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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17節(jié)

    她已經很久沒這般哭過了,再加之方才表哥還笑話了自個兒,這一時之間竟停不下來。

    陸明欽指腹撫去她臉上的淚水,溫聲道,“亂說,我方才才醒?!?/br>
    見她不說話,男人捏了捏她通紅的小鼻子,輕聲嘆氣,“阿鳶不信我嗎?”

    謝知鳶圓瞪著眼,還是覺著羞惱,就算表哥一直睡著,但醒來那幕總瞧見了吧。

    他都瞧見她要非禮他了!

    “大壞蛋!”她癟著嘴,仗著男人的縱容就開始兇巴巴,眼里的淚卻直直又往下墜,落至濕漉漉的唇上。

    大壞蛋?

    乖女孩大抵是不知,她哭著,她的大壞蛋卻更想欺負她。

    陸明欽眼眸微暗,沒等阿鳶再開口兇他,他便俯身,唇沾上她的睫,她的淚。

    謝知鳶一下子怔住,睫毛上酥酥麻麻的觸感瞬間如電般過渡到臉上,細小的絨毛都快豎起。

    她呼吸一促,腦袋呆愣住,可眼眶的淚水卻直直往下落,在快落至唇上時,又被男人細細接住。

    陸明欽細細啄著女孩臉上的淚痕,動作又輕又柔,她的臉頰rou滑滑嫩嫩,輕輕一吸便是嫩滑的一點,

    那淚好似怎么也親不完般源源不斷,總有些漏網之魚還是落至粉嫩的唇珠上。

    略帶粗糲的指腹輕輕挑起女孩的下巴,軟糯的皮rou包裹著小巧的骨頭,陸明欽不住摩挲著,

    在她細軟的輕聲嘟囔中,微涼的唇從她臉側輕輕吮吸,緩緩順著淚液來到唇邊,

    車廂里,兩人急促的呼吸相互交融,明明極為寬敞之地忽地有些逼仄起來。

    篤篤篤——

    外頭忽地傳來指節(jié)與車壁相敲的悶感,旋即是伴云刻意放大了些許的聲音,“主子,聘禮儀隊已至?!?/br>
    謝知鳶怔忪著的腦袋被這聲喚回,她后知后覺意識到如今的狀況,臉霎時又紅了些,連帶著頸側都是灼燒的熾熱感。

    她連忙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陸明欽感受到女孩的推拒,眼里泛了笑,但到底沒再嚇她,只親了親她的鬢邊,才松開她的肩膀,

    謝知鳶又緩了緩神,才覺著周遭的空氣回歸,胸腔重新浮動起來。

    外頭的雜鬧聲便擋不住般越過車窗與窗幔透了進來。

    陸府今日的儀隊不似昨日般悄無聲息,反而打著鼓,將四下里閑著無聊的街坊鄰居都引了過來,

    每車上的車夫手里都攥著糖,四下里瞧熱鬧的孩子們一擁而入,鬧騰著要搶著吃,

    伴云卻笑不出來,他小心翼翼覷了眼謝夫人的神色,又輕輕敲了敲車壁,又過了幾瞬,里頭的兩人這才鉆了出來,

    他這一瞧,哎呦喂真不得了,謝小姐竟都被世子爺欺負哭了,眼眶現(xiàn)下還紅紅的呢,世子爺也不知節(jié)制些!

