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州平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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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在試探他的限度。 成州平捏住她面前那杯酥油茶的碗沿,挪到自己面前,“好。” 小松說:“之前誤會了你和麗娜的關(guān)系,對不起。” 成州平說:“說說看,誤會我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了?” 小松倒也直白:“我以為你和她晚上一起鍛煉了。” 成州平端起酥油茶,抿了一口,“我和她沒發(fā)生什么,不過,你也沒有誤會我?!?/br> 作者有話說: 大家?guī)兔c個收藏 第16章 這間早餐店一整個早晨,只有他們兩個顧客。 老板也不管生意,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和隔壁小超市的老板用藏語聊天。 成州平語氣平淡地說:“我沒你想的那么好,我之所以沒和那個女孩發(fā)生什么,只是因為不喜歡那一類。” 小松摘掉眼鏡,將眼鏡折疊,拿在手里,目光清澈而靈動:“那你喜歡哪一類?” 她這么一問,成州平已經(jīng)可以百分百肯定,這個女孩不是看上去的那樣。 不是說她不善良,不是說她不單純,而是在她開朗樂觀的外表下,隱藏更多的秘密。 成州平背向后靠去,離小松遠了些,他說:“懂事一點的?!?/br> 懂事的女孩,或說女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不抱怨,不要求,他需要這樣一個異性陪伴在身邊,支持他的生活。 何止成州平,是人都喜歡這種伴侶。 小松突然問:“那你現(xiàn)在是單身么?” 成州平說:“有所謂么。” 當(dāng)初他選擇干這一行,就知道自己沒辦法擁有一段穩(wěn)定而牢固的感情,所以他對感情沒有顧忌,也沒有期待待。 成州平屬于目標(biāo)感很強的那一類人,考警校、成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進入警隊、成為一名緝毒警察、前來云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為自己設(shè)定的軌道里。 和前上司的女兒在這里談感情,是他能夠想起來的,唯一一件脫軌的事。 小松回過神來,甚至不知道這個話題是怎么開啟的。 她伸了個懶腰,說,“你是我爸的同事,我替他關(guān)心你而已?!?/br> 成州平說:“我也是替你爸照顧你。” 小松眉眼彎起,笑著說:“對,都是為了我爸。” 她輕松地給彼此解了圍,成州平大口喝完酥油茶,站起來,“走了?!?/br> 他先走到店鋪外,掏出煙嗪在嘴里,拿打火機打了兩下,沒有火。他轉(zhuǎn)頭問早點鋪老板借火,老板從口袋掏出打火機遞給他,成州平一手護著火,一手點煙。 剛才那段對話,讓他精神有些疲憊。 煙氣過肺后,白霧徐徐升起。那nongnong的白霧順著風(fēng)向,遮擋了他的側(cè)臉。小松從那片濃霧里經(jīng)過,說道,“你抽的太兇了,現(xiàn)在你覺得沒什么,等上了年紀(jì),你的肺功能會比同齡人更快下降。” 成州平指尖夾著煙,抖了抖煙灰,他側(cè)頭淡淡看著小松:“你真把我當(dāng)你爸了么?” 自從這一次見面后,小松沒有見過成州平的笑,但他的神情卻并不會讓人感到疏遠。也許正因為他沒有笑容,這句輕佻的玩笑話,才聽起來不像是在冒犯。 小松說:“等你活到我爸的年紀(jì)再說吧。” 說完,她轉(zhuǎn)頭去超市買了包蘇打餅干,結(jié)賬的時候,看到柜臺擺著花花綠綠的打火機,于是拿了一只黃色的。 蘇打餅干五塊,打火機一塊,加起來才六塊錢。 她出來的時候,成州平也正好抽完煙。成州平熟悉了這里的路,車速比前幾天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回到了青旅。 青旅大廳里,一堆帶著長槍大炮的攝影師坐在一起,分享今早拍到的日照金山。 其中有一個人說:“咱們真的是運氣爆棚,來了兩天,每天都能看到日照金山。” 另一個人說:“看這天氣,明天還能看到,咱明天去拍延時吧?!?/br> 一伙人定了明天的行程,就上樓去了。 小松和成州平也上了樓,兩人雖然走在一起,但沒有交流,很難看出他們是同行的。到了二樓樓梯口,成州平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他說:“今天是最后一晚,明天看不到就該走了。” 