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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53節(jié)

    “叨擾馬大人了?!迸岚矤孔∈|娘的手,一腳踏進(jìn)大門,知州大人領(lǐng)著一群官員和下人緊跟在后,“不叨擾不叨擾,裴大人能來咱盧州,那可是咱們百姓的福分,裴大人平日里替陛下分憂,勞心費(fèi)神,路途又勞頓,這回就放心地在此歇息,有什么吩咐,交給下官們便是?!?/br>
    裴安一個(gè)字也沒答,身后的官員們卻松了一口氣,自古‘jian臣’,沒有一個(gè)不喜好紙醉金迷。

    何況如今的南國,朝野上下,哪個(gè)官員不奢靡。

    “裴大人,這邊請?!敝荽笕斯韼?,將人送到了門前,及時(shí)止步,“裴大人瞧瞧這屋子如何,需要添什么,盡管吩咐,另下官得知今日裴大人要來,特意讓人備好了盧州有名的酒菜,待大人和夫人收拾妥當(dāng)了,勞駕移步到前院,讓下官為大人,夫人洗塵?!?/br>
    平日里,裴安最厭煩的便是應(yīng)付這些官員的巴結(jié),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個(gè)個(gè)都想往上來湊,自己還得費(fèi)神去周旋。若非想帶她出來長長見識(shí),他寧愿在荒郊野林里搭營帳過夜。

    這樣的場合,搭上一人便足以,裴安同蕓娘道,“天色晚了,你先歇息?!?/br>
    蕓娘點(diǎn)頭,今兒騎馬跑了那么一陣,身子確實(shí)累了,不太想去湊熱鬧。

    知州大人見裴安賞了臉,臉上笑成了一團(tuán),忙吩咐身后的幾位婢女,“還不快進(jìn)去伺候好夫人?!?/br>
    —

    蕓娘以為的伺候,就像青玉和連穎一般,伺候茶水、備膳,鋪床之類的。

    但從她進(jìn)屋后,跟前的幾個(gè)婢女便一直圍在了她身邊,奉茶的奉茶,捶肩的捶肩,還帶各種逗她開心,“奴婢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夫人這樣的姿色,當(dāng)真是從凡人肚子里出來的嗎,莫不是神仙轉(zhuǎn)世,下凡來體驗(yàn)人間煙火的?!?/br>
    話音一落,邊上一位丫鬟,笑盈盈地將剝好皮的一顆葡萄喂進(jìn)了蕓娘嘴里,隨后攤開手心,放在嘴邊,替她接仔兒。

    蕓娘:......

    蕓娘不成想伺候人還能這么個(gè)伺候法,這同她以往活了十六年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投喂完,歇息了一陣,蕓娘又被幾個(gè)丫鬟攙扶著去了凈室。

    偌大的一間屋子,里面沒有浴桶,只有一個(gè)熱氣騰騰的池子,上面鋪滿了一層花瓣,霧氣繚繞,花香四溢。

    蕓娘自認(rèn)沒有見識(shí)。

    如今官員的生活都是如此奢靡的嗎,難怪個(gè)個(gè)斗得你死我活......

    等身上的衣裳被剝得只剩下一個(gè)肚兜了,蕓娘才回過神,“你們都退下,我自己來?!?/br>
    待幾個(gè)丫鬟出去了,被晾在一邊的青玉趕緊拂簾上前,拿起瓜瓢舀了水,緩緩地滴在蕓娘肩頭,湊近她低聲道,“主子,奴婢覺得有陰謀。”

    蕓娘一愣,“什么陰謀?”

    “您想啊,歷來貪官污吏,哪個(gè)是明目張膽收銀子的,還不是從后院家眷下手,這知州大人,今兒這副派頭,一看就是在您身上打主意,您要是個(gè)意志不堅(jiān)定的,肯定就迷失了自我?!?/br>
    蕓娘沒聽明白,“然后呢?!?/br>
    “然后主子您享受了人家的賄賂,咱們姑爺就麻煩了,旁的不說,名聲先得搭進(jìn)去。”

    蕓娘覺得青玉想多了,“他還有名聲嗎。”

    青玉:......

