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37節(jié)
梁徑嚴肅:“在此之前,有些細節(jié)需要確認。” 時舒哭笑不得:“梁徑,你有病吧!” 晃晃悠悠,哈欠連天,沒等梁徑問好細節(jié),比如滾多遠、怎么滾,時舒自己就挨上去了,黏得緊緊的,生怕被老王捉住。 進入六月,氣溫沒有一點初夏的氛圍。這會還帶著幾絲涼意。 梁徑很快帶著他的校服回來,還有兩個掃帚。 時舒想起來了,這周他值日,負責cao場前小花壇的地。 現(xiàn)在距離早讀還有二十多分鐘,他要在早讀之前把小花壇掃一遍。 “老王沒問你?”時舒低頭拉拉鏈。 忽隱忽現(xiàn)的日光從玻璃棧道投射進來,在他白皙的下頜和露出的鎖骨映出一片溫潤蕩漾的水光。 梁徑看著他頭頂翹起來的幾根毛,伸手拂了拂:“沒。我進去的時候,他還在走廊里訓游赫?!?/br> 時舒有種大難不死的得意勁,嘿嘿樂了幾聲。 兩個人拿著掃帚去掃地。 時舒:“又不是你值日,你回去好了?!?/br> 這個時候倒裝起大方,明明剛才還支使人拿校服又拿書包的。 梁徑無語:“趕緊的。我怕你把自己掃了不行?” 時舒又呵呵呵樂。 小花壇前已經有值日的學生。 聞京杵著掃帚走神,大高個,格外醒目。 時舒上前朝著他后腦就是一巴掌,聞京被打得有點懵,下秒回神,舉起掃帚就追:“時舒——!” 梁徑服了,不想管了,低頭默默掃理科一班的屬地。 兩個人繞著花壇打架。 路過的同學見怪不怪,這樣的男高中生戲碼,一周里上演幾回。 “——讓你欺負原曦!”時舒朝他捅掃帚。 聞京回捅:“我欺負她?!你睜開眼看看好吧!從小到大,我哪回不被她捏得死死的?!” “昨天怎么樣了?你把她送回去了?”時舒一邊戰(zhàn)術性后退一邊用掃帚敲他的掃帚。 聞京伸手去捉他的掃帚:“不然呢。她媽還讓我進去坐坐,說好久沒來玩了......我哪敢進去,原大小姐鳥都不鳥我,甩個辮子就走了!” 時舒“切”了聲:“活該!”說著不解氣,舉起掃帚:“我要替原曦教訓你——” 聞京后退幾步,無語:“你省省力氣吧!——靠!你再打?!”他以為就是鬧著玩,誰知道時舒真的用掃帚打他。 而實際情況是,時舒沒控制好掃帚揮出去的角度,聞京又不當回事,人和掃帚就接觸了下。 事情變質,聞京開始反擊。 某個時刻,戰(zhàn)況看上去挺激烈的。 聞京捅了兩下時舒。 時舒揮著掃帚格擋。 但是下秒聞京轉身就跑了,一邊跑一邊叫梁徑。他不敢真打時舒,怕把人打壞了。畢竟他們五個人里,最容易出毛病的就是眼前這個胡來的人。 梁徑誠心掃地,當沒聽見。 他有些慶幸自己跟著來了。不然這個地還不知道怎么掃。 可有些事,一旦他不插手,注定會失控。 聞京被追上,挨了兩下,氣得不行,低頭就把腳跟前他們班堆好的垃圾往理科一的地界劃拉:“讓你打我!讓你打我!掃你的地去吧!” 時舒驚了,覺得聞京無恥至極:“聞京!你再弄過來?!” “讓你打我?!” “你不該打?!” 梁徑:“......” 梁徑看著面前越來越亂的地,真的很想把他們兩個拎過來。 他直起身,閉了閉眼,打算默背一遍《誡子書》。 態(tài)勢不斷擴大。 時舒開始瘋狂掃地,落葉和瓶蓋嘩啦嘩啦往文科三掃:“聞京!你完了!我跟你說——你!完!了!” 他力氣沒聞京大,聞京掃帚揮得跟雙節(jié)棍似的,時舒掃過去的那點垃圾,很快被他雙倍奉還。 “我看你才是完了!”聞京繼續(xù)氣他,文科三的垃圾很快全到了理科一的地界。 雖說昨晚一場雨,但灰塵還是有的。何況兩人鬧了那么久,犄角旮旯的塵土都飛出來了。 聞京一個大力,塵土漫天。 時舒嗆得咳起來。 他皮起來就是很招煩,梁徑剛要去拉他,時舒推開他,一邊咳一邊放狠話:“你給我掃回去!聽到沒有?!聞京!不然以后沒人陪你打球!