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嬌纏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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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不解其意,直到靠近蕭凌安身側,聽他說完了現(xiàn)在立即吩咐下去的布局和計劃時,才嘆服地點頭稱是。 * 停鶴居內(nèi),顧尋舟目送著蕭凌安走遠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大門關嚴實,插上門閂不允許任何人再進來,還屏退了所有的侍從,讓人把沈如霜找出來。 不過他都不用找,沈如霜自個兒就從假山后面膽戰(zhàn)心驚地邁著步子走了上來,做錯事的孩子般又驚又怕地望著顧尋舟說不出話。 顧尋舟原本是擔心沈如霜的,但是一看到她未免心中有些氣惱,仰起頭斜睨了他一眼,不客氣地別過眼神,淡淡嘲諷道: “我竟不知皇后娘娘竟然委身住在停鶴居這樣的地方,我又怎么能容得下呢?” 聽了這話,沈如霜就知道蕭凌安把實情都告訴顧尋舟了,心中一陣歉疚和無奈,委屈又擔心地望著顧尋舟,說不出半句頂撞和狡辯的話語,緊張地揉捏著衣角。 不過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蕭凌安沒有立即將她抓回去,說明顧尋舟終究還是替她瞞下了,這么說來他心里還是向著自己的,起碼她還有回旋的余地和機會。 “公子,我......我知錯了,這事兒本就不好說出口啊......”沈如霜為難地望著顧尋舟,一想到現(xiàn)在的處境就急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滿面愁容地垂下眼簾。 顧尋舟一步步朝著他靠近,俊容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像是要逼著她說出實話,又像是替她擔心現(xiàn)在的狀況,讓沈如霜下意識地往后退著,直到退無可退的時候,她才認命地緊緊閉上雙眸,看到顧尋舟的手朝她伸過來。 可是,她沒有等到預想中的責罵,更沒有任何懲罰和生氣,只感受到三千青絲垂落,顧尋舟竟是抽走了她的木簪。 “你呀,怎么就讓他找到這兒了呢?是他太聰明還是你太愚鈍?”顧尋舟驀然間笑了,那雙凝視著沈如霜的眸子皆是真心的笑意,沒有責備也沒有貶低,只有三月春風般地溫柔,隱約帶著些遺憾。 他扶正了沈如霜瑟縮的肩膀,從懷中掏出一個包得很好的小小錦盒,讓沈如霜拿在手里,然后當著她的面打開,這里面竟是她在首飾鋪子里看中的那支簪子。 “公子,原來你......買下來了?是給我的?”沈如霜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望著顧尋舟道。 “不然呢?還能有誰?” 顧尋舟瞥了沈如霜一眼,話語中是不肯放過的氣惱,眸光卻依舊溫溫柔柔,甚至還能看出幾分不舍。 他從錦盒中拿出發(fā)簪,輕柔地抬起手幫沈如霜挽起長發(fā),三兩下就成了一個簡單溫婉的發(fā)髻,雙手從她的墨發(fā)間緩緩地垂落下去,似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臉龐,溫熱的指尖讓她微微發(fā)顫。 “他雖然不知道你在這里,但是也差不離了,何況那個房間他看了很久,當時也沒有接我的話,就算沒有想到你在這里,應當心中也會猜忌?!?/br> 顧尋舟的臉頰和沈如霜靠得很近,清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面容上,清冷的雪松檀木香和她身上的花香交融在一起,莫名讓她覺得心口跳得越來越快,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推開了顧尋舟,掩飾地觸碰著發(fā)髻上的簪子。 “往后他還會來這里,時日一久難保這里的人不會說漏,你趁著他還沒有確認,今夜就趕緊走吧?!鳖檶ぶ墼厩椴蛔越厣斐隽穗p手,想要輕輕捧起沈如霜的臉頰,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推開了,只能有些落寂地收回手,低聲道: “這支簪子,是我能送你的最后一件東西。