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長夜未明 第80節(jié)
張行簡默然。 他莞爾:“沈?qū)④?我要想弄死你,豈會用這種手段?” 他解釋自己的行為:“沈?qū)④?你如今……形象實在有些糟糕。在下幫你打理打理,將軍放心,在下不會餓死你的。” 他讓她靠在自己懷中,猶豫一下,伸手去解她的衣領(lǐng)。 沈青梧睜開眼。 她根本沒力氣,可她盯著他的眼神,仍如林中惡豹一樣——你動我一下試試? 張行簡無奈:“在下只是想幫你洗浴罷了,沒有其他意思?!?/br> 沈青梧懷疑地看著他。 張行簡曲著的手指輕輕解開她的衣帶,讓她里頭被汗水浸濕的層層里衫見了光。 為她褪衣時,他摸到她頸上掛著的玉佩。 溫度溫?zé)?,時刻不忘。那是博容給的。 張行簡偏過臉不看她,只淡聲:“在下與沈?qū)④娞谷幌嘁娨膊皇堑谝淮危藭r縱然不和禮法,非常時刻,也請將軍見諒。” 他抱著衣衫松開的沈青梧下地,向那他已經(jīng)重新加了熱水的浴桶走過去。 他態(tài)度閑然,根本不在意沈青梧那想殺了他的眼神。 待沈青梧被他褪干凈衣服、被他放入浴桶。熱氣拂來,她昏昏沉沉間,才吃驚地意識到,他真的要給她洗浴。 沈青梧挑眉:他倒是真放得開。 張行簡沒什么放不開的。 他起初是有些猶豫,還試圖不多看她赤身的樣子一眼。 但他不看她,怎么給她洗???何況她這一頭長發(fā)都臟成這樣了……沈青梧不在意,張行簡卻早已忍耐不了。 他的目光,落到浴桶,落到沈青梧肌rou緊實的窄瘦肩膀上。 澆了熱水,她背對著他靠坐在浴桶中。濕漉漉一片,很有些美感。 沈青梧呻、吟。 張行簡低伏過去,他一邊往她身上澆水,一邊輕聲問:“怎么?” 他從木桶外靠近,挨近她唇角。她一扭頭,在他臉上狠狠咬一口。 張行簡吃痛,卻耐下。 索性她此時沒多少力氣,不過是警告他。 她很快松了口,睫毛濕潤得如同下了雨的屋檐角,滴滴答答地落著水,目光迷離而得意地瞪著張行簡。 張行簡看著她。 他眼睛漆黑萬分,明幽萬分。 沈青梧再找不到更好看的一雙眼睛了。 沈青梧心里“咚”一下,覺得張行簡看著她的眼神,有點兒、有點兒…… 她沒想清楚,張行簡已經(jīng)收了那種眼神。 張行簡笑問:“咬我做什么?” 沈青梧:“餓死了!” 張行簡挑眉。 沈青梧:“渴死了!” 張行簡彎眸笑。 沈青梧懷疑他是不是用這種方式報復(fù)她。 張行簡道:“那將軍先漱漱口?!?/br> 沈青梧不耐煩,她在軍中時邋遢得從來不是一天兩天,哪次渾身疲憊地奔回來,不是如惡狼般直撲美食。張行簡卻要她漱口…… 張行簡溫聲:“你落到我手中,半點不由你,只好按照在下的規(guī)矩來了?!?/br> 他望著她笑:“沈?qū)④姺判?,你再忍耐一會兒,在下不會餓著你的?!?/br> 他起身離開,半晌真的端來了一杯鹽水,要她漱口。 沈青梧饑腸轆轆、口干舌燥,確實被他折騰得有些沒脾氣。 沈?qū)④娔芮苌?,被他端著水漱了幾次口,她想將鹽水喝下去,他卻掐著她咽喉,不讓她咽。 沈青梧忍。 她潮濕的長發(fā)貼著臉、散在肩背上,褪去了平日的英武,此時看著也有幾分女兒家的輕弱可憐,眼巴巴地等著張行簡。 不過沈青梧心里在想:待我好了…… 張行簡睫毛一掀,他揉搓幾下,將她臉上的泥擦干凈、血拭干凈,沈青梧那臉蛋終于清秀漂亮起來了,張行簡滿意了:“這樣才好?!?/br> 他在沈青梧憤憤不平的瞪視下,湊過去,唇貼上她的唇。 酥麻感到舌尖。 沈青梧眼睛一下子睜大。 張行簡微笑:“沈?qū)④娤热桃蝗獭!?/br> 熱氣熏騰下,沈青梧面頰染上紅霞,被他柔軟的唇舌勾得飄飄然,神智越發(fā)不清。 她想她不是不能忍……他的這種安慰方式,讓她勉強原諒他。 