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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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風(fēng)緩緩抬頭。 明陽的腳步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大步地朝著北國的送親隊(duì)伍而去,晨風(fēng)裹住了她身上衣裙,背影透出了幾分孤高。 趙炎趕來時(shí),便見到了她的一道背影,趕緊沖出幾步,揮手喚她,“阿姐。” 明陽聞聲回頭。 趙炎神色激動(dòng)地指向身后他帶過來一群百姓,對她高聲道,“阿姐,你看,百姓都來送你了?!?/br> 趙炎從旁邊一位婦人的手里,接過一個(gè)竹籃,跑過去站到她跟前,喘著粗氣道,“阿姐,我們都是你的娘家人,你一定會(huì)回來的?!?/br> 明陽低頭,那竹籃,已經(jīng)有些陳舊,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平安符。 明陽看向城門前,都是一些淳樸的百姓,還有不少婦孺,哪里又懂得上位者的權(quán)術(shù),純粹只是將她當(dāng)成了護(hù)國英雄,前來相送,真心希望她能平安。 明陽心口驀然一悸,突然覺得,或許當(dāng)個(gè)英雄,也不差。 她從趙炎手里接過了籃子,“多謝炎弟,今日送別之情,阿姐記住了?!壁w家那么多人,她沒想到最后前來送她的,會(huì)是瑞王府的一個(gè)庶子。 昨日趙炎見過北人的囂張,知道他們不會(huì)尊重她,此時(shí)只恨自己無能為力,“阿姐一定要保重,我等阿姐回來。” “好?!?/br> 裴安立在那,平靜地看著明陽上了馬車,三百侍衛(wèi)也跟著她一并上了北國,待馬車駛出視線,裴安轉(zhuǎn)身便往城門內(nèi)走去。 身后百姓的激動(dòng)還未褪去,一人憤怒地道,“自古以來,沒有喂得飽的狼,金銀財(cái)寶還不夠,這回要公主了,下回呢,要我南國什么?莫非是玉璽嗎?不戰(zhàn)而降,天大的笑話......” “北國人昨兒的囂張,大伙兒可是見識過了,這是欺上我國門,明著罵咱們是一堆懦夫,此等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群不斷地躁動(dòng)了起來,裴安一言不發(fā),也沒去鎮(zhèn)壓,轉(zhuǎn)過身,牽住了蕓娘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一動(dòng),蕓娘透過簾縫,往外看了一眼,想起了之前的建康之亂。 陛下派邢風(fēng)前來給裴安送旨,血洗了一群叛逆賊子,為此將秦閣老都牽扯了出來,扔到了江河里,如今看這些百姓,秦閣老多半是冤枉的。 秦閣老冤枉,那這一行替秦閣老求情的那幾人,也是無辜的了。 適才明陽找邢風(fēng),蕓娘都看到了,按理說,公主走后沒了依仗,邢風(fēng)作為欽犯,裴安必定回將他押回去,但他沒有。 想必兩人已經(jīng)談妥了,公主赦免了他的罪。 蕓娘松了一口氣。 能活著就好。 外面的哄鬧聲越來越大,風(fēng)頭漸漸地轉(zhuǎn)了方向,人群突然有人道,“南國能到今日,我看都是拜jian臣所賜,貪吏害民無所忌,jian臣蔽君無所畏。jian臣一日不除,我南國便一日挺不起腰,任人欺負(fù)?!?/br> “說得沒錯(cuò),這兩年,南國多少忠臣死于冤屈,連一代大儒秦閣老都無力抵抗,遭受謀害,待明日災(zāi)難降臨到我等頭上時(shí),誰又有反抗之力,豈不是遞上腦袋讓人割......” “jian臣不死,難平民怨?!?/br> “jian臣不死,難平民怨。” “......” jian臣還能是誰,蕓娘心頭一跳,轉(zhuǎn)頭看向裴安。 昨兒他又半夜才回來,早上醒來見他躺在自己身邊,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腰上,她睜開眼他還沒醒,光線透進(jìn)幔帳照在他臉上,將他的輪廓鍍了一層柔和的光,分明是個(gè)眉眼明朗的少年郎。 誰不想做個(gè)好人呢,形勢逼迫至此,他謀一條生路,忍辱負(fù)重又怎么了。 裴安感受到她目光,轉(zhuǎn)眸看了過來,當(dāng)她是害怕,寬慰道,“不用怕,起不了事?!?