你要像珊瑚手串那樣戴在身上,往后若是要找我,也可以憑它來,明白嗎?” 沈如霜在剎那間有些愣神,總覺得顧尋舟這句聽起來尋常的話語中,似乎帶著比任何時候都深沉的意味,他分明一直張口閉口說不想留她,現(xiàn)在倒像是不舍得她走。 “公子......珍重?!?/br> 沈如霜鄭重地點了點頭,收下了東西就轉身進屋了。 她沒有看到,顧尋舟在她身后愣怔地佇立了很久。 * 夜幕沉沉落下,沈如霜簡單收拾了包袱,只帶上了一些銀兩和尋常衣物,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辭別了顧尋舟,提著一盞燈籠悄無聲息地下山了。 這個時節(jié)正是樹叢茂盛的時候,月光也不夠明亮,就算是打著燈籠也不大看得清前路,樹木又遮擋得視線,她有心想要探查山下的情況之時也沒有辦法,只能勸慰著這回已經(jīng)足夠迅捷,應當不會有任何意外的。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沈如霜才從半山腰走到了山腳下。 村里的夜路很黑,這個時辰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戶人家的燈火還亮著了,周圍寂靜得可以清晰聽到蟬鳴和晚風吹過的聲響。 興許是心中的預感,興許是太過緊張,沈如霜提心吊膽地走著每一步,總覺得周圍的小巷子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動作輕巧之人快速在地面上掠過,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她愈發(fā)緊張害怕,只能悶著頭往前走,心中暗暗鼓勵著前邊很快就要離開行馬村了,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了。 這么想著,沈如霜安定了許多,一直低頭看著路,頂多也只能看到幾米遠的地方,其他地方是一片漆黑。 直到行至最后一個轉角處,一切都剎那間變得明亮起來,腳下的路被照得亮如白晝,她沒有抬頭也知道是有人舉著火把將她團團圍住。 沈如霜呼吸驟然凝滯,似是有千金重般緩緩抬起頭,望見周圍皆是面容有些熟悉的暗衛(wèi),而站在他們身前之人,她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看到就渾身發(fā)冷。 蕭凌安一身玄色衣衫,火光之下隱約看見金線繡成的祥云紋樣,鎏金袍角被晚風飄逸地吹起,襯得他的身姿更是挺拔俊逸,明亮的鳳眸中跳動著火光的倒影,又似是含著無盡的笑意,一步步緩緩朝她走了過來,靴底揚起腳下的塵土。 前前后后都被圍死了,沈如霜沒有任何逃離的余地,憤恨地攥緊了指節(jié),眸中閃爍著不甘的淚意,任由蕭凌安冰冷的指尖挑起下頜,微微用力捏緊,低啞的聲音含笑道: “霜兒,你永遠是朕的皇后,跑不了,逃不掉。”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我來啦!女鵝和狗子正式重逢了哦~ 第119章 護著她(一更) 蕭凌安附在她耳畔說著, 聲音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得到,但是這句話就像驚雷一樣在沈如霜心中炸開,剎那間讓她整個人都抑制不住地戰(zhàn)栗著, 拼上了所有力氣想要將蕭凌安推開。 但是他捏的很緊,好似生怕她下一秒就會從掌心逃脫一樣, 讓沈如霜掙扎了許久也沒有辦法,望著蕭凌安手掌那片在火光之下瑩白如玉的肌膚,瞬間狠下心發(fā)狠地咬了下去,齒尖在他的手上留下一排滲著血珠的痕跡。 尖銳的刺痛從蕭凌安的掌心后知后覺地傳來, 迅疾地貫穿整個經(jīng)脈,看著沈如霜滿是憤恨和不甘的目光,蔓延到整個心間都鈍鈍的痛, 原本堅毅決絕的鳳眸微微發(fā)酸,擰著劍眉依舊不肯放手。 自從霜兒那日欺騙了他,遠遠地逃離皇宮再也找不到蹤跡的時候開始,他就再也沒有一天是安定的, 起初還帶著期盼,指望跟著阿淮所說的方向,很快就能找到霜兒了,但是一晃數(shù)月過去, 他都沒有等到消息。 