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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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你真是世上最善良的神。”微生琴的語氣里有著極淡的哀傷。 只有四爪朝天的小貓聽了出來。 眼前模糊的時候,秦四喜甚至已經(jīng)習慣了。 她熟練地觀察周圍,順便確認自己的物種,下一刻,她四腳離地,是整個跳了起來。 她居然成了老鼠! 還不是普通老鼠,是魔界的老鼠! 看著自己眼睛下面長長的嘴,秦四喜努力把眼睛朝上看。 不遠處的兩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只老鼠愛上了翻白眼兒。 他們正在說話,準確來說,是在爭吵。 “七哥,你已經(jīng)是魔族之皇,為什么你還不肯收手?再這么下去,盛九幽一定會眾叛親離……” “我要的就是她眾叛親離?!?/br> 微生緒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 “七哥,你要是想要盛九幽死,辦法多的是,何必用這等誅心之計?!?/br> 面對自己meimei的質(zhì)問,微生緒笑了。 “你也知道我用的是誅心之計,自然要誅心了。我不光是要誅了盛九幽的心,我還要九陵界的各大宗門的守道持正之心一起死,我要讓盛九幽成為他們的禁忌,成他們的心魔……盛九幽的分量還不太夠,沒關(guān)系,還有那個神尊。背信棄義、兩面三刀……又有謀害神君這樣的大罪,九陵界正道湮滅必是定局,不久以后,整個九陵界都是我們魔族的。” 鐵鏈的聲音響起。 秦四喜看見微生琴被綁在石柱上。 “阿琴,你是我的meimei,魔族的公主,九陵界墮魔,你該高興才是!” 微生琴仰頭看著自己的兄長:“九陵界墮魔,數(shù)千萬凡人必死無疑,七哥,你何必造下這等大孽。” “我是造孽嗎?我怎么不知道?你去了一趟修真界,滿腦子都是些修士的愚笨酸腐,若九陵界成了魔界,那些凡人成了魔偶,隨我征戰(zhàn)天下,那是我給九陵界的功德。” 微生緒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 “meimei,你別忘了,是你告訴了父皇,只要諸多皇子廝殺,最后的勝者就會有氣運加身,那個人就是我。我身負氣運,注定是一界之主,我想做的事,沒有不成的。” 他離去的時候,微生琴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一界之主又怎么樣?你成不了魔神!就算九陵界墮魔,成了九陵界之主,你也不可能飛升成神!” 黑暗的 山洞消失,成了一片明亮的白霧。 秦四喜蹲在枝頭,手里還抱著一顆榛子。 距離她蹲的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女子正緩緩散步。 “阿琴,今日孩子可曾擾了你?” 女子回身向說話的男子看過去,秦四喜看清了她的臉,是微生琴。 仍是一頭白發(fā)的微生琴,額間卻是紅的,有一片駭人的疤。 “他才三個月大,如何能擾了我?倒是你,沒受傷吧?” “沒有,我也不過是尋常巡視,怎會受傷?只是如今魔族藏得越發(fā)隱蔽了?!?/br> “我早就說了,你去尋我兄長是尋不到的,他身有氣運,若他有心躲藏,這世上也只有神能尋了他。” “他挖走了你的天眼,我自然要與他清算?!?/br> 男人說的義憤填膺,女子臉上被疼寵的喜悅也很真誠。 “氣運?阿琴,你兄長身上的氣運就這般厲害嗎?” “那是自然,阿元你放心,我為孩子卜算過了。我們的孩子也會有氣運,他有魔族皇血,又有你的九品混元靈根,你在九陵界證道,他承你衣缽,氣運比我兄長只強不弱。” “竟這般厲害?” 褚元看向微生琴的腹部。 “他的氣運能有多強?” 微生琴抬手,將一縷白發(fā)拂到耳后。 微微低頭,她笑而不語。 