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氣包的對照組 第89節(jié)
葉昀之疼成這樣了,也咬緊牙關(guān)。 楚楓直言不諱問:“你對福團做了什么?” 這話一出,葉昀之渾身繃緊,他皺著眉頭,不知從何處說起。 楚楓感覺他非常多疑,多疑到有些超出常理的地步。 她再拔出一根刺,說:“前幾天你幾次找我問問題,是不是打算問關(guān)于福團的事?最后,你為什么又沒問?” 這次,葉昀之沒再沉默。 楚楓都把話挑這么明白了,加上她現(xiàn)在救自己,在這件事上,葉昀之現(xiàn)在再不信任她,那就太不識好歹了。 他輕聲回答:“是,我發(fā)現(xiàn)福團有特殊的能力,先后害過六爺爺和我,之后,又刻意來救我們。我想到之前你和福團、顧廷森的矛盾,本打算來問你,可是……” “可是?”楚楓皺眉。 “可你是楚家人,這里是第九生產(chǎn)隊?!比~昀之斂眸,他背部的痛已經(jīng)嚴重到分不清是哪里在痛的地步。 這就是他輕敵和判斷出錯的代價,葉昀之能承受。 葉昀之說:“我知道你們家和楚志業(yè)家有很大矛盾,但是,楚志業(yè)受傷那日,你們贈送了他珍貴的白糖。你們的副隊長楚好民,明明憎惡楚志業(yè),卻因為親戚關(guān)系,來找過我六爺爺?!?/br> 楚好民明明這么厭惡楚志業(yè),卻在明知楚志業(yè)繼續(xù)擔任供銷社工作會惹禍招來悲劇時,想要阻止這個事的發(fā)生。 這就是鄉(xiāng)下縱橫交錯的血緣、親戚、宗族。 葉昀之心細如發(fā),他來到第九生產(chǎn)隊,已經(jīng)從一些隊員們偶爾的口嘴和吵架中發(fā)現(xiàn),鄉(xiāng)下血緣和親戚的重要性。 若實親少,就連自留地都有可能被人占去一個小邊角,連墳都有可能被遷走。 這種情況下,楚家人無論內(nèi)部鬧成什么樣,面對外敵時,一定是團結(jié)、護住自家人的。 比如在喝板藍根水時,楚三叔見福團丟臉,擔心的是丟整個楚家的臉,會立即叫李秀琴帶走福團。 而葉昀之和葉工對于第九生產(chǎn)隊來說是外人。 葉昀之便沒有找楚楓詢問,楚楓再和福團有矛盾也是楚家人,還只有七歲,一旦她不經(jīng)意間把自己的問話轉(zhuǎn)述給楚家長輩,那就不好了。 那天楚三叔教訓福團時說過一點點福團做了缺德事被趙猛毆打的事,如果這個事和福團的特殊能力有關(guān),自己知道了福團的能力…… 很難相信,楚家人為了瞞住福團的能力外泄會對自己和六爺爺做什么。畢竟他和六爺爺身份特殊,有的事,本隊人能知道,其余人若知道就是錯。 強龍難壓地頭蛇,哪怕是中//央,對地方也難以有百分之百的管束權(quán)。更別提這些大山里的小隊,最淳樸的善在這里,最兇險的惡也可能在這里。 楚楓:………… 楚楓弄懂葉昀之在想什么后,嘆為觀止。 她該夸葉昀之心細如塵還是該說他天性多疑?不過,心細的確大多伴隨著多疑。 葉昀之出身大家族,非常受葉工器重,他這樣從家族、血緣整體出發(fā)的思考方式,的確符合他的出身。 顧廷森那樣的,反而是被福氣熏壞了心智的存在。 楚楓道:“你想多了,不過關(guān)于福團的事情,你的確只能問我,問別人的話,別人說不清楚?!?/br> 其余人頂多覺得福團邪門或者靈驗。 她又拔了一根刺,這次帶出了一些血,楚楓用艾葉擦干:“像你這樣多疑的性格,你一直是這樣嗎?” 葉昀之暫時沒說話。 這些時節(jié),風雨飄搖。京城尤其如此。 葉昀之早慧,可早慧帶來的只有痛苦,因為他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他見到幾年前,哪怕是葉家的好友,都會外傳一些莫須有的東西,他們來葉家做客,做客后一些沒根據(jù)的話就傳了出去。 之后,葉昀之的家人就會被下放,離開京城。 他尚且小,毫無能力保護自己,保護家族,只能不斷觀察,漸漸,越來越多疑,幾乎到了疑心生暗鬼的地步。 這兩年稍微好一些,葉昀之在盡力控制自己的缺點。 至于往最壞處猜測生產(chǎn)隊隊員,那是因為京城的人都不想去做知青,他們有時能聽到哪里哪里的知青得罪了隊員,被隊員所殺,還能聽到女知青更悲慘的遭遇。 這些事不多,信息也封鎖得好,但地大物博,哪里能真的一例都沒有呢?上面制定了許多保護知青的規(guī)定,就是因為這些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 葉昀之聽得多,加之他對人性從來持悲觀態(tài)度、再加上福團那匪夷所思、幾度在他眼皮下害他成功的能力,著實讓九歲的葉昀之亂了陣腳。 他判斷出錯,也付出了代價。 葉昀之想了想,才回答楚楓:“多疑,有時候能救命,有時候也能害命?!?/br> 楚楓點點頭,拔掉最后一根刺:“你還沒告訴我,你對福團做了什么?” 葉昀之斂眸,他擔心自己說出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人懼怕,覺得他心性殘酷。 