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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56節(jié)

    隔著處草坪與干枯桃木,男人不緊不慢拿火折子點亮了手中的提燈,跳躍的燭光在清俊的眉目間躍動,臉上大半卻落了陰影,他把燈罩蓋到燈芯上,這才提著燈朝徑直朝這邊走來,

    暖光瞬間如如杯盞里的黏液,墜落時跟著緩緩流淌而出,將漆黑的一隅照得清晰可見。

    他絲毫不掩飾方才的偷聽,也不知站了多久。

    靴履在花匠修好的草與花中踩過,連帶著衣擺也被沾上前一日留下的雨露。

    謝知鳶嗓子有些啞,她看著男人愈行愈近的身影,不自覺吞咽了下。

    直到那點泛黃的光也落至她的眉眼處,將她的茫然無措顯映得一干二凈。

    陸明欽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眼底壓著沉沉氣勢,無甚情緒地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對方稍一愣,旋即禮貌地彎了彎唇。

    謝知鳶垂下了臉,著實弄不明白如今這是怎么一回事,雖然表哥沒有說話,眉目也同以往無甚變化,但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箍住她的手用力得好似要將她掐斷。

    不知靜默了多久,燭光閃了兩下,她順從地被男人拉著走了。

    孟瀛停在原地,靜靜看了會兒原本修繕完好的草坪處多的幾個足印,這才不緊不慢轉身離去,湮滅的提燈被廣袖攏住,只露出些微一角。

    暨清居,宴會才將將過了一半,孟瀛落座時,候在原地的小侍童好奇地問,“公子,你怎的離去了這么久?”

    孟瀛抿了口酒,淡笑道,“無事,只不過去見了個故人?!?/br>
    *

    小道上,燭光搖曳出昏暗的青石板路,倒映出兩道身影,高大的疾步走著,嬌小的一道踉踉蹌蹌在后頭跟著。

    陸明欽一言不發(fā)地抿著唇,眼里濃黑揮散不去,

    他早就明白讓阿鳶誤以為孟瀛背叛她的計謀絕不可能持續(xù)多久,一方面是因著秦奕的性別,另一方面......

    這個小壞蛋骨子里極慕強,那兩人又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即便做錯了事,依著她下意識的縱容,有差別的無非是錯的嚴重與否,若只是小事,錯的在她那也成了對的,再過分些,她也會找緣由替他們開脫,在小腦瓜里想著會不會有什么隱情......

    可又能有什么隱情呢?

    陸明欽扣住她的手腕,大步往前揍,廣袖垂落,提步時長腿于翻飛的膝襕下微露。

    他人高馬大,邁的步子能頂她兩三下,謝知鳶被他拉得小跑著才勉強跟上,嘴里吐出的熱氣化作白霧飄散在空中。

    眼見到了一處假山后,謝知鳶還沒喘兩下,被箍得有些發(fā)疼的手腕被松開,旋即腰上一緊,她整個人都被抵到假山上。

    單薄的后背隔著層層衣物感受到石頭的凹凸不平與微涼,閃著光的提燈滾落在地上咕嚕嚕轉了幾圈。

    “表哥——”

    未出言的哀求在瞬間被吞沒,謝知鳶無力地承受著那點疾風驟雨,唇里的軟rou被他牢牢牽制住,毫無遁形之處,

    小巧的繡鞋被迫離地,因無處安放,雙腿只好顫巍巍地圈住男人勁瘦的腰肢,卻被他抓住,順著褻褲一角往上挪,冷氣灌入的瞬間,便被溫熱的大掌取代,粗糲的指腹輕輕一碾,謝知鳶身子便全然軟化。

    *

    伴云在宴席上站得腿都快發(fā)麻了,他給邊上的四喜使了個眼色,偷摸著問要不要一道去尋尋?

    世子爺在半個時辰前說怕世子夫人找不著道,要親自去接她,可眼見著宴席都快結束了,這兩人都還沒影呢,連鎮(zhèn)國公都轉頭來問了兩句,還是被陸老夫人笑著勸才不再繼續(xù)糾纏。

    四喜晃了晃腦袋,她才不要去呢,若是壞了世子與夫人的好事,又該當何罪?

