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嬌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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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濯并不是會耽溺于情愛的人,他自己亦清楚的知曉,自己于情緒上同旁人的不同,他不識其中滋味。可她的的確確,讓他體會到了耽溺情海時的滋味,令他難以自抑地一次又一次失控。 靜默一陣,他將姚蓁抱起,放在浴桶中,動作小心地替她清洗,又將她放在水中泡了好一陣。 床榻一塌糊涂,滿是凌亂的痕跡,已不能再用。宋濯將姚蓁從水中撈出前,親自拾掇了床榻。 長眸掃至水痕間的一抹鮮紅,他頓了頓,薄唇微抿。 將姚蓁重新放在床榻上時,她仍在沉睡。 宮中一切,宋濯已經(jīng)打點好,便沒有喚醒她,任憑她睡,自己攏著衣袖,將凌亂打翻的匣子收拾好。將被褥放入水盆中時,他眉心微蹙,無論如何也沒料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會親自做這樣的事。 可即便好潔如他,卻沒由來的不想讓旁人觸碰他同姚蓁親密過的痕跡。 清冷好潔的宋郎君,同這些凡塵味十足的瑣事牽連在一處,怎樣聽來,都令人難以置信,惹人發(fā)笑。 收拾完后,他在榻邊靜坐一陣,抬眼端詳外間天幕,喚人守著清濂居,在一眾侍從憂心忡忡的目光中,他面不改色,冷著一張臉,抬步去往宋氏祠堂。 * 姚蓁再次醒來時,已近晌午。 她眼皮沉重的很,腦中思緒亦是一片混亂。睫羽顫了好一陣,才勉強能半睜開,眼中迷蒙一陣,她翻動身軀,眼神在頭頂?shù)聂骷t色帳幔出凝聚,隱約感覺腰腹的酸軟,一僵,憶起自己如今的處境。 她夜間哭的幾乎失聲,此時喉間發(fā)澀,發(fā)不出聲音。 好在,她一翻身,便有宋濯事前安排的兩名婢女迎上來,扶起她,為她倒水更衣。 她先前的紅裙、小衣,皆已凌亂破碎的不成樣子,婢女們捧著嶄新的衣裙,不敢看她身上新鮮的深淺痕跡,抬著她藕段似的胳膊,為她穿上。 姚蓁渾身發(fā)軟,沒有力氣,便任憑她們服侍。待到飲水后,喉中澀感緩解了一會兒,她輕聲問:“……宋濯呢?” 正在為她系裙絳的婢子,聞言淺笑著道:“郎主有事尋郎君,郎君現(xiàn)今不在清濂居中。——姑娘可曾餓了,婢子備好了一些飯食,只待姑娘醒來?!?/br> 她說了一些菜品,姚蓁隨意指了兩樣,她們便將溫?zé)岬娘埵扯松蟻?,姚蓁用過后,掩門退下了。 午時,屋中漸漸有些熱,姚蓁脫下外衫,又覺得有些涼,便將外衫披在身上,攏著外衫,倚在床柱上,低垂著眼簾,思忖事情。 沉思一陣,她忽然想到什么,直起腰身,手摸索著探入枕下,并未翻找到冰涼的鎖鏈,才稍稍定心。 枕下沒有鎖鏈,枕邊卻放著她帶來的匣子。 她先前未瞧過這匣子,如今想來,昨夜宋濯失控如此,同這匣子脫不了干系,便抿唇將匣子端起,打開看一眼。 “……” 交疊著的小瓷人,宛如鐵烙一般燙了她的眼眸。姚蓁鼻息一窒,眼前閃過一些畫面,恍惚明白為何,夜間宋濯如此嫻熟。 瞧上去那般寡欲之人,卻實在…… 她眼睫一顫,手一抖,匣子便打翻,“咣當(dāng)”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沉穩(wěn)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姚蓁抬起眼簾,瞧見一身玄色衣裳的宋濯,緩步邁入,眼眸粲然如星。 他極少穿這樣深沉的顏色,雋長身影映入她眼中,姚蓁心中微動,卻不愿承認(rèn)被他所驚艷,便默默別過臉去。 宋濯的視線掠過地面上打翻的匣子,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微光,旋即他鞋履繞過匣子,停在她身側(cè),看她一陣:“怎么將它摔了?!?/br> 姚蓁別過臉,似是不想同他說。