    那倒是。

    ‘jian臣’這名聲夠響亮的了。

    “名聲是其次,要是姑爺以此欠下了這么個(gè)人情在,往后豈不是得還,萬一那知州大人獅子大開口,出了個(gè)難題給姑爺,姑爺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br>
    蕓娘懷疑,“幾顆葡萄,不至于吧?!?/br>
    “怎么不至于,人心不足蛇吞象,咱們可是三品夫人了,什么場面沒見過,別顯得咱沒見識(shí)......”

    蕓娘:這場面她還真沒見過。

    不過青玉說得也對,萬一欠下了人情不好還,“行吧,待會(huì)兒我不吃了?!?/br>
    “主子英明?!?/br>
    等沐浴完,青玉剛扶著她出去,一眾丫鬟又湊了過來,這回青玉死也不騰地兒,想搶她的飯碗,沒門兒。

    “小娘子頭一回來盧州吧,今兒就不辛苦小娘子了,來,坐這兒,好好歇息。”兩位丫鬟,一左一右地將青玉扶到了椅子上坐著,“小娘子嘗嘗葡萄,這些可是大人拖了不少門路,專門從西域運(yùn)過來的,平日里連夫人都寶貝,舍不得吃呢......是不是很甜?!?/br>
    嘴里被塞了好幾顆,青玉被迫往下吞,片刻后,沒出息地吞出了一句,“挺甜......”

    蕓娘那邊已經(jīng)被丫鬟扶到了床榻上,一人絞著發(fā)絲,兩個(gè)丫鬟一邊蹲一個(gè),替她捏著腿腳。

    起初蕓娘還有些不適應(yīng),可捏著捏著,便品出來了味道。

    “上面一些?!?/br>
    “對,就是那兒。”

    “輕一點(diǎn)......”

    “jiejie這雙手啊,可是練了好些年,盧州這邊的官家婦人,沒有哪個(gè)不夸,夫人可覺得舒服?”

    “舒服。”蕓娘懶懶地翻了個(gè)身,“那你再幫我捏捏肩,有點(diǎn)酸?!?/br>
    “好嘞,馬車坐久了,身上就是會(huì)酸,今夜奴婢替夫人捏完,明兒保管輕松......”

    欠就欠吧,橫豎都是‘jian臣夫人’了,先且讓她沉迷一會(huì)兒。

    —

    前院,裴安坐在上位,神色懨懨地看著底下的歌舞,跟前的酒杯一口都沒動(dòng)。

    “這可是咱盧州有名的花雕酒,裴大人不嘗一口?”

    “本官不飲酒。”

    知州一愣,忙笑了一聲,“好啊,裴大人以身作則,不沉迷于酒色,我南國能得以裴大人這樣的棟梁,可謂是陛下的福氣,百姓的福音啊.....”

    裴安沒應(yīng)。

    “成,那咱們今兒就不飲酒,咱來喝茶?!敝菡f完回頭便招呼下人,“上茶道?!?/br>
    “裴大人不知,這門茶道可是失傳已久,近幾個(gè)月無意之中被我遇見,讓人學(xué)了來,也算是與裴大人有緣?!敝荽笕艘荒槴I(xiàn)媚,“不知裴大人,有沒有聽說過臨安的張家?”

    裴安眸子輕輕一動(dòng)。

    “這門茶藝,原本是張家的秘傳,聽說是張家家主張治,為了討夫人歡心,每日磨茶,悟出來的茶道,后來他夫人也不知怎的,突然離世,那張治也跟著瘋了一般,拿著刀子就砍人,滿口胡言亂語,一夜之間落了個(gè)家破人亡,張家敗落后,這茶藝也跟著消失了,十來年過去,方才被我尋到了一名張家當(dāng)年的伙計(jì),畢竟是自家主子的東西,怕被纏身,也不敢拿出來謀生,私底下咱們見識(shí)一番便好?!?/br>
    “伙計(jì)人呢。”

    見他起了興趣,知州大人一臉高興,長松了一口氣,往門口一瞧,“這不,來了?!?/br>
    伙計(jì)當(dāng)場演繹了張家的獨(dú)門絕技。

    茶百戲。

    茶面上的拉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

    旁的茶百戲南國也有,但能看到這樣的拉花,除了張家,旁人可辦不到。

    南國就圖這樣的雅興,知州大人一臉顯擺,邀功地看向裴安,“裴大人,覺得如何?”