/br> 重文輕武的風(fēng)氣,從朝廷一路蔓延,腐朽到了整個(gè)南國,一群吃飽了沒事干的閑人,整日憂國憂民,軍營征兵,沒見去幾個(gè),動(dòng)嘴皮子罵人個(gè)個(gè)都行。 北國人說的沒錯(cuò),多數(shù)文人,只知耍嘴皮子,罵人能將人罵死的話,南國怕是已經(jīng)稱霸天下。 沒人牽頭這些人斷然沒這個(gè)膽子出來鬧,公主前腳才剛走,朝廷那幫子人便坐不住了。 外面罵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蕓娘有些不好受。 誰愿意挨罵,出嫁前大夫人說了她幾句,她都受不了,更不用說這么多百姓一口一個(gè)jian臣,蕓娘囁嚅了一陣,看著跟前的人,真誠地道,“郎君,我知道你是好人?!?/br> 她一直都不相信,她當(dāng)真是一名‘jian臣’。 裴安剛要伸手掀開簾子,聞得此話一頓,看著她臉上那抹努力說服自己的堅(jiān)決,哧地一笑,語氣輕佻,“是好是壞,不都是你的。” 蕓娘:...... 前夜他抱著自己,顛得她魂兒都快飛了,她下意識去抱住他,他也是這話,“人是你的,不急?!?/br> 這時(shí)候了,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蕓娘轉(zhuǎn)過頭,臉色辣紅。 裴安也沒再逗她,掀開簾子探出頭,趙炎正被圍在了中間,今兒他請了幾十個(gè)百姓過來,本是為了讓公主在北人面前有面子,讓北人看看南人對公主的尊敬,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huì)發(fā)酵,此時(shí)正以一人之力,舌戰(zhàn)群雄,大聲反駁道,“不對,裴大人是好人?!?/br> “他是好人?秦閣老呢,被他殺死的那么多忠臣呢?” 趙炎慌了,“那是他們該死,我中知道裴大人是好人,他從未真正地害過人......” “滑天下之大稽!誰該死了,他裴安要是好人,天狼都能算是咱們友邦!你又是誰?為何向著裴賊說話,你不是是裴賊的走狗......” “他就是,昨兒我看到他跟著裴賊上了茶樓......” “裴賊的走狗,必定也害死了不少人,今日咱先逮住一個(gè)是一個(gè),殺人償命,咱不能饒了他。” “不能饒了他。” “打死他!打死他!” “......” “你們簡直是不分黑白,不講道理!”趙炎憤怒地斥責(zé),聲音都啞了,可沒人聽他的,周圍的人群轟然圍了上來,有人扯他的衣衫,有人抓他的頭發(fā),發(fā)冠被扯歪,胸口、后背,腿,不斷地遭受著不知從哪兒襲擊過來的拳頭和腳尖。 疼痛傳遍全身,他掙脫不了,無力地被人群架起來不斷地攻擊,臉色已是一片慘白,目光一團(tuán)茫然。 他想不明白,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 他雖在瑞安王府不受待見,可他活了這么多年,跟著公子爺們沒日沒夜的逛著酒樓,從來不擔(dān)心,有人會(huì)造反。 他本以為只要是在南國,處處都同臨安一樣,是太平的。 在偷溜出瑞王府時(shí),他懷著滿腔憧憬,以為自己自由了,想著一定要將南國游歷一圈再回去,這才到建康,才趕了三日的馬車!他就被群毆了。 甚至他都搞不清楚這些人心中的怨憤是從何而來,裴安他那兩年,到底是怎么在這生存下來的。 再這么打下去,他會(huì)死的,趙炎捂住頭朝前方的馬車扯了一嗓子,“裴兄,救命......” 裴安也看到了他的慘狀,吩咐童義,“人帶上來,傳令下去,造次者,抽筋剝皮,祭城門?!?/br> “是?!?/br> 裴安說得極為平靜,身后蕓娘的眼皮卻是重重一跳。 第43章 兩年前,童義剛跟著裴安到建康時(shí),也吃過不少虧,挨過不少的打,他記得主子上任的第一日,夜里出來逛個(gè)街,被人罩了麻布袋,拖到暗巷子里,一頓拳打腳踢,揚(yáng)言讓他滾出建康,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回到正風(fēng)院后,主子鼻青臉腫,一身的傷,從來沒有那般狼狽過。 自己是國公府的家生子,從小跟著主子長大,主子能背下《論語》、《春秋》之時(shí),這些人恐怕還在捧著書咬文嚼字呢,要不是國公府遭遇不測,他主子就是臨安的貴族公子爺,一身光芒,誰不敬仰,他何曾見主子受過這樣的窩囊,紅著眼睛勸他,“主子,咱還是回臨安吧?!?/br> 不圖其他,圖一份安寧。 主子一臉鎮(zhèn)定,絲毫沒有退卻,自個(gè)兒擦完身上的傷,告訴他,“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童義,我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裴少爺了,還有什么苦,是我不能承受的?!?