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氣包的對照組 第85節(jié)
楚三叔這可打開了話匣子。 實際他早就想找葉工說了,給楚志業(yè)的那份工作,楚志業(yè)的心太浮,那就是在害他。 之前楚三叔不敢說,是害怕葉工誤會自己也想討個金飯碗。 現(xiàn)在葉工主動詢問,楚三叔可就什么也不怕了,他說:“我那個侄兒楚志業(yè)……” 楚三叔搖搖頭,“他這個人貪婪、懶惰,說句不該說的話,隊里沒有什么便宜是他不敢占的?!?/br> “可他之前救我?”葉工問。 楚三叔擺擺手:“那是他那天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我就這么給你說吧,楚志業(yè),之前享受著他老娘從自己親哥一家差點挑來的糧食,自己親哥當時腿受傷,親哥一家差點餓死,他都沒帶搭理他親哥一下?!?/br> “就這么狠的心、這么毒的腸肚?!背鍝u搖頭,“所以,葉工,你把他放到供銷社這種地方,他怕是要闖禍?!?/br> 葉工果然想到今天楚志業(yè)莫名花了許多錢的事。 楚三叔繼續(xù)說:“當時你穿得好,氣質和咱們莊戶人家看著不一樣,楚志業(yè)那個人,有些鬼心思,說不定就是看準你身份不凡,想賭一把?!?/br> 葉工皺皺眉頭:“他那個快餓死的親哥,就是楚志國?楚志國被年春花挑走了糧食?” “對啊。”楚三叔一拍大腿。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年春花就是格外喜歡楚志業(yè),楚志業(yè)這個人的性格和年春花像得不得了?!?/br> 一樣的自作聰明,一樣的自視甚高。 兩人都不想著走正道。 年春花可不是喜歡小兒子得不得了? 楚三叔再說:“這楚志國其實真的很好,有這樣一個害他的媽,他能成今天這個樣子。隊里就沒人不夸楚志國和陳容芳,我們夸他,不是因為他們給我們送了多少禮,他家那個條件也送不出禮來?!?/br> 葉工聽了一堆楚三叔關于楚志國、陳容芳的評價。 他本來就信任楚三叔,加上“福氣”影響消退,楚志國和陳容芳也用實際行動打動了葉工。 葉工現(xiàn)在心中對楚志國、年春花等人的印象翻了一個天。 葉工忍不住問:“怎么我來生產隊這么多天,沒人告訴我這些事?”他問完,就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傻。 楚三叔道:“大家都知道你是市里的專家,咱們鄉(xiāng)下人,面對你氣不壯,不敢和你湊近呢,加上楚志業(yè)救了你,隊里當然沒人敢和你說實話?!?/br> 有時候地位越高,聽到的、看到的東西越少、越假。 葉工這下所有疑惑都解開了,楚三叔見他明白過來,也趕緊走了:“我媳婦等我回家吃飯呢?!?/br> 葉工和他揮手作別。 他和葉昀之朝學校宿舍走去,一路上,葉工都格外沉默。 葉昀之則趁熱打鐵,將那天在醫(yī)院聽到年春花說的話和盤托出。 葉昀之膚白如玉:“六爺爺,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身上有什么古怪,好像提前等著救你一樣,但我知道,這家人的心一定邪,不正?!?/br> “那個楚志業(yè),更是如此?!?/br> 葉工聽了此話,在冷風中,他以往和藹的面色此刻顯得無比肅穆,令人見之生畏。 葉工良久才道:“明天我去打一個電話?!?/br> 他得讓供銷社的人偷偷盯著楚志業(yè),不能讓楚志業(yè)利用職務之便,做出害國害民的事。 同時,葉工不會再拜托人撤去楚志業(yè)這個工作。 