    裴安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面色平靜地道,“拿下?!?/br>
    —

    蕓娘什么時(shí)候睡過去的,完全不知道,醒來已經(jīng)到了天明。

    睜開眼睛往屋子里掃了掃,沒看到裴安。

    青玉見她醒了,上前嘆了一聲,“主子別尋了,姑爺昨夜沒回來,八成掉進(jìn)了盤絲洞,出不來了。”

    蕓娘:......

    “什么意思?!?/br>
    “主子昨兒夜里可是親自體會(huì)了一把,還能不知道什么意思,您一個(gè)小娘子,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暈頭轉(zhuǎn)向了,何況姑爺一個(gè)男人?!?/br>
    蕓娘神色一僵。

    “主子您可別這么看著我,奴婢的意志力一向都還可以,奈何盧州這位知州大人的手段實(shí)在是太高明,一看就不是個(gè)好東西,敷衍趨勢,攀附權(quán)貴,安的是狼子野心,奴婢昨兒夜里隔著院子往外瞧了,前面那是一片歡歌盛舞,怕是比夜市還熱鬧,這才頭一個(gè)晚上呢,就給咱們使套子,迷暈了咱們,再往姑爺懷里送姑娘,也不知道姑爺有沒有把持住,不過都到這個(gè)時(shí)辰了,多半也被糟蹋了......”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走進(jìn)來了一道人影。

    青玉嚇得一個(gè)轉(zhuǎn)身,蕓娘也抬頭望去。

    裴安。

    倒還是昨夜那身。

    裴安看了一眼跟前的主仆二人,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青玉身上,嘴角一扯,頗有些皮笑rou不笑,“誰被糟蹋了。”

    第53章

    青玉被他這么一盯,魂兒都嚇沒了,“騰”一下站起來,舌頭打了結(jié),“姑,姑爺回來了,奴婢這就能去,去備早食......”

    青玉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門口遇上童義,兩人撞了個(gè)滿懷,童義被她額頭磕到了下巴,嘴都破了皮,倒吸了一口涼氣,“青玉,你眼睛長后腦勺了?!?/br>
    青玉忙道歉,“童義大哥對不住,奴婢就沒長眼睛?!?/br>
    童義:......

    —

    蕓娘見他臉色不好,替青玉說了一句好話,“郎君別聽那丫頭片子胡說,郎君正人君子,場面見得多了,有什么把持不住的?!?/br>
    她起身去給他倒茶,忘記了自個(gè)兒身上穿的是什么了。

    昨夜那些丫鬟給她備的,桃粉肚兜綢緞長褲,外罩一件雪色紗衣,又輕又薄。

    此時(shí)她赤著腳,白皙的腳趾在紗衣下若隱若現(xiàn),一頭青絲也沒來得及梳,披散在肩頭,隨她倒茶的動(dòng)作,傾斜到了胸前,鼻尖隱約聞到了一股暗香,眼前的人也跟著艷麗了起來。

    裴安沉默地盯著她,漆黑的瞳仁慢慢幽深。

    蕓娘轉(zhuǎn)身遞給他茶杯,裴安接過,灌了一口進(jìn)喉,突然道,“你怎知我把持得?。俊?/br>
    蕓娘一愣,“啊......”

    裴安對她的驚愕無動(dòng)于衷,昨夜他審張家那位仆人,審到半夜,怕吵醒她,躺在椅子上將就了半夜,天亮才過來。

    到了門口,卻聽到了主仆二人對他的萬般揣測。

    盤絲洞。

    還妖精出入呢。

    蕓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頭突然悶悶的,一時(shí)半會(huì)兒接受不了,“那郎君是不是......”

    她話問了一半,裴安冷不丁地伸手過來,指尖抬起了她的下顎,附身含住她的朱唇,舌尖熟門熟路地探入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