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冬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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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她笨拙用水果刀削蘋果的模樣,徐欖忍不住勾唇輕笑。 “臭小子越大越?jīng)]禮貌,進來也不知道問好,”徐老爺子一看徐欖吊兒郎當就來氣,靠在床頭看著沈初蔓,清清嗓子問道:“蔓蔓,這么久沒回國,找男朋友了嗎?” 沈初蔓忙著削蘋果,隨口道:“沒呢,忙著賺錢都來不及——” 這時又有人推門進來,沈初蔓見黎冬拿著資料進來,彎眉甜甜叫了聲“冬冬”,繼續(xù)回話:“爺爺別催啦,這不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人么?!?/br> 住院期間,徐老爺子早打探過黎冬身份,知道她就是阻撓祁夏璟回家的導火索,見人進來也只冷哼一聲:“你來干什么?!?/br> “例行檢查,”黎冬將手里資料放在床頭柜,例行問詢情況后,俯身拿出聽診器,“請您配合?!?/br> 知道徐老爺子不待見她,黎冬平日來病房都挑他睡覺休息時,今天是負責徐老爺子出院的醫(yī)生臥病在床,代為轉托的她就得硬著頭皮上樓。 旁邊的徐老爺子視她為空氣,解開衣扣,轉而和藹地看向沈初蔓:“怎么就沒合適的人了?病房里這個臭小子不行?好歹知根知底的?!?/br> 過去徐老爺子就熱衷給兩人說媒,徐欖知道沈初蔓又要打哈哈敷衍,彎腰去接她手里幾次差點削到手指的水果刀:“爺爺您歇會吧——” 沈初蔓轉身不給他碰,低頭隨口道:“那爺爺您得先問問,某人到底是不是單身?!?/br> 徐欖聞言微愣,手懸在半空半天沒動。 徐老爺子立刻瞪眼看過來:“問你話呢,發(fā)什么傻呢。” 深深看了沈初蔓一眼,徐欖佯裝無謂地聳肩道:“是單身?!?/br> 沈初蔓削蘋果的動作停頓半秒,這次反應倒是冷淡:“哦?!?/br> 病房內氣氛rou眼可見的冷淡,還是黎冬回頭囑咐身后小護士的聲音打破平靜。 她拿起床頭柜的資料,先是遞給徐欖兩份,才將最后的交給徐老爺子:“病人下周一可以安排出院,我現(xiàn)在簡單說一下出院后的注意事項,以及日后需要定期復查的項目——” 女人沉靜平穩(wěn)的聲音病房徐徐響起,不緊不慢聽著十分舒服,末了抬頭看向徐欖道:“除了我剛才說的注意事項,飲食建議和詳細的一周食譜也在資料里,你是醫(yī)生應該明白,最重要的是和非專業(yè)的家屬說清;如有需要的話,我下班前可以發(fā)你一份電子版。” 手里資料全面到令人咂舌,徐欖自問他沒有黎冬十分之一細心,鄭重道謝:“謝了班長?!?/br> 話畢,他看向沉默許久徐老爺子,卻見老爺子正直勾勾地盯著手上完全不同的資料,表情震驚。 資料內容相同,但徐老爺子的那份被黎冬細心調整為老年人專用的大號字體,還特意用綠色熒光筆標注出重要事項。 話畢她垂眸看著徐老爺子,平靜問道:“病人和家屬還有任何問題嗎?” 徐老爺子將資料放下,軍人氣勢和筆直腰桿自帶威壓,犀利眼神先掃過墻邊埋頭的小護士,才轉向黎冬:“你好像不怕我?!?/br> 黎冬默不作聲地擋在小護士面前,波瀾不驚:“我在專業(yè)方面無愧于您,沒有害怕的理由?!?/br> 徐老爺子又盯了女人許久,在沈初蔓忍不住想出聲打斷時,意味不明質問道:“你和祁夏璟在談戀愛?” “......還沒有。” 老人瞇起眼睛,表情不善:“沒有?那你知不知道他因為你跑到魔都去、這么多年不回家?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徐欖皺眉制止道:“爺爺!您——” “我知道,但我沒什么想說的?!?/br> “我和祁夏璟都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全責,”黎冬不卑不亢地溫聲回答,語氣平定冷靜,直直對上老人的目光不見絲毫恐懼或討好,只是在如實闡述觀點,“同時也希望,您能給予他成年人之間最基本的尊重,讓他擁有自主選擇權。” 