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州平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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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yuǎn)飛說:“我們交警上的同志正在調(diào)取拋車點附近的錄像,這事你已經(jīng)提供給我們非常有用的線索了。務(wù)必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接下來的行動上?!?/br> 成州平說:“嗯?!?/br> 果然,第二天他們在大理警方的協(xié)助下,在一個山村里找到了黃河。 劉文昌給這邊警方打了招呼,警方去洗車行走了個過場,成州平提前把楊源進(jìn)那批貨放回了家里,撇清了他販毒的嫌疑。 車廢了,洗車行也廢了。 閆立軍沒想到一個黃河壞了這么大的事,幾天脾氣都不好。 成州平這些天為了避免麻煩,也閉門不出,周四傍晚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是武紅打來的。 自從上次他撞見武紅被閆立軍cao之后,武紅再也沒聯(lián)系過他。他起初把這理解為女人的自尊心,直到今天接到武紅電話。 成州平對著電話說:“小五姐?!?/br> 武紅說:“我來昆明了,晚上一起喝個酒。” 成州平說:“你在哪兒?我車沒了,不能去接你?!?/br> 武紅說:“我把酒吧地址發(fā)給你,你打車過來,姐給你報銷?!?/br> 閆立軍之前出事的時候,被幾個手下連起來背叛,因此他一直有個忌諱,就是手底下的人背著他來往。 成州平的目標(biāo)閆立軍,所以他把這事老實地匯報給了閆立軍。閆立軍在電話說:“你正好去看看這娘們賣什么關(guān)子?!?/br> 今晚天氣預(yù)報有中到大雨,成州平出門時帶了把傘。 武紅發(fā)的地點是郊區(qū)的一家酒吧,那一帶治安出了名的亂。成州平打車過去,進(jìn)了酒吧,里面沒其它客人,武紅正在卡座上抽水煙。 她今天沒化妝,臉上素淡,疲態(tài)盡顯。 武紅翹著二郎腿,瞇眼招呼他:“阿鋒來了?” 成州平說:“小五姐,過來怎么不提前說?我去接你。” 武紅說:“你現(xiàn)在是閆老板面前的紅人,這么大一筆交易都讓你跟,我哪敢讓你接我?” 成州平在閆立軍身邊一直不敢太冒進(jìn),通常都是閆立軍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如果不是任務(wù)需要,他從不會主動打探閆立軍和武紅之間的事。 可武紅說話的語氣,讓他懷疑武紅之前并不知道閆立軍讓他跟這個單子。 如果她之前不知道,又是怎么突然知道了? 成州平說:“小五姐,你別那我開玩笑。還是那句話,我這命閆哥給的,他說什么,我做什么?!?/br> 武紅搖頭說:“你們這群男人,壓根沒把我放過眼里。要不是黃河來找我求救,我他媽現(xiàn)在還被你們蒙在鼓里。這么純一批貨,我武紅不配見嗎?” 成州平鎮(zhèn)靜說:“我不太懂貨,我還以為這回閆哥讓我跟著,是不放心楊源進(jìn)。” 武紅冷笑:“劉峰,你嘴真嚴(yán)實?!?/br> 服務(wù)員拿來一瓶白酒,武紅跟成州平說:“姐知道你是給閆哥賣命的,不為難你,這瓶吹了,這事我就不為難你了?!?/br> 成州平說:“還是小五姐痛快?!?/br> 成州平握住酒瓶纖細(xì)的頸部,二話不說,從嘴里灌下去。 武紅滿意地拍拍手:“閆哥說的沒錯,劉鋒,你一身是膽?!?/br> 武紅抬起手腕,看了眼自己的卡地亞手表,“我還有約會,不陪你喝了,回大理見?!?/br> 成州平酒量好,一瓶白的對他來說,也就休息個十來分鐘的事。 武紅提著包走了,他在酒吧的皮沙發(fā)上躺夠剛好十分鐘,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帶著傘離開這里。 他剛出門,一個混混打扮的人撞上他,成州平正想躲的時候,對方袖子里鉆出一把瑞士軍刀,抵向他腹部。 成州平舉起雙手做投降姿勢,“兄弟,有話好說?!?/br> 一輛黑色越野車背面走來四五個混混,成州平吸了口涼氣,那個拿刀抵著他的人,把他往旁邊消防通道的地方逼。 成州平知道不能讓他們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他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弓起腿朝對方胳膊肘的地方踢過去。 對方被他襲擊,刀掉到地上,成州平一腳把它踹遠(yuǎn)。剩下五個人圍攻過來,他們帶著棍子,朝他前胸后背襲來。 成州平拿傘擋了一記襲擊,接連干倒三個,成州平抓住剛才那個拿刀子的,把他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這時候,一棍子砸到他頭上,成州平的頭暈暈乎乎,手下力氣也越來越小。 