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54節(jié)
茶水剛吞下去,他嘴里還殘余了一些,清淡的茶香味瞬間竄滿了蕓娘的唇齒,腦子一團暈暈乎乎,被他親得聲聲嗚咽,毫無招架之力。 良久之后,他才松開她。 蕓娘已軟成了一灘水,臉上爬滿紅潮,衣衫不整地躺在他懷里,嬌喘不止。 都到這份上了,斷然不可能掐斷停下來,裴安看了她一眼,摟住她的腰,將頭緩緩地埋進了她的頸項。 guntang的氣息,呼在皮膚上,一層戰(zhàn)栗,蕓娘身子瞬間緊繃。 裴安慢慢偏頭,唇瓣擦著她的雪頸而過,一口含上她的耳垂,“既然夫人不信,為夫只有自證清白,夫人待會兒好好驗驗,為夫身上有沒有其他小娘子的味道?!?/br> ....... 蕓娘腿腳酥軟,面紅耳赤。 — 蕓娘覺得知州府的這間屋子裝飾的實在是太浪費,處處都透著一股子的墮落奢靡,哪有人凈房放那么大一面銅鏡的,從頭到腳,什么都看得清楚...... 裴安力證自己的清白,一番‘驗身’完,幾乎讓她羞憤欲死。 凈室池子里的水,昨兒用過后丫鬟們已經(jīng)放掉,大早上又重新?lián)Q了一池干凈的水。 蕓娘被他從水里撈起來,如同一個面人兒,攤在床榻上一動不動,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時辰,刺眼的日頭正掛在頭頂,光芒將屋子的每個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然..... 果然是被好日子迷暈了頭。 蕓娘懊悔地轉(zhuǎn)過頭,裴安正用一只胳膊枕著頭,也醒了,身上的被褥滑到了腰際,露出一片結(jié)實的胸膛。 新婚那夜她便看清楚了,他身上并沒有太過扎實的塊頭肌rou,腰線甚至稱得上細,加之膚色偏白,完全瞧不出練家子的粗獷,但肩背卻又很寬,線條也硬朗,一眼過去,男子氣概撲面,誘惑之美,讓人臉紅心跳。 可再好看,過量了也吃不消。 蕓娘快速地瞥開眼。 大白日的貪了一場欲,此時兩人身上什么都沒,只搭了一層薄薄的蠶絲被,相纏著臥在寬敞的榻上,天氣熱屋子里放了冰,當真像極了一對‘jian臣’夫婦,奢靡墮落至極。 見她醒了,他挪了挪,抽出那只被她壓在脖子下的胳膊,一取出來,整個胳膊又涼又麻,聲音慵懶地問她,“睡好了嗎?!?/br> 他那一動,蕓娘便感覺到自己碰到了什么,下意識攥緊了身上唯一遮擋住的被褥,應(yīng)了一聲,“嗯”。 一開口,嗓子又不對了。 適才她怕動靜太大,死死地咬住唇不敢出聲,可他偏要她出聲兒,院子里半天都沒來人,肯定該聽的都聽到了...... 蕓娘咬住唇,打算在嗓子恢復(fù)之前,都不再開口。 她沒臉。 火氣一竄上身,腦子完全不受控制,放縱完后再回味,似乎是有些過了,裴安捏了一下眼角,低聲道,“怪我太孟浪,下回克制一些?!?/br> 蕓娘也不知道怎么了,腦子一杠,“郎君上回也這么說?!笨蛇@回更過分。 裴安:...... 突然被噎住,裴安半晌都沒吭聲,見她似乎當真惱了,不太確定地問她,“你,不舒服?” “轟”一聲耳鳴,蕓娘臉上的紅暈燒到了耳根,恨不得滴出血來,殷桃小口微張,震驚地看著他,滿目不可置信,他,他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卻又道,“見你那樣,不是想要嗎。” 蕓娘:...... 恍若一道更大的雷在腦子里炸開,她轉(zhuǎn)過頭臉如烤雞,似乎不反駁不痛快,一時也豁了出去,“你,你不弄|我,我怎么會那樣,我說了不要的,是你非要......” 裴安:...... 什么東西? 裴安覺得她這話有些不講理,“我是個正常男人,你那樣......