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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氣包的對照組 第86節(jié)

    到了第二天,李秀琴頂著兩個熊貓眼,開始尋摸著做出一些改變。

    得罪年春花?她是不敢的。楚志業(yè)得活活撕了她,況且,年春花向著四房,李秀琴得罪她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想來想去,李秀琴決定從小處入手,得讓福團跟幾個孩子一樣分擔家里的勞動。

    這樣,家里幾個孩子應該漸漸就知道,他們不是天生就在福團之下,福團和他們都是一樣的小孩了吧?

    得把孩子的精氣神激起來。

    李秀琴半點沒考慮過福團會不會不愿意,在她看來,她對福團比自己孩子還要好,每天給福團梳頭,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而且,他們是莊戶人家,哪個莊戶人家的孩子會不幫著分擔一點家務活?

    她又不是只讓福團做,自己的孩子不做,大家平分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這樣就很公平了。

    于是,今天,李秀琴從地里回來后,就吩咐幾個孩子:“一會兒你們把雞喂了,把院墻外面雞欄什么的也給掃一掃,今天下午,干部們要來檢查房前屋后的衛(wèi)生。”

    生產隊大家都是農民,一些衛(wèi)生習慣可能不怎么好,于是,公社每隔幾個月就會組織人來檢查衛(wèi)生,比如房前屋后不能雞屎狗屎遍地,也不能扔著塑料殼等東西。

    柴火也得好好堆著,不能雜七雜八亂擺。

    李秀琴的話音一落,楚向東、楚向西還有楚柚就非常自覺去找趁手的工具,找掃帚、喂雞的籃子,小鐮刀割草……

    而福團呢?福團只是坐在小板凳上,想著楚學文、楚學武什么時候能把自己要的鳥帶回來。

    她一點幫忙的自覺都沒有,仿佛她天生就不該做這些事兒。

    以往也都是這樣的,然而今天不同。在福團捧著小臉蛋晃悠著腳時,李秀琴遞給她一把掃帚:“福團,你也去掃地?!?/br>
    福團:……

    福團驚訝地盯著那個掃帚,張了張嘴,她、她也要去掃地?以往,這些都不用她做的啊。

    福團扭扭捏捏的,沒有起身,李秀琴心里有些不快,楚向東楚柚都在做事,福團卻不愿意,也難怪她的孩子們都心甘情愿認為自己比福團低賤。

    李秀琴解釋:“福團,今天你二伯母她們還沒回家。大壯他們則是去隊里幫忙撿柴火去了。”

    因為養(yǎng)蠶升溫需要柴火,隊里人手不夠,就發(fā)動稍大一些的孩子幫忙撿柴火。

    李秀琴說:“現(xiàn)在家里人手不夠,福團,你也要懂得為家里分擔才是?!?/br>
    李秀琴一番話合情合理,福團再委屈、再不愿意也只能接過掃帚:“我知道了?!?/br>
    就這樣,福團也開始了干活之路。

    她沒有什么干活的經驗,拿著掃帚,搖搖晃晃地去掃地,掃地時濺起的灰塵嗆得福團直咳嗽,她扭著圓滾滾的身體,在路口張望,想看看年春花什么時候回來……

    結果,在干活時分心的福團沒有注意,掃帚掃偏了,自己的腳邁出去后才動掃帚,活活把一灘雞屎掃在自己的褲腿里。

    看著自己漂漂亮亮的褲腿成了這樣,福團下意識就一扁嘴,張開嘴就想大哭起來。

    可惜,被正在背柴火的李秀琴見著了。

    李秀琴連忙提醒她:“福團!現(xiàn)在空氣里都是你掃起來的屎灰,你張嘴吸進去要得病!”

    福團:……她被嚇得趕緊閉嘴,一點不想吸那些臟東西。

    李秀琴早把福團在路口張望的動作看個一清二楚,她道:“福團,你先別掃地了,我把這房前屋后的柴火收拾干凈后,我來掃?,F(xiàn)在向東他們都在干活兒,你這個褲子你自己去洗干凈吧。”

    “放久了要臭?!?/br>
    一句話,福團又不得不去洗自己的褲子,她要先燒火生柴,將鍋里的水燒熱,再舀出到木盆里洗衣服。

    這個農家孩子都會做的步驟,福團做來跟要了她的命一樣,慢得不行。

    但不論她現(xiàn)在再怎么慢,其余孩子和李秀琴都在做事,沒人會來替她。福團只能一個人在風里把自己臟兮兮的褲子洗了。

    李秀琴安心背柴,她可不能給福團去洗,哪兒有孩子掃個地能把雞屎掃自己身上的?

