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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糙女文學(xué)(男全處)在線閱讀 - 藏族婦女③

藏族婦女③

    她身上有股煙草的味道,唇舌霸道地掠奪他口腔里的空氣,嘴唇磨在一起,他的眼前像籠了一層霧,大腦遲緩得令他無法思考,只覺得身體飄飄然,試探地伸出舌頭,立即被她纏住,透明的津液從嘴角流了出來。

    她的手很糙,撫摸著他的臉,強(qiáng)勢地壓在他身上,狠狠地吃著他的嘴。

    她離開時,唇上拉出一條細(xì)細(xì)的銀絲,他張著嘴喘氣,眼神迷離,兩邊臉頰泛起潮紅,渾然一副被褻玩后的模樣。

    “我喜歡你現(xiàn)在的樣子?!彼氖种竿A粼谒?xì)嫩的眼皮上,眼神直白而飽含露骨的欲望。

    他的頭枕在濕軟的草地上,仍是沒有回過神來,盯著她的面容發(fā)呆,嘴巴動了動,卻組織不出完整的語句來,“我們……”

    剛才的他和現(xiàn)在的他仿佛是割裂的兩個人,前者多巴胺上頭,后者已經(jīng)冷靜下來。

    “你伸了舌頭出來,濕的,滑的,讓人想咬?!彼f。

    司璟卿捂住臉,臉上浮現(xiàn)出羞意,耳根子微微發(fā)燙,“別……別說了。”

    她拿開他覆在臉上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愣住了,“……我不知道。”

    “我現(xiàn)在腦子里有點(diǎn)亂。”他起身,屈起腿,手搭在膝蓋上,頭低了下來。

    “你不用現(xiàn)在回答我,如果你愿意,那就留下來。”

    “……”

    丹巴去放牦牛了,甩起放牧鞭,在頭上轉(zhuǎn)了幾圈,擲出一枚石子,牦牛聽到聲音,分散的牛群重新聚在一起,繼續(xù)往前。

    不知道哪來的一輛黑色越野車突然闖入他的視野,他停下來,只好奇地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應(yīng)該又是哪個莽撞的游客,如果不小心撞死了他的牛,能趁機(jī)訛上一筆也是不錯的。

    車堪堪在他附近停下,隨即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丹巴兩手交叉,看著那個男人。

    “你好!”那人大方地用藏語和他打招呼。

    “有看到嗎?一個男人,穿的……黑,帥,這么高……一米八?!彼卣Z不太流利,邊說邊比劃。

    丹巴一聽就知道是司璟卿,說:“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昨天我阿佳收留了他?!?/br>
    秦臻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漢語:“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丹巴撓了撓酡紅的臉,朝面前的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丹巴拋下牦牛,坐上了秦臻的車,他好奇地打量著車內(nèi)的環(huán)境,想著自己以后也要買一輛。

    “阿佳啦!”丹巴揮著手,朝車窗外喊道。

    達(dá)娃牽著馬,司璟卿走在她旁邊。

    “是我朋友的車?!彼经Z卿告訴她。

    達(dá)娃看了一眼伸著頭向她招手的丹巴,沒說話,徑自將馬牽回了馬欄。

    車停了下來,丹巴打開車門,朝她飛奔過去。

    他氣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說:“阿……阿佳啦,以后我也要買輛那樣的車?!?/br>
    她扭過頭,目光在正和司璟卿交談的秦臻身上停留了小會,接著又看向那輛黑色的越野車。

    “你買了也用不上。”說完她回過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丹巴撅了撅嘴,失落地垂下頭,踢了一腳沒剩幾根草的泥土地。

    “達(dá)娃。”這是司璟卿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聲音磁性低沉,話語抵在舌尖,然后慢慢送出。

    她抬起頭,看著他。

    “我要走了……對不起?!?/br>
    她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淡淡地說道:“好,你走吧?!?/br>
    接著,便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他們很匆忙地離開了,臨走前他說:“有機(jī)會,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吧?”