    伴云沒忍住輕嗤一聲,“世子爺還是知道些分寸的,他雖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夫人,但總不至于在別人家的地盤就做些親親抱抱的舉動。”

    他說著,不自覺又要往她頭上多瞟幾眼。

    四喜今日戴了個毛絨氈帽,邊上白絨絨的一圈兒,瞧著喜慶極了,倒與她那日送自個兒的有點相似。

    那毛球輕輕晃了兩下,伴云又聽她湊近道,“這些日子世子爺與夫人甚少相見,如今有了獨處的機會,我們再上去打擾算什么理?”

    “可是......”伴云喉嚨有些干,連帶著細細的眉目也不自覺斂起,“這壽宴都快結束了......”

    “這有什么的,”四喜老神在在又站正了身子,對插著手道,“方才皇后娘娘不是才喚了夫人去談話嗎,都貼著面見過了,還在意這遠遠的一眼?”

    話是這么說沒錯......沒等伴云思索出個什么所以然來,被念叨的二人總算姍姍來遲,從西北角的偏門處到了席面上。

    伴云抻了眼去瞧,只看了一瞬便匆匆收回視線。

    世子夫人眼眶紅紅的,瞧著像是哭過的模樣,被世子爺一言不發(fā)地牽著細細的手腕落座。

    兩人一入場便有不少目光跟著望來。

    可陸明欽只垂低了眼瞼,眉目間的情緒與平常無甚不同,那些視線便又紛紛散去,倒有貴女感慨兩句陸世子一直冷著臉也如此俊氣。

    但只有在他身邊伴云苦了臉,瞧世子爺這氣勢沉沉的模樣,到底是誰惹了他......

    他目光轉而落到世子夫人身上,可她與世子如出一轍,垂睫掩眸,只有小手緊緊攥著男人的袖子邊角,

    時不時還晃蕩一兩下,男人也由著她鬧,沒過多久還替她倒了碗白水,看著她乖乖喝了下去。

    說是鬧了別扭,但這細微之處的纏綿瞧得人眼熱,說要半點事都沒有——

    他們這都一個個一言不發(fā)的......

    伴云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半闔了眸,同一旁早已放棄摩挲的四喜站到一塊,

    她調侃道,“怎么,你個連姑娘小嘴都沒嘗過的也想摸清楚頭腦?”

    伴云瞇起的眼睛忽地睜開一瞬,輕聲槍道,“說的好像你嘗過。”

    四喜輕哼,“我是沒嘗過,卻也不會不自量力。”

    兩人斗了一會嘴皮子,宴席隨著圣上的致禮而散,各路官員紛紛起身致辭。

    陸府的一行人并不坐在一塊,像二房的程夫人他們坐的要靠后些,陸老夫人嫌麻煩便派人去告知他們先行一步,自個兒跟著嫡子同嫡長孫、長孫媳婦一道來了門外。

    “方才皇后她可同鳶丫頭說了什么?”臨行時,陸老夫人忽地看向謝知鳶。

    彼時謝知鳶還耷拉著腦袋拽著男人的衣角跟在他身邊,聞言抬了抬小臉,端雅笑道,

    “姨母不過是提點了我一些在陸府該留意的事宜,還想,還想我與表哥......”

    說到此處,她已紅著臉低下了頭,誰也不知她心中因撒謊生起的慌亂。

    果不其然,陸老夫人信了,她樂呵呵地連道三聲好。

    幾人又淺淺聊了幾句家常,陸明欽禮貌拜別祖母,眼見著她上了后頭的車輿,臉上零星半點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

    謝知鳶縮著肩膀輕聲嗚咽了兩聲,卻被他握住瑟縮的小手,帶著一道上了車輿。

    車廂簾子平靜無波地掩住,車轱轆開始轉動,山莊行至陸府的路到底有些不平整,壓過細小的石子時總能傳來些許窸窣的動靜。

    許是習慣了,伴云聽著后頭車廂的悶哼聲也沒多想,只扯著疾燁的衣角,吩咐他把馬車拉得愈發(fā)平穩(wěn)了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伴云倚著橫木,眼皮子耷拉著都生起了困意,他為了多給世子同夫人騰出些時間,刻意讓疾燁驅使得慢了些,