這段日子將他拉回了曾經(jīng)以為霜兒葬身火海的回憶,每日都過得渾渾噩噩, 每個晚上都難以入眠, 失去心神一般沖到留著她的痕跡的地方,貪戀著不肯離開, 寧愿沉溺在夢中不愿醒來, 只不過夢醒之后會更加痛苦絕望。 他以為, 這輩子可能都找不到她了。 現(xiàn)在在無意之間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分明希望很是渺茫,甚至看起來毫無道理,但是他心中就是從未有過的堅定,相信霜兒就一定在附近,他只要算準了她的性子和擔憂,就一定能夠找到她。 迷茫了這么久的心緒終于找到了歸屬,蕭凌安覺得自己應當是高興的,因為霜兒終究還是屬于她,他們就算是互相折磨一輩子,也要糾纏在一起,他再也離不開她了。 可是,如今看到霜兒痛恨的模樣,他發(fā)現(xiàn)他一點也不高興,心中反而空蕩蕩的。 “霜兒......跟朕回去吧?!?/br> 蕭凌安在明亮的火光之下凝視著沈如霜清麗的面容,清清楚楚的看見她純澈的眸光染上絕望和悲憤,一分一分地黯淡下來,guntang的淚水打濕了濃密纖長的眼睫,凝聚成飽滿的水珠從臉頰滾落,滴落在他手背上,讓他微微發(fā)顫,艱難道: “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也是阿淮親生阿娘,朕和阿淮都在等著你回去。” 沈如霜見蕭凌安漸漸松了力道,趕忙趁機松了口從他掌心掙脫出來,盡力挪到離他最遠的地方,目光防備又驚懼地望著他不說話,只要他靠近一步,她就忙不迭地退后一步,直到蕭凌安佇立在了原地,用錦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時,她才用衣袖抹去唇角的血腥氣,哽咽道: “陛下,我從來不想當什么皇后,曾經(jīng)如此,現(xiàn)在也是如此?!?/br> 她喉嚨里酸澀發(fā)苦,萬千思緒在這一刻上涌,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應對蕭凌安,只是一想到要回到皇宮去,就算當上讓人艷羨的皇后也不能快活起來,無措地抹去臉頰的濕潤。 曾經(jīng)她因為能嫁給蕭凌安這般能夠君臨天下之人而驕傲,因為那時還把他當做是自己的夫君,皇后于她而言是夫君的認可。 可是現(xiàn)在她只恨自己嫁的人是一國之君,否則她早就拿著一封和離書摔在他的臉上。 “至于阿淮......他確實是我的孩子,可是他天生就屬于皇宮,做娘親的只要知道他能平安喜樂地長大,往后有遠大的前程,如此便足夠了?!?/br> 沈如霜聽到蕭凌安提起阿淮,心中就再也壓抑不住地翻涌起思念和不舍,暗暗攥緊了衣袖中阿淮親手送給她的珊瑚手串,仿佛這樣就能夠拉著這個孩子的手一樣。 其實,這個孩子不像她。 論起出身,雖然阿淮是大梁唯一的皇子,但是頭兩年也是在鄉(xiāng)野之間度過的。未曾想這孩子非但沒有沾染上鄉(xiāng)野間的俗塵氣,反而愈發(fā)與眾不同,行事作風都透著聰慧機敏,甚至還有些小算計。 還記得上回出宮看花燈的時候,阿淮也說過皇宮更像是他的家,也從未有過想要離開皇宮自由自在的這種話,看來他心性還是像蕭凌安,天生就是在權謀和權勢中趣味無窮,只有留在皇宮才會有寬廣的路子。 既然如此,她這個做阿娘的就要學會放手。 只可惜,蕭凌安永遠也不會明白,在她身上也要學會放手罷了。 他一日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就一日不可能回去。 蕭凌安從沈如霜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間,隱約聽出了她連阿淮也可以丟在皇宮中的意思,倏忽間就亂了心神,不知道除了阿淮以外,他到底還剩下什么籌碼可以把霜兒留下來,心中仿佛一片亂麻。 他一想到再也留不住霜兒,抑或是就算強行把她留在身邊,每日也只能看見她怨恨與厭棄的目光,再也看不見歡欣喜悅的笑顏之時,心中就仿佛陷入了泥沼般絕望疼痛,不顧一切地沖到是沈如霜身邊,強行將她擁入懷中。 溫暖芬芳的體香縈繞在鼻翼間,柔軟的軀體在他懷中發(fā)著顫,相貼的心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有力和帶著驚懼的心跳,蕭凌安這才像是在汪洋大海上找到了燈塔般恢復了冷靜,貪戀地享受著當下的一切,恨不得將霜兒狠狠融入骨血之中,不經(jīng)意間一滴淚打濕了她的發(fā)梢,聲音暗啞道: “霜兒,朕離不得你,只要你能跟朕回去,朕什么都聽你的,好不好?” 