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氣包的對照組 第84節(jié)
卻說葉工、葉昀之都不是傻子,他們反應過來在年春花家吃飯的奇怪規(guī)矩后,真是坐立難安。 葉工這么大年紀不可能給福團說謝謝吧? 葉昀之更不愿意,他現(xiàn)在覺得這家人惡心至極。 葉昀之放下筷子:“六爺爺,你不是還要去楚楓她家嗎?一會兒別人都睡了?!?/br> 這邊鄉(xiāng)下還沒有普遍通電,大家睡得都早。 葉工同樣放下筷子:“對,我忘了。”他站起身對年春花道,“妹子,我們還有事,就先不吃飯了,我先走了。” 葉工年紀大,叫年春花一句妹子,也不算占她便宜。 年春花發(fā)現(xiàn)好像是因為給福團說謝謝這個事得罪了葉工和葉昀之,心里就帶上了后悔,她站起身解釋:“唉,不是那樣的,小孩子說話沒個把門兒的,之前我啊,是和他們開玩笑?!?/br> “咋可能次次吃飯前都要給福團說謝謝?小孩子就是不懂事,把玩笑當真了。” 也就是大壯現(xiàn)在在吃東西塞住了嘴,否則一定揭穿年春花。 葉工怎么可能看不懂年春花臉上的尷尬,他不咸不淡說了句:“對,一家人不能有這些奇奇怪怪的規(guī)矩。” “家族的向心力,是最重要的東西?!?/br> 他提醒完這句后,笑著說:“我是真有事兒,我先走了?!?/br> 年春花一臉失落:“你們是要去志國那兒?”年春花如今一想到楚志國掛名隊委會,陳容芳在副業(yè)隊人模人樣的就氣。 沒福的就該有壞下場才是。 年春花從來就討厭木訥的“笨”大兒子,她在葉工面前上眼藥:“唉,有些話我這個當媽的本來不該說,可我想著,做人還是要實誠明白?!?/br> 她神秘兮兮地說:“我那個大兒子和大兒媳,人笨但心思鬼,不孝順我這個媽也就算了,他們倆都沒什么文化,一個去了隊委會,一個去了副業(yè)隊?!?/br> “這里邊的貓膩,深著呢?!彼е例X說,“葉工,您可得好好查查,我年春花是個公正的人,別看他們是我兒子兒媳,要是他們做了不該做的事,占了不該占的位置,你該撤就得撤!” 葉工深深皺緊眉頭。 雖然他確實對楚志國一家有莫名的厭惡感,也對年春花等人有好感。 但是,現(xiàn)在葉工正發(fā)現(xiàn)了年春花一家“吃飯給福團說謝謝”的奇怪規(guī)矩,他知道,正常家庭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現(xiàn)在的葉工對年春花一家有一些防備,聞言也就發(fā)現(xiàn)了年春花話里的問題。 年春花口口聲聲自己只是公正,大公無私地檢舉自己的兒子兒媳,可葉工看了多少人,年春花說那話時咬牙切齒的,一股子恨意都快把人給咬穿了。 這不像媽對自己孩子,倒像是仇人,恨不得對方趕緊倒霉趕緊死似的。 她怎么有這么惡的心腸? 明明剛才楚志業(yè)說年春花笨,年春花都高高興的。 葉工把這些疑問藏在心底,一點也不表露,說著:“應該不會,劉隊長他們都是好人?!?/br> 說著,就領(lǐng)著葉昀之離開。 在兩人快離開的時候,福團忽然從凳子上下來,跑向葉昀之,從褲兜里摸了塊糖給他:“葉哥哥,你沒吃飯,吃顆糖就不餓了?!?/br> 葉昀之沒有接:“對不起,我不能吃糖。” 他對這個膽大包天、帶著顧廷森去打人的福團沒有任何好感,而且,他覺得福團有點邪。 之前葉昀之聽年春花說過一句“福團就是準,也是媽聰明,叫你去救人” 這句話讓葉昀之想想都覺得詭異,再想想第九生產(chǎn)隊的人對這個福團的態(tài)度,他更有十二萬分的警惕。 現(xiàn)在,葉昀之更是不知道福團為什么忽然給糖給自己。 他拒絕。 葉昀之不知道,但大壯知道啊。 大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福團的性格了,當初,楚深不理福團,福團就貼上去。后面,自己沒看清福團真面目的時候,和福團玩兒,福團對他則是中規(guī)中矩。 當大壯發(fā)現(xiàn)二妮才是自己受欺負的親meimei,和福團疏遠后,福團卻又貼了上來。 現(xiàn)在葉昀之對福團淡淡的,福團可不是又想上去和他交好,多一個寵愛她的哥哥了嗎? 大壯十分不屑,還是二妮好。 世界上沒有比二妮更好的meimei了! 葉昀之和葉工離開年春花家,路上,葉工問葉昀之:“你這幾天在隊上,和楚志國一家打過交道嗎?” 葉昀之搖頭:“沒有,他們都非常忙,不過我和楚楓、楚深一起去摘過藥?!?/br> “嗯?”葉工問,“你覺得這倆小孩怎么樣?” “很踏實,也很聰明。”葉昀之回答,他甚至多加了一句,“很善良?!?/br> 如果不是善良,怎么會帶著明顯體質(zhì)更差的三妮?如果不善良,怎么會幫赤腳醫(yī)生采藥? 葉工倒是沒想到兩個小孩子能得到葉昀之這么高的評價。 葉工最器重的就是葉昀之,他雖然只有九歲,可非常早慧。