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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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唐府包下的客棧,侍女引著明斟雪去往唐香君的廂房。 唐香君斜著身子倚在窗前,見明斟雪來了,伸手招呼一聲:“來看看?!?/br> “看什么?”明斟雪走了過去,順著她的手指向之處往客棧門前瞟了一眼。 只一眼,便迅速移開視線,坐回到軟榻邊上。 “人還沒走呢,你若不過來道一聲別,只怕陛下今夜里便杵在客棧前不走了?!碧葡憔娝嫔患?,撂下支摘窗,坐到她身邊。 “他愛杵著干等便杵著,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干?!泵髡逖┐怪劢蓿o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凍病了傷著龍體你也不在乎?”唐香君覷了她一眼,輕笑道:“大徵上下如今可都指望著這位呢,你這丫頭心也忒狠了?!?/br> “我若是搭理了他,才是真的對自己心狠?!泵髡逖┟蛄丝诓杷袂轭j喪。 唐香君也斂起了眸中的笑,頓了頓,說道:“陛下眼中有你?!?/br> “可我心中無他?!泵髡逖R下茶盞,攬過唐香君的手臂順勢靠在她肩上。 “阿姊,斟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唐香君替她撥開額發(fā):“說罷,你我姊妹之間何須這般客氣?!?/br> 明斟雪仰起頭,望著案上搖曳著隨時會被風(fēng)吹滅的火燭,忖了忖,有氣無力道: “銃州這一場天災(zāi),讓我看清了許多事?!?/br> “天災(zāi)面前人命微若螻蟻,誰也無法預(yù)料將來,誰也不知這條命能撐到幾時?!?/br> “如舟行大海,隨時可能被風(fēng)浪掀翻,被吞噬入海。若阿姊是那艘孤舟,會選擇如何行船?是大著膽子乘風(fēng)破浪,亦或是不作為聽天由命?” 唐香君聽她語氣不善,柳眉一皺,關(guān)切道:“斟兒怎的了,可有什么心事?” “沒什么,阿姊,”明斟雪握住了她的手,“阿姊可以告訴我,你會如何抉擇么?” “若我為那艘船,自當(dāng)乘風(fēng)闖過去,橫豎都要沉船的風(fēng)險在,不如大著膽子闖一遭,說不定能闖出一條生路來呢?!碧葡憔?。 明斟雪凝神思索,望著虛空的長夜,木然道:“阿姊說的對,總要闖一遭試試?!?/br> 橫豎隨時可能會身死魂滅,不如在離開塵世之前,盡全力扭轉(zhuǎn)局面。 父親既已做出同前世一樣的選擇,站隊大皇子陣營,那她便竭盡全力,幫助大皇子對抗獨孤凜,保住明氏。 這場選擇毫無懸念。 明斟雪篤定,無論何時,當(dāng)明氏對上獨孤凜,她都會毫不猶豫選擇自己的親人。 獨孤凜永遠會是被她放棄的那一個。 “對不住了,陛下?!睜T光描摹著少女動人的容顏,她面上溫和,眸中冰冷得不摻雜一絲情意。 手腕一轉(zhuǎn),血玉倒映著燭火躍動的虛影。 “何必呢,”明斟雪眼睫一顫,喃喃道:“我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了?!?/br> “本來已經(jīng)忘了你了,為何還要重新回到我身邊,彼此折磨?!?/br> “獨孤凜,若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日,你會后悔么?” “后悔你用心頭血救回的人,最終成了捅回你心口的利刃。” 明斟雪倚著軟榻,疲憊地閉上眼眸。 “小姐,小姐。”流螢敲響了門扉,推門入室。 “何事?”明斟雪揉揉眼睛。 “陛下遣人來請您過去一趟?!绷魑灥?。 “不見,回話說我已睡下了?!泵髡逖﹤?cè)身一躺,蓋上衾被裝睡。 流螢面露為難:“那位公公傳陛下的話,說小姐每日不會早于亥時就寢,陛下熟知您的作息,還望小姐莫要尋這個借口?!?/br> “陛下還說,您若不去,他便過來了,屆時只怕會驚動客棧上上下下一應(yīng)人?!?/br> 明斟雪登時翻了個身坐起來。 “走人?!彼那椴患?。 