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嬌纏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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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安無法想象這究竟是什么樣的日子,也堅決不可能讓他和霜兒之間忽然多出來一個顧尋舟,于是終于按捺不住地三兩步走上前去,緊繃著唇角直直沖到了沈如霜的面前,忍無可忍地將她和顧尋舟分開,強行拽到了自己的身邊,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懇求,貼近道: “霜兒,別再鬧下去了,跟朕回去!” 興許是方才受到的刺激有些大,蕭凌安在觸碰到沈如霜的那一刻不知不覺地加重了力道,而沈如霜又不愿意離開顧尋舟的身后,只能一邊使勁向后退著,一邊被蕭凌安無盡地拉扯著,直到手腕上傳來一陣疼痛。 那是蕭凌安的力道不小心過了頭,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沈如霜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眼眶中頓時盈滿了委屈和憤恨的淚水,毫不畏懼地仰起頭瞪著蕭凌安,閃爍的淚光在月光下晶瑩剔透,讓蕭凌安見了一陣心疼,終究是不忍心地把守松開,想要為霜兒拭去淚水。 “陛下,我不回去!” 沈如霜厭棄地躲開了蕭凌安的手,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果決,容不下蕭凌安再多的勸阻和威逼,趁著他放手的間隙再次躲在了顧尋舟的身后。 “霜兒......”蕭凌安的手剛剛伸出去就撲了個空,還是被沈如霜刻意躲開的,只好僵硬地縮了回去,無奈又懇求地繼續(xù)喚著她的名字。 “陛下,您和皇后娘娘的事情,我原本不該插手,但實在是奇怪得很?!?/br> 顧尋舟瞧見蕭凌安還想再次強行拉著沈如霜離開,連忙配合地擋在了她的身前,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錦帕,俯下身幫沈如霜擦干凈眼淚,斜睨著蕭凌安,笑道: “陛下口口聲聲說把她當做心尖上的人,那為何總是逼她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呢?連我都看得出來她極為抗拒回到皇宮,陛下就沒有想過緣由嗎?” 聞言,蕭凌安執(zhí)著的目光微微一愣,像是被問住了似的,好幾回想要辯白卻說不出話,只有嘴角的笑意愈發(fā)顯得苦澀。 并非他不知道緣由,恰恰相反,他清楚地知道霜兒不愿意回去的緣由,正是他自己。 現(xiàn)在的霜兒不愿意見他,不想和他說話,更不想待在每一處都被他cao控的皇宮之中,所以才會不愿意回去,寧可和剛認識不久的顧尋舟待在一起。 但是他又能怎么辦,如今霜兒連見面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又談何重修舊好,回心轉意呢? “陛下,天色晚了,停鶴居不再留客,請明日再來吧?!?/br> 顧尋舟看到蕭凌安的神色由內疚變得煩躁和無奈,眸中的冷意和唇角的笑意都更為寒涼,知曉他終究還是不知道癥結所在,現(xiàn)在讓霜兒回去,就是再次將他推入深淵。 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否則和蕭凌安又有何異處? 顧尋舟冷漠疏離地瞥了蕭凌安一眼,虛晃地將手伸到半空中,看著像是攬著沈如霜的肩膀,吩咐江月將大門關嚴實之后,就再也沒有回頭。 