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下了雪。

    雪下的很大，走出教學(xué)樓的時候，地面上已經(jīng)鋪了厚厚的一層。

    莫無明先走了，處理他的電動車。他自己走回家。

    許雁回看著地上的雪，沉默地?fù)蝹恪?/br>
    后面來了兩個女生，一個穿著雨衣，一個撐著傘。

    “桃之，你不回家嗎？”其中一個女生問道。

    “我得去看看少爺?！泵小疤抑钡呐鷳?yīng)道。

    “少爺”許雁回知道，是他們學(xué)校的一只貓。兩只眼睛都瞎了，還有一條腿折了。盡管如此，對人也沒什么好臉。平常給他吃的他就要，但也不承情，天天哈人。

    學(xué)生都戲稱它為“少爺”。

    學(xué)校里有很多貓，大多都沒什么毛病。下這么大的雪，應(yīng)該都會跑到暖和的地方去。只有少爺，成天呆在小花園里，哪也不去。

    桃之怕這么大的雪凍到少爺，便在晚自習(xí)就盤算好去看看少爺，給他尋一個地方呆著。

    許雁回不知道怎地，竟然跟著桃之去了小花園。

    他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

    雪地里留下了一深一淺兩串腳印。

    “少爺。”桃之小聲地叫著，“少爺?！?/br>
    許雁回始終在離她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

    他看到她從雪地里刨出了少爺。

    少爺渾身是雪，她輕輕地?fù)崦拿l(fā)，雪便洋洋灑灑地落下，無聲地落入雪地。

    她抱著他，走到食堂門口。

    食堂門口有一個紙箱，是用來收容貓的。桃之朝里看，已經(jīng)有兩只貓趴在里面。

    她輕輕地把少爺放進(jìn)里面，“你怎么這么笨？人家都知道跑到這里，你怎么不知道？”

    許雁回聽到她的話，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她挨個揉了揉三只貓，滿意地轉(zhuǎn)身離開。

    轉(zhuǎn)過身的瞬間，就撞入一個清澈的眸子里。

    眼睛的主人是單眼皮，眼尾微微上挑，眼中含著笑意。

    因?yàn)槭峭砩希偌由纤龥]戴眼鏡，看得不甚清晰。只當(dāng)自己多想了，可能就是回寢室的某個學(xué)生。

    想著，便閃身離開了。

    她走著，頭頂上蓄著的雪便紛紛下落。落到她眼前、身前，落到地上。

    還落到他的心里。

    許雁回沒想到，他在一個普通的雪夜，毫無征兆地墜入了愛河。

    ……

    桃之察覺到許雁回一直在看她。

    她羞赧地扭頭，“學(xué)長？”

    許雁回從回憶中抽身，喉嚨有些干澀，“嗯?！?/br>
    桃之玩心大起，又想調(diào)戲他，便低聲問道，“好看嗎？”

    她簡直要唾棄自己。年級第一的語文素養(yǎng)，全用來調(diào)情。

    “……好看?！背聊似?，許雁回輕聲回應(yīng)道。

    桃之想追問，“你說的……”

    卻被他切走話音，“都好看?！?/br>
    風(fēng)聲蕭蕭，雪像鹽粒，沉默地掉到地上。

    萬般寂靜中，桃之聽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每一下，都訴說著心動。

    ///

    “聽說了嗎？”孟或青側(cè)身，對著桃之還有后座的兩個人講，“好像又要籃球賽了。”

    “啊？”朱高北不甚滿意，“咱們學(xué)校神經(jīng)吧，十二月舉辦籃球賽?！?/br>
    孟或青“嘁”一聲，“你就嘴上功夫吧，有本事你別報。”

    桃之想了想，“十二月籃球賽，確實(shí)有點(diǎn)離譜啊。”

    孟或青點(diǎn)點(diǎn)頭，“之前都是九月或者十月就舉辦了，為的是提高班級凝聚力，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年十二月才舉辦?！?/br>
    “而且我聽說，今年高三也要參加?！敝旄弑钡耐姥a(bǔ)充道。

    這下幾個人全都被驚到了。因?yàn)橥旮呷龔膩頉]參加過籃球賽。美其名曰是因?yàn)閭顒庸且话偬欤赂呷龑W(xué)生因?yàn)榛@球賽受傷影響高考。

    “今年為什么?。俊碧抑苫蟮?。

    “好像是因?yàn)閾Q了年級主任。許東老師，今年剛上任，不僅取消了周日上午的綜合練習(xí)不說，高三的各種娛樂活動沒少啊。”朱高北的同桌語氣不乏羨艷，“要是劉賢具也能這樣就好了。”

    朱高北：“別做夢了。我都不乞求高三的娛樂活動，什么時候他能不抓我遲到我就謝天謝地了?！?/br>
    上課鈴響起，許麗娜走入班級。

    “我宣布個事啊?！?/br>
    “馬上就要舉行籃球賽了?！?/br>
    臥槽？

    全體同學(xué)激動起來。之前十月份都沒說籃球賽的事，大家都以為吹了。沒想到，都到十二月了，還有籃球賽可以打。

    “男生一個班一隊(duì)，女生兩個班一隊(duì)?！?/br>
    “比賽規(guī)則一會讓王家河跟你們講。我要說的就一件事，每個年級的冠軍要和其他年級打友誼賽?！?/br>
    “我去。”朱高北驚道，“我們還有可能跟高三一塊打比賽嗎？”

    許麗娜瞪著他，假裝沒聽到他的臟話，“嗯，咱班如果能拿冠軍的話，可以和高一高三的切磋一下。”

    “好了。”許麗娜放下課本，“想打的去體委那報名。”

    “現(xiàn)在開始上自習(xí)。”

    孟或青悄悄向桃之傳了紙條，“要不要參加籃球賽？”

    桃之是想?yún)⒓拥摹?/br>
    高一的時候她的體育課選修的是籃球，經(jīng)常和一起選修籃球的女生打比賽。她很喜歡和隊(duì)友配合，在球場上奔跑的感覺。

    而且高一籃球賽的時候，她對籃球還不甚了解，沒有參加。如果這次再不參加，高三可能就沒有機(jī)會了。

    桃之在紙條上回應(yīng)：“參加吧?！?/br>
    孟或青：“那我也參加?！?/br>
    十四班臥龍鳳雛蠻多的。雖然成績一般，但娛樂活動的佼佼者不在少數(shù)。

    下課后王家河的座位旁邊便圍了不少的人。

    “咱們這次就還是小組淘汰制，你們都懂吧?！?/br>
    “別廢話了?！敝旄弑毙÷暦瘩g，“趕緊報名吧?！?/br>
    王家河撇了朱高北一眼，攤開報名表，“想報名的自己寫名字。首發(fā)和替補(bǔ)由隊(duì)員投票決定。”

    “女生呢？”孟或青問道，“怎么沒看到女生的報名表？”

    學(xué)習(xí)委員舉了舉手中的報名表，“在我這?！?/br>
    “女生想報名的來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