但此時不說不行,于是葉昀之坦誠說出福團這幾日幾次害他成功的事,他道:“我不知道她要從我身上得到什么,也懼怕她的能力越來越過火,于是我設(shè)計她掉下滑坡,讓她在我和六爺爺離開第九生產(chǎn)隊前,沒力氣來找我。” 楚楓:………… 她著實被驚到了。 葉昀之動作真迅速,膽子真大,這么久了,楚楓都不敢對福團本人做點什么。 楚楓深吸一口氣:“你實在是太不了解她。” 如果僅靠著細心、謹慎、多疑和算計,就能避過福團恐怖的福氣,那么楚楓一家曾經(jīng)不會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場。 楚楓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葉昀之。 葉昀之越聽,越驚出一身冷汗,尤其聽到楚楓上次險些被顧廷森打,先遇山體滑坡、再遇毒蛇,她全程保持防備,都差點被毒蛇所咬時,更是聯(lián)想到自己。 他當時得手后,全力以赴想找人去救福團,毫無防備,險些被當場砸死。 楚楓最后總結(jié):“趙猛敢打福團,是因為福團害了他家一條人命和趙三妹的一生。單秋玲、楚三叔敢罵福團,也是因為福團犯錯在先?!?/br> “你的確被福團害了幾次,但福團又來救你,這時候你再反擊福團,恐怕就會被她的福氣懲罰?!?/br> 葉昀之的失敗,一在于輕敵,二在于不夠了解福團的恐怖。 福團的“福氣”在暗,以明敵暗,實在是難如登天。 “我知道了?!比~昀之感謝楚楓,他現(xiàn)在還是緊緊趴在地面,他的衣服被撕破,現(xiàn)在他如果起身,衣不蔽體露出正面,那太失禮了。 葉昀之強忍尷尬問:“福團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楚楓道,“這也是我要拜托你幫忙做的事情?!?/br> “你能不能想辦法查到福團來公社前的事?”楚楓問,“你和你六爺爺應(yīng)該能夠查到。” “我盡力。”葉昀之說。 其實這個事倒也好查,現(xiàn)在會登記人口,每戶人家的信息都是有的。 福團被放在公社門口,如今出一趟遠門可不容易,最多輻射鄰近三個市,查查誰家有女兒,之后女兒莫名亡故或者上報成失蹤人口,在這些信息里一排查,絕對會找到蛛絲馬跡。 葉昀之會全力以赴做這件事,意圖傷害福團的人身安全是最下乘的辦法,弄清她的來歷,才是最優(yōu)解。 “你好一點沒?”楚楓問。 葉昀之臉色慘白,他實在是流了太多血,現(xiàn)在雖然沒再流血,但失去的卻也沒補回來。 他說:“你幫我止血已經(jīng)很好了,我們等人來。” 楚楓搖頭:“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你還得倒霉。我先把你的傷口給你包扎好,我手上沒有布條,只能撕你的衣服來綁?!?/br> “綁好后,我們盡快去山上的主道?!?/br> 雖然現(xiàn)在葉昀之少移動為好,但他那么猛,直接對福團一擊得手。按照葉昀之的傷勢程度來看,估計福團真受傷了。 還是早點上去為好。 葉昀之沒有楚楓和福團打交道的經(jīng)驗多,他選擇聽她的。 很快,楚楓唰唰用鐮刀把葉昀之的衣服撕成條,綁在他身上的傷口上,葉昀之又紅著耳朵堅持把該遮的遮好。 雖然楚楓不知道年紀這么小有什么好遮的,還是隨他去。 楚楓帶著殘兵敗將葉昀之朝山上主道攀爬,葉昀之忍著疼,盡力挪動。 天氣晴朗,微風習習,此時,遠方忽然傳來犬吠聲。 作者有話說: 第51章 瘋?cè)?/br> 鄉(xiāng)下雞鳴犬吠并不稀奇, 但此時這幾聲急躁、伴隨粗重喘息的犬吠聲,明顯有些異樣。 葉昀之神色一凝:“隊里應(yīng)該沒有搜救犬?” 他額間帶著細密的汗珠, 神情凝重, 下意識拉起楚楓的手,后退一步做好逃跑準備,楚楓則踮起腳來遠眺山道之上。 山道上泥土飛揚, 被巨樹砸壞的草葉凋落,由遠及近,一只黃色、瘦削、眼睛微紅的生物出現(xiàn)在山道上。 它吐著舌頭, 呼吸粗重,呈現(xiàn)一種極其亢奮的病態(tài)。 瘋?cè)?/br> 楚楓瞳孔一縮:“狂犬病?!?/br> 鄉(xiāng)下如果有狗得了狂犬病, 一定會上報公社,公社下發(fā)通知到各個隊注意安全, 組織打狗隊伍。 這段時間第九生產(chǎn)隊沒有接到有瘋狗的通知, 也許這只瘋狗還沒被發(fā)現(xiàn)過? 葉昀之看了眼瘋狗的來向:“它是從福團那邊過來的?!?/br> 葉昀之對福團的恐怖,又有了新的認知。瘋狗從福團那邊過來, 卻沒有攻擊福團, 而是躍躍欲試, 朝山道下夾著尾巴跑來。 葉昀之和楚楓現(xiàn)在進退兩難,進,他們打不了瘋狗,只要被瘋狗咬上一口,狂犬病病發(fā)的致死率是百分百。 退, 兩條腿的人在斜坡上怎么跑得贏瘋狗? 葉昀之朝褲兜里摸去,臉色緊接著一白, 楚楓問:“你找什么?” “打火機。”葉昀之說。葉工抽煙, 所以葉昀之身上有打火機, 而且是一個煤油打火機。 得了狂犬病的狗會怕水、怕光,再加上動物天生怕火的習性,葉昀之想用煤油打火機點火驅(qū)趕瘋狗。 可惜,他的打火機不見了。 楚楓朝周圍四顧,指著一個草叢里銀色的東西:“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