鮮紅色的大門在黑夜中亦是漆黑一片,沉重闔上之時蕭凌安想要邁入,可江月是一心向著顧尋舟的,還沒等他走上前來就趕忙把門閂插上了,死死地沒留下任何縫隙和機會,吩咐手底下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給蕭凌安開門。 哪怕,他是大梁的陛下。 蕭凌安是回過神后立即沖上去的,恰好在門關上的那一刻雙手抵上門板,被碰了一鼻子的灰,敲打叩擊了許久也只聽到沉悶的聲響,竟是連一個人都不理會他。 他不甘心就這樣下山去,反正只要他今夜未歸,不一會兒就會有人找上來,于是干脆就褪下披風鋪展在寒涼的山石上,他不信霜兒能夠和顧尋舟在里面一輩子,總有不得不出來的一天。 南方春日天氣溫暖,但是半山腰的晝夜差距還是頗大,蕭凌安白日穿著單衣都覺得有些熱,現(xiàn)在沒了披風反而冷得發(fā)顫,寒涼的風從半山腰吹過時拂過他散落的墨發(fā),不出半個時辰就喉嚨干澀發(fā)癢,鼻尖也泛起了微紅,不得不輕咳幾聲緩解。 蕭凌安想到屋子里溫暖的燭火和閑適的桌椅熱茶,腦海中閃過今夜暫且離開,明日再上山的念頭,但是當他抬頭望向緊閉的大門,和里面窸窸窣窣的聲音之時,又偏執(zhí)地轉過頭,打定主意在這里不肯走。 他第一回 覺得自己的堅持是這么落魄又可笑,明明是霜兒不待見他,可是為了能見上一面,只能委身在這里熬一夜,否則連希望都看不到。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果然等在山下不見他身影的心腹影衛(wèi)找了上來,急匆匆地跪下行禮,望著頹然坐在山石上的蕭凌安和緊閉的大門詫異地發(fā)愣。 “陛下,卑職可以為您直接闖進去,保證把皇后娘娘完好無損地帶出來?!庇靶l(wèi)統(tǒng)領信看不下去,信誓旦旦地說道。 話音剛落,停鶴居的墻內忽然間傳來幾聲輕笑,一聲聽著像是霜兒,另一聲像是顧尋舟,不知他們是相處得多么融洽,才會這樣把笑聲都送到門外了。 蕭凌安攥緊了腰間的漢白玉佩,指尖因為力道太大而變成了白色,發(fā)泄似的死死按住鏤空雕龍的花紋,終于聽見“咔”的一聲脆響,玉佩碎裂成了數(shù)片,零落在潮濕的塵泥之中。 他的眸光望著看不穿的墻壁,還有墻壁之后暖黃色的燭火,耳畔仿佛還縈繞著方才的笑聲,頗為諷刺地搖了搖頭。 他自然知道這個法子可以行得通,可是然后呢? 把霜兒強行帶回身邊,然后每一次都重蹈覆轍,讓她越來越恨他,越來越想要離開,是嗎? 到底什么時候,他才能變成霜兒喜歡的樣子,他們才能回到從前呢? 蕭凌安沉悶又茫然地斜睨了他一眼,攥緊了拳頭道: “你退下吧,朕......就在這兒等著她?!?/br> 作者有話說: 二更在十二點哦~ 女鵝:哪里來的看門狗? 感謝在2022-11-01 00:07:08~2022-11-01 22:17: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6753020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22章 又綠了(二更精修) 昨夜出了那樣的變故, 沈如霜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即便是顧尋舟不顧一切地將她護在身后,她還是會擔心蕭凌安隨時會帶人闖進來, 抑或是一怒之下連累了顧尋舟,所以進屋之后一直無法入眠。 顧尋舟像是早就知道她會有這般心思, 在她輾轉反側的時候叩門進屋,先是溫聲安慰了她一番,后來又不知從哪里抱來了一只小貓崽子,一看到她就乖巧溫順地蹭上去, 柔軟的黃色毛發(fā)和滴溜溜轉悠的大眼睛瞬間吸引了沈如霜,讓她愛不釋手地抱在懷里,不一會兒就舒展開眉眼, 再也沒有愁苦之色。 這貓兒頗有靈性,看見主人心情似乎因它而變好,手中還拿著吃的,立刻放軟了身子, 輕輕一推就倒在地上,任由沈如霜和顧尋舟撫摸著溫暖軟和的肚皮和小腦瓜,時不時慵懶地翻滾幾圈,逗得沈如霜“咯咯”笑出了聲, 把它喂得小肚子圓滾滾的才作罷。 如此一來,她今夜受到的刺激和驚嚇消散不少, 被一只小貓咪輕而易舉地撫平了心緒, 恬靜平和地進入夢鄉(xiāng),自然也不會再想起會有人執(zhí)著地等著她了。 