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嬌嫵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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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狹長的鳳眸灼灼明亮,惝恍好似帶著一絲哀怨:“難道阿嫵又想騙朕?” 李嫵語塞,觸及那直勾勾投來的視線,雙頰火燎般發(fā)燙,不由咬了唇,偏過臉去:“不是昏迷了么,怎記得這樣清楚,難道是裝的?” “阿嫵的承諾,便是喝了孟婆湯,朕也忘不掉?!钡痛嫉纳ひ綦[約透著笑意,裴青玄又牽住她的手,按向胸口的位置。 掌心猝不及防貼到男人溫?zé)岬男丶?,李嫵心下突得一跳,指尖蜷縮著想要收回:“又做什么?” “沒什么?!?/br> 裴青玄看著她,漆黑眼眸認(rèn)真明亮,不夾雜情慾:“只是想叫阿嫵知道朕心里有多歡喜。” 李嫵微詫,轉(zhuǎn)而又為自己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羞惱,手指緩緩放松,隨著他的指引展開,貼上他的心臟。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一下又一下,他的心跳得很快。 而那雀躍的節(jié)奏仿佛透過掌心肌膚傳遞,恍惚間,李嫵覺著自己的心也隨著他的節(jié)奏,越跳越快,宛若下一刻就要沖破胸口,那種久違的失控感覺陌生又熟悉,無端叫人意識慌亂,腦袋也混沌模糊。 “阿嫵,今夜便在床上歇罷?!?/br> 男人低啞的嗓音冷不丁在這片曖昧心跳中響起。 纖濃的羽睫受驚般顫了兩下,李嫵如夢初醒,匆忙抽回手,心頭的聒噪并未停歇,明明是冬日寒夜,卻宛若置身盛夏濃蔭,蟬鳴不休,人也燥熱難安。 “這本就是你的床,給朕躺了幾日,朕已感激不盡。你若實在介意,便叫人將朕抬去那邊,朕睡榻,你睡床……” 裴青玄不緊不慢說著,視線觸及她耳尖蔓延的旖旎緋色,眸色暗了暗,綺念萌生的瞬間又被身體的疼痛所遏止,只得挪開視線,故作平靜道:“這幾日你照顧朕已十分辛苦,朕只想叫你睡個好覺?!?/br> “你放心,只是睡覺,朕不會占你便宜?!?/br> 李嫵紅唇輕抿,抬眼看向他,似有所松動。 裴青玄目光愈發(fā)坦然:“而且朕現(xiàn)下這副樣子,便是有心也無力,你大可安穩(wěn)地睡?!?/br> 聽到這話,李嫵也掃過他這副孱弱不能自理的模樣,既覺好笑,又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滋味,面上卻不顯,抿唇哼了聲:“自己不惜命,現(xiàn)在這樣也是活該……” 裴青玄不置可否,只微笑看她:“阿嫵,夜深了,該安置了。” 似是應(yīng)著他這句話,床榻邊的燈燭又落了一層燭淚,屋內(nèi)的光線愈發(fā)黯淡。 李嫵看了看斜對面那張只鋪了一半的榻,再看床上雙眼懇切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男人,細(xì)白手指攏緊,最終點了下頭:“嗯。” 雖答應(yīng)睡床,她也沒直接脫鞋上去,而是轉(zhuǎn)身走到榻邊,將那床被子抱了回來,鋪在拔步床靠里的位置。 裴青玄看懂她的意思,雖有些失望,但能同床而眠,已比先前進(jìn)步不少。 反正她已答應(yīng)與他重新開始,接下來還有許多時日,慢慢來,總能叫她再次接受他。 月色疏淡,李嫵滅了幾盞燈燭,小心翼翼地邁上床,生怕一個不注意踩著睡在外間的男人。 裴青玄平躺著,耳畔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稍稍抬眼便見李嫵貓著腰,半邊嬌小身子橫著往里爬,如瀑披散的烏發(fā)垂下半邊,不經(jīng)意掃過他的面龐,留下一陣清雅甜香。 