    他提著燈替疾燁照了前邊的路,眼見著到了陸府的大門,慢悠悠喚道,“世子爺,到陸府了?!?/br>
    作者有話說:

    表哥:回去再收拾你

    晚上還有一章,應該能成吧【對手指】

    第147章 、動靜

    伴云等了半晌里頭還沒個動靜,不由得摸了摸腦袋,給疾燁使了個眼色,這大冷天的,主子們不會睡著了罷......

    見疾燁只聳了聳肩,伴云只好自食其力,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手指捏起簾子的一角。

    僅一眼他便呆在原地。

    陸明欽今日著了件蘭白襕衫,好似天微亮時最外圈的淡藍,又沉了墨色,如今那片墨色壓在柔軟的杏色上,袖口的深色滾邊被小巧的手拽著。

    他把她半壓在軟墊上親。

    如墨鍛般的長發(fā)早已散落,女孩腦袋半靠在扶手上,下面有寬大的掌心墊著,

    自伴云這處望去,世子爺親得極用力,夫人的下巴被唇上的力道帶得直往后仰,發(fā)頂也被抵到車壁。

    杏和色的夾棉襖衣襟散開,里頭小衣扯出些許,時不時被拱起些許弧度,男人的另一只大掌正在用力攏著。

    不過是短短一瞬,如墨般的眸便直直射來,露出女孩泛粉的嬌顏同紅腫不堪的唇。

    方才沒動靜只不過是因著世子爺堵著夫人的嘴,如今松了唇,那軟綿潮濕的嗚咽便隨之傳來。

    她驚慌失措地望過來,眼里泛上清液。

    伴云如被火燒了手般趕忙放下,還往身上蹭了好幾下。

    他放下簾子時,車廂里頭的便有了動靜,因著此刻車輿停住,那動靜更顯得清楚了一些。

    疾燁懶洋洋將身子往后一仰,用看好戲的目光望向他,笑道,“哎呦喂,好奇心可不得害死人嗎,這下某些個不長眼的待會又要被罰嘍?!?/br>
    伴云啐了他一口,耳朵聽著里頭靜下來,他眼皮子一跳,下一瞬車簾子被大掌掀開,隨著溫熱的氣息蔓延開來,男人的衣角飄散在空中,

    他抱著懷里的小人翻身下了車輿,伴云方才愣了一瞬,現如今才瞧清楚夫人正摟著世子爺的脖子,靠在男人肩上的腦袋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傷心。

    陸明欽頓了頓步子,淡聲吩咐道,“自行去領罰?!?/br>
    說的是誰眾人心知肚明。

    伴云瞬間枯了臉。

    *

    看著眼前的藥爐,晚亭也枯了臉。

    他發(fā)愁地他拿著大蒲扇不住地扇著,于擁擠矮小的廚房里,倒還不算冷,

    就像現如今的日子,每每覺著快要過不下去,但總有些地方讓你覺著還成。

    年歲尚小的沙彌聽著自隔壁傳來的咳嗽聲唉聲嘆氣。

    明明這藥是又煎了大半月,可公子的身子怎的一日不如一日,他先前怕公子被人訛了,特意拿著藥沫子下山去找了醫(yī)館,可那老大夫拿鼻子吸了半晌,臉上竟浮現出癡迷的神情。

    沒等晚亭毛骨悚然地后退幾步,就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小和尚,你這藥是哪來的,可否為老夫引薦引薦那位配藥的神醫(yī)?”

    晚亭怎么會知道公子是哪來的藥,他被嚇得落荒而逃。

    不過既然能被那大夫稱之為神醫(yī),那藥應當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說公子的身子實在是不景氣,如今連神醫(yī)也救不回來了......

    晚亭再度嘆氣,說實話,他真不想公子早早逝去,秦奕為人寬宥,性子清冷,但為人良善,重要的是分寸感極強,不少事親力親為,晚亭在他手底下簡直不要太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