翌日清晨, 沈如霜一覺睡到自然醒, 也不愿意去多慮以后的事情, 格外珍惜能夠躲避在停鶴居中的日子,舒舒服服地起身更衣,悠閑地在梳妝鏡前打理著烏黑柔順的長發(fā),用為數(shù)不多的首飾換著花樣梳著發(fā)髻。 她望著鏡子出神,未曾注意到顧尋舟一早就佇立在了窗前。 門外,顧尋舟見她許久也沒有反應,不僅沒有不耐煩,反而細細端詳起她安靜認真的模樣,眸光愈發(fā)溫柔起來,仿佛要把她的眉眼刻進心里,就算以后不能永遠相伴,也能時刻想起。 “公子,”江月看見這一幕,知趣地放輕了腳步走到顧尋舟的身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 “奴婢剛剛在院墻上偷偷望了一眼,陛下還坐在門口的山石上呢,衣衫還是昨夜的模樣,看起來是一整夜都守在了停鶴居門口?!?/br> 說著,江月不禁有些惶恐不安,畢竟這是大梁的帝王,也是曾經彈指間傾覆顧家的人,如今就這樣在門口挨餓受凍一整夜,她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請示自家公子。 聞言,顧尋舟的目光從沈如霜身上偏移些許,有些意外地微微挑起眉峰,向來溫和平淡的眸光中泛起波瀾,似是剎那間閃過了什么念頭,笑意不知不覺地在唇角舒展,斂聲道: “知道了,你現(xiàn)下就裝作未曾看到,一個時辰之后再放他進來。” 江月應聲退下了,離開之時衣衫擦過草叢發(fā)出聲響,讓坐在梳妝臺邊的沈如霜終于聽到了動靜,驀然轉頭發(fā)現(xiàn)是顧尋舟一直在窗外等著,趕忙開門讓他進來坐,溫婉笑道: “來了怎么不叩門?我方才一時竟沒有發(fā)現(xiàn)?!?/br> “無妨,并未等多久,恰好看到罷了。” 顧尋舟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情帶了過去,躊躇著想要問沈如霜往后打算如何,但又怕她說出了他心中知曉卻不想聽到的答案,終究是沒有提起,只是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道: “待會兒用過早膳之后,我在屋里等你?!?/br> 沈如霜已經把顧尋舟當做知己好友,聽了這話沒有多心,也不覺得有什么異樣,隨口就一邊梳理著另外半邊的頭發(fā)一邊應聲,等到顧尋舟快要離開的時候,才猛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 “等等,你可知陛下是否還守在門口?他那個性子,想必不會輕易罷休。” 顧尋舟跨出門檻的背影幾不可查的微微一僵,極其緩慢地轉過一個弧度,用余光打量著沈如霜的神色,仿佛想要從她的面容上看出些什么,聲音悶悶道: “怎么?你是擔心他受凍挨餓,還是想和他回去了?” 沈如霜微微歪著腦袋,不明白好端端的顧尋舟竟然說出這種話,昨日明明她那么明顯不想回去,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回心轉意?只能奇怪地望著他道: “這是什么話,我只是怕他若是一直不走,你我出入多有不便罷了?!?/br> 聽了這話,顧尋舟的臉色和身影頓時放松了許多,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原本莫名其妙浮上來的那種念頭,還有心間不知緣由的酸澀慢慢消減下去,輕咳一聲遮掩著方才的失態(tài),一本正經笑著道: “他哪能和你一樣?那般矜貴的人,哪會苦苦等一晚上呢?昨日你也打定主意不想回去,他最是心機深沉,更不會為了這么點希望等一晚上了?!?/br> 顧尋舟想起了方才江月說的話,但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臉不紅心不跳地同沈如霜說著,聽得她從起初的猶豫懷疑,到最后深以為然地點頭。 