/br> 兩年里主子一路摸爬滾打,到了今日,能有這一番成就,不是旁人給的,是他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攢下來的。 誰jian誰忠? 文人墨者滿口大義,還不是干出了拿麻袋罩人,殺人滅口之事? 這世道不過是弱rou強(qiáng)食,主子要是不心狠手辣,使出厲害的手段,他們怕是早就騎到了他頭上,要了他的命。 這樣的鬧事,童義見過無數(shù),有的是經(jīng)驗(yàn)。 事情一起來,暗里便盯住了頭一個(gè)挑事之人,此時(shí)聽裴安發(fā)完話,立馬帶著御史臺的人,先將那人揪住,拉到了馬車上站著,手里的刀對著他的脖子,看著底下還在不斷哄鬧的百姓,高聲道,“都給我停下來,再敢有鬧事者,此人就是下場。” 說完手里的刀毫不猶豫地往下一抹,血滴子飛濺出去,濺在了跟前一堆人臉上,人群這才終于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童義手一松,那人倒地,動(dòng)也不動(dòng)。 童義掃了一眼人群,正聲道,“裴大人一心為民,在此鎮(zhèn)守兩年,建康的油鹽柴米從未短缺過,你們可得想清楚了,這些都是誰的功勞,此人今日妖言惑眾,煽動(dòng)民心,小的就地正法,是為民除害,待會(huì)兒便抽筋剝皮,掛上城門,讓大伙兒以示警醒,另自今日起,但凡有此等亂賊,你們大可前來舉報(bào),一旦得以證實(shí),每人都能領(lǐng)到五兩銀子......” 人群徹底安靜了。 旁的不說,裴安在的這兩年,建康的米鹽確實(shí)比之前要充足。 建康的商販,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很少再遇到往年那些成群結(jié)隊(duì)的土匪,裴安的手段不僅是用在他們身上,也用在了侵犯建康的賊人身上,人人心里都有一桿秤,只不過跟隨趨勢去詆毀一個(gè)人容易,要逆水而上與大多數(shù)人作對,替他說上一句公道話,付出的代價(jià),便遠(yuǎn)沒那么容易了。 明哲保身,并沒有錯(cuò)。 但隨意來踩一腳,就不應(yīng)該,今日無冤無仇,前來只為鬧事的人不在少數(shù),見了血之后瞬間失了士氣。 太平年間,最值錢的便是人命,同以往一樣,人群漸漸地往外散開,沒了氣性。 鎮(zhèn)壓的動(dòng)靜從馬車外傳來,蕓娘沒敢往外看,見平息了下來才拉開簾子,還沒瞧清外面是什么樣兒了,突見趙炎一張大花臉,連滾帶爬地上了馬車,掀開簾子鉆進(jìn)來,一屁股坐在了裴安的身旁,眼睛一閉人攤在了那,大有逃出生天的慶幸感。 蕓娘愕然,沒成想堂堂郡王,還真被百姓打了。 “郡王,沒,沒事吧?!?/br> 蕓娘剛問完,趙炎一下睜開眼睛,轉(zhuǎn)過身一把抱住了裴安,哭得驚天動(dòng)地,“裴兄,我被人打了,在王府被我爹打、被下人打,出來了,還被這些不認(rèn)識的人打,我招惹誰了我。” 蕓娘看得目瞪口呆。 不成想,瑞安王府的小郡王,走的是這么個(gè)調(diào)調(diào)。 裴安脖子往邊上一躲,皺著眉頭,用胳膊肘將他頂開,“要么坐好,要么滾下去?!?/br> 趙炎被他推開也不氣餒,又粘了過去,如同一塊狗皮膏藥,抓住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裴兄,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天下已沒了我容身之地,王府我是斷然不能回去,我爹兒子多的是,個(gè)個(gè)出身比我好,又比我有出息,要是知道我偷跑出來,他一定會(huì)打死我的,如今能護(hù)我周全的,只有裴兄一人,我決定了,你走哪兒,我跟哪兒,無論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裴安:...... 趙炎想了起來,又轉(zhuǎn)過頭,滿臉誠意地看著蕓娘,“嫂子,你放心,我吃得很少,一口飯就行了,將來等你們有了孩子,我還能幫你們帶娃呢,絕對不會(huì)讓你們吃虧?!?/br> 蕓娘:...... 蕓娘脊背一僵,孩子,可能還早。 無論是新婚夜,還是前兒晚上,他都沒弄在里面,關(guān)鍵時(shí)候,抽出來全灑到了她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