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27節(jié)
金羽衣坊是宮里與外頭的織造局合辦的,也有上貢衣物的業(yè)務(wù), 雖說太子早已差人定了款式,但承安郡主放不下心,總要親自來看看,未曾想恰好就撞到了陸世子陪著自家的小表妹來量尺寸。 陸明欽往日未曾來過此,是以也沒想到這能有這么多的......女子。 謝知鳶簡直沒眼看,她面對著四面八方好似要將她衣服層層扒開、將她拆分入腹的目光,神色透出了點生無可戀。 但好在表哥沉穩(wěn)淡定得很,三言兩句便對著身前畢恭畢敬的管事吩咐完事,由著他帶著兩人去了隔間量尺寸。 羽衣坊的隔間裝葺得如外間般氣派,中間放置一扇碎玉屏風(fēng),墻上掛著幾幅水墨畫,梅花烙小榻、懸玉矮桌,連東北角的衣柜都是金絲楠木制成的, 里頭垂首立著幾個樣貌出挑的侍女,注意到兩人進(jìn)來,垂首上前來。 謝知鳶頭頂亂顫的呆毛瞬間豎了起來, 讓......她們幫表哥量尺寸嗎...... 謝知鳶不是什么小肚雞腸之人,對于什么都很大方,甚至于說打壞了她最喜愛的首飾,她低落一瞬,也能大度地說沒關(guān)系, 可是表哥不一樣。 她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可只要想到有其他女人靠近他一點點,她就會很難受, 一些思緒在瞬間閃過, 他是她的,他只能由她碰。 謝知鳶一面覺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一面又緊緊盯著捏著布尺的侍女, 眼看著她去往表哥身邊,作勢要伸手,她那張包子臉?biāo)查g拉得老長。 陸明欽不喜的是帶著刻意的觸碰,來謝府的繡娘量尺寸時,那布尺甚至只象征性地貼上身上的布料,有了前邊人規(guī)矩的打樣,他倒是沒太在意這些。 只是轉(zhuǎn)眼一瞧某個小氣包虎著臉看著這邊,烏溜溜的眼里好似冒著火般,連帶著額角的軟毛都炸起。 真是個小醋包。 他低低笑了下,略抬兩指止住侍女將近的動作,朝著身后侍立的管事淡聲吩咐道, “去找個小廝來?!?/br> 管事還是頭一回見到有此要求的,他驚愕了一瞬,但到底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半點沒有在面上顯露,只揮手示意侍女退下,又從角門重新喚了個小廝來替陸世子量。 羽衣閣方方面面都極為講究,就算是量尺寸也有門道,有些貴人不喜身體觸碰,那就該掌握好力度隔出空隙的同時,將原來的尺寸猜的正正好,而有些客人正喜歡在這些場合——那貌美的婢女與俊俏的小廝就有了用武之地。 陸明欽在重新?lián)Q人時,謝知鳶早已量上了,她余光瞄到表哥那邊的動靜,臉雖云淡風(fēng)輕地轉(zhuǎn)了回來,嘴角卻帶著竊喜的弧度, 陸明欽心下覺著好笑,看著她的目光卻于下一瞬微不可聞稍滯。 她身前的侍女的動作無比輕柔,手?jǐn)y著軟布在少女姣好的身段上劃過,這本也沒有什么, 只是謝知鳶身子極敏感,被人輕輕一碰就忍不住微微發(fā)顫, 她咬唇垂首,半邊雪白的臉頰已然染上薄紅,侍女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些,她刻意隔開些距離, 可那若即若離的感覺卻要謝知鳶更難受。 一場量下來,她已然發(fā)了一身的汗。 細(xì)碎的水珠在滿室的燭光下微閃著光,從額角慢慢滑下來,直直落至精致的鎖骨上,沒入深處, 她似乎對男人的注視若有所覺,如粉桃般的小臉恰要側(cè)抬起, 陸明欽淡淡收回視線,眉目淡如平常,只喉結(jié)輕滾動了下, 他身前的小廝手腳很快,謝知鳶那邊測完時,也恰好放下手中的緞布尺。 