    作者有話說:

    婚后能有朝服play嗎【星星眼】

    第106章 、定親

    謝知鳶怯怯縮在圓桌一角,埋頭摳她身前桌沿的瓷碗,陸明欽與她隔了好幾個座位,正對著謝父謝母和與她同樣埋首的謝知禮,

    男人換了件絳色常服,領口飾以暗金紋路,在亮堂的燭光下端的是面如冠玉、風姿獨落,

    他邊上原本該坐著謝知鳶,只可惜膽小的姑娘只愿與他同甘,卻半點苦頭也受不得,方才一對上謝夫人的神色,便嚇得直直縮在角落里,擺明了哪頭都不沾。

    狡猾。

    陸明欽掩了眸中隱不可查的笑意,他微抬著眼,遇著謝夫人的又一刁鉆話頭,心神交錯間卻不緊不慢審慎作答。

    謝知鳶雖未見過表哥在朝堂或是官署的模樣,卻不妨礙她察覺此刻的他與平日里稍有不同。

    男人身量過高,為避免顯出俯視的姿態(tài),只半抬了眼,目光在桌面上凝緩,

    那種從容又不經意間透出謹愿,明明可以立時的答復卻刻意延緩兩瞬、展露出認真忖度的態(tài)度,倒是削弱了些許凌駕于他人之上的壓迫,不會令人覺著冒犯,

    許是他的溫和與謙讓令謝老爺放松些許,他也沒一開始的緊張,舉著酒盞同他喝了好幾杯,陸明欽皆淺笑著一一受過。

    但問話總是不敢的。

    謝老爺骨子里怕這位女婿,謝夫人不怕,她前一瞬還在笑著說多吃些,下一刻便開口問,“從瑾可與陸老夫人商議好了?”

    謝夫人了解陸老夫人,雖說為人寬厚,也疼愛阿鳶這個外孫女不假,但到底眼界廣。

    在她眼里,將來的鎮(zhèn)國公夫人必定得是能獨當一面的女子,先前她早對陸世子請回安珞的舉措不滿,如今陸世子又先斬后奏來提親......

    她與老夫人素來親厚,她沒同其提起阿鳶之事,皆因此緣由,僅僅側敲旁擊幾回,不過是怕此次再度出岔子。

    “姨母不必憂心,”陸明欽指腹輕觸著酒盞,面上淡定如常,“祖母已知曉此事,余下的我也會打點好?!?/br>
    陸夫人心里的石頭這才落了地,她之所以敢接受陸世子的提議不就是因著這個嗎?

    前些日子鎮(zhèn)國公告假不去朝堂,老夫人年歲又大,這府中一應事務都該跟著陸世子轉悠。

    他若是決定好了的事,他人也不敢置喙。

    先前她便與他聊了不少,但做父母的總是需再三確認才能放下心來。

    謝老爺畢竟還是顧慮太多,他在謝夫人旁邊悶不作聲,但許是無事干,那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待喝到后頭人也不清醒起來,話倒是越來越多。

    他平日是個溫文爾雅的胖大叔,現(xiàn)如今敞開話口子,竟哈哈大笑起來,連道了幾聲好女婿,還說要與陸明欽不醉不歸。

    邊上謝知禮瞧老爹這幅模樣,眼里的惶恐都快溢出,爹明日清醒過來怕是得后悔得尋遍家中珍寶去給陸世子賠罪了罷。

    陸明欽倒沒介意,順從地由謝老爺替他斟滿酒,每杯都不落。

    謝夫人瞧著那爺倆沒出息的模樣,嘆口氣,目光轉向女兒,卻發(fā)現(xiàn)她竟只顧著埋頭揪手指頭。

    她心里落地的石頭再度提起。

    她先前就同女兒提過,陸世子的夫人哪是那么好當?shù)?,盛京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

    她卻還是這幅長不大的性子,又哪能讓人放心。

    “阿鳶!”謝夫人語調稍揚,在女兒懵然望過來之際勉強笑笑,“胃口不好嗎?怎的不吃些飯菜?”

    如今在外人面前,總要給她留點面子,不好貿然發(fā)火。

    謝知鳶輕輕應了一聲,手捏上筷子,卻依舊精神恍惚般,她現(xiàn)下還沒有多少實感,以至于渾身飄乎乎的,似要飛到天上去,

    她真與表哥定親了?

