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213節(jié)
即便謝知鳶有心調(diào)解自己要享受當(dāng)下,卻也無濟(jì)于事。 每夜夢回,娘親慘死的畫面在腦中遲遲不散,謝知禮睜著那只獨(dú)眼的面容再度浮現(xiàn)。 他罵她“不知羞恥”。 他罵她“自私狹隘,貪圖享樂”。 若他在跟前,必是要遞給她一把匕首,讓她殺了陸明欽為謝府報(bào)仇。 可謝知鳶根本下不去手。 她哭著搖頭求夢中的謝知禮放過她,卻被一把攥緊手腕,接著在她的哀求聲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插入男人的腹部內(nèi)。 謝知鳶使出全身的勁道抽手,可血rou寸寸破開的聲音混著溢滿流出的血液吞噬她的清明。 她瘋了一般哭喊,下一瞬卻是狠狠一顫,從夢中驚醒。 一片黑暗中,身側(cè)的男人下意識環(huán)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大掌扣住她腦袋處輕撫。 溫暖自他的胸膛處傳來,是溫?zé)岬摹⑵鸱男乜?,輕啞的哄聲,“不怕,不怕,表哥在身邊......” 謝知鳶在他懷中嚇得直打哆嗦,攥著他的衣領(lǐng)嗚咽出聲,她能騙過自己,卻騙不了自己的夢,她或許還是喜歡他。 ...... 就在謝知鳶以為這輩子會同男人一直這么過下去,直到被他厭棄時(shí),意外發(fā)生得猝不及防。 那日謝知鳶同陸明欽一道上了茶館聽說書先生的高談闊論,她將帷帽微掀起時(shí),恰好撞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是孟瀛公子。 清俊公子一身青衫落拓,立在不遠(yuǎn)處的雅間外同身側(cè)的好友談話,言笑間松弛之感自眼角眉梢溢出。 謝知鳶呆愣片刻,難堪地咬唇。 明明她所求的近在遲尺,只消得輕輕一喊,或許他便能救她,讓她脫離苦海。 可不知為何,她卻遲遲未決,唇瓣像是被粘住了一樣,囁嚅半晌,卻一句話都擠不出來。 “阿鳶?”身側(cè)陸明欽注意到了她的凝滯,略偏首問,“怎么了?” 恰在此時(shí),前面的孟瀛停了話,視線正好與她的在空中碰撞, 謝知鳶忙放下帷布,笑了笑,“沒事”。 陸明欽意味不明地朝前掃了兩眼,卻不疑有他,牽著她的手踏入雅間。 — 那日之后,謝知鳶心里總是不由自主發(fā)慌,一連幾日吃飯時(shí)都有些心不在焉。 陸明欽不知她在憂心何事,只默默帶著她去了好幾處她向來喜歡的地界,一日晚上,更是抱著她翻身上了屋檐。 暮春的晚風(fēng)夾雜著暖意,可陸明欽時(shí)常怕她凍壞,沒依著她的請求,難得強(qiáng)硬地將外衫披在她的身上。 謝知鳶裹著男人的外袍,靠在他的臂彎里,抬頭時(shí),滿天的星子在眼底閃爍。 想來明日該是個(gè)大晴天。 “今日玩了一日,累嗎?” 他輕輕摩挲了下她不自覺蹙起的眉,稍用了兩分勁道將其撫平。 謝知鳶搖了搖頭,而后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若是累了便睡,”男人的聲音被晚風(fēng)磨得格外溫柔,他附著低笑,“有表哥陪著你。” 謝知鳶往下移,把腦袋埋入他的懷里,擋住了眼角的淚光。 ...... 空落落的心慌果非空xue來風(fēng),翌日午后,同豐巷的小院內(nèi)便闖入了一道身影。 如今天回暖,謝知鳶自月前受了風(fēng)寒,便日日嗜睡,怎么都睡不夠, 被人搖晃著吵醒睜眼時(shí),她眸中還帶著水汽彌漫的蒙昧。 “阿鳶......”跟前的女子梳著婦人樣式的發(fā)髻,眉眼陌生又熟悉,垂淚望來時(shí),神色滿是心疼與愧怍, “原先我以為,我以為你死在那場火里了,沒想到居然是被三哥囚禁在此處,若不是孟大人提點(diǎn),我都找不到此處來......三哥他現(xiàn)在真的是瘋了,在朝中也是......陸府都被他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她一面啜泣一面絮叨,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痛苦的目光在謝知鳶裸露在外的雪軟處轉(zhuǎn)悠。 謝知鳶這才稍清醒一點(diǎn),她勉力直起身子,往下一掃,便知曉明霏該是誤會了。 陸明欽這些日子怕嚇著她,從未碰過她, 倒是謝知鳶她自己—— 先前吃的藥有副作用,她實(shí)在脹痛難堪,才耐不住攥住男人的大掌,讓他幫自己舒緩舒緩, 這上面錯(cuò)落的指痕便是這般來的。 可沒待她動(dòng)口解釋,陸明霏已然停住哭泣,將方才拿來的外袍蓋在她的身上, “幸得有孟公子相助,如今這處府邸的暗哨都被引開,阿鳶趁此機(jī)會趕緊隨我一道逃走吧?!?/br> 謝知鳶有些猶豫,卻不知自己是因何猶豫,這些日子來同表哥相處的畫面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正巧讓她心頭一凜。 她閉了閉眼,狠下心來切斷心中的所有留念,攏住外裳便跟著明霏到了門外。 