    她今天要是給福團洗了,下次再叫福團干活,福團還會這么毛手毛腳,直到她再也不叫福團干活為止。這個福團的心思,李秀琴算是摸透了。

    當晚,年春花回家,福團自然以一種不經意的方式,告訴了年春花自己今天掃了地、洗了自己的褲子。

    就在年春花當場要大罵李秀琴活膩味了,敢叫福團干活時,李秀琴先一步說:“媽,今天咱們家里可沒這么多人,要是福團不幫著做一點事,干部們來咱們家看到咱家衛(wèi)生這么差,咱們家在隊員大會上要挨批評。”

    “那多丟臉啊。”李秀琴說,“況且,福團不是能給咱們家?guī)砗檬聝簡??這也是好事兒的一種?!?/br>
    福團、年春花:……

    福團年春花的嘴就被堵住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確實沒那么多人手。二房的楚學文楚學武現(xiàn)在被楚志平叫著去做事,想分開他們和福團。

    三房的人現(xiàn)在更使喚不動,哪怕是二妮,現(xiàn)在都不能被輕易使喚,再像之前那樣使喚她,不說大壯要鬧,就連之前特別重男輕女的楚志茂、蔡順英也不慣著了。

    原來,這次蔡順英回娘家,和蔡民得的媳婦,也就是張倩住了好幾天。

    張倩和蔡民得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們倆的思維雖然也沒逃過這年代的桎梏,但是,張倩打心眼里喜歡懂事體貼的二妮。

    她給二妮梳頭發(fā),給二妮吃好吃的,見到二妮仍然有些拘束、沒自信的性格后,張倩也猜到了什么,就說:“姐,有話我可得給你說。”

    蔡順英問什么?

    張倩就說:“你是不是重男輕女?”

    蔡順英不說話,張倩就明白了:“有這個思想的人不少,但是姐,你也不能做得太過了些。你想想,你不也是爸媽的女兒?逢年過節(jié)你也給家里拿東西來,家里有什么事兒,你和姐夫也過來。難道你還真就以為生女兒沒用了?”

    蔡順英低下頭,其實她原本沒那么過分,可是那段時間蔡順英被折磨得太苦了。

    家里的楚志茂是個不管事兒的,婆婆年春花她更不敢得罪,蔡順英過得像牛馬。人一旦太苦,愛就會少,禮義廉恥更會少。

    她就迅速放棄了被剝削的二妮,二妮也從此和蔡順英生分。

    張倩壓低聲音:“咱們女人,說句不好聽的,在家是女兒,要被嫁出去。在外是媳婦,始終被當成外人。我們女人的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br>
    這年代確實是這樣,張倩、蔡順英都很有感觸,一說起這個,她們的關系好像就更近了些。

    張倩說:“咱們女人這輩子最親的是誰?就是咱們生的孩子。說白了,爹娘可能嫌棄咱們是個女孩兒,婆婆嫌棄咱們是外姓人,老公那是靠不住的玩意兒。只有孩子,和咱們血濃于水。你要是虐待二妮,放任別人糟踐她,那你可就走錯了路?!?/br>
    蔡順英抹著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可我家的情況……”她再是個母親,她的精力也有限啊。

    張倩搖搖頭:“你傻?。拷裉烀竦没貋碚f了些情況,姐夫也不是完全不管事兒,要我說,姐夫這個人就想當甩手掌柜,你不給他當就行了。以后,他媽要做啥妖你就答應,天長日久的,我看姐夫急不急?!?/br>
    蔡順英一聽這是個好主意。

    她又和張倩說了會兒話,張倩拉著她的手:“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說句不要臉的話,要是你真和二妮親不起來,你把二妮給我吧。”

    “我保證,拿二妮當我親女兒一樣看待?!?/br>
    就這樣,蔡順英和二妮回家后,雖然母女之間的裂縫早就不可彌補,但蔡順英仍然沒有放任二妮再像之前一樣在家里干活兒。

    蔡順英不再像老黃牛一樣,現(xiàn)在她只幫著做一些分內的事情,其余時間就給楚志茂和三個孩子縫縫補補。

    二妮也不再是老黃牛,大壯看她看得比眼珠子還緊。

    于是,本來想著蔡順英二妮挑大梁做活的年春花傻了眼。他們家的工分實在太少,年春花不得不叫大人們拼命上工,家里的活兒大人們沒法做了,只能分給幾個孩子。

    在人手不夠,三房力求公平,二房孩子被拉出去干活兒的情況下,福團也不得不加入干活的大軍。

    福團現(xiàn)在和其余孩子一樣,得喂豬、喂雞,剁豬草,拌雞食。要是被楚志茂等人看見福團沒有干活,只有別人干,那楚志茂就會立即叫自己孩子不干活,也不讓蔡順英干活。