想來是她多慮了,亦或是說太看得起自己,蕭凌安從前連衣衫上沾染霜雪都無法忍受,又怎么會為了她這么個胡鬧的皇后等一晚上呢?要知道山間霧氣多濕氣大,還會有蚊蟲和晝夜溫差,蕭凌安肯定一早就走了。 顧尋舟對沈如霜的反應很是滿意,抿唇笑著離開了她的屋子。 * 早膳是江月她們準備好的,沈如霜心里惦記著顧尋舟要找她,只用了些清粥小菜就去了他的屋子里,直到進了門才后知后覺地問道: “公子,你可有什么事兒?” 顧尋舟笑而不答,輕輕將手中的狼毫擱置在木架上,推著沈如霜坐在了書桌前,優(yōu)雅閑散地抬起手為她斟了一杯清茶,并未回答她的話,轉而道: “你是大梁的皇后,怎么還叫我公子?我可受不起?!?/br> “在皇宮我是皇后,但是我留在停鶴居,就是為了不當這個皇后?!鄙蛉缢闹胁皇亲涛?,認真又誠懇地抬起頭,眸光純澈靈秀地望著顧尋舟,道: “公子,你就當是不知道身份這件事,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就好?!?/br> 她喜歡停鶴居的閑散和自在,也習慣了顧尋舟清冷外表下的熱心,在這里她覺得很自在,若是顧尋舟在意她皇后的身份,反而像是戴上了枷鎖,一切都變了味道。 “如此說來,也好?!鳖檶ぶ鄣捻袔е┰S欣喜,瞥向鮮紅色大門方向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得意之色,很自然地幫沈如霜把發(fā)髻上的簪子扶正,應聲道: “那就一言為定......霜兒?!?/br> 聽到顧尋舟這么喚自己,沈如霜心下微動,眉間不適應地蹙起,畢竟除了極為親近之人外,還甚少會有別人這么叫她。 但是她并沒有多說什么,在她心里已經把顧尋舟當做了知己好友,亦是救命恩人,這么喚一聲也不放在心上。 見她未曾反對,顧尋舟就當是沈如霜默認了,心中更是不可抑制地泛起波瀾,如同濛濛春雨落在池塘上,漾起的一圈圈漣漪般,細微卻連綿不斷,勾起唇角道: “今日讓你來,是要教你習字?!?/br> 說著,顧尋舟把一旁挑選好的一支檀木毛筆和習字用的宣紙鋪展在沈如霜的面前,點點頭示意她當著自己的面開始練字,只不過沈如霜立即愁眉苦臉地擺手。 她天生就沒有這種高雅的性情,雖然也覺得別人的字有的蒼勁有力,有的清雅秀氣,有的端方板正都很好看,但是在她眼里,字就只是個趁手的用具罷了,能夠看清楚就好。 況且她自幼無人教導,能夠識字寫字就很知足了,在京城怎么練都是鬼畫符,干脆早早放棄,并且把這件事情深深藏在心底。 “公子,咱們......還是換個別的吧?”沈如霜為難地咬著下唇道。 她曾經因為字跡粗陋被人嘲笑過許久,現(xiàn)在一看到習字的宣紙就會想起那段被欺壓的日子,下意識的就感覺心口發(fā)悶,想要快些逃避開這些讓她覺得不齒的事情。 “你還沒練,怎么知道一定練不好?”顧尋舟從沈如霜的反應中能夠探查出一二,眸光中帶著鼓勵,輕輕用掌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之上,握著她的手移動筆尖,道: “沒事兒的,這兒沒有旁人,我?guī)е銓懸槐椤!?/br> 春日明媚的陽光從雕花窗戶上照進來,將顧尋舟俊逸的身子和沈如霜的身影交疊在一起,沈如霜只覺得手背忽然一陣溫熱,一只沉穩(wěn)有力的手帶著她在宣紙上行云流水,鼻尖縈繞著清冷干凈的雪松和檀木香。 她屏住了呼吸,倏忽間想起很多年前,她夢到過類似的場景。 她當初被人嘲笑的時候,也求過蕭凌安教她寫字,因為當初她的夫君寫得一手好字,飄逸中帶著威懾和鄭重,哪怕是留給她的字條都被她珍貴地收在匣子里。 只可惜,她剛開口提到此事,蕭凌安就斷然回絕了。還記得那時候他入主東宮,每日忙得連影子都看不見,更別提抽出時間教她寫字,何況還是她這么個讓人頭疼、很難點透的學生。 她等了很久,哪怕是軟磨硬泡之后,蕭凌安也只是不耐煩地將書房的門關上,未曾理會過她這個小小的心愿,未曾想如今教她的人是顧尋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