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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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六年 夏 香港 飛機上,烏鴉坐在靠近舷窗的一個位置,望著天空中放射出的奇異的光芒愣神。 機身下方的位置,正是曾經(jīng)的九龍城寨,他曾經(jīng)生活過十二年的地方。 這里叁年前已經(jīng)被政府拆除,修建了一座中式園林,取名為九龍城寨公園。 二十多分鐘后,飛機降落在啟德機場。 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不遠(yuǎn)處點綴著幾顆閃爍的繁星。 將近晚上七點半左右,東星下山虎烏鴉、笑面虎吳志偉,跟隨著社團(tuán)龍頭駱丙潤從臺北飛抵香港。 這次,幾人一起去臺北探望和駱駝交情深厚的幾個退休探長,順便查看東星在臺北堂口的生意。 上個月駱駝剛過完六十大壽沒多久,笑面虎就在暗中找到了洪興的墻頭草李兆基。 他和烏鴉作為股東投資一間酒吧讓他當(dāng)老板,而這間酒吧,剛好就開在銅鑼灣,在洪興陳浩南揸fit的地盤上。 這一步謀劃,才僅僅是個開始。 烏鴉戴著一副墨鏡,肩上斜挎著旅行背包,和另外兩個男人說說笑笑的走在航站樓內(nèi)。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高跟鞋聲,一個身高一米六八左右的都市摩登女郎,拖著行李箱從他身體右側(cè)匆匆經(jīng)過。 這女人走路帶風(fēng)一樣,加上航站樓內(nèi)空調(diào)強勁,揚起了她的烏黑長發(fā),有些許發(fā)絲觸碰到了烏鴉的手臂,癢癢的,不經(jīng)意間,她身上的香水味也隨著風(fēng)的推送,緩緩進(jìn)入他的鼻腔內(nèi)。 這種味道的香水,他還是第一次聞到。 不知不覺,他的視線也隨著她逐漸遠(yuǎn)離的身影被牽動,就連一旁的駱駝和笑面虎跟他說話,他也都是含糊其辭的敷衍幾句。 沒多久,女人已經(jīng)站在航站樓外四處觀望,又從手臂上挽著的高級皮包里掏出手機開始通話。 一行人慢慢走至航站樓外,駱駝又想起前段時間烏鴉和笑面虎在關(guān)公誕辰上搞得雞飛狗跳的事,又開始對他們一陣耳提面命的嘮叨。 “吶,我一直教導(dǎo)你們,做人,一定要尊師重道,你們兩個啊,樁還沒站穩(wěn)就每天到處惹是生非,敢在關(guān)二爺面前耍大刀,嫌你們命硬???” 烏鴉聞言轉(zhuǎn)頭看向駱駝,這些話他重復(fù)了不知道多少遍,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也只能滿臉無奈的點頭回應(yīng)他。 突然間腳背一陣刺痛,被一個輕盈的身體撞到了胸膛上,他條件反射的立即伸手接住對方,那股特別的香水味似乎更濃了一些,烏鴉反應(yīng)過來,是剛才走在他前面的那個女人。 但是現(xiàn)在雙手手掌觸碰到的那個部位,豐滿柔軟又有彈性…怎么手感這么好? 兩人以這種曖昧姿勢一直緊貼了快半分鐘,隨著胸前女人的一聲尖叫,把他拉回到現(xiàn)實。 女人借助他的力量站好,但男人的兩只手掌還在她胸上… 怔愣了幾秒鐘之后,女人便立即轉(zhuǎn)身想要抬手想甩他巴掌,可他的動作更快,一把掐住了對方揮過來的手腕。 這時,他看清楚了這女人的臉,她皮膚白皙,臉上畫著精致妝容,圓圓一雙杏眼十分漂亮,瞳孔烏黑,瓊鼻翹挺,嘴唇小巧,整個五官組合在一起顯得溫潤可愛卻又不失明艷張揚。 