楚志業(yè)既然心邪,從今天的事情來看,楚志業(yè)已經(jīng)有所行動。那么,只要楚志業(yè)敢動手,就會被抓住。 葉工這樣的身份,自然不會只有慈,也有雷霆手段。 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遇險、被救,都是毒辣的年春花一家的算計之后,葉工就會相應展開一些回敬的手段。 這就是抱大人物大腿的后果之一。 誰能保證一直抱住別人的大腿?不能獨立行走,只靠討好別人抱大腿獲取好處,就得提防著惹怒“大人物” 被翻掌生、覆掌死。 這一切,都是年春花家自己選的路。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 變臟 秋夜寒涼, 第九生產隊籠罩在秋風之中。 秋風清,秋月明, 在陳容芳等人熱火朝天升溫養(yǎng)蠶時, 年春花家正人人沉浸在滿心盤算之中。 楚志茂以前被年春花算計、摳挖得太厲害,現(xiàn)在一明白過來,不免走入另一個極端。 男人算計起來, 可謂是錙銖必較、兇相畢露,一點余地都不留。 他又不是年春花的兒媳,兒媳面對婆婆, 不免束手束腳,害怕被說不孝, 害怕得罪了婆婆又被丈夫找茬。 楚志茂則完全沒有這些顧慮,他現(xiàn)在直接鉆進了上房, 大搖大擺用一柄細桿的秤稱量紅糖的斤兩, 瞇著眼盯著重量:“媽,咱家還有半斤紅糖, 我每天都會來稱稱, 你可別偷摸單獨給哪個人吃?!?/br> “要吃, 大家一起吃。” 年春花:………… 她拍著床沿,氣得心口堵,大罵:“你媽我當年做媳婦的時候,都做不出你這樣的事。老三,你咋跟個女人似的, 一點兒糖你都能稱著斤數(shù)!” 楚志茂無所謂道:“媽,那不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嗎?” “你要是不在意這點紅糖, 你就別偷偷摸摸給人吃, 給福團都吃完整整一大塊紅糖了, 現(xiàn)在說我在意。我還真就告訴你,我現(xiàn)在就是在意?!?/br> “以后我再看著你拿公中東西給福團一人吃,我們就分家,分家前我也得鬧到隊里去,讓人知道不是我楚志茂不孝順,是你和福團做的不叫人事兒??纯吹綍r候別人是罵我楚志茂不孝,還是說你和福團攪得全家不寧。” “現(xiàn)在四弟有好工作,我可沒有,我不給自己計算著,我咋辦?”楚志茂落下一句后,就又走了出去。 楚志茂現(xiàn)在盤算著怎么從一個大家庭中保住三房的利益,年春花盤算著怎么才能打消老三這股勁兒,讓公中、四房占大頭便宜。 哪怕在床上的福團,也在盤算著啥時候能再顯顯自己的福氣。 她現(xiàn)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肚里饞蟲爬過來爬過去,以前天天喝紅糖水的時候,再金貴的東西福團也喝膩了。 可今天喝不到,她這心里就翻來覆去地不自在,哈喇子都差點流了出來。 就連福團,都開始盤算著怎么得到家里的東西。 如今全家上下,倒只有李秀琴和楚志業(yè)的眼光沒在家里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 楚志業(yè)想著怎么把那件“大事兒”做好,只要做成這個“大事兒” 以后自己可就翻身了,整個生產隊、應該說整個公社都沒人敢得罪自己。 而李秀琴,則是不斷想自己的幾個孩子怎么和別家孩子不一樣。 李秀琴實在忍不住,問:“志業(yè),你說咱家向東和向西他們怎么回事兒?” 楚志業(yè)皺著眉頭,他現(xiàn)在在想大事兒,本來不耐煩聽李秀琴一個婦人說這些家里針線頭大的事兒,但一聽涉及自己孩子,仍然問:“怎么了?向東和向西不是挺好嗎?” 