若是放在從前…… 喉頭上下滾了滾,血氣蹭得涌動,胸間傷口傳來一陣撕扯疼意,倒真是應(yīng)了那句“有心無力”。 待她在身旁躺好,裴青玄拉下羅帳,遮住外頭昏暗的燭光。 床帷間一時暗了下來,倆人都沒說話,這一方繡花羅帳好似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除卻時不時傳來的呼嘯風(fēng)聲,只余彼此起伏交錯的呼吸、凌亂無序的心跳。 半晌,男人低啞的嗓音在黑暗里響起:“阿嫵?!?/br> 才喚一聲,就聽身側(cè)女聲冷硬:“睡覺。” “白日已躺了大半日……” “你躺了好幾日,我困了好幾日。席太醫(yī)也說了,你需要多休息,現(xiàn)在就別說話了,快些睡吧?!?/br> 一陣沉默后:“……好?!?/br> 兩床錦衾緊靠著,帷帳內(nèi)重歸靜謐,不多時,便響起一陣均勻輕柔的呼吸。 裴青玄眼皮微不可察動了下。 屏息靜聽了一陣,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悄然無聲地往身旁探去。 茫茫夜色里,像是吐著信子的蛇小心翼翼靠近他貪念許久的獵物,一點點地移動,越過衾被,觸及外界微涼的空氣時,有片刻的遲疑。但還是抵不過內(nèi)心深處的歡喜與渴望,謹(jǐn)慎地探入隔壁那不算太厚的被里。 長著薄繭的指尖觸碰到那抹溫軟柔荑,呼吸有一瞬間停頓,試探地碰了碰她的小指,見她并無反應(yīng),這才放心地將那只細(xì)嫩小手牢牢裹入掌中。 只是這般牽著手,心下就生出一種滿足愉意。 裴青玄闔著眼想,他要這般牽她一輩子。 便是死了,躺在棺材里,也這樣牽著。 不論是誰先死,嗯,大概是他先閉眼。那也沒關(guān)系,他躺在棺材里等阿嫵便是。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都等得起。反正到時她也死了,應(yīng)當(dāng)不會嫌棄他化作一具白骨,形容丑陋? 這可是件重要的事,過些時日回宮,他得將這寫進(jìn)遺囑里,提前藏在匾額之后,以防疏漏。 思緒紛亂間,夜愈發(fā)深了。 這一夜,倆人同床不同被,卻都睡了一個安穩(wěn)黑甜的覺。 之后幾日,在席太醫(yī)的精心治療以及李嫵的照顧下,裴青玄身體逐漸恢復(fù)。 待傷口完全長出血痂,裴青玄也能下地走兩步,席太醫(yī)也松了口,表示能避開傷處溫水沐浴。 自打裴青玄被熊所傷,除卻高燒時李嫵拿酒兌水給他擦過兩邊身子,這些日他再沒洗沐過。 好在天氣寒冷,他又成日躺在床上哪都沒去,幾日不洗也并無大礙——反正李嫵每夜與他同床而眠,并不在意。倒是裴青玄心下芥蒂,總擔(dān)心李嫵會嫌惡他,只是礙于他的傷口并未挑明。 現(xiàn)下聽席太醫(yī)說能夠沐浴,迫不及待便命人燒水送來,打算好好洗個干凈。 李嫵知曉后也不管他,只叫下人照他的吩咐去辦。 她正好抽出空去書房,與聞訊趕來的李太傅解釋近日的情況。 不曾想才與李太傅碰了個面,父女倆還沒來得及寒暄兩句,便有丫鬟滿臉難色地尋過來,施施然朝父女倆行了一禮,又低聲與李嫵道:“夫人,貴人那邊請您過去。” 李嫵皺眉:“他不是在沐???這么快就好了?” 丫鬟悄悄看了眼李太傅,又湊到李嫵身旁壓低聲音道:“還沒洗呢?!?/br> “沒洗就叫他洗去,我這邊有事,無暇顧他?!?/br> “可貴人說,他傷口疼,一個人洗不了,要您過去……”丫鬟聲音越來越?。骸耙鷰退!?/br> 李嫵一愣,而后面頰燒了起來,好似臟東西進(jìn)了耳朵,她飛快瞟了眼旁邊的父親,訕訕擠出個笑,便拉著丫鬟走到廊廡外:“宮里不是派了太監(jiān)伺候他,再不濟我院里那么多丫鬟小廝,洗八個他都夠了,難道還不夠他使喚?” “宮里來的公公被趕出來了,院里的小廝貴人嫌手腳粗笨,丫鬟更是連門都不讓進(jìn),熱水都要放涼了,他還在榻邊坐著,看樣子是一定要等夫人您去呢?!?/br> “才好了一些,又開始作怪?!