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19節(jié)
邢風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腦海里的曾經的畫面再次浮了上來,她問他,“邢哥哥,要是我以后出去了,別人都不喜歡我,不理我怎么辦?” 他答:“不怕,有我?!?/br> “好啊,那等我出去后,就只跟著邢哥哥,好不好?!?/br> “好?!?/br> 縱然是自己先放的手,先失了約,也知道她已同人訂了親,但親眼讓他看著這些細節(jié),便如同一把鈍刀子,慢慢地割他的rou。 明陽再一次見到了一出大戲,一雙眼睛流轉到幾位當事人身上,幾乎忙不過來。 最后還是瞧回了身旁的邢風,在他難看的臉色上,再次點了一把火,“本宮都說了,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邢大人偏不信,你看,誰敢相信這兩人,幾日前彼此還不認識對方?!?/br> 邢風嘴角一抽,看也沒看明陽一眼,提步便走。 明陽沒打算放過他,緊跟其上,又故作好奇地問他,“你不是說那小娘子離不開你嗎,本宮看人家離了你挺好的啊,還進球了呢......” “還有今日裴大人身上佩戴的那塊玉,本宮第一眼瞧著便覺熟悉,如今終于想了起來,這不就是之前邢大人身上的那塊嗎?是邢大人掉了被裴大人撿到了,還是說有兩塊一模一樣的?” 接連幾次被戳痛處,邢風忍無可忍,回過頭,看著滿臉戲弄的明陽,臉色鐵青,“殿下這般跟著臣,有失體統(tǒng),請回吧?!?/br> 明陽知道此人一根筋,自知不能將他惹急了,識趣地停下腳步,目送著他的背影走遠了,才轉過身。 一回頭,便見蕭娘子邊哭邊朝她這邊沖了過來,儼然又將她當成了救命稻草。 果然一到她跟前,蕭娘子便哭著來抓她的手,“殿下您最好了,一定要得替我做主,王家娘子欺人太盛......” 明陽見慣了她這一套把戲。 有事相求了,她就是最好的。 沒事相求,自己就成了仗勢欺人的刁蠻公主。 明陽躲開她抓來的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后,疑惑地問她,“之前不是聽你說,你和裴大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他喜歡你得很,今兒這是怎么回事?本宮還以為是王家那位小娘子一廂情愿,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可今日瞧裴大人態(tài)度,不像啊?!?/br> “我......”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段姻緣,你托本宮辦的今日這場蹴鞠賽便也罷了,以后可不能再來找本宮替你干這缺德的事兒,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不挺好的嗎,本宮勸你,還是別將心吊死在一顆樹上,眼光放開,保不準就能找到一個比裴安更好的呢?!?/br> 明陽也不過是說說,想找比裴安好的,恐怕有點難。 之前只是樣貌難。 如今,三品的御史大夫,同齡人里,幾乎沒有,更難了。 她知道這些,蕭娘子又豈能不知。 若一開始不是她的,還能想得過,可明明是她先認識的裴安,且兩人還有過婚約,突然說沒就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弄丟的。 越想越傷心,蕭娘子哭得更厲害。 明陽沒耐心聽她哭,“蕭娘子早些回去吧?!闭f完,也不等蕭鶯再開口,轉身上了皇上的養(yǎng)心殿。 — 一場戰(zhàn)火,沒燒起來。 王蕓心有余悸地跟在裴安身后,剛才自己走了一下神,沒見到裴安是如何抽身的,但她一點都不好奇,她只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青玉想得太過于簡單,就算邢風同公主的關系再好,也不能代表公主就愿意幫她。 要真有心,早就上前勸架了。 這一趟,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裴安在宮中的人緣,實在是算不上好。 不過也沒關系,橫豎她也不喜歡這。 原本覺得皇宮輝煌,今日一見,朱紅色的圍墻聳立在甬道兩邊,比她家院子還要高出許多,這不就是從一個小牢籠,跳到一個大牢籠,頓覺沒了新鮮勁兒。 她歸心似箭,腳步不覺跟著倉皇著急,以至于前面裴安腳步一慢,她沒剎住,踩到了他后腳跟。 裴安也就慢了那么一下,便被她踩到了腳后跟的那道正在疼的傷口上。 不過是見到前未婚夫攀上了權貴,也不至于這般魂不守舍。 裴安忍著痛回頭,還沒出聲質問她急什么,她倒是先堵到了自己跟前。 “裴公子,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兒對方人太多,且都是一些瞧不見的暗刀子,就算僥幸脫了一回身,你要是再回去,不一定就能討到好,萬一被人傷著了不劃算?!?