還有剛剛被自己雙手侵犯過的那兩團(tuán)豐盈,正隨著女人有些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她身上穿著一身極簡的淺駝色休閑西服套裝,面料摸起來價格不菲。 女人明顯是被他兇悍的樣貌和出格的舉動嚇到了,眼里驚詫和羞憤交織在一起,臉?biāo)查g就紅了,而且現(xiàn)在整個人被他控制得動彈不得,讓她更加惱怒。 此時,兩人不斷升級的矛盾也引起了周圍路人的注意,不少人看熱鬧一樣圍在一旁竊竊私語。 一旁的駱駝和笑面虎也被這場景弄得有點懵,但又不好開說什么,兩人也是站在一旁當(dāng)觀眾。 看到女人氣急敗壞的正準(zhǔn)備說什么,烏鴉一臉戲謔玩味的盯著她開口: “這位小姐,撞到人不道歉也就算了,把你扶穩(wěn)了還想打我,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 說完,他放開了她纖細(xì)的手腕,兩人保持了一點距離。 女人漲紅了臉,似乎是努力鎮(zhèn)定了一下,又迅速整理了自己的儀容,走到他面前。 “我今天心情特別不好,被我撞到是不是你也不長眼呢?吃我豆腐還想誹謗我,信不信我報警?” 報警?烏鴉心中失笑,這女人不僅長得漂亮,膽子也不小,還很天真。 他突然來了興趣,但是臉上沒什么表情變化,依舊是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這時,一直在旁一言不發(fā)的駱駝輕咳了一聲,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來接機的車已經(jīng)停到了路邊等候。 烏鴉本想再開口損她幾句,但機場人多眼雜,也不知道這個刁蠻的小女人什么來頭,他極為不屑的撇了她一眼,抬腿就準(zhǔn)備往不遠(yuǎn)處的黑色商務(wù)車走過去。 “給我道歉!不然報警!” 他正要走,這女人居然扯住他的手臂,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 “小姐,你要是有膽量呢,就到元朗來找我,我一定好好賠禮道歉?!?/br> 語畢,他稍稍用力便甩開了她的手,差點又讓她摔了一跤。 待她站穩(wěn),烏鴉走到車前,摘下臉上的黑超墨鏡,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死死盯著她看了幾秒,又迅速上了車?yán)宪囬T。 女人明顯被他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他看到她雙手緊緊捏住了手里的皮包把手,有些不知所措,還有點點憋屈。 突然又有幾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撥開了圍觀的人群,沖上去護(hù)住了她,又把她的行李箱拿上,一路護(hù)送到不遠(yuǎn)處一輛加長林肯。 在車子發(fā)動之前,烏鴉看到了剛剛那一幕,心想或許是哪位富豪家的千金或是情人一類的吧?他懶得管,雖然被她鞋跟戳到的腳背還是挺疼的。 但是那兩團(tuán)大波的手感確實不錯,如果有機會,他很想再揉一揉。 一天后,位于銅鑼灣的東漫酒吧開業(yè)。 傍晚時分,烏鴉就從元朗驅(qū)車過來,把車停到了酒吧后門的位置。 在他和笑面虎的謀劃鼓動下,洪興基哥那個大傻子便深信不疑的在陳浩南的地頭開了這間酒吧。 陳浩南如今在洪興風(fēng)頭正盛,雖然是后輩,但很得蔣天生賞識,干什么都壓他一頭,早就讓他心中不爽,基哥一聽到有人投資讓他開酒吧,完全沒有多想,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得到烏鴉和笑面虎的資金支持后,便馬不停蹄的開始裝修,完全把他們倆當(dāng)凱子。 