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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72節(jié)

    “我讓你去派人你便去,什么嘰嘰歪歪話忒多?!?/br>
    這些年盡管老夫人再怎么修身養(yǎng)性,骨子里因習(xí)武時沾染的強(qiáng)硬依舊沒變,直把離二人最近的夏姨娘給嚇了一跳,斂眉垂首停了手頭的動作。

    夏姨娘是個不愛出風(fēng)頭的性子,若是能作妖,老夫人也不會留她到現(xiàn)在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出她竟能養(yǎng)出陸明微那般囂張的女兒。

    聽了她這句話的陸兆盛早已招過候在一旁的小廝。

    不過略思忖了片刻,又將桌上的一晚湯讓他拿木盤端好,面上滿是欲言又止,最后卻煩躁地擺了擺手讓他自個兒去送湯了。

    宴飲酣暢,只有些微暗潮在其中涌動。

    那小廝不一會便回來了,身邊并未跟任何人。

    陸兆盛沒半點(diǎn)意外,他目光探向小廝手中的木盤,見到那碗完完整整的湯,饒是再沉穩(wěn)也不禁掛上幾分失落神色。

    瞧他那點(diǎn)出息。

    老夫人看不過眼,對小廝問,“夫人可有說什么?”

    小廝埋首,頗有幾分害怕的磕磕顫顫,“夫人未曾多言,陸小姐......就讓小的將湯端走?!?/br>
    他這話不知摻了多少假,可陸兆盛聽罷,眉間的神色還是和緩不少。

    這邊一來二去的桌上眾人又不是瞧不見,謝知鳶偷偷瞄到向那邊,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轉(zhuǎn)。

    陸明欽伸手在他人瞧不見的地方屈指彈了彈她的小耳朵,“想什么呢,一副要做壞事的模樣?”

    “夫君別鬧我,”謝知鳶癟嘴避開他作亂的手,控訴地側(cè)臉道,“沒想什么的?!?/br>
    女孩手里還捧著玉碗,她比男人喝得要慢一些,里頭的湯將將喝了一半,自碗口處升騰的霧氣恰好沾染上撲扇的長睫。

    陸明欽沒對她的口是心非做評,有力的手指直接扣住她的碗底,將整口玉碗完完整整搶了過來。

    謝知鳶方才想事情呢,況且也未曾料到男人竟能如此直截了當(dāng),是以就讓他輕輕松松接了過去,半點(diǎn)湯汁都未落。

    他怎么這么貪喝!

    她一急,就也要依葫蘆畫瓢到他手里搶回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卻在下一瞬傳來,

    “是在想陸夫人為何不來赴宴?”

    謝知鳶手里的,僵在原地,她略帶幾分小心翼翼揣度了男人的神色,見他并無半分異色,姿態(tài)與平日無不同,這才審慎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陸明欽用勺子舀了勺湯,唇角生起幾分譏諷,“她最是能裝,如今這般場面正是大展身手的時機(jī),又豈能錯過?”

    聞言,謝知鳶眼眸微睜,雖有些懵懂,但還是能聽出表哥是在說陸夫人的壞話,愣神之下,她下意識張唇含住男人喂過來的湯勺。

    才感知到些許不對勁,可耳邊男人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何如此說?”謝知鳶撂下方才一閃而過的思緒,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

    男人不緊不慢問,

    “若是今日她來了,于場中諸位而言,意味著什么?”

    謝知鳶又喝了口湯,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在示弱?”

    陸明欽輕笑,“這于那女人而言,簡直比殺了她還過分。”

    他手里的湯碗很快就見了底,陸明欽輕瞥了一眼,這才不緊不慢道,

    “一時低頭,一世低頭,這些年她便是以一心古佛之象處于不敗之地,眾人只瞧見她的清高,只瞧見于一個當(dāng)家主母而言算不得好的下場,憐愛之余又有誰能堅信她犯了錯?”