眼睫眨動一陣,才不情不愿應(yīng)聲:“不小心。” 宋濯沒再多說話,攏著衣袖,俯身將匣子收起,靜立一陣,端過一旁的輿洗盆,撥著溫涼的水凈手。 他站在床邊,將光線遮掩的若隱若現(xiàn),身上的冷冽氣息繚繞,姚蓁聽著嘩嘩水聲,略微有些不自在,待他拿起帕子擦手時,才輕聲問:“我何時可以回宮?” 宋濯擱下帕子:“不急?!?/br> 他俯身坐在床沿,墨發(fā)垂在姚蓁手側(cè),她移動時不小心碰到,抿著唇抽回手,將手?jǐn)R在身前。 她手腕上猶有被他大力攥出來的紅痕,蔓延在細(xì)白手腕上,格外顯眼。 宋濯垂著濃長睫羽,從袖中掏出一些藥膏來,牽起她的手腕,指腹抹著一點雪白藥膏,揉搓著涂勻,帶起輕微的酥|麻。 藥膏清清涼涼,味道清冽好聞,同宋濯身上的氣味有些肖似。 宋濯耐心的為她涂著藥,動作優(yōu)雅溫和,眉宇間盡然是專注之色。 姚蓁垂眸,余光瞧他一陣,瞧著瞧著,有些臉熱——隱約記得,夜間他擺弄她時,眉宇間的神情亦是如此,只是眼眸中少了些許情谷欠。 她手指微微蜷縮,待他為她涂好藥,抬眼看向他,目光在他脖頸處流連一陣,猶疑地輕聲道:“我記得……昨日,你這處似乎被我……破了口,可曾處理過?——我聞到了一些血腥氣?!?/br> 宋濯神色冷淡,抬手撫摸自己的鎖骨,憶起她昨日被他弄得狠時,雙手纏上他的脖頸,啜泣著咬他。 須臾,垂眉低笑一聲:“公主牙口甚好。” 第50章 飴糖 他笑時眉睫淺淺, 眼眸中暈開一點細(xì)碎的光,微涼發(fā)絲從姚蓁手背上掃過。 姚蓁面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抿緊唇,不再言語。 此人實在可惡, 床下是這般翩然清冷,在床上卻恍如換了另一副面貌,兇狠無比。她迷離之際下了重口去咬他, 難道不是因他不知饜足嗎?! 氣悶一陣,她猛地將手腕從宋濯手中收回:“……我要沐浴?!?/br> “已沐浴過了?!?/br> 醒來后,除卻腰腹處的不適外,身上一片凈爽, 姚蓁隱約記得他為她清洗過。她這般說,實則是因為宋濯身上的氣息太過強烈, 她有些坐立不安,一時又尋不到其余能暫且脫離他的借口。 思忖一陣, 便道:“時辰不早, 該回宮了。” 宋濯沒有回應(yīng),須臾, 喉中溢出低低的輕咳聲, 聲音回蕩在屋舍中。 姚蓁眉心微蹙,余光瞥見他肩上玄色衣料在顫抖, 發(fā)梢微微蕩漾,將滲入屋中的日光都攪動的粼粼搖晃,猶疑一陣, 轉(zhuǎn)頭看他。 宋濯薄唇微抿, 唇上咳出一些粼粼水光, 睫羽顫了一陣,水洗過一般的墨眸同她對望。 他這般模樣,身上又隱約傳來血腥氣,姚蓁雖然對他的行徑感到又懼又怕,但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怎么了?” 宋濯墨眸清沉,眉宇間隱有倦色,俯身朝她靠近一些:“蓁蓁?!?/br> 姚蓁耳畔有些發(fā)麻,尚未來得及回應(yīng),便感覺肩上一沉,他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墨發(fā)流淌在她肩背上。 他的下頜鉗在姚蓁肩窩里,輕輕摩挲兩下,沉聲又喚一聲:“……蓁蓁?!?/br> 他貼的太近,溫?zé)釟庀⒃谝桀i上,聲音低磁,如同浸透了果釀。她小腹繃緊,憶起昨夜一些不大愉悅、令人戰(zhàn)栗的場景來,肩膀一軟,下意識地要抗拒地后退。 旋即她聽見宋濯口中的稱呼,睫羽輕眨兩下,沒有躲開,柔聲回應(yīng)道:“嗯,在呢。怎么了?” 宋濯的薄唇壓在她薄薄的衣料上,聲音有些悶:“……有些頭暈?!?/br> 離得近了,他身上的血腥氣越發(fā)重。 姚蓁蹙眉,欲偏頭看他,他的唇卻漸漸上移,嚙咬上她的耳垂,尚未完全褪去的情|潮復(fù)又重來,刻在血脈里的記憶叫囂著沖撞。 姚蓁感覺到一只修長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若即若離地觸碰幾下,長指擠入她的指縫里,手背上青筋有力的跳動,將姚蓁的手指燙的微微蜷縮。 