李秀琴說:“你看楚楓和楚深,不忿福團得很,經(jīng)常躲得福團遠遠的。你再看大壯他們,也敢于和福團爭東西,哪怕是脾氣弱一些的二妮,也不愿意在飯前和福團說謝謝?!?/br> 聽她扯了半天,就是扯不到點子上,楚志業(yè)不耐煩:“你扯這些干啥?這些人充其量,以后也就是農民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福團記在我的名下,以后她的身份可就不同了。” 李秀琴也不知道怎么說,她嘴笨,好不容易才捋清楚關系。 她說:“我不是對福團有意見,只是……小孩子一般都不懂事,看見福團天天在家胡吃海塞,他們自己卻沒有,小孩子好像確實該和福團不對付才是,除開學文和學武那倆莫名喜歡福團的?!?/br> “但我就感覺特奇怪,怎么向東和向西他們,既不過分喜歡福團,又一點兒和福團爭的跡象都沒有呢?這是不是、太怪了些?” 這不合常理啊。 一涉及孩子的事情,李秀琴總是不免想得更多。 楚志業(yè)則覺得自己老聰明了,得意一笑:“這叫啥怪?他們是我的娃,和我一樣聰明,知道福團有福,不和福團爭,這才是聰明人!” 李秀琴看著丈夫那洋洋得意的樣子,覺得不像。 她來來去去地睡不著,決定去問問向東、向西和女兒楚柚。 一進小孩睡的屋,李秀琴把孩子們叫出來,楚向東和楚向西睡眼惺忪,揉著眼睛說:“媽,怎么了?有事情?” 李秀琴把自己的疑問換了個方式問出來,探探孩子們的口風,得到的回答卻讓她大吃一驚。 楚向東、楚向西驚訝地說:“媽,你怎么會有那種想法?福團有福,我們都不如福團,給家里的貢獻也不如福團多,我們在福團之下,那是應該的?!?/br> “奶奶說得沒錯,我們確實不配吃雞蛋?!?/br> 李秀琴:…… 這話,年春花天天拿在嘴里說,李秀琴想著給福團好東西,那就是四房占了便宜。李秀琴也很贊成,年春花叫她多對福團好,她也答應。 但怎么這話從自己孩子嘴里說出來就那么怪呢?他們才多大,都還沒念書,就這么自輕自賤地認了? 李秀琴有些不敢相信,問楚柚:“你也這么覺得?” 楚柚打著哈欠,點點頭。 望著三個過于乖、木的兒女,李秀琴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一股急切和害怕涌入她的心間。 她著急忙慌地問:“你們哪點就該在福團之下了?你們都還沒上學,怎么就不如人了?” 三個孩子卻疑惑地看著李秀琴:“mama,你怎么了?我們確實各方面都不如福團啊,家里不是常說,一切都有定數(shù)嗎?” 李秀琴:…… 李秀琴苦口婆心地給孩子們說了一大堆,可是,三個孩子都只是表面答應,實際眼里的困惑讓李秀琴知道,他們根本沒改變想法。 李秀琴渾身冰涼地走回屋。 她暗想,三個孩子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原來,孩子那就是家庭的縮影。年春花這樣高壓打擊家里所有人,只為他們心甘情愿認了她拿好東西給福團的行為,只能在短時間內見效。 在長期來看,要么,催化出大壯這樣的反骨,要么,就是徹底打碎了孩子的脊梁。 李秀琴的孩子們見親奶奶天天這么說,自己親爸親媽也對福團這么好,他們可能本身性格就比較聽話,日積月累的,他們就接受了這樣的觀念。 他們都不如福團,在福團之下那是應該的。 關于抗爭?他們半點想不到,還是乖乖趴著吧。 沒想到,李秀琴身為母親,反倒受不了自己的孩子這樣,她躺在床上睡覺都在哆嗦,想著,不行,不能這樣。 李秀琴做了一夜噩夢,不是夢到三個孩子和楚學文楚學武一樣,就是夢到三個孩子心甘情愿給福團捏肩捶腿,一點精氣神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