    男人低垂眼瞼,罕見嗤笑道,“畢竟余生的代價過于沉重,于是一切的錯,都到了陸兆盛身上?!?/br>
    眾人的寬宥總是在極為奇異的地方體現(xiàn),就算一個人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但若是因此慘死或是事出有因,總能得到幾滴垂憐的淚水。

    其實陸明欽并不恨陸兆盛,反倒有些可憐他,子嗣在那個男人眼里算不得重要,甚至連陸府都算不得重要,他在意葉絮在意得都能騙過自己,卻因?qū)ǖ鄣募岛蓿惹爸藐懜诓活?,眼也不眨得掉入先帝血脈的火坑。

    若讓他知曉這一切全然是煥帝一手謀算的,怕是能直接氣死過去。

    謝知鳶關(guān)注的地方卻大為不同,她驚愕地抿了抿唇。

    陸夫人真的犯了錯?,難道她當(dāng)年真的與圣上——

    “阿鳶猜猜看,陸夫人喜歡誰?”

    她猜這個做什么?

    謝知鳶神情已帶上些許迷惘,不過依舊如他所言猜道,“應(yīng)當(dāng)還是國公爺......?畢竟那位已是過去了的......”

    陸明欽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將上面沾著的湯汁抹去,好似只是隨口一問般緩聲道,“她只愛名聲?!?/br>
    謝知鳶啞然失聲,忽地想起陸老夫人先前同她說的,陸夫人因為表哥損壞了她的名譽(yù),對他恨之入骨,她原先還不能體會一個母親竟能對自己的孩子如此殘忍,如今想來倒是得以理解了。

    更何況,當(dāng)年追求陸夫人的貴家公子里,按名氣依次排列好像便是......

    她還想聽表哥再說些什么,可是男人只放下了手中的空碗,便兀自巋然不動了,任她再側(cè)敲旁擊問,也只斂眸敲著桌面。

    謝知鳶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目光落至那口空碗上,反應(yīng)過來時整張臉都泛上薄紅。

    這個大壞蛋居然利用她感興趣的話語,趁著她心神全然被占據(jù)之時喂她喝湯?

    這么多人看著呢!居然喂她喝湯!她還真全部都喝了!

    在座的也只有那老夫人懷中的庶長孫才要人喂了吧。

    她一想起自己乖乖張大嘴巴求喂的孩子模樣,灼熱便瞬間竄上臉頰,一路燒到耳后。

    陸明欽不錯神地垂眸看著她窘迫的模樣,見她眼里都快冒火了,才寬慰道,“都已經(jīng)如此了,況且此處誰敢小瞧我們阿鳶?”

    這倒說的是,一個席面上全是女眷,只會因此越發(fā)羨慕謝知鳶的好運(yùn),陸老夫人只期盼他們能更親密些才好,至于鎮(zhèn)國公——他此刻還沉浸在事關(guān)陸夫人的思緒中,全然是個局外人。

    饒是如此,謝知鳶也對表哥喜歡欺負(fù)她的惡趣味憤恨不已,直至啟程去長明閣放風(fēng)燈的途中,她都沒擺個好臉色。

    聽著身后虛浮的腳步聲,陸明欽不知無奈嘆氣過多少回了,他抓牢手中的提籃,轉(zhuǎn)身朝謝知鳶遞出一只手。

    女孩額角的碎發(fā)被風(fēng)刮得擋住雙眼,她晃晃腦袋仰臉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男人立于臺階之上,素青色的衣擺在風(fēng)中飄蕩,獵獵作響。

    他正看著她,眼眸堪比閣外的夜色,身上的氣息被風(fēng)源源不斷壓過來,還沒碰到呢,就好像已經(jīng)被包裹在他的懷里了。

    奇怪......怎么這么熱......

    今夜風(fēng)又大又冷,按理來說她雖不至于冷得瑟瑟發(fā)抖,但也非同現(xiàn)在這般渾身發(fā)汗。

    作者有話說:

    12都是引用

    ——表哥越活越回去啦,居然喜歡欺負(fù)小阿鳶

    ——預(yù)告:震驚,阿鳶欲在野外(?)強(qiáng)行對表哥行不軌之事,卻被——

    以后有章節(jié)里大紅包沒趕上的寶子留評也都有小紅包噠~

    反正,真的很感謝大家的陪伴?。?!