    他現(xiàn)在就要求一個公平。

    沒了雞蛋和紅糖水的營養(yǎng),福團自己干活又慢吞吞,別人很快做好的活兒她能磨蹭半小時,這種情況下,福團白嫩圓潤的小臉第一次干瘦下去,臉蛋開始發(fā)黃,頭發(fā)也跟著分叉。

    就連身上漂漂亮亮的衣服,也不能再被保持原樣,臟了許多,還有許多洗不干凈的印子。

    這天,隊里熬煮板藍根,讓隊員們喝下防傳染病。

    秋冬換季是最容易得病的季節(jié),熬煮板藍根的習慣,從建隊以來就沿襲了下來。

    家家戶戶都從家里帶來碗,從大藥盆里舀板藍根水來喝。

    今天的板藍根水,是楚楓幫著魏元一起熬煮的。她和楚深也站在魏元旁邊,幫忙給別人用勺子舀板藍根。

    當福團和年春花家的孩子們過來的時候,楚深看了好幾眼,都沒認出那是福團。

    他確認后,才靠近meimei:“那是福團?福團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楚楓定睛一看,人群里的福團沒之前白嫩圓潤了,身上穿的衣服仍然是年春花家最好的,但是臟了許多。

    她的鞋子底也沾了不少泥。

    和年春花家的孩子們站在一起,不再像小姐和長工丫鬟,差距開始不斷縮小。這樣看著,福團倒也像是年春花家的孩子。

    楚楓回答哥哥:“可能幫著家里干活了吧?!?/br>
    就連其余人,也看見了福團的變化,但是,沒一個人說年春花家是不是虐待了福團。

    這才是正常的鄉(xiāng)下小孩兒,鄉(xiāng)下再講究的人,除開走親訪友和睡覺時,都不可能有多干凈。

    要吃飯就得燒火,那些柴火全是地里山里找來的,可不干凈,更別提喂雞喂豬、掃地。以前福團天天跟個福娃娃似的,那是因為年春花家所有被剝削的人替她負重前行。

    楚三叔也在這里,他瞧了瞧福團的穿著,點頭肯定:“這樣比以前好。”

    勤奮,不要只圖懶,活兒讓別人做,美麗留給自己。鄉(xiāng)下大家都不富裕,孩子們沒有辦法,必須幫著分擔一些。

    所以,農民才都不想當農民,想讓孩子讀書出頭,將來去城里當工人。

    福團卻一點不覺得這樣比以前好。

    她差點把自己衣服上的臟污給擰爛,委屈地低下頭,又帶著些憤怒怨恨悄悄抬頭,看向在那里分發(fā)板藍根藥水的楚楓。

    隊員們從楚楓手里領到藥,當然免不了夸她和楚深幾句:“今天的藥是小楓小深幫著熬的?這倆孩子還真能干?!?/br>
    有人開玩笑:“小楓,小深,一會兒叔叔拉肚子了,叔叔要找你們啊。”

    楚楓微笑:“好?!?/br>
    魏元也跟著笑著說:“那倒是我不會教徒弟了?!?/br>
    看著不遠處人群焦點的楚楓、楚深,楚楓楚深這段時間狀態(tài)更加好,她們經常運動,家里的雞蛋等有營養(yǎng)的東西都是所有人一起吃,該吃粗糧的時候就吃粗糧,這樣健康的生活下來,楚楓和楚深都抽了條,而且,臉蛋都很有光澤。

    以前秋收那段時間楚楓的臉還算微黃,現(xiàn)在,一個秋天下去,少見太陽,她的臉白了許多。

    福團看著,就覺得心里萬分不得勁。

    她覺得都是楚楓的問題,一定是楚楓有古怪,才把自己害成了這副模樣!

    福團一點不覺得楚三叔說得對,她還是喜歡被夸像福娃娃。福團皺了皺鼻子,很想哭。

    楚學文楚學武雖然心疼她,可現(xiàn)在不在,而且,楚學文楚學武的能量畢竟太小。福團想到了顧廷森,可顧廷森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養(yǎng)病呢。

    他現(xiàn)在腿上的石膏都沒拆,聽說還在不斷治療面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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