烏鴉進(jìn)了酒吧巡視一圈,位置不錯,內(nèi)部裝修也是當(dāng)下流行的風(fēng)格,二樓上有六個卡座,還有幾間VIP包房。 臨近晚上九點左右,酒吧異常熱鬧,已經(jīng)人滿為患。 他在樓上卡座里和笑面虎還有何勇叁人說說笑笑,突然就聽到樓下有異動,不出所料,果然是陳浩南那小子。 烏鴉并沒有著急下去,坐在卡座里留意著樓下人群的一舉一動,只見靚仔男一身白色西裝走進(jìn)來,懷里還攬著一位穿紫裙的曼妙女人。 來鬧事還帶馬子,這小子腦子里埋屎嗎? 烏鴉正奇怪,笑面虎給他使了個眼色,便站起身走下樓。 一群人簇?fù)碇?,站在陳浩南和笑面虎周圍,洪興的人一進(jìn)來,酒吧更加擁擠,只是剛才那女人怎么不見了? 他心中疑惑,也站起身,拿起桌上一瓶啤酒準(zhǔn)備下樓。 言語交談間,酒吧內(nèi)氣氛已經(jīng)充滿火藥味。 笑面虎那張嘴,平時除了拍馬屁也是一流的賤,叁言兩語就弄得陳浩南氣急敗壞臉色鐵青。 烏鴉走上吧臺,邁著囂張步伐,一副睥睨眾人的氣勢,沿著深褐色桌面一路走到幾人身前。 “陳-浩-南,你以為灣仔你最大啊?我烏鴉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說完,他跳下一米多高的吧臺,穩(wěn)穩(wěn)站到陳浩南跟前。 “你說~什么?” 臉上帶著笑意,眼里充滿挑釁。 本就緊張的氣氛,隨著烏鴉的加入,變得更加危險,但陳浩南嘴里那句讓他“滾回元朗囂張”,徹底點燃了這把火。 兩撥人立即開打,烏鴉一拳揮過去就擊中陳浩南的嘴角,酒吧內(nèi)頓時變得烏煙瘴氣,打得不可開交,酒瓶酒杯的破碎聲一陣高過一陣,基哥被擠到吧臺邊緣左右為難,這種情況他幫哪邊都不是。 “砰!” 一聲槍響徹底讓混亂不堪的酒吧安靜下來。 門外沖進(jìn)來幾個身著便衣的阿Sir維持秩序,一番喝止下,眾人才乖乖的不再有動作。 幾個警官都認(rèn)得兩幫人,為首的是O記的牛雄,從陳浩南進(jìn)入酒吧之前他就一直帶著人守在附近。 牛雄開口數(shù)落了帶頭的烏鴉和陳浩南一通,前段時間烏鴉才在關(guān)公誕辰上掀桌鬧了一出,今天又在這里搞事,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大麻煩。 待警察和洪興一幫人都離開后,烏鴉終于看到躲在吧臺角落里的那個提著購物袋身穿紫裙的女人,陳浩南臨走前往她躲的方向看了一眼,烏鴉也敏銳的注意到了。 那女人趁人不備,正小心翼翼的要走出酒吧,烏鴉幾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她拉住。 當(dāng)她轉(zhuǎn)過臉來和他對視時,他臉上差點沒笑出來,果然是她。 兩人站在入口處,水火不容的又爭執(zhí)了幾句,烏鴉像個江洋大盜一樣捂住了她的嘴,火速把她扛上樓帶到了一間VIP包房,進(jìn)門后,直接把她丟到皮沙發(fā)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緊張卻又曖昧。 烏鴉盤問了幾句,她并不認(rèn)識陳浩南是誰,看起來兩人確實也不是很熟的樣子,他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但一想到她是被陳浩南那個衰人抱著進(jìn)的酒吧,心里就特別不爽。 昨天才在機場遇到她,今天她突然又出現(xiàn)在自己酒吧,到底是冤家路窄還是上天安排?未免太巧了。 但看她非富即貴的穿衣打扮,或許能讓他大賺一筆或是占點便宜,烏鴉心里盤算著餿主意,站起來往她坐的方向慢慢走過去,嚇得女人嘴里大叫著,抄起手邊的抱枕就朝他揮舞。 真是笨得可愛。 烏鴉被她的舉動逗笑,心里突然萌生出這樣的想法。 