她仰著頭,喉間發(fā)緊,好一陣,才低聲道:“頭暈便去傳醫(yī)師,吻我作什么?” 宋濯不說話,下頜又在她肩窩摩挲一陣,松開她的手,從袖中捏出一顆飴糖,放入口中。 姚蓁終于得了空,狐疑地回頭看他,他卻驀地瞇了瞇眼眸,俯下身,精準(zhǔn)吻住她的唇,濃醇的飴糖甜味在口中炸開,她被迫張口,輕聲嗚咽。 好一會兒,宋濯才松開她,重新將戰(zhàn)栗的她擁入懷中,低聲道:“蓁蓁是我的藥。” 姚蓁窩在他懷中,氣息不穩(wěn),聞言睫羽一顫。 他倚靠在她的肩上,低喃道:“同你交吻,十分快活,便不覺頭暈了;原本能做一些更快活之事,但恐你承受不住,只好先這般……” 姚蓁一僵,未曾想他竟說出這樣的話,面上發(fā)燙,伸手推他。 她手仍發(fā)軟著,輕輕推在他肩頭上,并沒有多少力氣,宋濯的眉頭卻細(xì)不可查地輕蹙一下。 他很少作出這副神情,姚蓁敏銳的察覺到不對,他卻已風(fēng)輕云淡地直起身,玄衣衣擺掃過床沿,垂落在地面。 她狐疑地盯著他。 宋濯任憑她看,寬闊的肩背將光影割裂,一角日光落在他耳畔,勾勒描繪出他好看的下頜,有些耀眼,她微瞇雙眼,別開視線,支著雙臂,要走下床。 足尖才落地,她纖細(xì)的小腿便立即顫抖起來,絲毫沒有起身的力氣。 宋濯始終盯著她,在這時才發(fā)聲:“擇日再回宮中罷?!?/br> 他清沉目光流連在她腰腿處,姚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氣悶一陣,有些委屈,眼中泛出一道道漣漪,好半晌才道:“回宮之事再議?!闱覍€醫(yī)師來?!?/br> 宋濯淡聲道:“我并無大礙?!?/br> “不是找給你。”她回憶著嬤嬤的話,低聲道,“我……找給我自己?!?/br> 宋濯頓了頓,俯身看她,語氣難得溫和:“何處不適?” 姚蓁其實哪里都有些不適。但其實這些細(xì)微的酸軟,并無大礙。她此時腦海中全然是嬤嬤如雷貫耳的話語——敦倫之后,容易受孕,若是懷上而又不想要,受罪的往往是女子。她尋醫(yī)師來,實則是以防萬一。 “沒有哪里不適?!彼а劭此袷謸嵘献约旱男「?,平靜道,“只是需要一碗避子湯。” 宋濯與她對視,面龐冷玉一般,沒什么情緒,眉宇間卻漸漸攢上冰冷霜雪:“清理過了。” 姚蓁緩緩搖頭,眼眸中泛起粼粼哀色:“昨夜你……” 她覺得難以啟齒,抿抿唇,才柔聲繼續(xù)道:“以防萬一?!?/br> 宋濯沉沉盯她一陣,眼底晦暗翻涌,屋舍中氣氛一瞬間冰封。 許久,他薄唇微抿:“就這般不愿懷上我的孩兒,同我有所牽連?——你想懷誰的孩兒?” 姚蓁對他的情緒波動已十分相熟,覷他神色,便知他隱約又要發(fā)癲。她正因他的不知節(jié)制,心中委屈的很,可他如此,她只好搖搖頭,輕聲道:“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我現(xiàn)今身份,不合適?!?/br> 她垂著眼睫,瞧上去委屈可憐。 宋濯其實并不在意什么孩兒。如若一生無后,予他亦無痛無癢。 他所在乎的,只有姚蓁的態(tài)度——那種寫在臉上的,想盡一切避免同他牽連過深的態(tài)度。 她既已牽動他的心緒,他又怎會讓她有離開他的機會。 他蹲在她面前,雙手搭在她的雙膝上,玄色長袍曳地堆疊,優(yōu)雅地仰頭看她,緩聲道:“你我什么身份,偷|情的jian|夫|yin|婦?不用怕,若有人敢非議,殺了便是。” 姚蓁搖頭,同他說不清,思來想去,愈發(fā)委屈,眼中漸漸蓄淚,聲音也染上幾分哽咽,愈發(fā)輕柔:“宋濯,你說出這番話時,有沒有考慮過我?有孕予你無傷大雅,——那我呢?” 她眼尾淚珠滾落,落在仰頭看她的宋濯眉骨上,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墨色長眉,滑入他的眼眸中。宋濯睫羽輕眨,那滴淚便順著他的眼尾流出,恍若他自己垂淚。 她哭的這般傷心,一言不發(fā),卻彷如在字字句句控訴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