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之敵 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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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堪稱無禮的回應讓凱南的笑容都僵了一下,心里笑罵了一聲:這可是你自己撒野,非要一張嘴就得罪人的。 林檎微微一笑,想起了當初年輕時的寧灼對他認真提出的建議:“在臉上紋個身怎么樣?遮遮傷疤,紋個玫瑰?!?/br> 林檎搖頭,并不贊同:“那樣太花哨了?!?/br> 寧灼說:“那你就做花臉貓吧?!?/br> 很長一段時間,林檎在寧灼的通訊器里,都叫花臉貓,或者“小花鰱”。 寧灼的促狹一面,林檎很有見識,因此態(tài)度坦然。 寧灼收回視線,神色漠然地四下打量一圈:“我來得晚了?!?/br> 凱南滿面春風:“一個小時前才通知您,您的速度已經(jīng)夠快了?!?/br> 說著,他越過寧灼,瞧了一眼本部亮:“本部先生,上次見您,還是在瑞騰的年會上?!?/br> 本部亮面無表情地被凱南嚇了一大跳。 因為凱南背后的玻璃水墻色作幽藍,把他襯成了一張猙獰的、微笑著的藍臉,看上去簡直有了幾分面目可憎。 好在本部亮面部神經(jīng)不太發(fā)達,反應麻木地瞧了他一眼,便又垂下頭去,只有一雙腿藏在桌子底下,有規(guī)律地打著擺子。 包廂內(nèi)一片詭異的安寧。 馬玉樹翻來覆去地想著凱南為他制訂的殺人計劃,想得有些魔怔,遲了一步才注意到對面的那位取代了單飛白而來的年輕人。 這一眼看過去,他觸了電似的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是在白日里見了鬼。 ——他覺得這人很眼熟。仿佛是某個熟人沒喝孟婆湯,投胎轉(zhuǎn)世,又坐在了自己身前,目光陰冷冷的,蓄謀著要和他算一筆舊賬。 馬玉樹悚然之際,立即去翻找此人究竟像誰。 可他越是著急,越是無跡可尋。 他做的惡事不止一件,要盤點起來,也實在是件力氣活。 為表誠意,寧灼的右臂換用了一條防彈玻璃外殼的手臂,內(nèi)里的機械流轉(zhuǎn)一目了然,完全沒有配備任何進攻型武器。 剔透美觀,華而不實,與他的外貌不謀而合,是一把鋒利的玻璃劍。 今天寧灼看上去完全不打算動武。 凱南愈發(fā)放心,看服務生給大家倒了一圈酒后,就以放松姿態(tài)倚向一邊,掏出一個新的打火機,想再點上一支雪茄,同時又看向了本部武:“本部先生約了我們來,怎么跟鋸嘴葫蘆似的?” 本部武再次被點名,也不能裝聾作啞了,便抬起頭來,很勉強地一笑:“這次來,主要是贖罪,也想要解釋一些誤會。” “誤會?”凱南撐住面頰,“……我倒想聽聽有什么誤會,和小馬告訴我的有什么不同?!?/br> 菜肴魚貫而上,在水墻的冷光映照下,魚肚都泛了藍,看上去簡直令人毫無食欲。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各懷心事,無人動筷,只有凱南一個人舉箸大嚼,聽著本部亮干巴巴的陳述,聽得似乎是極有興趣的樣子。 林檎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就開始打量這間宴會廳。 沒有監(jiān)控,沒有窗戶,燈光也是恰到好處的昏暗,如果不是腳下踏著的地毯足夠高級柔軟,林檎會把這里當做一個私密的審訊室。 只是空氣里始終有一股酒精味,揮之不去。 林檎瞄了一眼墻上的新風系統(tǒng)。 ……是開著的,看品牌,是高級貨。 那這股酒精味為什么一直長久不散? 林檎的疑惑,早早入場的凱南和馬玉樹都沒有。 他們在房間里呆得久了,對這淡淡的繚繞的氣息已經(jīng)麻木。 但林檎對此相當敏感。 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一個疑點,那他的大腦就馬上開始了運作。 他發(fā)現(xiàn),地毯被掀起來過。 當然,這有可能是凱南他們干的。 但是林檎目光遍掃了潔凈的墻紙,發(fā)現(xiàn)有兩道高低位置不同的淡淡痕跡。 ……最近,應該是有兩撥人,都做出了“把地毯掀起來堆到了墻角”的動作。 有人對房間動了什么手腳。 那么,這恒久不散的酒精氣息從何而來? 林檎的目光還沒找到落點,本部亮的那場毫無說服力的演講就結(jié)束了。 主題歸納一下,就是他欠債全是生活所迫,沒想到會鬧到這樣,既然大家以前都是朋友,他現(xiàn)在手頭也寬裕一些了,他可以還賬,并負擔起他們這些時日來的一些損失。 這件事馬玉樹肯定是做不了主的,所以本部亮才要請凱南來。 