    這種感觸直到飯后依舊沒落著實處,酒過三巡,連謝夫人也沒能免俗,屋里頭又太悶,趁著他們喝得盡興,謝知鳶隨意找了個由頭溜達出來。

    如今月上中天,院中的萬物被籠罩在冷暉之下,隨著秋風微微晃動,連帶著地上的影子都有了生命。

    今日風并不涼,猶帶著白晝特有的暖意,謝知鳶身上只著了單薄的秋衣都未曾察覺冷感。

    她面容恍惚,繡鞋不由自主又漫無歸處地踱著步,直到了池邊,

    波光映射出的瑩瑩絮絮稍有些晃眼,她目光落在亭前的樹上。

    那是一顆梨樹,在謝府有些年頭了,枝干蜿蜒曲折,她小時候還在上頭打過盹兒,差點掉下來摔爛了屁股,當時若不是有爹勸著,定是免不了娘親的一頓毒打。

    仰頭望樹的少女不知為何輕輕地嘆了口氣,前些日子倒還能有快活瀟灑的余地,到如今——真是避無可避的長大呀。

    下人們顯然還未拾掇過這一樹的碩果,顆顆飽滿的青梨隱沒在綠葉中,

    她盯著樹梢上快垂落的一顆看,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身后的窸窣聲打破此處的平靜,來人并未遮遮掩掩,是以鞋落上水分蒸干的脆葉時,謝知鳶心一促,她猝不及防轉過身望去,輕揚的裙擺經由微草沾染上水霧。

    男人站在不遠處,遮住一隅月光,皓光撒在挺括的肩上,好似劍出鞘時的那一抹冷暉,

    他手里還握著盞風燈,隨著輕提起的動作,清雋的眉眼逐漸明晰。

    不知是否因著身處暗處的緣故,眼眸莫名黑沉。

    見到了來人,謝知鳶心里頭那些因不可聞的悵惘霎時散了一干二凈,反而無可避免地狂跳起來。

    她想歡呼雀躍跑到表哥身邊,將自己投入到他懷中,但繡鞋只輕輕挪動兩下便頓住,不自覺涌上的羞澀還是讓她停在原地,只垂首不好意思地喚了聲表哥。

    他走近了些,女孩位于他的下首,背后是小片波光粼粼的月池,她輕輕縮了縮鼻尖,男人身上甜酒與清冽混雜的氣息借由晚風渡了過來。

    “怎么一個人在此處?”

    話音方落,陸明欽便到了她跟前。

    極高的身量與寬闊的肩膀擋住月光,落了的大片陰影將她牢牢罩住。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發(fā)亂的發(fā)尾,語調也是被月浸透的溫和,

    “今夜見你沒怎么動筷子,是飯菜不合胃口?”

    謝知鳶搖了搖頭,她抬眸借著男人手里的那盞風燈打量他,

    陸明欽平日慣常著沉冷色調的深衣,倒少有如今日這般張揚的服飾,暖光將絳色衣領處的紋路都照得熠熠生輝,

    再往上是微滾動的喉結,

    謝知鳶目光匆匆撇開,小聲道,“就是覺著,好似做夢一般......”

    也許明日醒來時,表哥或許就不見了,宛如話本子里的月下仙人,種種不過是她臆想出來的。

    做夢?

    陸明欽輕笑了下,這笑聲在靜默的夜里過于突兀,謝知鳶扁著嘴抬眸瞧他,

    男人帶著笑意,與眼底跳動的燈火夾雜在一塊,卻顯得有些奇怪,

    好像,好像是......有些嚇人......

    謝知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她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做的夢,

    夢里的表哥每日都很奇怪,也會用現(xiàn)如今這種眼神望著她......

    她揪著裙上的宮絳,長睫不安地輕顫,

    她在想什么?

    陸明欽止住笑,腦海里滿是方才女孩悵惘的模樣,那種無法抑制的晦澀便不由自主泛上來,

    他垂了睫,原本覆在她頭上的大掌忽地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