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瘋了 第15節(jié)
蘇暮雪不敢細想了。 “給皇后娘娘請安?!敝茚赃M殿后,行了跪拜禮。 蘇暮雪示意他起身,淺笑著說道:“有勞周公公雨日也跑一趟?!?/br> “陛下惦念娘娘身子,想著娘娘能盡早康復,來日也好同陛下一起賞雪,特命奴才給娘娘送來參湯?!敝茚越o身后內侍睇了個眼色,后方小太監(jiān)上前,放下食盒取出藥碗。 湯藥一如既往黑乎乎的,味道很難聞,蘇暮雪壓下翻涌上來的惡心感,淺笑著說道:“陛下國事繁忙,還不忘本公告,勞煩公公替本宮謝過陛下?!?/br>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娘娘的話帶給陛下?!敝茚愿觳泊钤谏砬?,肩膀端著,靜靜等著蘇暮雪喝。 意思很明了,他要看著她喝完,像之前若干次那樣。 蘇暮雪接過常嬤嬤端來的藥碗,仰頭一口喝完,隨后把碗放下,吃了些蜜餞,這才又道:“公公還有事?” “沒,奴才告退。”周嵩離開時,轉頭看了眼,見蘇暮雪端坐著,臉色如常,心也安了下來,離開的步伐比來時大了不少。 明玉折回來,“娘娘,人都走了?!?/br> 蘇暮雪低頭把胃里的湯藥都吐了出來,吐完,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身體癱軟地靠在椅墊上。 不管這要是好是壞,從今日起,她不會再乖乖喝了。 小墜子是晚膳那會兒回來的,衣服都濕了,衣擺上滴著水,沒來得及去換,先來見蘇暮雪了。 “娘娘,事情辦妥了?!毙嬜与y掩臉上的興奮,“這人很可靠,即便有天東窗事發(fā)也不會牽連到娘娘身上。那人已經出了皇城,快馬加鞭一個月便可到邊關尋到蘇將軍?!?/br> “娘娘這些可以安心了?!?/br> 蘇暮雪眼角的笑意還未達到眼底,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夜色里,有道頎長的身影裹著冷意出現在前方。 “皇后這是要安什么心,嗯?不妨說給朕來聽聽?!笔挵渤教_走進來,清雋的臉上明明在笑,可落在人眸中,卻讓人不寒而栗。 小墜子跪地,“陛下萬歲?!?/br> 蘇暮雪回過神,屈膝行禮,“陛下萬安?!?/br> 蕭安辰垂眸掃了眼地上的小墜子,抬腳走幾步坐在了椅子上,順手拿起茶盞把玩起來。 今夜的蕭安辰穿了件黑色行云龍袍常服,襯得他神色越發(fā)深邃暗沉,像是裹著冬日的寒,不經意看人一眼,都能讓人打顫。 蘇暮雪走到他身側的椅子前,彎腰坐下,“是一些往事。” “哦?皇后還有何往事是朕不知曉的?!笔挵渤剿坪醴且犓f些什么才行,“說說看,興許朕可以為皇后分憂?!?/br> 明玉端來剛泡好的茶水,蘇暮雪親自斟滿,“是臣妾母親的事?!?/br> “嗯?” “再過幾日便是臣妾母親忌日,父親常年在邊關,家中無人祭祀……”蘇暮雪雙眉皺到一起,一臉惆悵,“臣妾命小墜子買了些祭祀用的東西?!?/br> 說著,她站起身,提起群裾,屈膝跪下,“臣妾知曉,在宮中祭奠亡母是大忌,求陛下開恩饒了不相干的人,這事都是臣妾一人的主意,不關正曦宮其他人的事。” 蘇暮雪眼睫上染了淚珠,眼底泛著氤氳的水汽,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態(tài),倒叫蕭安辰頓了下,他垂眸凝視,隨后伸手扶起她,“是朕疏忽了?!?/br> 拍拍她的手,“你嫁進皇宮也有三年,不如今年回家祭祀?!?/br> “真的?”蘇暮雪臉上難掩開心。 “讓禁衛(wèi)軍跟著,再帶幾個得力的宮人?!笔挵渤桨阉酵壬希白屩茚愿??!?/br> 蘇暮雪順勢依偎在他懷里,淺笑嫣然,“都聽陛下的?!?/br> 難得見她這樣乖順,蕭安辰來了興致,打橫抱起她,進了殿內,門關上,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 蘇暮雪看著虛晃的燭燈,嘴角噙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嗤笑,她竟然也需要曲意奉承來換取帝王的柔情。 眼角有淚流淌而出,浸潤在發(fā)絲里。 可悲么? 可悲到令人心痛。 蘇暮雪手臂上再次多了青紫痕跡,蕭安辰似乎很喜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見她走神,蕭安辰掐上她纖細的腰肢,貼著她側頸道: “記住,不管是你的心還是你的人,只能是我的?!?/br> 蘇暮雪偏頭迎上他的視線,問出很早便想知道的問題。 “那你呢,心和身體是否也都只屬于我一個?” 第18章 蕭安辰凝視著她,眼底漸漸溢出笑,冷白指尖撫上她的臉,沿著她臉頰慢慢游走,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紅痕,燭光映在上面,增添了幾分破碎感。 最后他指尖落在她下巴處,緩緩束緊再束緊,蘇暮雪被迫仰起頭,氤氳的眸子里波光瀲滟,看著更顯羸弱。 “陛下……”蘇暮雪受痛輕喚出聲。 蕭安辰傾身湊近,唇貼上她耳畔,不輕不重的咬了下。 “嘶。”蘇暮雪輕嘶出聲,手抵在兩人間,推拒的很明顯,她偏頭移開,顫著音說道:“別……” 蕭安辰指尖陷進她rou里,掐著她的下巴,把人轉過來,另一手抓著她擋在身前的手放到頭頂,目光灼灼道:“阿雪吃醋了,嗯?” 他眼尾輕揚,明明在笑,可落在蘇暮雪眸中卻莫名覺得冷,整個人像是浸在了冰水里,凍得手腳冰涼,無意識顫抖,好久后才回道:“臣妾不敢?!?/br> “還是阿雪乖?!笔挵渤剿砷_手,看著她下巴處映出的深深掐痕,眉梢似是很輕的挑了下,摩挲著她唇畔道:“好好把身子養(yǎng)好,朕還等著同你一起賞雪呢。” “……是?!碧K暮雪顫著眼睫應道。 驀地,外面響起驚雷,蘇暮雪怕打雷,下意識躲蕭安辰懷里,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她躲進他懷里,問他會不會一輩子都對她好? 那時他是如何回答的? 他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絕不變心?!?/br> 雷聲依舊,雨依然在,可那個人…… 蘇暮雪退出蕭安辰懷抱,拉過被子蓋住身子,背轉過去,任眼淚流淌而下。 那個屬于她的阿辰,已經沒了。在她身后的是云風國的帝王,他是君,她只他的臣。 除了臣服,再無其他可言。 …… 雨下的最大的那陣,周嵩在殿外稟告,王貴人身子不適昏了過去。 蕭安辰起身急匆匆離開,蘇暮雪看著瓢潑大雨,思緒被拉扯到三年前,那夜也是這么大的雨,蕭安辰感染風寒,她冒雨去尋藥,險些喪命。 那日她尋到藥回到別苑時,他強撐著身子不適從床上起身,一把抱住她,邊咳邊問她,這么晚去哪了,不知道他擔心嗎。 她安撫他,她沒事,只是去尋藥了。 后來,他服藥要后,牽著她手入睡的。 蘇暮雪看著廊下被風雨吹打的東倒西歪的芙蓉花,自嘲笑笑,她不得不承認,做戲這方面,還是蕭安辰更勝一籌。 她被他騙的好辛苦。 次日一早,傳出很多關于云蘭宮的消息,陛下衣不解帶照顧整晚,連早朝都未去,要知道蕭安辰自登基后從來沒有哪一日不上早朝,即便剛大婚時,也是日日早朝。 