我能收得???” “收不收得住,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你怎么能怪我身上呢?”她一開始說想、想要了嗎,還不是他后來...... 他怪她了嗎,裴安看著她瞪大的眼睛,有些懵,冷靜了好一陣,都沒想明白,怎么就突然吵了起來。 還是為了這樣的事,還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 裴安眼睛一閉,一股無力之感襲上頭,久久不語,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到底是他孟浪在先,良久之后,裴安先轉(zhuǎn)過頭,硬著頭皮承認道,“夫人姿色撩人,是為夫經(jīng)不住誘惑,沒把持住?!?/br> 蕓娘也冷靜了下來,正不知該如何打破沉默,見他先遞了臺階,立馬順著往下,檢討自己,“我也有錯,夫君太俊,我沒招架住?!?/br> 裴安:...... 蕓娘:...... 兩人說完,慢慢地都察覺出了哪兒不對。 新婚當日,兩壺檸檬水之后,弄出來的那一番動靜,事后誰都沒提,默契地當作沒發(fā)生過。 如今這兩句話,也算是詮釋了一下緣由。 各圖各的姿色。 倒也當真誰都不虧...... 裴安一聲輕笑,帶了些自嘲,在他轉(zhuǎn)頭看過來之前,蕓娘及時地鉆進了被窩,將臉藏在他胸膛上,“郎君你別笑,咱們這大白日的,肯定要被人笑話?!?/br> 嚶嚶啼啼的撒嬌聲,裴安只覺心口一化,伸手輕按住她腦袋,撫了兩下,語氣霸道,“誰敢笑,本官拿他是問?!?/br> — 太陽偏西了,兩人才穿戴好出來。 裴安走在前,腳步比平時放慢了許多,蕓娘跟在他身后,手里拿了一把團扇,一面扇著風(fēng),一面擋住臉,昨兒夜里過來時沒看清楚,如今才發(fā)現(xiàn),長廊下掛了不少的鳥籠,嘰嘰喳喳,鳴翠聲不斷,后面的壁墻上還掛著名畫,仔細瞧每一副都是真跡。 蕓娘驚了一聲,“郎君,這盧州的知州府,真有錢,這么名貴的東西掛在這兒,也不怕風(fēng)吹日曬?!?/br> “當是昨日才掛的。” 蕓娘明白了,“郎君喜歡這些?”她在國公府,也沒見過到處亂掛的真跡。 “我喜不喜歡不要緊,jian臣喜歡。”皇上推動主和后,確實穩(wěn)固了南國的經(jīng)濟,商官勾結(jié),奢靡無度,朝堂從上到下早就爛透了。 也好在皇上不想養(yǎng)兵,即便他如今想擴大兵力,怕是也拿不出錢財,底下的這些個官員,中飽私囊,私產(chǎn)銥嬅加起來,比國庫還富裕。腦子稍微聰明的,知道如今的這些在戰(zhàn)爭面前,便如同泡影,一推就垮,懂得及時行樂,保住青山。腦子愚鈍的,抱住不想松手,最后人財兩空。 這盧州的馬大人,腦子是個靈光的。 舍財保命。 恐怕不止自己,只要是個對他有用的人,都已經(jīng)被他收買。 兩人從長廊上下來,馬大人已經(jīng)候在了那,躬身上前招呼道,“裴大人,夫人,還沒用飯吧,今兒天氣熱,下官備了一些清熱的食物和瓜果,咱們一面吃一面欣賞歌舞如何?” 有了昨兒夜里的經(jīng)歷,馬大人明顯多了幾分小心謹慎,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貼心貼肺獻出來的茶道,險些讓他送了命。 按理說張家的人,與他裴家八竿子打不著才對啊,知州大人想不明白,也沒功夫去想,只想將這閻王伺候好,別再出差子。 蕓娘本以為昨夜的這一番派頭,已夠鋪張的了,到了前院才明白何為奢靡。 水榭樓臺,一片歌舞升平,熱鬧程度,完全不輸外面的樂坊。 知州夫人也過來了,昨夜太晚她沒去打攪,此時見到蕓娘,上前恭敬地行完禮后,挨著她左側(cè)落了坐,親熱又不失禮貌地一笑,夸道,“夫人果真是好樣貌,這全天下恐怕也就裴大人能配得上,守得住?!?