就在女人還在不停喊救命的同時,他毫不猶豫的將她推倒在沙發(fā)上,她身上,還是那股特別的香水味。 烏鴉將她雙手拉過頭頂,低下頭,肆無忌憚的封住那張小巧又不肯服輸?shù)淖臁?/br> 女人身體扭動著拼命反抗,不過在烏鴉看來,她這點力道簡直就是毛毛雨,不痛不癢的掙扎完全被他無視。 他持續(xù)的纏吻,舌頭在她口中蠻橫攪弄,一直吻得她快要透不過氣,卻又不能抵御他的攻勢,陌生男女身體緊貼,呼吸交錯,烏鴉瞬間就感覺她的皮膚開始升溫發(fā)燙,自己也變得有點意亂情迷。 吻不夠,但他很想看看她此刻的神情。 “還叫嗎?怎么不繼續(xù)了?” 兩人視線相對,女人說不出話,滿臉通紅,她眼里的驚恐和羞憤投射到他的瞳孔,讓烏鴉心中生出一絲異樣。 他還想繼續(xù),不想停手。 兩團(tuán)柔軟緊貼著他的厚實胸膛,烏鴉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在逐漸變沉,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再次撫摸她的豐滿渾圓。 突然肩膀一陣扯痛,那女人趁機仰頭咬他,樣子就像只張牙舞爪的貓。 這一咬倒像是破壞了好不容易烘托到位的氣氛,烏鴉惱怒,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開始用力,幾乎要把她掐到斷氣。 他嘴里開始不干不凈的一頓排揎侮辱,女人緩過氣,自知無力抵抗,又淚流滿面的哀求烏鴉放過她,并承諾會給他很多錢。 聽到這話烏鴉覺得好笑,和他講條件簡直是天方夜譚。 錢他當(dāng)然要,她的人,他也要。 這時,一直守在門外的何勇傳話,東星幾位堂主來慶賀酒吧開業(yè),正在找他。 烏鴉聞言,滿臉不耐煩的站起身,撇了沙發(fā)上的女人一眼,心里罵罵咧咧,不情不愿的走出門去。 來慶賀酒吧開業(yè)的是雷耀揚和東星幾位輩分老的堂主。 “怎么搞的,靚仔南剛剛在這里放炮慶祝???” 雷耀揚看著幾個還在收拾破損桌椅和酒具的服務(wù)生,笑著抿了一口酒問烏鴉。 “耀揚,你是來慶祝開業(yè)的還是來火上澆油的?” 烏鴉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家伙來得真不是時候。 接著,他又和另外幾個叔伯寒暄一陣,喝了幾杯酒,拉來笑面虎當(dāng)擋箭牌,自己又上了二樓一個角落里的房間。 坐在監(jiān)控室里的叁四個細(xì)佬見他進(jìn)來有點傻眼,立即緊張的站起身,迅速退出房間。 剛剛他和那個陌生女人在包房內(nèi)的香艷畫面被他們從頭看到尾,正在關(guān)鍵時刻,兩人卻突然熄火,弄得等著看好戲的幾人在監(jiān)控前唏噓一陣。 烏鴉坐到椅子上,一臉好奇的看向監(jiān)控顯示屏,幾秒鐘后,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起來,看來捉弄她也很有趣。 那小女人在包房內(nèi)像只炸了毛的野貓,她到處都找不到逃脫的出口,氣得直抓狂。 地磚上全都是被她發(fā)泄打碎的酒具器皿,整個包房里變得亂七八糟,又過了幾分鐘,她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叉著腰,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她抬起頭,瞪著圓圓的眼,隔著電子屏幕和烏鴉四目相對,然后氣鼓鼓的拿起桌上僅剩的一個水晶玻璃杯,瞄準(zhǔn)了監(jiān)視器,用力一扔,整個顯示屏瞬間漆黑一片。 “丟!這瘋女人!” 烏鴉大腿一拍,立刻起身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