    第162章 、難受

    今夜風(fēng)又大又冷,按理來說她雖不至于冷得瑟瑟發(fā)抖,但也非同現(xiàn)在這般渾身發(fā)汗。

    她已快站不住了,顧不得與表哥慪氣,便將自己汗津津的小手塞到了男人掌心里。

    可觸及的那瞬間,她差點(diǎn)被嚇得要縮回來。

    怎么表哥的比她還要燙。

    察覺到她的退縮,陸明欽緊緊握住不安分的小手,一把將沒踩幾截臺階便已發(fā)虛的小家伙拉了上來。

    女孩控制不住的輕喘聲響起,混雜在風(fēng)聲中并不算明晰。

    感受到手心的濕意,他目光不自覺落至她額角的汗珠上,略蹙了蹙眉,“身子怎的這么虛?是病還未好全?”

    沒等謝知鳶回答,炙熱的掌心探過來,帶著男人本身強(qiáng)硬成熟的氣息,她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軟,背部靠到閣樓游廊的橫木處,才不至于跌倒。

    陸明欽從廣袖中捏住帕子一角,細(xì)細(xì)將她額角的汗給擦干凈了,便聽手心下的小人語調(diào)顫顫地問,“表,表哥,你不熱嗎?”

    他淡淡嗯了一聲,自是熱的。

    不過他自小習(xí)武,氣血本就比常人要旺盛一些,如今也不過是覺得這補(bǔ)湯未免有些補(bǔ)過頭了,思及阿鳶外熱內(nèi)寒的身子,倒也能理解。

    謝知鳶聽到他也渾身發(fā)熱,便知定是那湯的問題,可她雖能清晰辨認(rèn)出補(bǔ)湯里頭每一味藥的功效,但卻不知這幾個混起來會產(chǎn)生何種后果。

    是以如今的思緒同男人如出一轍,只單純以為是補(bǔ)過頭了。

    她緩了半晌才在表哥的攙扶中直起身,風(fēng)一下子灌到耳里,下一瞬間,她眼前倏忽一片開闊。

    長明閣是陸府最高的樓閣,平日站在樓頂放眼一望,不說能瞧見大半片盛京的夜景,但不遠(yuǎn)處的街景總盡收眼底,便如浮華流動的星河,

    謝知鳶看到此景,又被冷風(fēng)狠狠一吹,方覺體內(nèi)悶熱散了不少。

    陸明欽看著阿鳶站穩(wěn)了,現(xiàn)如今迷迷糊糊地看著閣樓下的夜景,才緩緩松手,將別在臂彎處的提籃中的紙燈拿了出來。

    陸府的天燈做的格外精致,連放蜜蠟的小托底都被刻上栩栩如生的年獸。

    謝知鳶跟著拿起一盞,那泛黃的紙張便迎風(fēng)窸窣作響,卻怎么也打不碎。

    待風(fēng)小了些,她看著表哥取出被壓在籃底的火折子,折身過來,先替她手中的那盞點(diǎn)亮了。

    微暖的光幽幽跳動著照亮男人漆黑的長睫,謝知鳶不錯神地盯著他的眉眼,頓時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謝知鳶不是第一次放天燈,卻是頭一回同夫君一道放天燈,感觸自是大為不同,

    再加之由內(nèi)而外散的熱意,她胸口便好似有火星子,亟待有什么能將其噼里啪啦點(diǎn)燃。

    看著小托底中的火苗緩緩竄高,她忙閉上眼睛,一口氣許了好幾個愿望,可下一瞬又懷疑這么多個會不會算是心不誠。

    可沒等她思忖出個所以然來,那掌心中的長明燈已控制不住般要脫手而去。

    慌亂與迷蒙之中,些許清明卻隱隱浮現(xiàn)上來。

    男人站著圍欄前靜靜看著她許愿,她似是很緊張,輕顫的長睫因在鼻息的白汽看得不分明。

    不一會兒女孩手中的燈就飛往了天邊,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地朝著遠(yuǎn)處蟄伏的山脈而入,緩緩融入萬家燈火之中。

    “許了什么愿望?”

    謝知鳶吸了吸鼻子,張唇吐出口熱氣,她壓下無端的燥熱,在霧茫茫中瞪了男人一眼,“不許問我,說出來就不靈啦!”

    陸明欽無奈笑,也不同她計較,兀自折身又取出個火折子,謝知鳶就站在他身后吹冷風(fēng),想吹冷風(fēng)來壓住骨子里的癢意。

    她看著男人展開火折子,修長指節(jié)輕輕一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