披衣起身,腳步驀地一頓。 她緩慢退回廂房內(nèi)。 明斟雪想到了什么,聲音微微發(fā)顫。她深吸了一口氣,艱難下定了決心: “流螢,備水,沐浴?!?/br> “小姐,您不是要去見陛下么?這時沐浴,是預(yù)備就寢,不去陛下那處了么?”流螢走過來,滿目疑惑。 “備水。”明斟雪闔上眼眸,氣若游絲。 夤夜喚她,非去不可,又能有何事? 他獨孤凜那般心機深沉的人,早就從蛛絲馬跡中捕捉到線索,對她起了疑心。 許是白日里那番話,已讓他確定了她的身份了罷。 捅破了兩人之間最后一層窗戶紙,連僅有的那一點能利用的愧疚都無了,她還能剩下什么籌碼? 除卻這具身體。 只剩這具身體。 可他未免太貪得無厭。 不僅想要她的身,還想要她的心。 作者有話說: 補啦,明天兩更,貼貼寶貝(?? ?(???c) 第60章 饑轆 ◇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水汽氤氳薄霧叆叇, 一室春l光融融。 明斟雪伏在浴桶邊緣,露出背部大片瑩白雪肌。熱氣凝結(jié)成水珠,自后頸滾滾滑落至纖細的腰肢, 而后融入水中。 “小姐。”流螢見她眉目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淡淡哀愁, 隱約猜到幾分意思。 指尖沾著香膏在明斟雪的肌膚上打著圈涂抹開, 流螢猶豫著勸道: “不如奴婢再去試著推辭了罷, 深更半夜的,陛下總不能真的興師動眾闖過來。” “沒用的,”明斟雪垂著眼睫,無力地搖著頭, “你不了解他的為人,他若想做些什么, 便是父親與兄長在,也攔不住。” 她看著鳶尾捧至面前的衣裙,展開略微打量幾眼便又放了回去。 “換一件罷, 換件素凈嚴實的,面料也不要太過奢華。” 在獨孤凜面前穿了也是白白浪費。 “小姐……”流螢面上流露出擔(dān)憂, 仍想再勸。 “過來,為我梳妝。”明斟雪輕聲喚她,又吩咐道:“只簪那一支銀簪子便好?!?/br> 那是兄長專程為她打磨的一套暗器, 被獨孤凜折斷了一支, 她還私藏了一支。 說到底,明斟雪還是惜命。 明氏前世傾覆的原因仍未水落石出, 她舍不得輕易赴死, 她要陪在阿父阿母身邊查明真相。 她舍不得傷了自己, 隨身佩戴著暗器就是為了關(guān)鍵時刻防住帝王。 “夜深露重, 小姐多穿些罷?!绷魑灋樗弦患┌缀? 將帶子系得緊緊的,生怕會被解開。 穿戴整齊,明斟雪出了客棧的門。借著檐下掛著的幾只燈籠的昏黃光暈,發(fā)覺被派來接自己的竟是皇帝御用的八乘馬車。 “于禮不合,是我逾矩了?!泵髡逖σ慌院蛑拇蟊O(jiān)說道。 大監(jiān)一揮拂塵,躬著身子畢恭畢敬回話:“陛下說了,姑娘您便是規(guī)矩。” 再耽擱片刻,恐擾了客棧的安寧,明斟雪也不欲多說,撩起裙裾。 將要登車時,身后的流螢與鳶尾卻被左右持兵器的御前侍衛(wèi)齊刷刷亮出刀劍攔了去。 “這是何意?!泵髡逖┌櫭?。 “陛下只見姑娘您一人,還請姑娘勿要為難咱家?!?/br> 流螢與鳶尾被這陣仗嚇得抱在一處瑟瑟發(fā)抖。 明斟雪看了一眼車下可憐的侍女,輕嘆了聲:“我可以隨大監(jiān)同去,還請大監(jiān)放過她們。” “這是自然?!?/br> 大監(jiān)使了個眼色,左右侍衛(wèi)收起兵器。 “小姐!”流螢擔(dān)憂她的安危,不住地朝明斟雪搖著頭。 “你沒瞧見方才的架勢?快走吧,再晚些,你我連性命都保不住。”鳶尾忿忿拉走她。 “聽鳶尾的,你二人且回去罷。”明斟雪轉(zhuǎn)身撂了簾子,心涼半截。 御駕長驅(qū)直入銃州府署衙。 不多時,簾幕被人自外挑開,一束光照亮眼前。 “明姑娘,請吧?!贝蟊O(jiān)道。 明斟雪下意識緊了緊狐裘,起身慢吞吞朝外挪著步子。 大監(jiān)瞧著她不情不愿的模樣,也不敢明催,只低聲暗示一句:“陛下等候明姑娘多時了。” 明斟雪咬咬唇,不知是被冷風(fēng)吹的,還是一不留神沒藏住心里的害怕,單薄的身形竟微微發(fā)顫。 她一步一頓,艱難地朝那間燈火通明的房內(nèi)走去。 室內(nèi)很熱,地籠燒得正旺,如蒸籠一般烘得人意識昏沉。 鼻尖隱隱沁出薄汗,明斟雪被熱氣蒸得有些喘不過氣,想要褪去狐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