人精似的大臣們立馬明白了什么。 陛下這是對王相愛女寵愛到了骨子里,間接來說,更鞏固了王相在朝中的地位。 大臣們一個個溜須拍馬,湊到王相身邊說盡恭維的話。前朝如此,后宮也不逞多讓,各司管事見風使舵,備給云蘭宮的東西總是最好分量最足的。 相反,正曦宮便沒那么好了,即便蘇暮雪貴為皇后,但一個不受寵的皇后,加上她沒有強大的母族撐腰,只有一個鎮(zhèn)守邊關的爹,都三年沒見了,這樣的人,在后宮那些人眼里,又有幾人會放在心上。 正曦宮分到的東西都是云蘭宮挑剩的,明玉不想蘇暮雪心煩,便沒把這些事告訴她。 蘇暮雪忙著準備祭祀用的東西,一時也未注意到,直到兩日后,王嫣然來正曦宮請安,帶著一堆東西,名為送禮,實則羞辱,蘇暮雪才不得不頓悟,一味的示弱只會讓一些人越發(fā)得寸進尺。 她不爭不搶,換來的從來都不是息事寧人,而是變本加厲的折辱。既然這皇宮里已經沒了護她的人,那她就要自護。 她不但要護住自己,還要護住身旁的人。 他們一個都不能有事。 “jiejie,這些人參都是陛下命人送去云蘭宮的,meimei那太多了,實在吃不完,拿些給jiejie送過來?!?/br> “還有這些甜點,陛下知曉meimei喜歡甜食,特意吩咐膳房準備的,可是meimei怎么吃得完,jiejie快嘗嘗。” 說著,給了喜梅一個眼色,喜梅端上來,放桌子上。 王嫣然像是突然間想起什么,拍了下額頭,“看meimei這記性,jiejie吃不了酸食。不過沒關系,meimei還帶了別的,都是陛下賞賜的?!?/br> 她轉頭對喜梅說道:“快都放下。” 不得不說,帶來的東西確實很多,滿滿一桌子,看著讓人應接不暇。明霞腮幫子高高鼓起,眼神能剜人。 蘇暮雪淡定喝著茶水,眉目含笑,像是看小丑在蹦跶。 王嫣然氣人的本事可不小,見蘇暮雪沒有生氣,又道:“昨夜陛下還說jiejie這些年辛苦了,也是該放下后宮的擔子好好歇歇了,還叮囑臣妾要多幫幫jiejie?!?/br> 她一臉嬌羞道:“meimei推拒來著,但陛下說,能者多勞,還說,以后后宮的事jiejie不想管,便可以不管?!?/br> “哦,是嗎?”蘇暮雪挑眉道,“陛下還說什么了?” “也也沒什么啦。”王嫣然臉上笑得更羞怯了,“其他都是閨房里的話,meimei也不太方便告訴jiejie,總之,陛下他……” 欲言又止的樣子更能讓人浮現連篇。 這些挑釁的話即便是一般府邸的大夫人聽了都能氣個半死,更何況是蘇暮雪這種身份的人,貴為皇后,皇后威嚴豈容如此踐踏。 她不急不慢等著王嫣然說完,緩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淺笑嫣然,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聲音在殿內響了好久。 王嫣然被打蒙了,傻愣愣好久未動,須臾,正曦宮里傳來啼哭聲:“jiejie你——” “誰是你jiejie?!碧K暮雪正色道,“本宮是皇后,你只是貴人?!?/br> “……”王嫣然捂著臉一直哭,“我我會告訴陛下的?!?/br> “我?”蘇暮雪冷聲說道,“在本宮面前你敢自稱我,明玉,掌嘴?!?/br> 喜梅上前要護住王嫣然,被明霞一把拉住,明玉對著王嫣然扇了一巴掌。 前一刻還溫柔婉約的皇后,下一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別說王嫣然傻眼,就是其他隨行的宮女太監(jiān)們也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