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瘋了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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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暮雪這夜安睡,一夜無夢。 蕭安辰卻不太好,睡前經(jīng)歷了這些,帶著怒氣回的皇宮,到了朝春宮發(fā)現(xiàn)那副蘇暮雪的美人圖不見了,大發(fā)雷霆,還杖責(zé)了幾個宮女內(nèi)侍,最后在桌子底下找到。 他寶貝似的摟著畫卷,誰都不許碰。裊裊燭光映得他面容虛晃,鋒利的側(cè)顏較之前又清瘦了些,倚著那處久久未動,好似一尊像。 周嵩勸說了好久,才勸著他沐浴更了衣衫就寢,躺在榻上時,還能聽到他喃喃自語聲。 “周嵩,你有沒有試著思念過一個人?”蕭安辰問道。 周嵩五歲凈身入宮,起初確實還能想起個人來,漸漸地,他忘了思念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了。 周嵩回道:“沒有?!?/br> 蕭安辰:“她這幾日頻頻出現(xiàn)在我夢中,你說,她是不是快要原諒我了。” 能惹得帝王胡言亂語的,除了皇后娘娘已無第二人,周嵩知曉,帝王這是又想皇后娘娘了。 這幾日但凡空下來,陛下總會拿著那幅娘娘的自畫像看個沒完,只有那時眉宇間才會生出淡淡的笑意。 他命人把宅子修成同梅園一樣的陳設(shè),就是想著睹物思人。 只是越睹物方知思念不絕,最后累的還是自己。 周嵩想勸,可話到嘴邊突然不知如何開口了,情愛這東西,他沒嘗過,所以不懂,也看不懂帝王這一朝一暮的做法。 之前是陛下不要皇后的,百般刁難,怎地現(xiàn)下又發(fā)了瘋似地想呢。 難不成真應(yīng)了那句,失去了才知珍貴。 周嵩真是越發(fā)看不懂了。 別說他不懂,連蕭安辰也不懂自己,他時常懊悔為何當(dāng)日沒有看懂自己的心思,一味苛責(zé)她。 現(xiàn)如今想把人哄回來,都不知該如何去哄。 怪他,都是他的緣故。 其他大臣也把這一切看在心里,私下里幾個人議論起這事,都說帝王怕是得了失心瘋,人在時百般看不順眼,人不在了,又千方百計地想,連個畫像都不放過。 當(dāng)然,這話只敢私底下說說。 沒人真敢到帝王面前嚼舌根,不要命了么。 沒成想還真就有不要命的。 國公仗著年歲大,又是兩朝元老,有功勛在身,金殿上諫言,皇嗣乃立國之本,求陛下行選秀之舉,充盈后宮,綿延子嗣,興我云風(fēng)國。 那日,天邊日頭陡然被一團(tuán)烏云遮擋,明晃晃的金鑾殿里沒了灼眼的光澤,蕭安辰緩緩抬眸,漆黑的瞳仁似沉寂的深海,讓人看一眼,直呼不能活。 “國公說什么?”他似是沒聽清。 偌大的金鑾殿內(nèi)想起了國公鏗鏘有力的聲音:“皇嗣乃立國之本,求陛下行選秀之舉,充盈后宮,綿延子嗣,興我云風(fēng)國?!?/br> 言罷,抽氣聲此起彼伏。 月余前有大臣上奏帝王選秀之事,至今那位大臣還在清掃茅廁,看來清掃茅廁大軍又要多一員猛將了。 眾人都替國公捏了把冷汗。 蕭安辰冷色當(dāng)即沉下來,“選秀之事乃朕的家事,不必在殿上議?!?/br> “陛下的事便是百姓的事?!眹?,“皇嗣關(guān)乎國本,請陛下三思。” 蕭安辰已多日不曾在金鑾殿上發(fā)火,他冷眼睨過所有人,“怎么?