眼見著漂亮的貴客還流著汗,另一個負(fù)責(zé)記數(shù)的侍女放下手中的冊子,轉(zhuǎn)身去了角房,沒過多久拿了條汗巾來,細(xì)細(xì)替這位小姐將鬢角上的汗珠拭去。 她替這么多人量過身子,都沒見過身段這么好,又長得這般漂亮色女子呢。 侍女動作又輕柔了些,眼前的少女長睫輕顫,道謝時聲音也軟軟的,她也跟著笑了笑,嗓音輕柔,“這是奴婢該做的?!?/br> 陸明欽忽地感受到了方才謝知鳶感知到的東西, 他靜靜地盯著侍女落在阿鳶臉上的那只手, 真礙眼。 第117章 、哭什么 謝知鳶被送回謝府時已近戌時。 她捏著根糖葫蘆,繡鞋將踏進(jìn)檐下陰影處時,側(cè)身轉(zhuǎn)頭去看表哥, 蓮花檐燈被風(fēng)晃得咕嚕嚕轉(zhuǎn),男人將手里的幾個油皮袋子遞給她,微光散在他垂落的長睫上,些許剪影隨著風(fēng)搖曳。 “悟大師那邊該有消息了,” 陸明欽看著女孩乖乖接過幾個袋子,漆黑的眼眸微動,“明日我派人將大婚帖子的樣式送來,你照心意挑幾個。” 謝知鳶點了點頭,因為東西太多,她不得不將袋子捧在懷里,仰臉看去時,細(xì)碎的劉海被風(fēng)胡亂掛到眼前,嘴角還有黏糊糊的糖漬。 她正要同他道別,可下一瞬眼前忽地開闊,修長的指節(jié)慢慢挑起擋住她視線的碎發(fā), 懵懂的大眼霎時撞上男人黑沉沉的眸, 他動作極輕,眉目平淡如常,烏黑的長睫半垂著,目光流連到她的唇上, 她不禁消了聲,清冷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時,繡鞋不自覺后退一步,正巧踩入風(fēng)燈晃落處, 男人的吻輕輕落在她的嘴角處,柔軟濡濕將那些個因風(fēng)固化的糖漬細(xì)心地包裹住, 女孩身形嬌小,被他輕松籠罩住,因懷中抱著一堆東西無法反抗,就只得被迫抬起頭接受他的侵略。 溫?zé)岬谋窍⒙渲聊樕?,謝知鳶愣愣地睜大水眸,所有感觸完全匯聚于嘴角處,自下而上如被火燒般酥麻生癢,她半邊臉都完全僵住。 “表哥——”謝知鳶尾椎骨發(fā)軟,有些站不住腳,她撲扇著被淚液浸濕了的長睫,無助地軟聲喊他, 唇瓣微動牽扯到嘴角,男人吮/吸的力度不復(fù)原先的溫柔,大掌牢牢箍住纖細(xì)的腰肢,止住她直直后退的動作, 她的腿無力倒下時被分開抵住, 謝知鳶避無可避,她被男人摟在懷里,半邊身子軟掉,甚至還要靠般坐在他微曲的腿上才不至于傾倒, 濕濡從嘴角滑落至下巴,動作依舊是不疾不徐,他輕輕地抿住那滴淚, 凈空下,微亂的呼吸在風(fēng)中也清晰可聞,明明冷風(fēng)還在源源不斷掠過,周遭卻好似在升溫。 “哭什么?” 陸明欽不緊不慢將最后一絲甜味抿去,才遠(yuǎn)離了些,他捏著她的下巴看著她,眼里是不容許避讓的神色,“害怕?” 謝知鳶被他箍著腰,抑制不住細(xì)細(xì)喘了幾口,邊喘那眼角的淚液邊直直下墜, 她吸了吸鼻子,嘴角被男人吮/吸得早已紅腫,下巴處也有殘余的紅印,眼睛濕漉漉的,望過來時輕聲道,“我,我忍不住——” “眼淚它自己要掉下來的......” 方才被表哥親時,一種奇怪又熟悉的感觸慢慢席卷全身,撓的謝知鳶空落落的, 她其實是想說自己還想要更多,可哪有女孩子這般不知羞的,怕表哥聽了笑話她,只得將錯歸于自己的淚水上邊。 反正從小到大哭多了,人人都知她受刺激了會掉眼淚。 溫冷的指腹輕輕在她嘴角摩挲過,陸明欽聞言倒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小哭包?!?