林檎聽得稍稍活了心思。 他早知道凱南在放高利貸,但是始終抓不到確鑿證據(jù)。 馬玉樹倒是個不錯的人證。 如果他肯指證,那么他大概能提供一套完整的證據(jù)鏈。 但是,看馬玉樹驚弓之鳥的呆滯模樣,林檎對此感覺并不樂觀。 凱南耐心地聽到此處,嘴角微微一揚:“的確,聽本部先生這樣說,倒是很有道理。不過這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見,我呢,主要是起到一個居中調(diào)停的作用,這么些年,我在銀槌市也總有些影響力,所以小馬請我來這里,也是希望能和平解決你們之間的爭端。” 說著,他將笑盈盈的目光意味深長地投向了馬玉樹:“小馬,你說呢?” 馬玉樹現(xiàn)如今心思愈發(fā)散亂,回答得卻很利索:“如果能還錢,什么都好?!?/br> “對嘛?!眲P南一擊掌,“我們圖的是錢,并非是想要打打殺殺,” 眼看著宴會廳里的氣氛一派和諧自然,寧灼卻不合時宜地發(fā)出了一聲淡淡的嗤笑。 凱南一挑眉,望向?qū)幾疲骸皩幭壬惺裁锤咭???/br> “高見是沒有的?!睂幾瓶聪蛩啊沦v倒是實實在在?!?/br> 凱南想,粗俗。 但他想,他沒有必要和一個美人計較。 尤其是一個這樣一個快死的美人——不是死在馬玉樹手里,就是死在“盧梭”手里。 他毫不尷尬地端起了酒杯:“看起來,寧先生對我們意見很大哈,是不是最近有些麻煩,影響到您的心情了?” 凱南抬起手指,動作優(yōu)雅地要去敲杯口,眼睛卻還是盯著寧灼:“只要錢到位,銀槌市的什么問題都能解決。寧先生是雇傭兵,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寧灼看他:“是么?” 凱南笑:“不多說了?!?/br> 他望向了對面的馬玉樹,意味深長道:“都在酒里了。大家都舉杯吧?!?/br> 鐺—— 一聲清越的敲擊聲,在宴會廳內(nèi)回響起來。 下一秒,早已構(gòu)思了無數(shù)遍動作的馬玉樹抬起手來,沒去拿杯子,而是抓緊了面前的打火機,麻木卻又準確地對準了寧灼,快速按下了偽裝的扳機。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盤算,他已經(jīng)想透了。 ……凱南先生的計劃的確是最有效的。 聽他的話,自己才有活路。 但他可以選擇不殺寧灼,只打傷他,這樣不至于把“海娜”得罪得太狠,又能達成凱南的目的。 作為賭徒,他愿意再賭一次。 馬玉樹發(fā)難太快,又選在了大家一團和氣地要碰杯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反應過來,一道鐳射光便暴射而出,直奔寧灼的肩膀。 可惜馬玉樹實在是太緊張,本來想射寧灼的肩窩,最后槍只擦過了寧灼的肩膀皮膚,背后的玻璃水墻應聲而碎。 那些都是鋼化玻璃,碎起來是一顆顆蜂窩狀的小顆粒,傷不了人。 凱南正作受驚狀,向后退去時,就被水墻里洶涌噴出的水淋了一頭一身。 房間里的酒精氣息驟然濃厚到了讓人睜不開眼的地步。 ……酒精,居然藏在這里。 和他一起遭殃的,還有肩膀流血的寧灼。 他歪著頭,看向徹底怔住了的凱南,濕淋淋地問他:“只要有錢,什么事就都能解決嗎?不一定吧?!?/br> “……比如說,你買得起一條命嗎?” 話音落下,一直立在旁邊、效仿裝飾花瓶的仿生人服務員一步上前,抓住桌上還在給魚加熱的爐子,將底下的小火爐準確掀向了渾身濕透了的凱南。 這仿生人服務員的機械靈魂,此刻已經(jīng)被替換成了于是非。 變起突然,金雪深都沒能反應過來。 之前明明一切順利。 從傅老大那里提前獲知了聚會地點后,他們就完成了一次深夜?jié)撊?,將水墻里的水做了替換。 他們也給這次聚會排了座次表,確定水墻絕對會在凱南的背后。 按照他們的計劃,于是非在完成電子奪舍后,會設法打破那面玻璃,讓里面的酒精噴上凱南一身。 沒想到,凱南會提前發(fā)難,讓馬玉樹開槍,打碎了那面玻璃。 問題是,在他們原來的計劃里,寧灼是會被金雪深找借口提前推離凱南身邊的! 酒精遇火即燃,不等凱南反應過來,火苗已經(jīng)猶如復仇厲鬼一樣,轟的一聲上了他的身,讓他從頭到腳變成了一個火人! 寧灼不便行動,只能坐在那里,用實際行動輕描淡寫地拋給了林檎一個問題: 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救我,還是救他? 林檎也用實際行動給了他答案。 他撲向了無法活動的寧灼,在火勢未曾蔓延到他身上前,把他撲倒在地,連滾了好幾圈,熄滅了他手臂上的火苗。 在接觸間,林檎才意識到,寧灼腿上披著的毯子,是防火的。 而林檎的這個舉動,也間接救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