聞言,沈如霜不屑地笑了。 這樣看似深情又認真的話語,她曾經(jīng)也不是沒有聽蕭凌安說過,只不過他所認為的改,永遠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以為他喜歡的她就一定也會喜歡,只要逾越了界限,就是她的不對,矛盾和誤會越積越多,終究還是會有爆發(fā)的那一刻。 若是蕭凌安真的懂她了,愿意真心實意的改過,今夜又怎會帶著精銳將她圍堵在這里呢? 她再也不會相信蕭凌安了。 “陛下......放手吧?!?/br> 沈如霜疲憊又倦怠地闔上了雙眸,簡樸的衣衫襯得她的身影愈發(fā)纖弱,眸光卻帶著讓蕭凌安深感挫敗的決然和堅韌,讓他無論說些什么,還是把一切呈現(xiàn)到霜兒的面前,都無法動搖她一絲一毫。 甚至是他從前最有把握的阿淮,在霜兒的面前都變成了釋然。 她只會一遍遍讓他放手,殊不知若是真的放手了,他們之間又算是什么?一份沒有牽掛的喜歡,又怎么繼續(xù)維持下去呢? 蕭凌安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明白,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霜兒離開,這樣只會逼得他將近瘋狂。 感受到心口和背后的力道非但沒有放松,反而隨著她的話音越來越收緊的時候,沈如霜就不禁發(fā)出一聲諷刺的冷笑,如同提線木偶般任由蕭凌安自認為愛憐的擁抱著,眼底寒涼得如同京城的冬日飄雪。 “陛下,你看,分明是你一直在騙我?!鄙蛉缢穆曇艉茌p,如同易碎的琉璃般經(jīng)不起觸碰,淺淺的氣息在蕭凌安的肩頭和耳畔縈繞著,帶著責怪和嘲笑道: “方才還說什么都依我,怎么連放手都學不會呢?” 這話聽著太過諷刺,蕭凌安聽了也覺得可笑又荒謬,臉面上定然掛不住。但是這時候他再也顧不上這些,滿心滿眼只有真真切切、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霜兒,也只有這樣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她才不會再次消失。 除此之外,他別無所求。 “陛下,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能否答應我最后一件事?”沈如霜原本是想用這種話語刺激蕭凌安,未曾想他的心思已經(jīng)偏執(zhí)到了這個地步,一下子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在他身后緩緩轉悠著眼珠,輕聲道: “能否讓我和顧尋舟辭別,然后我再跟你回去?!?/br> 蕭凌安擁抱著沈如霜的身子明顯一僵,緩緩地抬起頭望著她清晰分明的側臉,眸光帶著探究和揣測,喃喃道: “你果然在停鶴居,你和顧尋舟在一起多久了?他竟然愿意為了你犯下欺君之罪......” 沈如霜一聽這話就知道蕭凌安在想什么,他胡亂吃醋不要緊,只怕是連累了顧尋舟,但這時候解釋會越抹越黑,于是什么也沒有多說,依然堅持著要去辭別。 蕭凌安沒有辦法,只好點頭答應。 在他心里,只要沈如霜能夠和他回去,其余都不重要。 他們屏退了所有暗衛(wèi),單獨登上了略微陡峭的半山腰,當停鶴居的門再次開啟的時候,顧尋舟正隨手披著一件披風。 他看了看蕭凌安決然的目光,又看到了沈如霜含著淚意的雙眸,和被他強行拉著的手,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你是不是不想走?”顧尋舟趁著沈如霜短暫地離開了蕭凌安,單獨和她在門后辭別的時候低聲問道。 沈如霜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是怕連累顧尋舟,又搖了搖頭。 顧尋舟只是看到沈如霜點頭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心中涌上一股久違的沖動,想要把她一直護在身后,不讓她再次陷入痛苦和折磨的泥沼。 這種沖動和執(zhí)著,還是他多年之前,尚且身為侯府世子的時候才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