咳咳咳......” 聞京呵呵冷笑,掃得越來越起勁:“怕你??!怕你啊!不知道是誰,上周幾天沒來打......你看我缺人?!” 時舒氣得就要沖上去,被梁徑生生攔在臂彎里。 梁徑頭疼不已:“聞京!” 他皺著眉看了眼聞京,聞京卡住,對上梁徑嚴肅視線,舉手不動了。 梁徑轉過身摁住揮著掃帚隨時準備反擊的時舒,壓低聲音惡狠狠:“再鬧就親你了!” 時舒也瞬時卡住。他抬眼瞅了瞅不像在說假話的梁徑,閉緊了嘴巴。 梁徑站他們中間,看了眼時間,還有六分鐘就打鈴了,他擰眉毫不客氣說:“給你們三分鐘,三分鐘后不掃干凈,自己看著辦吧?!?/br> 說著,他在花壇邊坐下。手上的掃帚擱在一邊。很有一點不怒自威的架勢。 時舒聞京互相看了眼,停頓幾秒,默默上前劃拉地上亂七八糟的垃圾。 中途為了幾個瓶蓋的屬地權,兩個人又差點打起來。 梁徑簡直服了:“就幾個瓶蓋,不行給我?” 時舒余光瞅他,接觸到梁徑視線,很乖地認領了回來:“......知道了嘛。” 聞京不服氣:“本來就是你們的......我記得很清楚——” 梁徑:“還有五十秒?!?/br> 聞京閉嘴了。 好歹在打鈴前掃干凈。 一身校服沒眼看,梁徑給他抖上面的灰塵,時舒還跑得遠遠的。 梁徑又氣又好笑,他抖完衣服指了指隔了老遠的時舒,陰著臉把人招過來。 時舒挪著步子靠近,直覺梁徑要收拾他,討好地笑:“干嘛......” 困意早就飛了。鬧得太厲害,出了身汗,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清澈,這樣笑起來就很人畜無害的樣子,明明剛才鬧得人心煩。 梁徑盯著他水潤彎翹的嘴唇:“回去親死你?!?/br> 第33章 時舒紅著臉上完了第一第二節(jié) 課。 剛進教室那會, 臉紅得腦子都不清楚,忘記上周五換座位了,一屁股在原曦身旁坐下, 嚇原曦一大跳。 他倆你瞪我, 我瞪你,時舒還撓頭問原曦:“怎么啦?” 原曦指了指對角線的座位:“你不是在那?” 腦子是真短路了, 他對原曦說:“我就在這啊?!?/br> 原曦:“......” 之后走進教室的梁徑聽見, 覺得時舒大概是得了什么臉紅短路癥,他朝原曦笑了下,伸手把稀里糊涂的人拎了回去。 開始還掙扎幾下,但對上梁徑饒有興味的眼神,時舒就不動了。到了座位也煞有介事離了那么幾厘米,兩手在桌面上小心比劃距離。梁徑低頭往桌肚找課本, 他都要歪下身子正襟危坐地觀察。 像個被偷了栗子的倉鼠, 在窩前一驚一乍。 梁徑好笑, 剛想說什么,時舒睜大眼制止, 急哄哄:“你寫下來!” 他是怕了梁徑再說什么親他、摸他的話了。這是在教室, 前后桌挨得緊, 什么悄悄話都能聽到一點。 小紙條就這么傳了過來。 梁徑:“這么害羞?” 明知故問的問號。 時舒戳著筆:“不許親我了!”括?。洪喓蠹捶侔。饧恿鶄€感嘆號。 梁徑低低笑,收起這張紙放口袋里, 又換了張:“這不許那不許,那你許什么?許摸嗎?” 他字好看, 挺拔又穩(wěn)重, 有時候說字如其人, 這會寫出來, 時舒對著正正經經的一撇一捺組成的明顯不正經的句子,已經能想到說話人的語調和表情。 時舒看了眼側頭笑著瞧他的梁徑。 梁徑慢條斯理轉著筆,見他握筆一直不動,稍抬了抬下頜。 他骨子里本就帶著幾分矜貴氣,這么個下意識動作,不經意間的輕浮,實則曖昧到極致。 距離上課還有兩三分鐘,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教室人來人往,上廁所的趕著跑回來,打水的趕著跑出去,桌椅碰撞,課本翻飛。 窗外,最后一波玉蘭悄無聲息綻開,枝干斜斜地伸出去,末梢的花瓣踉踉蹌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