好幾只腳往他身上踹,好幾個棍子往他身上呼。亂哄哄的圍毆中,一個人吐了口痰,說:“還能打不?” 他剛才被揍得最兇,所以踹的最狠。 另一個膽小一點的說:“哥,小五姐吩咐別鬧出人命,咱趕緊辦事吧。” 幾個人把成州平拉到黑仄的消防通道里,三個人按住他,一個人拉住他的胳膊,還有一個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針管,朝他小臂上扎了下去。 一股空前的寒冷侵入成州平血液,他渾身肌rou僵住,眼神開始模糊不清。 “我cao,有人來了,趕緊跑!” 那幾個人走了。 這個無人的巷子里,垃圾箱、電動車、電線桿、空調(diào)外掛機(jī),都在雨霧里失去原本的顏色。 針管還插在他肌rou里,他弓著身子靠著墻,強(qiáng)烈的惡心讓他吐出膽汁,他倒在那片污穢里,發(fā)抖、抽搐,呼吸越來越困難。 兩個從隔壁ktv走出來的學(xué)生看到他,慌張地走過,一個對另一個說:“那個人是不是吸毒了?咱們要不要報警?” 另一個趕緊拽著同伴走:“你不怕打擊報復(fù)啊,趕緊走?!?/br> 成州平后半程完全昏迷了,他不知道這個巷子是否有人來過,是否有人看到了他,又無視地離開。 他不知道。 第38章 禮拜四晚上,是一個拾荒老人報了警,民警叫來救護(hù)車把成州平送去醫(yī)院的。 他醒來的時候,正在掛生理鹽水。 護(hù)士告訴民警他醒來了,民警進(jìn)來問話。 成州平把當(dāng)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民警,一個民警安慰了他幾句,晚上的時候,老周提著盒飯來看他。 老周說:“先吃口飯。” 成州平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問自己的身體狀況。 “我還能干這個嗎?” 這是他開口問的第一句話。 老周是個心腸很軟的男人,他疲憊的眼眶立馬濕了,“怎么不能干了?誰不讓你干這個,我跟誰急?!?/br> 沒人收他這條命,那就接著干。 成州平不想回憶那種感覺。 和那些主動吸毒的人不一樣,他這輩子都不想有第二次,提到“□□”這個字,他就生理性地想吐。 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他們怕暴露了,前功盡棄,所以老周只來了那一次,后來他們還是用電話聯(lián)系。 成州平住了一個禮拜院。 這一個禮拜,閆立軍那里也沒什么特別的動靜,此次云南省廳主持的清肅行動快準(zhǔn)狠,禁毒力度空前,他們都在避風(fēng)頭。 成州平回到家的晚上,夜色安靜。 成州平站在窗臺前,不知道干些什么,一直盯著被對面單元樓一層人家燈光照亮的過季玉蘭樹。 他隱隱約約想起一些面孔,但它們只是劃過他腦海,僅僅停留了一瞬間,他就不想了。 他不允許自己陷入消極,不允許自己有任何質(zhì)疑。成州平穿上外套,去門口那條路跑步。 他回來的時候,心里先出現(xiàn)了一個時間,然后翻開手機(jī)一對,果然,猜得沒錯,現(xiàn)在是11:45。 這個無聊的勝利給了他一些信心。 在他住院的這一個星期里,小松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而她的工作在晚上,成州平也找不到給她打電話的時間。 像很多人的感情,你不找我,我不找你,大家在沉默中各走各路,幸運(yùn)的話,才會在某天偶然停足的時候,在記憶的間隙里想起某個人。 本周五是小松最后一次夜班。 暑假志愿支援的時間一共是兩個月,中間會變更一次排班。 周五晚上是聚會高發(fā)期,送來的全是醉酒的。周六早晨小松回家后,立馬把自己的衣服褲子扔進(jìn)洗衣機(jī)里。 她回到臥室剛躺下的時候,接到了成州平的電話。 小松一直覺得,是自己追成州平的。 她能看出來,成州平的生活態(tài)度很隨便,他什么都行,而自己也是鉆了這一點空子。 因為一開始就對他沒什么期待,所以收到他的電話,小松非常好奇。 他會在什么情況下給自己打電話?是要中斷交往么? 以她對成州平的了解,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小松按下接聽,把手機(jī)放到耳朵旁邊,“喂?” 她因為熬夜,嗓子有些啞。 成州平說:“幫我開下門?!?/br> “你在哪里?” “你開門就知道了?!?/br> 成州平的發(fā)聲位置低,他說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獨有的安全感。 小松立馬從床上翻下去,赤腳跑到門口。她站穩(wěn)腳,探身朝貓眼里看了眼。成州平穿著一件淺藍(lán)色的襯衣站在門外,握手機(jī)的那只手袖子卷起,小臂肌rou流暢。 她向后退了一步,靠在鞋柜上,對著手機(jī)故意說:“我剛從貓眼瞅了瞅,外面沒人啊,你是不是走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