這種早慧不只是學習上開竅,連看人處事也是。 家族需要的就是葉昀之這樣的人。 只有足夠長袖善舞、洞察人心,才能維持家族不衰。葉昀之如果被好好培養(yǎng),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葉昀之則斂眸,他發(fā)現(xiàn)剛才年春花的話仍然對六爺爺造成了影響。 否則,六爺爺不會問他和楚志國一家打沒打過交道。 葉工這時真是對楚志國一家充滿好奇,他倒要去看看,楚志國一家到底是佛是魔? 是像葉昀之說的佛,還是讓年春花咬牙切齒、恨不得他們早死的魔。 葉工打算多和楚志國一家談會兒話,可沒想到,他一去,差點連門都沒進到。 …… 葉工驚訝地看著門口擺著的許多大木桶,木桶里全是沸水,熱氣騰騰。 楚志國正拿著木桶蓋往上蓋,再將扁擔穿過繩子,挑起兩個木桶,扁擔都彎了一些。 見到葉工來,楚志國朝他打了招呼,然后喊:“容芳,有客人來了,接待一下客人。” “好嘞!”里邊兒陳容芳回。 楚志國挑著重物,沒法和葉工說太多,趕緊挑著木桶走了。 葉工驚訝,見陳容芳滿頭是汗地出來,忍不住問:“這大晚上的,是要做什么?” 陳容芳趕緊把兩人請進來,家里擺滿了木桶,陳容芳收拾一個地兒給兩人坐下:“不好意思啊,現(xiàn)在家里太亂了?!?/br> 她擦擦汗:“現(xiàn)在是要挑熱水去副業(yè)隊的蠶房。” “什么?”葉工印象中,蠶不能喝太多水,更別提是沸水。 蠶需要的水分從桑葉中就可以得到,其余水喝太多了,反而不好。 陳容芳解釋:“最近天氣太冷了,蠶一直不最后一眠?!辈蛔詈笠幻?,蠶就不會吐絲,隊里就沒進項了。 這觸及到葉工不懂的領(lǐng)域,他活到老學到老,詢問:“所以要升溫?” “是?!标惾莘家贿呁伬锏顾?,一邊道,“我們想了挺多辦法,聽說在大城市里,可以照燈升溫,但我們鄉(xiāng)下沒有這個條件。” “想說用木炭升溫,木炭一燒起來,煙實在是多,擔心蠶受不住?!?/br> “后面我們就想到,要不用木桶裝滿熱水,在木桶蓋上多墊一些褥子,隔著褥子溫度合適時,我們把蠶盒放在上邊兒,相當于下面有溫度傳過去,蠶就能暖和起來?!?/br> 暖和了,它就肯生長、蛻皮、吐絲。 所以,陳容芳趕緊燒了不少熱水,還找了不少隊員借木桶。 到時候把木桶上的把兒暫時拆下來就行了。 葉工聽得點頭,真是山人自有妙計,勞苦大眾的智慧,不容小覷。 他這時對陳容芳的印象大為改觀,陳容芳那次雖然用拼音記筆記,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她勤奮仔細的證明。 不說別的,大晚上還在這里為了生產(chǎn)隊的蠶想盡辦法,這份責任心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葉工想想又問:“怎么就你們倆忙碌,別人呢?” 陳容芳打了個呵欠:“我們都商量好了,我們兩個忙前半夜,后半夜換人,輪著來?!?/br> 不然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說話間,楚志國已經(jīng)挑完兩桶水,折返回來再挑第二桶。 全程,他都沒多和葉工打招呼、套近乎,也沒有因為顧廷森的事情遷怒葉工、擺臉色。 連陳容芳,沒和葉工多說幾句話,滿心滿眼就是做事。 葉工忽然感到慚愧,不再想多和他們談話試他們的品性,替顧廷森道歉后,急忙帶著葉昀之離開這里。 別人費心費力為生產(chǎn)隊勞作、他和葉昀之怎么好意思待在那里添麻煩? 如果說葉工葉昀之離開年春花家,是感受到那里奇怪惡心的氛圍,他們離開陳容芳家,就是恰恰相反。 葉工走在冷風之中,如果陳容芳、楚志國真像年春花暗示的那樣,是靠某些手段掛名隊委會。 那么,他們夫妻倆最該做的就是多和自己說話。 畢竟自己剛因為楚志業(yè)的救命之恩,給楚志業(yè)安排了好工作。 如今顧廷森闖了禍,他去道歉,他們趁機提出些不過分的要求,葉工是不會拒絕的 。 可別人愣是沒一點兒這個心思。 葉工這時,只喟嘆自己的狹隘和以前莫名的偏見。 他這時徹徹底底反省自己,葉工這一生,自認不比別人聰明,他能有今天,唯一的長處可能是比別人更經(jīng)常地反省自己。 葉工這一徹底反省,心冷靜下來,被救命和被“福氣”冥冥中帶來的影響就消失了。 他想到年春花咬牙切齒恨不得這兩個兒子兒媳死的模樣,想到她不斷給自己說楚志國的壞話。 再想到陳容芳、楚志國夫妻倆一句沒有說年春花的不是。 她們?nèi)似烽g的高下差距,實在差得太大。 這時候,葉工看到從自留地除草回來的楚三叔,葉工走上前,和楚三叔寒暄幾句。 之后,葉工終于忍不住詢問:“楚副隊,救我的楚志業(yè),和楚志國是兄弟?這二人在生產(chǎn)隊的品性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