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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31節(jié)

    可謝知鳶不同,她雖耳聰明目,可眼前一片昏暗,但因敏銳的知覺,

    她能感知到表哥略帶幽深沉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慢悠悠劃過。

    目光宛如實物般,她下意識揪住衣帶。

    耳畔緊張的呼吸聲越來越大,那是她自己的。

    謝知鳶想軟著聲音為自個兒求情,可話還沒說出口,表哥的手已從她后頸處抽離,她還沒松口氣,下一瞬,她下頜驀然被鉗起。

    “怎么不說話?”

    他的單寒低沉的嗓音在跟前響起,明明離得不近,無端逼出幾分氣息撲在肌膚上的細細密密的顫栗。

    謝知鳶意識到危險,瑟縮著想后退,可下巴被他緊緊鉗住,

    “表哥,我......”她咬唇,不知該怎么說出小倌兒那幾個字。

    眼里的淚珠噼里啪啦落在男人的手背,帶來不算冷不算熱的感觸。

    陸明欽看著她好似小動物般瑟縮的姿態(tài),眼神暗了下去,另一只手抬起,輕輕抹去她面上的淚。

    他淡聲道,“你既說不出口,便也知自己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夜色中,他在她面上的動作帶著幾分男人慣有的侵略性。

    謝知鳶被他的大掌抹得生疼,她咬著被淚浸得濕漉漉的唇,顫著軟音道,“我錯了......表哥......饒了我好不好......”

    這般倒像是在撒嬌。

    陸明欽的語調倏忽間和緩了點,他手停頓在她的臉頰處,“那男子,可還碰過你其他處?”

    表妹自小不知事,就算因著醫(yī)術懂點倫敦之道,可在她的眼中,那檔子事兒便只是事,好似和喝水吃飯般正常,從不與道德倫常掛上鉤。

    謝知鳶忽扇著睫想了一會兒。

    她想得越久,陸明欽的臉色越沉,在她面上的手也越發(fā)用力。

    謝知鳶吃痛回神,她怯怯道,“沒有了,他只是把我抱起來的時候,灌了我?guī)妆K茶?!?/br>
    陸明欽又問,“你可歡喜他?”

    謝知鳶臉兒忽地發(fā)燙,她想搖頭,可下巴又被表哥焊死,只能用濡濕誠懇的目光看向昏暗中只透著點輪廓的男人,“不的,我不喜歡......”

    陸明欽松開了她,謝知鳶這才好似活過來般喘大口了喘氣。

    黑暗中,亮光驀然閃起,她看向那處。

    陸明欽點著了燭火,一邊瞧著豆大的火點慢慢燃進燭臺,一邊淡聲道,“我與你說過的,離那邵遠遠點,他不是什么好人?!?/br>
    火光跳躍在他的眼底,顯得墨黑瞳仁里的寂然一時之間攝人。

    謝知鳶還在綁著腰間束帶,聞言癟著嘴應了聲,“今日是例外,往后我見著邵大人,躲著點便是了?!?/br>
    車廂內霎時陷入靜默,外頭馬兒行起的蹄聲漸漸傳來。

    謝知鳶復又低頭,繞著自己的衣帶。

    可她已許久未穿過如此樣式的衣物了,平日也是四喜替她更換,現(xiàn)下越綁越緊,一時之間纏亂如麻。

    一只大掌按住她的手。

    現(xiàn)下車廂里已燃上燭火,謝知鳶能清晰地看到那只手是何樣的。

    比她的要大、要寬,輕而易舉便能將她的兩只手都蓋住。

    這只手在平日里總會執(zhí)起筆桿,微凸的指節(jié)在白玉筆桿上顯得微微泛紅。

    亦或是拉弓,發(fā)力時手背處的青筋緩緩繃緊,血脈流動著凌厲。

    她知道這只手多有力,在夢中,甚至能一手把她懸空抱起抵在墻上,另一只手拿著筆桿。

    每當她疼得想躲,他就會懲罰般地用那沾著水的筆頭,輕輕點在她身上。

    冰冷的觸感。

    謝知鳶忽地從回憶中醒過神來,額角的一滴汗正巧打在她的長睫上,

    表哥正垂眸幫她細心綁著腰間的帶子,眉目淡漠,波瀾不興。

    這不是夢中。

    不知為何,謝知鳶覺著惋惜。

    惋惜什么,她也講不清楚,大抵是希望表哥能做些更過分的事情。

    若是......若是能嫁給表哥就好了。

    “過來些?!?/br>
    男人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謝知鳶朝前坐側了側身子。