沈青梧很快又抑郁起來:他勾起了她的興趣,她卻有心無力。 熱乎乎的濕潤的漫長的親吻,不只讓木桶中的沈青梧看著更加虛弱,連張行簡也有些心動。但他素來能忍,不達(dá)目的不罷休,這點兒安撫她的手段,不足以讓他放棄自己的目的—— 他是一定要把沈青梧收拾干凈的。 他不能再忍受臭烘烘的沈青梧撲到自己身上了。 張行簡用這種方式,洗干凈了沈青梧的身體,也一縷縷為她清洗了頭發(fā)。 沈青梧覺得自己被他折騰得脫層皮,奄奄一息地躺在浴桶中喘氣,他身上的衣衫也被她使壞地弄上許多水,未必不狼狽。 張行簡最后用大巾子裹住她,把她從浴桶中抱出來,回到床上。 他就著這半干半濕的衣袍,端著幾盤糕點上床,來喂那饑腸轆轆的沈青梧。 沈青梧早已迫不及待。 她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他。她那種眼神……讓張行簡微笑。 他能看出她對自己的身體不缺興趣。 如此仗著沈青梧不想動而欺負(fù)她,張行簡覺得挺有趣的。 -- 不得不說,張行簡再一次展現(xiàn)他不為人知的一面——他很會照顧人。 他這種出身的貴族郎君,大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己都照顧不好,談何照顧他人。 但張行簡把沈青梧照顧得非常好。 他未必熟練這些幫人洗浴、洗發(fā)、擦身子、喂食物喂水的活計,但他并不排斥,甚至很有興趣。 他起初笨拙,喂水都要嗆到沈青梧,后來已經(jīng)是沈青梧一個眼神,他都能判斷出她是要吃還是要喝,或者要他親一親。 當(dāng)然,他又不肯主動親她了。 面對她的眼神,他只是露出頗覺有趣的笑。 他逗弄她—— 故意俯身,卻又不親她。與她呼吸寸息之距,只故意勾她,卻說一本正經(jīng)的閑話。 張行簡的惡劣可見一斑。 沈青梧不知道是被他氣暈的,還是被他喂飽喝足,主動睡去了。 最終,張行簡擁著懷里這個干凈清爽的娘子,低頭看她,她呼吸已經(jīng)十分綿長了。 她終于擺脫困境。 而他也終于不再擔(dān)心她了。 張行簡輕輕吐口氣,后知后覺地開始覺得疲累。 他懶得再起身換房間,反正旁人對他倆關(guān)系早已有無數(shù)猜測。張行簡干脆就這么抱著沈青梧,與她躺在一張床上,睡了過去。 他半睡半醒間在想:希望梧桐能再考慮考慮他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她若不好好考慮……他便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 張行簡被細(xì)密的吻吵醒。 他閉著眼時,便有種時光輪回的恍惚感——因為手腕動作間,感覺到那股抗拒拉扯的力量。 張行簡睜開眼,眨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兩只手上被綁了布條。 月光透過天窗照入。 只著單衣的散著發(fā)的沈青梧坐跪于他腰間,從上方俯視他。她剛剛俯身親過他,眼中還蕩著幾分傲慢。 張行簡一時沉默:這場景熟悉的,讓他以為他還在被她囚禁,被她困在一屋中,人身不得自由。 但他的腳并未被綁住。 手上纏著的也僅是布條,沒有鎖鏈壓迫。 換言之,沈青梧在與他玩游戲。 黑暗中,沈青梧發(fā)現(xiàn)他睜開眼,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并不露出吃驚或憤恨的眼神。 沈青梧笑起來:她就喜歡月亮的永遠(yuǎn)冷靜。 沈青梧:“你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