院子里果然寂靜無比,原先默默侍立的侍女們?nèi)疾灰娏僳櫽啊?/br> 直坐到馬車上,謝知鳶都還有幾分不可思議的虛妄感。 她真的......逃出來了? “......三哥近日跟變了個(gè)人一樣,圣上身子不好,太子輔佐朝事,三哥自然水漲船高,可他如今行事凌厲又偏激,好些官員都找上爹了,爹去勸,還被他轟了出來.....” 馬車輕晃間陸明霏緊緊捏住她的手,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我原以為他只是在朝政上有失偏頗,未曾想,未曾想還將你......” 她低聲啜泣著,長睫下是些微發(fā)青的眼底,眼尾竟生出幾分細(xì)痕。 謝知鳶恍惚,向來張揚(yáng)明媚的陸府大小姐,哪曾在意過她向來不感興趣的朝政? 如今話里話外都是在埋怨陸明欽拖累了陸府,可她先前哪有將陸府的地位放在心上? 這是經(jīng)過了何事,才將她打磨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謝知鳶看著她,隱含擔(dān)憂的目光在她的發(fā)髻上輕輕停留,而后緩聲問,“明霏是嫁人了嗎?” 陸明霏被她拐得稍愣,眼里的淚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勉強(qiáng)笑笑,“是,是嫁人了,” 她刻意用著往日驕傲的語氣道,“嫁的還是一個(gè)大將軍呢?!?/br> 謝知鳶自是看出她笑容中的苦澀,不過她既想她心安,那她便只能裝作不知道。 車外人群鬧哄哄的聲音隱隱泄入幾分,謝知鳶半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陸明霏以為她是被囚禁的經(jīng)歷嚇傻了,不住摸著她的手背予以撫慰。 馬車駛過鬧市,才轉(zhuǎn)了個(gè)彎,夾板前的車夫突然說道,“小姐,有人攔車?!?/br> 這車夫語調(diào)沉穩(wěn),氣息深沉,出聲時(shí)似以丹田為托,謝知鳶一聽便知他非常人。 明霏哪能找著這樣的能人,想必是孟公子派的人手—— 如此一思索,若真如孟瀛所說的,陸明欽與太子是殘害謝府的罪魁禍?zhǔn)祝麉s還救了自己同謝知禮,如此行事算是與太子黨作對, 他又有能力救出還在詔獄中的謝知禮...... 想當(dāng)初太子保下自己時(shí),都只得過圣上的明面。 他手握著這樣的權(quán)利,到底是想做什么? 或是說想利用她來做什么? 沒等謝知鳶抓住思緒,手上傳來一陣力道,陸明霏攥緊她的手,慌張地問,“是誰?” 悶哼聲同刀與什么相觸的鈍響傳來,不過兩瞬,撕拉一聲,車廂門口的帳幔驀然被撕裂。 車夫落地,被他擋住的高挺身影也緩緩露出,朱紅色的官服上張牙舞爪著一只五彩鶴兒,紅目卻顯得無端暴戾。 高大清俊的男人一襲朱紅色官服,坐在馬上,還未下朝便趕了過來。 他手里還拿著幾枚石子,氣息微喘,望過來的眉目陰沉得駭人,身上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四目相對之下,謝知鳶驚慌失措,男人卻濃烈散漫。 無視一旁面帶驚恐的陸明霏,他目光落在謝知鳶身上,語調(diào)也溫柔至極, “阿鳶,快過來?!?/br> 作者有話說: ——可惡,上章前前后后鎖了七八回,刪的都沒有靈魂了! 表哥在黑化的路上策馬奔騰又被阿鳶的病一把子拉回來了,他心中暴戾無處可發(fā),只能撒到其他方面了,陸府就慘——咳咳 最后出逃夢境是照應(yīng)正文37,好多細(xì)節(jié)還是有變動(dòng) 明天還有一章—— 前世大概還有兩三章就沒了,男配的話直接花兩章交代一下(希望大狗不要像作話一樣啰里啰嗦hhh)? 第189章 、前世10 “三,三哥......”陸明霏嚇得臉都白了,卻還是堅(jiān)定地攥住謝知鳶的袖口,將她護(hù)在身后, “三哥,若是你還存有半點(diǎn)良知,便不要再欺負(fù)阿鳶了,如今迷途知返尚且還來得及?!?/br> 陸明欽掌心緊緊拽住韁繩,底下的馬兒跟著晃蕩了兩下,他目光這才落至她身上,兩息后譏諷地輕彎了下唇角,“莫不是近些日子馮赟給你臉色看了?讓你也要來管別家的事?” 陸明霏原本慘敗的臉色更加枯敗,她哀求,“三哥——” “下來,”陸明欽打斷她,眸光轉(zhuǎn)冷,“你知曉惹怒我有何后果,此次我看在你先前被鎮(zhèn)國公逼迫的面子上饒過你,若下次再自作主張,你們馮家,一個(gè)也別想逃。” 陸明霏唇瓣發(fā)顫,嘴里都是澀味,還沒等她表態(tài),謝知鳶已然從她身后鉆了出來,側(cè)身站到她跟前。 “回去吧,”她抬手摸了摸她泛紅的眼尾,溫聲哄道,“我沒事的,表哥現(xiàn)在待我很好,你該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才是。” 謝知鳶彎了彎眉眼,漂亮的梨渦在嘴角忽閃,“不論如何,明霏在我眼中都是那個(gè)不被任何事所拘束、明媚囂張的大小姐,該天天笑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