    他忽地湊近了些,氣息鋪天蓋地壓來,謝知鳶被這一言不發(fā)的靠近嚇到,下意識往后仰。

    “別動?!?/br>
    他指尖捏牢了她的衣帶,往他那邊帶。

    明明未曾碰到什么,但帶著他力道的細細腰帶恍若也沾染上不一樣的意味,輕輕壓過腰身。

    她咬唇垂眸,抑制住眼眶的酸澀,可表哥似是還不放過她,無意識地抽了抽腰帶,

    女孩纖細的腰肢微顯,

    “怎的這般瘦。”

    好似在怪她不好好吃飯。

    又是說小孩子的話。

    謝知鳶眼里淚光盈盈,她喘著氣看表哥垂首繼續(xù)給她的腰帶末端開結,委屈地嘟囔一聲,

    “哪有嘛,我有好好吃飯的......”

    男人充耳不聞,手指在盤根錯雜的細帶中穿梭,他輕笑一聲,

    “綁成這般模樣,倒是有天賦?!?/br>
    他的語氣和緩下來了。

    謝知鳶心中才算完完全全松口氣。

    陸明欽總算把帶子拆開,他面不改色將少女衣衫重新合攏,手一緊,那腰肢顯出驚人的弧度,嬌氣的女孩子還驚呼了一聲。

    陸明欽俯身,從桌角的抽籠里取出一物。

    謝知鳶垂首看著自己的腰,因著被男人綁得緊,細瘦得纖纖一握。

    她有些羞恥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此刻橫插過來。

    取下了她手里的帕子,將嫩綠發(fā)帶放于她手中。

    這是......

    她那日頭上的發(fā)帶,怎會在車上......

    那日謝知鳶醉的厲害,清醒時發(fā)覺自個兒已到家中,家里人怕她受刺激,也不再敢提那日之事,是以她全然不知自己在車上癡纏著表哥的模樣。

    她倏忽間想起自個兒在夢中嗅到的清冽氣息,那不是夢嗎?

    *

    謝知鳶這回膽子大了些,要下馬車時,她紅著臉,大張著手臂,眼巴巴地看著車下的表哥。

    陸明欽看了她兩瞬,目光在她鮮艷欲滴的耳垂上停住。

    到底沒拒絕,上前一步,

    謝知鳶撲到他懷里,雙手攀住他寬闊的肩膀,被他抱了滿懷。

    雖這般的觸碰只有一瞬,但她心尖無法抑制地溢上一些甜。

    謝夫人在不遠處瞧見女兒的神態(tài),驚得放在四喜胳膊上的手都瞬間抓緊。

    四喜手臂上的rou多,被夫人抓小雞一樣捏住一坨了卻也無甚感覺。

    她看著小姐和陸世子的相處,心里不敢置信,面上卻浮現(xiàn)幾抹不知名的笑意。

    四喜自小與姑娘長大,對陸明欽倒有幾分了解。

    陸世子那身端肅凝謹嚴的沉沉氣派,便是再如何芝蘭玉樹,也教人生畏,真不知道京城貴女們?yōu)楹伪M癡迷于他。

    放她身上,在他面前連吱聲都不敢。

    還是小姐厲害,說抱就抱,有吾等女輩之風范!

    謝知鳶拜別了表哥后,當日晚上便受到了來自娘親的毒打與拷問,在她再三保證不會再去逛花樓時,謝夫人才勉強放下半顆心。

    *

    第二日陸明霏早早來了謝府,彼時謝知鳶才被四喜拖出來涮洗。

    她打著哈欠,耷拉著眉眼聽她講起昨日的趣事。

    說著說著,陸明霏的聲音漸消。

    謝知鳶莫名朝她望去。

    “阿鳶,你來陸府住一段日子唄。”陸明霏沖她眨眨眼,“我今日去請安的時候與老夫人說了,她也想日日見著你們?!?/br>
    昨日謝知鳶在花樓喝沾了藥的茶,一不小心在明霏面前將喜歡表哥的事念叨出來了。

    現(xiàn)下一聽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磕磕絆絆,半晌也不知道說什么,臉紅得徹底,“這,這能行嗎?”

    陸明霏一把掌拍在她肩膀上,“準能行?!?/br>
    謝知鳶不安地眨眨眼,她倏忽間想起昨夜在車廂里她向表哥詢問醉后之事的場景。

    彼時謝知鳶猶豫半晌,還是小心翼翼出聲,

    “表哥,我那日離開畫舫后,是否還碰著了你呀。”

    他卻只慢條斯理斟了盞茶,淡聲道,“是遇著了。”

    謝知鳶覷著他的神色,卻始終看不出什么來,她絞了絞手里的發(fā)帶,軟聲軟氣,“我應當......沒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