    她沒有回答他。

    達(dá)娃看著天發(fā)呆,仿佛不久前睡了一覺,做了場真實(shí)的夢。

    她回到帳篷,從放雜物的木箱里拿出一個相框,擦去玻璃上的灰塵,看著照片里的人,閉上眼睛,好像又聽見了他的聲音。

    他摔傷了腿,邁著一瘸一拐的步子向她走來,清秀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他死之前,說看見了自己的前世,一直拉著她的手,嘴里念著:“還好啊……還好,這次我在你前面?!闭f完就咽了氣。

    她偶爾看見和他有關(guān)的事物也會念起他,說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不過是他在她身邊待的時間太久了,扎了根,有些東西成了習(xí)慣。

    ……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草原上經(jīng)常有偷馬賊,馬欄里統(tǒng)共有三十五匹馬,早上起來看只剩七八匹。

    達(dá)娃讓丹巴守著家,她一個人去找馬,為了找馬,她一直在外面露宿,天黑了就穿著外套睡。

    冬天里,下了很大的雪,白皚皚的鋪滿了草原。

    “阿佳啦!阿佳啦!”丹巴在雪地里喊她,邊喊邊跑,跑快了半路跌了一跤,在地上滾了兩圈,厚厚的藏袍上沾了雪。

    “好冷,好冷?!彼φ酒饋?,有雪從衣領(lǐng)漏了進(jìn)去,脖子處一片冰涼。

    達(dá)娃走了過去,替他拍掉衣服外面的雪,“走路別太著急?!?/br>
    他從側(cè)面抱住了她,冰涼的嘴唇印在她的被風(fēng)吹得開裂的臉上。

    “阿佳啦,你說要是男人可以懷孕就好了,我想給你生崽,生一窩?!?/br>
    “你要是真的體驗(yàn)過,就不會這么想了?!?/br>
    她推開他,“進(jìn)帳篷里去吧,外面太冷了?!?/br>
    他跟在她身后,喃喃地說道:“能生下我和阿佳的孩子,痛也愿意。”

    冬天最難熬,寒冷侵襲,達(dá)娃突然發(fā)了高燒,沒有藥,用了土方子,高燒卻一直不退。

    丹巴守在床邊,替她把被角掖嚴(yán)實(shí)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搬了個小木頭凳坐著,頭枕在手臂上看著她。

    “阿佳,你額頭還是好燙……”

    “別哭哭啼啼的,睡會就好了?!彼ぷ邮菃≈摹?/br>
    他放不下心,已經(jīng)兩天天了,心里總是突突的,想到她會離開他,剛抹去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大雪封路,之前的馬沒找回來,又死了兩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剩幾匹馬了。

    他心里不安逸,最終下定了決心。

    臨走前,他向她告別:“阿佳,我馬上回來?!?/br>
    “你做什么去?”她急忙從床上起來。

    他過去扶著她躺下,“我給你買藥,很快的?!?/br>
    “等我,阿佳你一定要等我?!彼罩氖?,臉上滿是冰涼的淚水。

    她燒得厲害,已有些神志不清了,頭腦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沒聽清他講的話。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過去,又是怎么回來的,隱約記得有人用毛巾給她擦了全身,喂了她一碗很苦的藥,出了一身的汗,醒來的時候好了很多。

    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丹巴,見她醒了,高興地沖到床邊,怕自己的手太冰了,用額頭貼了過去,感受到她溫度降了下來,才松了口氣。

    “太好了,阿佳。”他又哭了。

    他用手抹眼淚的時,她才發(fā)現(xiàn)他手上長滿了凍瘡,兩只手都紅腫不堪,有的地方開了層皮,看著有些滲人。

    “手。”她指了指。

    他把手藏到身后,“長了點(diǎn)凍瘡。”

    他說的很輕巧,她不信,卻也幫不了什么忙。

    “阿佳,酥油茶要不要喝?我給你倒來?!?/br>
    沒等她說話,他背對著她去忙活了。

    他的手快要拿不穩(wěn)碗,抖個不停,酥油茶潑到外面,澆在了他的手上。

    她接過他的碗,卻傾身把碗放在了桌上。

    “我不喝,你進(jìn)來,同我睡一起,我一個人睡著冷?!?/br>
    他聽了她的話,欣喜地進(jìn)了被窩,帶來一絲涼氣。

    “好暖和?!彼f。

    她拿著他的手,看了看,“你真是個傻的,哪有那么嚴(yán)重,我捂一天出了汗就好了?!?/br>
    “可我看著阿佳很難受,我也難受,心里總是怕。”

    她問他是怎么買到藥的,他輕描淡淡寫地蓋過,仿佛只是騎著馬出去了一趟。

    病好后她去馬欄看了馬,發(fā)現(xiàn)馬少了一匹,他說是騎在路上的時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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