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1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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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卻止不住搖頭,依阿寶的性子,怎肯當(dāng)聾子瞎子。 阿寶抿唇,她微笑一下:“多謝你告訴我,若不是你說了,我還蒙在鼓里?!?/br> 大妞握住阿寶的手:“你可別沖他發(fā)脾氣呀,他定有許多事要忙?!?/br> “我知道?!卑毞词峙牧伺拇箧?。 上回也是如此,什么消息也不透露,也不肯事先告訴她一聲。 大妞細看阿寶的臉色,見她臉上果然沒有怒意,這才松了口氣。她生怕自己好心辦壞事,要是他們夫妻不和,那可就罪過了。 大妞又對阿寶道:“他信里說了,到歲末他親自來接我,與他團圓,往后咱們可就難見著了?!?/br> 阿寶很為大妞高興:“那有什么,只要你過得如意,天涯海角我都替你暢快!” 她放下心中一塊大石,不曾想衛(wèi)三沒尚主,對大妞竟是樁好事。 離了衛(wèi)家,阿寶坐在車中,戥子看她一上車便沒笑意,便輕聲問她:“要不要讓車夫轉(zhuǎn)個道?” 直接回裴府去。 阿寶咬咬唇,她這回回去,能進留云山房?能過二門么? 這回他沒下令關(guān)上二門,可她依舊什么也不知道,難道真要在他身邊放個探子才行? 裴觀接連幾日不曾出門,留云山房內(nèi)卻沒斷了來人。 陛下越是不發(fā)明旨,攻訐裴觀的奏折就越多,還有座中客示意裴觀這事不好收場,不如請人說和。 裴觀一聽便猜到,這是齊王的說客。 這還是這輩子齊王頭一回向他示好,想將他收下麾下。 裴觀了然,原來不曾伸手,是因他的奏折諫言在景元帝心里掛了號。 如今眼看他將被厭棄,說不準(zhǔn)還會因此獲罪,齊王這才伸出手,他兩輩子都愛這般行事。 裴觀拒了一回,說客卻不曾斷。 直到蕭思卿再次登門,這回他還帶了四大家的畫作,當(dāng)著裴觀的面將畫攤開。 裴觀眉頭微皺:“蕭兄這是作什么?” “以畫,換人?!?/br> 第149章 【一】 嫁娶不須啼 懷愫 整個京城, 都知道蕭思卿要用畫換他的心上人。 裴觀執(zhí)盞的手一頓,旋即抬眉望向他:“蕭兄這是何意?” 他是怎么知道的? 蕭思卿得到消息,便默認(rèn)裴觀不知這事, 以他對裴觀的了解, 自認(rèn)裴觀若知此事,定會將人須發(fā)無損的送來。 按裴子慕的脾氣, 連畫都不會收。 這人雖無趣些, 這上頭倒不可厭。 蕭思卿將畫卷起來交到僮兒手中, 自顧自坐到裴觀對面, 執(zhí)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要找的人,就在裴兄的府上?!?/br> 中秋已過, 蕭思卿手中還執(zhí)著細骨竹扇,此時紙扇輕搖,眉梢含笑。 因是從裴府里要人,又知是裴觀的妻子買下的她, 故此除了古畫之外, 蕭思卿還帶了一匣子燒藍燒紅的寶石來。 這等俗物,蕭思卿是不愿意沾手的,他看了眼身邊的管事。 管事自僮兒手中接過匣子,掀開匣蓋, 一時屋內(nèi)流光四溢, 蕭思卿用扇尖一點:“畫是給裴兄的,這些么,是給嫂夫人的?!?/br> 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白,總不能直言他的房里人, 侍候了裴六夫人好幾年罷? 憑這一匣寶石, 百八十個詩婢樂婢都能買得著了。 此事突然, 裴觀猝不及防,一時想不出是誰報了的信。心中又難免起了猜忌,會不會是燕草自己送信出去的? 在裴家是當(dāng)奴婢,回蕭府則享富貴。 如今蕭思卿功名在身,身邊自有一批奴仆聚集,蕭家的長輩再也不能將人隨意發(fā)賣了。 裴觀低眉輕啜口茶:“蕭兄,你差不多把京城的地縫都翻過一遍了,官府里也去查實過,怎么會在我府里?是不是弄錯了?!?/br> “要是弄錯了,豈不讓蕭兄空歡喜一場?!?/br> 蕭思卿放下茶盞:“裴六郎,我來此絕無半點輕佻之意,此事咱們私下交接,一個字也不會傳出去的?!?/br> 絕不會有半句流言,妨礙裴六夫人的閨中清譽。 他說到這個地步,裴觀只得再問:“究竟是誰?蕭兄總該知道名姓吧?你這……又是打哪兒得著的信?” 