她自認為觀點表達的足夠清晰,確認在場人沒有關于出院的相關問題,微微頷首便離開病房。 關門后,小護士逃也似的跑的飛快,黎冬在走廊正準備回樓下時,只聽不遠處病房門再次被打開,是沈初蔓興沖沖地出來。 “太強了,我還沒見過有人敢頂嘴徐老爺子,”女人雙眼亮晶晶的,“知道你走后,老爺子怎么評價你么?!?/br> 說完沈初蔓直起腰背,模仿起老爺子端起架勢板著臉,眼睛一瞪眉梢一抬,胸腔中哼出聲:“小丫頭看上去悶不吭聲的,還是塊硬骨頭——難怪祁夏璟這臭小子惦記這么多年?!?/br> 黎冬知道她不會說話,聞言只莞爾一笑。 “不過說真的,”沈初蔓欣慰地抬手抱住黎冬,“我覺得你變了好多,剛才都有點不敢認你了?!?/br> “說什么呢,”黎冬揉她腦袋,抬眼看向另一位從病房出來的男人,輕聲道,“徐欖好像找你,有什么話等我下班說吧,你不是晚上要來家里吃烤rou么?!?/br> “行,我等會忙完直接去你家,你下班直接就有飯吃?!?/br> 松開黎冬目送她背影走遠,沈初蔓瞥向幾步外靠墻站的徐欖,揚眉語氣生硬:“找我有事?” 徐欖低眸掃過她鞋面,視線微頓又抬眼,笑容溫潤:“這兩天為什么躲著我?!?/br> 不等沈初蔓作答,男人先自顧自挑眉,猜測道:“是我喝酒那天,吐你身上了?” “.......有病?!?/br> 沈初蔓正忍不住要翻白眼,徐欖卻從口袋里拿出一片創(chuàng)口貼,隨即在她面前蹲下,溫聲道:“你腳后跟出血了?!?/br> 習慣每天穿高跟,腳上新?lián)Q的皮鞋難免打腳,不過這點小痛沈初蔓并不在意,反倒是徐欖指尖碰到她傷口時,不由輕呼。 “你干嘛!” “不疼?”徐欖反問,語氣不容置疑,“抬腳。” 沈初蔓是俯視的角度,只能看到徐欖的寬闊肩背,腦海莫名想起那晚男人在車里輕聲讓她乖些的場景,心頭輕跳兩拍,脫口而出:“徐欖,你剛才和爺爺說你沒有女朋友,真的假的啊?!?/br> 感受到停在她腳后跟的手頓住,沈初蔓又立刻地補充:“別多想好吧,你要是有女朋友,我肯定要避嫌。” 或許是她錯覺,沈初蔓總覺得她“避險”兩字剛出口,男人緊繃的背景突然放松,粘好創(chuàng)口貼起身時,表情也自然如常。 “可以有,也可以沒有,”徐欖勾唇朝她笑了笑,眼里是沈初蔓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至于是不是單身,全看你說了算。” “......神經(jīng)病?!?/br> 沈初蔓被話里邏輯繞的云里霧里,剛冒出來點心跳又摁回去,只覺得面前的徐欖笑的欠揍。 果然,男人沒一個正常東西,有空琢磨他們,不如多賺點錢買雙高跟鞋。 - “......履歷和相關資料已經(jīng)發(fā)給您了,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希望您能幫忙引薦,面試時間上我都可以配合。” “是的,其他城市都不會考慮,魔都偏僻些的位置沒關系,對薪資要求的接受度也很高。” “職稱清零的事我知道的,老師您放心,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不會沖動做決定。” “......” 掛斷電話時,正好晚上七點整,黎冬將手機放在桌面,看著對面烤rou的沈初蔓獨自忙碌,各種rou都給她堆了大半盤,抱歉道:“對不起啊,導師只有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 像黎冬的職稱級別,不可能走網(wǎng)絡投簡歷,只能通過導師的人脈引薦,再到定點醫(yī)院進行筆試和面試的甄選。 h市再是一線城市也比不過魔都,高學歷的精英一抓一大把,黎冬打電話前就想過困難重重,但聽導師真正說起時,心還是猛的一沉。 幾家醫(yī)院只要自家專培的醫(yī)生,還有些明列了海外留學和博士學位的硬性條件,甚者有不少醫(yī)院明文規(guī)定,除非特聘情況,所有招聘入院的醫(yī)生都必須職稱清零,從住院醫(yī)重新做起。 