崩顙匙旖浅秳?,用小指頭都知那人打的什么主意,“他既不想洗,就晾著好了?!?/br> “???”丫鬟錯愕:“奴婢這樣回話嗎?” “你就告訴他,我沒空。” “這……”丫鬟面色悻悻,不由擔(dān)心這樣回話,時候會被那不好得罪的貴人給遷怒。 這時,身后插進(jìn)一道沉穩(wěn)蒼老的嗓音:“既是陛下有請,你還是過去看看吧?!?/br> 李嫵眼皮微動,轉(zhuǎn)身便見李太傅站在門邊,一襲灰藍(lán)色長袍,那雙略顯渾濁的老眼里是掩不住的復(fù)雜情緒:“此番若不是陛下舍命相救,你怕是早就命喪熊掌之下,哪還能像現(xiàn)下這般,好生生站著與我說話?若非他身體尚未大好,需要靜養(yǎng),我定拉著全家老小給他磕頭謝恩……” 說到這,他稍作停頓,目光疑惑地看向自家女兒:“難道直至今日,你對他仍有那樣大的怨恨?” 那雙生著皺紋的老眼雖蒙著一層淡淡的陰翳,定定看來時,卻自有一種直擊人心的銳利。 李嫵心下觸動,搖頭道:“我沒有?!?/br> 她也不是那等毫無心腸、冷血冷心之人,親眼見著裴青玄擋在自己身前血流不止,不省人事,怎會毫無感激? 只是看到這男人借機作怪,難免有些女兒家的小心思,不想那般慣著他罷了。 這種可稱得上男女間“情趣”之事,李嫵也不好意思與李太傅多解釋,只垂著眼睛,盯著腳上紅羅攢珠繡鞋上的紫山茶繡花。 “既不再怨恨,那就看在他是君主,你是臣女……”李太傅本想說君為臣綱,為臣者對君主該有敬畏之心,話到嘴邊,想到自家女兒與皇帝相處向來沒什么君臣尊卑一說,便改了口:“哪怕你當(dāng)他是個尋常人,尋常人救了你性命,便是你的救命恩人,這世上可沒有以怨報恩的道理?!?/br> 道理道理道理。 李嫵心道,這些圣賢道理也就用來約束父兄這些讀書人,對高高在上的掌權(quán)者來說,高興的時候聽一聽,不高興的時候管你再說的天花亂墜,只當(dāng)是在放屁。 腹誹歸腹誹,她自也不會將這些離經(jīng)叛道的話說出來惹父親不高興,面上溫馴地低下頭應(yīng)道:“父親教誨的是,那女兒先行告退,照顧恩人?!?/br> 李太傅也猜到自家女兒定在腹誹他,她自小便是這樣,裝得乖,十斤的身子九斤的反骨。還好是個女兒身,若是個男兒,出將入仕,他李家累世清流,指不定要養(yǎng)出個亂臣賊子。 “可將陛下照顧好了,他早日養(yǎng)好身子,也能早日回朝理政?!闭Z重心長交代了一句,李太傅揮了揮手:“去吧去吧?!?/br> 不多時,李嫵就回到主院。 邁進(jìn)屋內(nèi)一看,浴桶里的水已然涼了,而床榻間,容色昳麗的男人平躺著,雙手疊放在身前,闔著眼睛,也一副涼了的模樣。 李嫵額心一跳,沒忍住往他鼻下探了探。 纖細(xì)玉指才伸過去,男人閉著的雙眸陡然睜開,幽幽目光看過來,把李嫵嚇了一跳:“你!” “朕還以為阿嫵不管朕死活了。” 這哀怨的口吻叫李嫵一時噎住,抿了抿唇,她悶悶斜了他一眼:“不是說要沐身,還躺著作甚?” 裴青玄仍是躺著,眼睛漫無目的看向床帳的方向,語氣淡淡:“身上有傷,一個人無法洗。” “太監(jiān)、小廝、丫鬟,你隨便尋個人幫你不成?” “朕不要他們碰?!?/br> 他偏過頭,直白的視線毫不掩飾地投向李嫵:“朕只給阿嫵碰。” 乍一聽這話,李嫵不由耳熱,再細(xì)想一下,更是雙頰緋紅,這無恥之徒,說得她多想碰他似的。 她也不再與他多說,反正這男人一旦無恥起來,她壓根不是他的對手,還不如趁著天色還早,趕緊將這位祖宗伺候妥當(dāng)。 下人很快送來一桶新的熱水。 李嫵強忍著羞赧替裴青玄脫了上裳,手指觸及褻褲系帶時,不由停住。 “又不是沒……” “不許說!”李嫵急急止住他的話,垂下的手指也不經(jīng)意蹭過男人腰腹,引得他一聲曖昧的悶哼。 窗外還明晃晃亮著,他這一聲悶哼,霎時叫浴桶旁的氣氛平添幾分香艷。 李嫵鬧了個大紅臉,心下暗罵,她又沒做什么,他作甚發(fā)出這樣不正經(jīng)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