/br> 小哭包謝知鳶不服氣地鼓了鼓腮幫子,男人暗哂,待她緩過神有了力氣,才慢慢支起她的身子。 謝府門外原本是有個看門衛(wèi)的,只是——躲在墻角的小廝想起方才陸世子看來時的寒意,嚇得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地抱住了自身。 謝知鳶今日回得晚,但許是表哥派人來打過招呼的緣故,謝夫人并沒有苛責(zé), 只一面幫她擦臉,一面細(xì)細(xì)問過在長平侯府發(fā)生的事。 娘親的手是溫?zé)岬?,手上的布巾更熱,一下子將外頭寒風(fēng)般的觸感除去, 謝知鳶瞇著眼,被布條揉得嗚嗚的,她甕聲甕氣挑著幾處講,隱過小世子不受重視的事實,只道今日長平侯恰巧有事,是以沒見著他。 可就算女兒不說,陸夫人難道就猜不到那小世子的處境了? 她嘆口氣,那對夫妻好些年前也是人人艷羨的鴛鴦,如今卻各自淪落到如此地步,連親生骨rou也不好過,也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這到底是他家的事,謝夫人聽了一耳朵便不再提,只細(xì)心地把女兒臉上的污漬擦得干干凈凈。 女孩柔嫩的肌膚于燭光下晃著光,就顯得嘴角處的紅腫格外明顯。 謝夫人是過來人,她一眼便猜出是何景況,她放下手中的布巾,輕輕捏住女孩的小手。 謝知鳶經(jīng)由一日的cao勞早就累了,此時無力地張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淚光,可手又被娘親抓著,是以未掩面,那嘴角被扯動時還有些微疼。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她就聽娘親在頭頂喚她,“阿鳶——” 見女兒一幅快睡著的迷蒙樣,謝夫人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鼻尖,“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吃的那家含香閣嗎?” 謝知鳶細(xì)細(xì)思忖片刻,才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找出這么個糕點鋪,而后懵懂點頭。 “娘還記得那時你爹要去出藥材,每月才能幫阿鳶帶上一兩回,你那時稀罕得不得了,可后來——” 謝夫人話語一頓,“后來你爹有個月沒出門,阿鳶每日都能吃著,才過了半月便說不愛吃了。” 謝知鳶蜷了蜷手指頭,聽娘親冷靜道,“你說你吃膩了?!?/br> “點心如此,人又何嘗不是?” 謝夫人輕輕點過她的嘴角,笑道,“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需得時時吊著,方可讓那人抓耳撓腮,刻刻念著?!?/br> 謝知鳶關(guān)注點大為不同,“難道這是娘常常打爹的緣由嗎,是以爹每次看您對他溫柔時,都......” 好像都有些害怕。 謝夫人屈指彈在她腦門上,“阿鳶還是早些睡吧?!?/br> * 翌日,謝知鳶沒收到表哥的請?zhí)?,反而先收到了承安郡主的?/br> 她原本懶洋洋地斜靠在榻上看著手里的冊子,日光從半開的窗牖傾瀉而入,也降至泛黃的書頁上。 四喜入內(nèi)通報后,她一聽聞是承安郡主送來的,瞬間坐直了身子,烏黑的杏眼也瞪得圓溜溜的, “她給我送請?zh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