秦四喜手里的榛子“啪啦啦”掉到了地上。 不能成為魔神,是微生緒的心結(jié),為了此結(jié),他才會與褚元聯(lián)手設(shè)局,把微生琴囚在乾元法境深處,是想從她嘴里知道成神之法。 褚元自然也有自己的謀算,他證道之后飛升不得,寄希望于自己的血脈后代也是常理。 微生琴利用的就是他們的所求。 褚元借她的腹,她也是將計就計,用褚元的種。 生下來的褚瀾之確實得天獨厚氣運強橫,是九陵界萬年來最有可能飛升之人。 等他不得飛升的那一日,他會做什么? 他會,請下一位神。 連請神之法,他娘都替他準備齊全了。 微生琴賭上了自己一生的謀算,就是向天外尋一塊石頭。 落向河水奔涌的下游。 “撲通”。 第178章 絕運 發(fā)光的白霧漸漸散去,秦四喜長出一口氣,腿下一動,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 微生琴的虛影看著她,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打量。 “你就是來此間的新神?” 秦四喜點頭,輕聲說: “你算計了這么多,就是想讓褚瀾之能夠請神,想來對召請來的神也有預(yù)料吧?” 微生琴笑了。 “我聽皆蘿神說過,她在神界有一摯交,若是皆蘿神出了事,她大概會來的?!?/br> 當過寒鴉,當了魚,當完小貓當耗子,最后又當了松鼠,秦四喜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竟然有幾分不適應(yīng)。 想要有這十根手指頭,也真是不容易。 當人真好。 看著她的樣子,微生琴柔聲說: “皆蘿神一事,我算計頗多,神君想要為皆蘿神報仇,盡可以將我的天眼取了去,連同我這殘魂一并煉化成法器。” 秦四喜抬起頭,問:“你的天眼,是你自己毀的?” 微生琴抬手摸向自己的額間,仍是笑著說:“我若一直有天眼,微生緒又怎會放心把我送給褚元?” 看著她的笑,秦四喜忽然想起了微生琴在孤崖高塔上的時候的日子。 她除了天眼之外,她也精通蓍草筮法,五十五根蓍草要取出六根取四十九,每次筮算的時候,她都會認認真真對自己取出來的每一根說“這次就不用你啦”。 因為太過于認真,甚至顯出了些傻氣。 人在命中,自從悟出了這道理,微生琴就把自己也放入了棋局之中,她在溫善面容之下算出了盛九幽的末路,算出了折月皆蘿的隕落,也算出了九陵界萬年來的沉淪和絕望,她連一根干枯的蓍草都會覺得抱歉,又如何會放過自己? “你不必如此小心,我不是阮弄雪?!?/br> 寒月山上的初雪,大概就是當年弄雪神君送折月皆蘿入境九陵界時候的那朵花,雪花帶著神君的神念散落在此間,年復(fù)一年,等著把人帶回去。 微生琴的目光有些驚訝。 她把折月皆蘿和弄雪神君之間的深情厚誼也算入其中,竟然還是出了變數(shù)? “不知神尊該如何稱呼?” 秦四喜笑了,這下終于輪到她讓微生琴驚訝了: “真算起來,你我還有一段婆媳緣分?!?/br> 大概是太過驚詫,微生琴連說話都磕絆了起來: “瀾之、瀾之為了成神,竟是賣身了嗎?” “不是不是!” 秦四喜連忙擺手。 “他要是真賣我就不要了?!?/br> 微生琴的神色還是有些呆呆的,倒是品出了些嫌棄的意思。 她到底不是折月皆蘿,支撐這幻境許久,殘魂之中的力量已經(jīng)耗損大半。 秦四喜指尖一點金光亮起,被她點在了微生琴的額間。 感受到自己的魂魄漸漸凝實,微生琴說:“神尊不必如此,我自愿將自己的魂魄化作煉心云階的器靈,也不過是盼著有一日能與你分說其中因果,如今諸事已去,我也該魂飛魄散了,天眼被我藏在了北荒虛無山的因果鏡里,神君用神力就能取出?!?/br> 說到虛無山,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 “我怕弄雪神君出了差錯,便留了一條退路,想來那異界來的藺修士,如今也還安然?” 藺修士? 藺無執(zhí)? 微生琴算的人可真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