其他愛卿也是此意?” 右相王卯率先出列,躬身作揖道:“皇嗣關(guān)乎國本,求陛下三思?!?/br> 隨后左相常庸也站出來,然后是崔云忠、兵部侍郎等等。 蕭安辰只說了一聲好,便起身離開,那日之后,帝王三日不曾早朝,國公帶著眾臣跪在朝春宮前,一跪就是一整日。 膝蓋都給跪出個深坑,還是不曾把帝王求回來。 第四日接著跪,跪到晌午下起了大雨,一個個淋成了落湯雞,蕭安辰把人叫去慶和殿,詢問子嗣之事,再無人敢提及。 帝王道:“如此,甚好。” 眾臣:…… 帝王罰跪滿朝文武的事不知被哪個嘴碎地傳了出去,說書先生口沫橫飛,一口一個陛下對皇后矢志不渝。 蘇暮雪去錢莊商鋪查看,正巧路過醉仙樓,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說書先生這句:“陛下對皇后娘娘那可謂是寵愛有加,無人能及。” 蘇暮雪心說:放屁。 讓阿五把馬車停好,她穿著一身淺紫色錦袍下了車,貴公子打扮,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更讓人眼前一亮的還有那錠金元寶,她勾勾手指,對著說書先生耳語一番。 等她走后,說書先生改了版本,只道是:“自古風(fēng)流屬帝王,天家哪有長情人,一入宮門深似海,此生絕不再踏入?!?/br> 蕭安辰攜周嵩王放微服出巡,好巧不巧,正好聽到“一入宮門深似海,此生絕不再踏入”。 周嵩腳下一滑,險些摔個四仰八叉。 蕭安辰神色陰郁,只說了一個字:“滾!” 說書先生滾了,后來記起忘拿桌子上的金元寶,又滾了回來,兩滾才徹底消失與人前。 蕭安辰看著遠(yuǎn)處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想著車?yán)镒娜藘?,眉宇間的怒意又壓了下去。 阿雪,朕一直在你身后,看看朕可好。 第49章 蕭安辰訓(xùn)走了說書人, 讓周嵩放下銀兩,轉(zhuǎn)身去了樓上雅間,坐在了之前蘇暮雪經(jīng)常小坐的那處, 隱隱的,似乎有種她就在身側(cè)的感覺。 他點了她慣常吃的菜, 便倚著窗看起來, 期翼著, 萬一她能從下方走過, 哪怕看一眼都是好的。 醉仙樓生意很好, 沒多久左右的雅間都坐了人, 吃飯閑談是常事, 隔壁雅間那兩人嗓門很大, 說話也不避諱。 嗓音粗的那人最近喜歡上了青樓里的一個名妓,想把她買回來,家里夫人不同意, 男人很生氣, 罵罵咧咧道:“現(xiàn)在的女子不懂綱常,男子納妾怎么了,豈容得她一哭二鬧三上吊?!?/br> 另一人道:“怎么,家里夫人不同意?” “哼,我管她同意不同意,這小妾我是納定了?!?/br> “我怎么記得, 那年你犯病是發(fā)妻求人把你救回來的?!?/br> “即便如此又如何, 世上男兒有幾個不納妾的, 倘若她以為救過我的命, 我就要對她言聽計從, 那可是大錯特錯, 再說了,當(dāng)今陛下不也是如此么,皇后娘娘舍身相隨,他最后還是迎了王相之女進(jìn)宮,皇后娘娘識大體不也沒說什么嗎?” “你想同陛下比,哪里比得。” “那倒也是,比起陛下做的那些,我可是小巫見大巫……” 淺短的談話染紅了蕭安辰的眸,他唇緊抿,下頜緊繃,臉色陰戾,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看的周嵩心里直撲騰。 “公子,您別氣,我去訓(xùn)斥他們?!敝茚哉酒鹕?。 王放先一步行動,轉(zhuǎn)身出了雅間,然后那邊傳來男人的哀嚎聲,和桌子斷裂飯菜灑了一地的聲音。 