/br> 一句話夸了兩人,可見也是個會說話的主。 菜肴一呈上來,歌舞繼續(xù),那頭知州拉著裴安說話,這邊知州夫人陪著蕓娘。 知州夫人的年齡也比她大不了幾歲,說話溫溫柔柔,面上一團和氣,倒是同蕓娘以往遇上的那些小娘子不一樣。 實則,她也沒遇上什么人。 關(guān)了五年,頭一回出來,便被蕭家娘子帶著眾人排擠了一番,倒是同明陽公主倒見過幾面,可兩人出身見識相差太多,中間又橫了一個邢風(fēng),說不上什么話。 到了建康,本要去拜訪知州大人的家眷,話還沒說上一句,先同府上的二娘子撕破了臉。 如今見到這般和顏悅色,主動對她示好的女眷,還是頭一回。 蕓娘不太擅長交際,因見識太少,不知如何同外面的小娘子們搭話,可耐不住知州夫人是個能說會道的,三言兩語,總是能順著她的心意,找到她感興趣的點子,逗著她往下聊。 這樣的氛圍,讓蕓娘很輕松。 甚至覺得同人相處實則并不難。 裴安坐在她旁邊,聽著知州大人的話,懶散地撐著頭,幾次看向她,見她笑得開心,心情莫名也跟著舒暢了起來。 知州大人看了一眼他眼色,見其心情似乎不錯,順勢提道,“裴大人,下官手里最近絞了一批來歷不明的贓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東西,幾箱子干果罷了,數(shù)額太少又不值錢,要是上表朝廷怕是連來往路途的費用都不夠,可也不能就這么個擱放在我知州府上,裴大人這一行路途遙遠,到時下官給裴大人捎上,路上給侍衛(wèi)們解解饞,也算是用在了公家的身上,裴大人您看......” 昨兒的事情之后,知州大人不太確定他吃不吃這一套,說完忐忑地候著。 臺上的歌舞,正是熱鬧。 裴安抬頭看了一陣,緩緩開口,“既是不值錢的干果,何來贓物之說,本官先替底下的人謝過馬大人了?!?/br> 知州大人面上一喜,忙道,“對對對,瞧我這嘴笨的,哪里是什么贓物,是我盧州知府孝敬給朝廷的一點心意?!?/br> — 一頓飯說說笑笑,竟用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擦黑了才散席。 今夜的天氣不錯,天一黑,一輪明月便掛上了夜空,裴安聽知州大人叨叨這半天,已到了極限,散席后拒絕了他的安排,讓童義備好馬車,帶蕓娘一道去了盧州的鬧市。 與臨安和建康不同,盧州的街頭,沒有小橋河流,一條街巷七彎八拐,頭頂?shù)脑鹿夂蛢膳陨啼伒臒艋鸾豢?,光暈揮灑在腳下的青石板上,照出了圈圈亮光。 裴安提燈走在她旁邊,路過幾處熱鬧,都沒見她做出反應(yīng),似乎興致并不高,轉(zhuǎn)頭疑惑地問,“今日不是同知州夫人聊得很開心嗎,怎么了?!?/br> 他記得她說過,關(guān)太久,不知如何同人相處,今日見她所談甚歡,應(yīng)該開懷了才對。 蕓娘確實同知州夫人聊得很好,可熱鬧一退去,也不知道為何心里空蕩蕩的,甚至比起之前還要落寞幾分。 “感覺不一樣?!笔|娘道。 “為何?” “不踏實?!别嵉脑鹿鉃⒃趦扇说囊屡凵?,蕓娘輕聲道,“我能同知州夫人相處融洽,并非是我們興趣相投,而是知州夫人有本事,今兒無論是她的情商還是見解,都高過于我。” 她的舒服,是panpan別人掏心掏肺,費盡心思,所得來的成果,并非是真心與她相交。 裴安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怎么講?!?/br> 蕓娘繼續(xù)道,“盧州的知州大人和夫人,之所以對咱們熱情,是因為他們想討好郎君,想從郎君身上謀取更大的利益,而郎君如今能讓他們所圖的,只有‘jian臣’這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