這也就意味著,黎冬前幾年的履歷經(jīng)驗全部作廢。 她不算坦然的接受事實,旁邊的沈初蔓聽她要為祁夏璟只身去魔都、甚至還要放棄現(xiàn)有一切時,氣的直拍桌子。 “憑什么要你放棄??!他就不能留下來?”沈初蔓仰頭喝光杯里汽水,不服道,“還有他祁夏璟不是很牛么,這時候怎么不出頭、幫你聯(lián)系一下?不走后門,弄個筆試或面試的機會也好?。 ?/br> “因為我沒告訴他。” 黎冬笑著安撫激動的閨蜜,將烤好的rou用蔬菜卷好,喂進她嘴里:“去魔都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想當攀附他而生的藤蔓,有些山頂,我想靠自己爬上去。” 這話并不違心,平心而論,黎冬自高三就有去魔都的打算,她也想走出去看看遼闊繁華的世界,只是由于家庭等各方面原因,一直留守在原地。 不是祁夏璟讓她沖動做決定,而是祁夏璟給了她跳出舒適圈的勇氣。 這些話顯然不能說服沈初蔓,女人氣呼呼的吃東西:“那他也該知道你為他遭罪吧,為什么又你受委屈、姓祁的反倒坐享其成啊?!?/br> 因為不舍得。 因為知道祁夏璟會在漫長的等待結果中,無數(shù)次自責和愧疚,所以黎冬不希望他再經(jīng)歷哪怕一點傷痛。 如果他們的終點是皆大歡喜,那她希望祁夏璟在這趟旅途的沿途風景,滿是鮮花與祝福。 沈初蔓見她不說話,怕她傷心便端著盤子蹭過來,親昵地抱住黎冬細腰:“冬冬,我覺得你好辛苦?!?/br> “向上的路總是艱難的,”黎冬溫柔地揉沈初蔓腦袋,話是對她、也同樣是對自己說,“不試一試,怎么知道結局一定失敗?!?/br> “才不會失?。 ?/br> 沈初蔓蹭的坐直身體,細白的右手緊攥成拳,又舉杯到黎冬面前,斗志昂揚道:“你可是我沈初蔓看中的女人,肯定可以的!” 黎冬被逗笑出聲,碰杯道:“好?!?/br> 時間在晚飯的嬉笑打鬧中飛逝而過,眨眼再抬頭已是晚上十點半。 想著明天還得早起開車,沈初蔓葉不多逗留,依依不舍地蹭了會黎冬就起身回家。 關門聲后,家里徹底安靜下來,黎冬先將桌面一片狼籍清理干凈,洗凈碗又擦完料理臺,才返回臥室書桌整理簡歷。 她是畢業(yè)后直接就職于現(xiàn)在的醫(yī)院,可以說沒有太多寫簡歷的經(jīng)驗,多年后重拾技能,再加上白天本就累了一整天,心態(tài)難免有些浮躁,抱著電腦從書桌寫到餐廳、又從客廳寫到臥室,最后人直接在床上躺下。 察覺到效率低下,黎冬側躺在床上懷里抱著電腦,無奈地輕捏山根,感到些許疲憊。 四周靜悄悄,突如其來的,她很想聽聽祁夏璟的聲音。 不需要他刻意說什么,哪怕只像昨晚的通話,兩人彼此沉默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入睡也好。 拿出手機點開對話框、卻想不到能說的話題,黎冬指尖停在通話鍵久久沒摁下時,對面卻突然打過來。 眼底閃過詫異,黎冬想都沒想就選擇接聽,速度快到對面都像是訝異地安靜兩秒。 “黎冬?!?/br> 男人低沉聲線在聽筒響起的那一刻,黎冬心里由衷覺得神奇。 怎么會有人光是聽聲音,渾身上下所有的躁動和疲憊就能瞬間被安撫。 “我在聽,怎么了?” 聽她輕聲應答,祁夏璟又重提起早上她自用治療失眠的方法:“早上你說把床靠著墻睡,你的床是靠著哪邊強,頭朝哪里。” “頭朝西,”黎冬沉吟片刻,先挑著簡單的問題回答,才換了種說法形容床的位置,“床是正對陽臺的。” 她抬手摸了下白墻,繼續(xù)形容:“就是我們兩家共用的那堵墻,你那邊應該是客廳?!?/br> 沉沉腳步聲響起后,祁夏璟又問她:“所以你每晚都是靠墻睡?” “嗯,養(yǎng)成習慣了。” “好?!?/br> 對話結束后,祁夏璟不再開口,一時間兩人都沒掛電話,聽筒里只剩下罐頭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忽遠忽近的,像是一直在房間里溜達。 這聲音黎冬聽了都心亂,她想起祁夏璟的失眠,忍不住問道:“罐頭一直在你臥室里走,不會影響你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