王放下手從來不會留情,那兩人從雅間里走出,個子高的那個一臉烏青,牙齒掉了兩顆,嘴角流淌著血,別說嚼舌根了,大抵這段時日連飯都不能吃了。 另一個好些,只是臉上挨了兩下,牙齒沒斷,他們連滾帶爬離開。 王放打了人,在斷裂的桌子上放了一錠元寶,折回雅間,躬身道:“公子?!?/br> 蕭安辰哪還有吃東西的心思,站起身,沉著臉離開了醉仙樓,馬車上盯著一處一言不發(fā),也不知在想什么,快到宮門時,才開了口。 日光透過布簾斜射進(jìn)來,映在帝王那張銳利的側(cè)臉上,光影綽綽間,周嵩聽到他問:“朕是不是很不堪?” “……”這話周嵩不好回了,哪個不要命的敢說帝王不堪,這不是嫌自己活得長么。 “陛下這是說的什么話,”周嵩時刻不忘拍馬屁,“陛下在奴才的心里可是頂好的?!?/br> 聽聽多會說,在他心里是頂好的,至于在其他人心里,在皇后娘娘心里,那就不是他能置喙了的。 “以前不知阿雪為何怪朕,現(xiàn)在總算明了了?!笔挵渤接质且宦曒p嘆,“是朕負(fù)了阿雪,迎了王嫣然進(jìn)宮,讓阿雪受到百般屈辱,都是朕之故。” 蕭安辰問道:“阿雪還會原諒朕嗎?” “……”這話周嵩就更不知如何回答了,他揀著好聽的話講,“娘娘對陛下也并非全然無情,陛下不想娘娘走,娘娘不是沒走么,依奴才看啊,娘娘心里還是有陛下的,只是現(xiàn)下還氣著,等娘娘不氣了,還是會同陛下一起的。” 蕭安辰黑眸里溢出光,像即將溺亡時突遇扁舟,心里再次迎來希望,“當(dāng)真如此。” “當(dāng)真,如此?!敝茚哉f完,連自己都虛了一把。 蕭安辰眉宇間含上笑意,仿若方才陰戾之人不是他,暗暗下決心道:阿雪還氣著,那他就哄,哄到她不氣為止。 另一處,馬車上,蘇暮雪倚著軟墊看賬本,明玉擔(dān)心她眼睛累,給她端來參茶,“小姐,給。” 蘇暮雪放下賬本,接過參茶,低頭慢飲一口,參茶微苦,她輕蹙眉,明玉見狀遞上蜜餞。 蘇暮雪把參茶喝完后,含住蜜餞,淺淺同明玉說著什么。 明玉想起了醉仙樓里說書先生的話,淡聲問道:“小姐是不是還在生陛下的氣?” 蘇暮雪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輕扯唇角道:“在乎才會氣,我又不在乎何氣之有?!?/br> “那小姐是原諒陛下了?” “我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談什么原諒不原諒?!?/br> “小姐還要走嗎?” “尋到蘇銘咱們就離開這里。”蘇暮雪還是向往更廣闊的地方,尋個山清水秀之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都比困在帝京好。 “好,奴婢陪著小姐。”明玉含笑道。 “屬下也陪著小姐?!鄙傺缘陌⑽逋蝗幻俺鲆痪?。 蘇暮雪微愣,和明玉相視一眼,淡笑道:“好,尋到蘇銘,咱們一起離開?!?/br> 言罷,三人一起笑出聲。 暗處跟著蘇暮雪的人,把這幕稟報給了蕭安辰,彼時蕭安辰正在慶和殿同大臣議事,一樁舊案正惹得他不快,聽到侍衛(wèi)復(fù)述的話語后,怒氣蹭蹭浮上心間,臉色陰戾得嚇人。 他揮掉了案幾上的茶盞,guntang的茶水溢出來,有幾滴落在他手背上,頃刻間紅腫一大片,蕭安辰似是未聞,呵斥道:“滾!” 大臣連同侍衛(wèi)一起顫顫巍巍滾出慶和殿。 那日,帝王大怒,險些拆了慶和殿,還是王放匆匆進(jìn)來稟了事,才把帝王的滔天怒火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