蕭思卿笑了:“從人牙子那里查實,人應(yīng)是去歲二月末賣到了林府,人牙子改了她的姓名年歲。” “她如今,叫燕草。” 蕭思卿目中含笑,這個名字,他在心中反復(fù)嚼了幾回。 崔顯使人來給他送信時,他初聽便隱隱生出種預(yù)感,這一次,是真的。 為了不將崔顯牽扯進來,這才瞞下崔顯的姓名,只說是從人牙子處查到的。 裴觀一時難辨真假,他能讓陳長勝查到燕草的來歷,說不準(zhǔn)蕭思卿還就當(dāng)真趕巧查到了林家。 “燕草?可她不識字啊?!?/br> 裴觀還道,“內(nèi)子身邊幾個丫頭,都只略通些針線罷了,別說作詩畫畫,連字也不會寫的。” 聽在蕭思卿耳中,便是燕草有意在藏拙,怕主家得一詩婢,奇貨可居,拿她待客。 裴觀看他神色就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等蕭思卿開口:“今日不巧,內(nèi)子回娘家陪伴姨母,丫頭們都跟著去了,待她回來,若燕草當(dāng)真是蕭兄要找的人,自然由蕭兄領(lǐng)去?!?/br> 裴觀用種輕松口吻說完,又指了指桌上的古畫寶石:“這些東西,裴某不受,蕭兄還是收回去罷?!?/br> 蕭思卿只當(dāng)今日就能帶回燕草,但裴觀這般客氣,他不好再強求。 只得退一步道:“裴兄既肯成人之美,日后我必有回報?!?/br> 裴觀輕輕擺手:“蕭兄言重了。”他話音才落,就見蕭思卿身邊的管事似是微微松了口氣。 是了,這人只怕就是燕草的父親。 裴觀眸光一動,蕭思卿也不避諱,立時道:“這便是她的父親,裴兄若能使骨rou團聚,也是功德一件。” 裴觀這人不能以古畫珍寶動之,但他一定會被孝道親情打動。 蕭思卿有些后悔,方才應(yīng)該先提這個。 那管事聽見公子都這么說了,把對蕭思卿說過千百回的話,對裴觀說了一遍,跪在地上以袖掩面,泣聲道:“小人只求能再見女兒一面,若能全家團圓……” 話還未說完,便聽門外一陣喧鬧,一行女眷戴著幃帽走進石門。 蕭思卿遙望一眼,便從一行人中,瞄準(zhǔn)了那個穿雪青色衣裳的女子,就是她了,上回在別苑門前遇見,也正是她身上有心字香。 轉(zhuǎn)身沖裴觀搖扇笑道:“看來是天要遂人愿了?!?/br> 裴觀面色不變,心底微沉,抬手示意:“蕭兄請稍坐?!?/br> 言畢看向松煙,松煙立時會意,快步退出去。 燕草的事,留云山房中無人知道詳細,但松煙跟了裴觀這么久,看他目光神情便能猜上二三分。 這事兒怕沒這么簡單。 阿寶剛進卷山堂,才在羅漢榻前坐下。 一行人剛脫下幃帽,便聽得松煙立在階下回稟:“夫人,蕭公子上門來,說他要找的人就在咱們府中,懇請一見。公子讓我來請燕草jiejie過去?!?/br> 燕草正捧著茶盞要給阿寶上茶。 聞言膝上一軟,手中茶盞眼看便要翻倒。 阿寶眼疾手快,伸手一托,牢牢托住燕草的胳膊,又從她手中接過茶盞,擱到鈿螺小桌上。 細瓷與桌面輕碰,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阿寶提氣沉心,隔窗言道:“進來回話?!?/br> 松煙應(yīng)一聲,這才進屋,立在飛花落地罩外,把蕭思卿如何上門,又如何欲用古畫寶石換人的事詳細說了。 幾個丫頭都放下手中的事,她們都對燕草的事一無所知,聽到這些還都只當(dāng)是在說書呢! 結(jié)香自來嘴快,她“呀”一聲:“還有這回事兒?” 又伸頭去看燕草:“真是找你?” 戥子向來知道阿寶與燕草有事瞞著,到今日才知是為了這個,看燕草臉上發(fā)白,快步過去挽住她的胳膊。 螺兒素日膽子最小的,聽聞這話卻皺眉斥道:“這人怎如此無禮?少夫人身邊的丫頭,也是他想看便能看的?” 阿寶抿唇。 她很可以借機發(fā)作。 反正她在京城里的名聲也不怎么好聽,還可以學(xué)裴觀的樣子,讓戥子扇松煙兩巴掌,扇得他面頰鼓起,讓他捂著臉去回話。 但她并沒這么做。 光是將人趕走,蕭思卿不會善罷干休,會想別的辦法見燕草。 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行。 略一思忖,她抬起眼眸。 當(dāng)日林家買進來那么些丫頭,結(jié)香與燕草在身契上年歲更是一樣…… 蕭思卿就算得了信,要見也該是見兩個丫頭,而不是指名要燕草。 阿寶的目光滑過屋中每一個人的臉。 結(jié)香滿臉驚奇,不住望向燕草。螺兒則是又氣又憂,福兒怯生生藏在阿姐身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