人心忙碌擁擠,沒人愿意為了那短短幾分鐘日出而一直停留,成州平就是這樣的人。 小松說:“你有事就先走,反正我放暑假,我可以等。” 成州平說:“隨你啊?!?/br> 他剛向前走了一步,小松喊道:“等一下?!?/br> 她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明黃色的打火機,“給你?!?/br> 成州平看了眼那只躺在她掌紋上的打火機,猶豫了一瞬后,他把打火機從她的手心拿到自己手心。 “謝了。” 小松說:“不用謝,順手買的。” 雖然說是順手買的,而且這打火機真的很廉價,可是,在挑選顏色的時候,她花了心思。 紅黃藍綠白的打火機中,她一眼就看中了黃色,因為黃色是和黑色搭配起來,對比最強烈,卻也最和諧的顏色。 他們來的短短三天,青旅的旅客已經(jīng)換了一波。 昨夜在醫(yī)院過夜,醫(yī)院的床鋪很簡陋,小松的脖子和四肢都有些僵硬,她窗前的陽光照耀的位置做了會兒拉伸。 中午她下樓,碰到青旅老板他們在圍著火鍋煮面條,老板娘招呼她一起吃。她正好想吃點清淡的,就和他們一起吃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聊著彼此身邊發(fā)生的奇聞異事,熱熱鬧鬧度過中午,老板娘送了小松兩包用來泡腳的藏藥包。 小松想今天是成州平在這里最后一晚,得對他好一點。她先上了三樓去給成州平送藏藥包,但她連成州平住哪間房都不知道。 在他們學(xué)校,找人的時候有個非常簡單卻靠譜的方法——喊。 小松清了下嗓:“成——” 剩下兩個字還沒喊完,嘴巴被別人的臂彎緊緊封住。 小松當(dāng)然以為對方是壞人,她手肘向后揮去,同時,她聞到了那股nongnong的煙草味。 成州平說:“你喊什么。找我什么事?” 小松抬起手中的藏藥包,小臂搖晃著,“嗚嗚嗚,嗚嗚?!?/br> 成州平松開胳膊,釋放小松:“我不用這個?!?/br> 小松問:“你怎么這么多事?” 成州平被她一句話給整語塞了,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小松把藏藥包往他懷里懟過去,“我走了。” 成州平要是不接藏藥包的話,它就要掉地上了。他的手把下墜的藏藥包按在懷里,“明天早點去,四點二十在樓下見。” 小松比了個ok的手勢。 四點二十是他們這幾天約好最早的時間,他們都準(zhǔn)點來了。 小松四點十分起來,十分鐘洗漱穿衣。到了樓下,清晨的冷氣襲來。 成州平已經(jīng)點完了早餐,他坐在靠窗一側(cè),面前放著兩碗熱騰騰的米線。小松走過去,“你起這么早啊?!?/br> 小松想要看到日照金山,她可以為此等待。而成州平,則是不想錯過今天的日照金山。 據(jù)傳看到日照金山的人,一整年都會幸運。他不求別的,只求平安順利完成任務(wù)。 今天凌晨老周給他發(fā)了短信,說韓金堯已經(jīng)買了后天回國的機票,直飛昆明。 經(jīng)過三天相處,小松基本和成州平熟了。她這人對陌生人好奇,對熟人反倒沒什么興趣。 當(dāng)然,成州平對她也不感興趣。 循規(guī)蹈矩的大學(xué)生,溫室里一眼望到頭的人生,這輩子做過最叛逆的事,也許就是這一趟旅行。 他們沒有共同的生活圈,沒有共同經(jīng)歷,所以也沒有共同話題。 她自顧自吃完了飯,確認(rèn)手機電量充沛后,問成州平:“這幾天食宿費,還有昨天住院費,多少錢?我沒有你的微信,不能轉(zhuǎn)你,你給我個付款碼吧。” 成州平:“不用給我了?!?/br> 小松說:“那怎么行,我跟你非親非故,不能花你的錢。” 成州平說:“以前你爸也很照顧我,就當(dāng)還他了?!?/br> 小松說:“別總提我爸,他是他我是我?!?/br> 成州平說:“以后有機會你請回來?!?/br> 但凡說出以后兩個字,在開口的瞬間,就默認(rèn)了沒有以后。 小松釋然地笑了笑,“反正你們男的都愛當(dāng)冤大頭,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br> 成州平想,她見過幾個男的,就這么說。 她站起來,打了個哈欠。這會兒四點四十,其它旅客才陸續(xù)下樓準(zhǔn)備吃早點。 早晨的山里一點兒也不比冬天暖和,一出門就是大風(fēng),小松人都被吹傻了,她瑟縮著脖子,跺著腳。 成州平問她:“你沒有別的外套了么?” 她身上穿著一件牛仔外套,已經(jīng)是行李中最厚實的一件外套。小松搖搖頭,“沒了。” 她這趟旅程原本的目的地是長沙市,鬼知道最后她會來到這個距離長沙一千多公里的地方。 忽然耳邊傳來拉鏈的滑動聲,成州平將沖鋒衣脫下來,披在了她身上。 她被那件黑色沖鋒衣,和它上面的煙草味包裹著。 小松雙手套進沖鋒衣寬大的袖子里,袖子空出半截,她伸不出手來。 她舉著兩只空空的袖子,在空中比劃,“幫我拉下拉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