/br> 她知道,憑他那股張揚的勁兒,今兒被人暗算,肯定不會甘心,但想要報復,也得找個有利于自己的時機。 眼下的時機就不對。 他要是再回去,蕭家娘子指不定真要沖上來,撕她了。 裴安臉色一僵。 他什么時候說過要回去?什么又叫他被人傷著了...... 他不過是腳后跟的傷口疼了一下,走慢了一步,而已......裴安看著她面上的苦口婆心,竟再一次失了語。 她怕他吃虧? 此時陽光正好掛在當空,這般一瞧,她臉側的那道劃痕,似乎比剛才還要紅上幾分。 正好忘了自個兒要說什么,便問道,“疼嗎。” 王蕓趕緊搖頭,“不疼?!?/br> 如今只是一道小傷口,疼也不怕,要是再回去,惹急了蕭家娘子,硬沖上來撕她,那時候,她才叫疼。 王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見了效,只見他目光慢慢地平靜了下來,隨后轉過身,腳步如風。 王蕓松了一口氣,趕緊跟上。 “待會兒上我馬車,擦點藥?!彼性捯f。 第23章 她臉上的傷痕并不重,過兩天自個兒就好了,擦不擦藥其實無所謂,但聽他開口了,又不好拒絕,乖乖地跟了過來。 出宮的路是同一條,倒不耽擱時辰。 到了馬車前,童義已放好了板凳,裴安伸手拂起車簾卻沒往上踩,腳步讓到一邊,示意她先。 周圍人來人往,王蕓也沒禮讓,提起裙擺,彎身一頭鉆進了進去。 抬頭的瞬間,便被震住,馬車實在比她今兒乘坐的大得多,屁股底下不是一張板凳寬的空間,而是一整塊榻。 上面擺放了一疊書籍,還能聞到一股隱隱墨香。 兩人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見,幾乎每回都不太平,見到這樣的陳設,才將她腦子里那些打打殺殺的印象,一下拉了出來。 她險些就忘記了,他是狀元郎。 自有一身書香之氣。 王蕓擇了一個角落剛坐下,裴安跟著鉆了進來。 馬車的空間再大,比起外面,還是顯得狹窄,尤其是裴安往她邊上一坐,彷佛又小了一些,比她自己那輛馬車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了,王蕓端直了身子,動也不動。 裴安記得剛才的話,上來后旁邊的一個小匣子內,取出了一瓶藥,揭開了蓋,看向她,“臉轉過來。” 瞧見他手里的藥瓶,王蕓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動伸手去接,“我自己來就好了。” 裴安沒躲,也沒松手。 王蕓伸手過去,便只碰到了他緊閉的指關節(jié)。 “你看不到?!迸岚不亓怂痪?,也沒管她還搭在自己手上的指尖,拿竹片挖了一團藥膏,抬頭便朝她臉上抹來。 王蕓一愣,及時縮回手,在他湊過來的瞬間,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閉上后才發(fā)現不如不閉。 她顫得慌。 眼睛看不見,感官突然放大,總有一種錯覺,跟前的人彷佛已經靠她很近,近到她不敢再呼吸。 等到他手中竹簡終于碰到了她臉上,王蕓才趁機睜開眼,才發(fā)覺那壓根兒不是錯覺。 他確實靠她很近。 她睜開眼睛,視線離他唇角的距離不過三指遠,她能清晰地瞧見他流暢的唇形,甚至顏色。 淡粉的,且還飽滿潤澤,瞧不出一絲唇紋。 王蕓形容不出自己腦子里莫名冒出來的那絲蠢蠢欲動是為何,只覺得竟有了一種誘惑。 出格的念想一蹦出來,王蕓嚇了一跳,心跳如雷,如同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腦袋,頭暈目眩,什么想頭都沒了,只余下了一片空白。 就在她險些自己將憋死自己的時候,他似乎終于涂好了,身子往后撤去,離開了她一段距離,轉過身去放藥瓶。 王蕓猛吸了幾口氣,早已面紅耳赤。 好在裴安也沒急著回頭。 實則裴安也沒好到哪兒去,手指捏住瓶身,難得呆了幾息,他是著魔了嗎,涂個藥用得著靠她那么近。 只是方才她那一閉眼...... 馬蹄的篤篤聲響在耳邊,馬車已經駛離宮中。 兩邊車簾封得死死的,瞧不見外面,思緒仿佛都被關在了密閉的空間內。 一安靜下來,腦海里又涌上了今兒在球場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經歷。 幾次相遇,明顯兩人的牽扯已越來越深。 裴安按捺住心口那股以他至今的經歷而言,難以理解的異樣,想起了正事,轉頭看向她,“我們談談?!?/br> 那日在廟觀,兩人都被形勢所迫,三言兩句便定了終身,來不及問對方的過去。 本以為關系不大。 但今日所發(fā)生的事,似乎并不如意,兩人這次碰面之后,成親前,再見的可能性很小。為了避免婚后,再次發(fā)生今日這樣的尷尬局面,他們還是相互坦白一些比較好。 比方說,邢風為何今兒一直盯著他腰間的這塊玉佩。 或者,她對邢風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