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王府癡妾 第11節(jié)
可偏偏她純白如稚兒,什么榮寵都不奢求,只希望能安穩(wěn)余生。 送走了苒松一行人,秦婆子給院門落鎖。 湯幼寧抱著柳藤球,歪頭打量她:“奶娘,你不喜歡魚缸么?” 這孩子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秦婆子眉間一松,笑道:“沒有,好東西誰會不喜歡呢!” “那就好,我也喜歡!”湯幼寧嘴角抿著甜津津的笑窩。 秦婆子略一猶豫,拉過她道:“隨我到里間來。” “怎么了?” 湯幼寧乖乖跟她進(jìn)去。 便見秦婆子翻箱倒柜,在最底層的小匣子里,找出一本小冊子。 她拿著小冊子靠近燭臺,翻開給湯幼寧看。 “娘子,這是避火圖?!?/br> 秦婆子原本沒打算教她這些,因為她可能聽不明白,而且王府后院如同擺設(shè),王爺不招任何姨娘。 但現(xiàn)在不同。 “我喜歡看畫冊?!睖讓幧焓纸舆^。 她自己愛畫畫,一眼就看明白了:“沒穿衣服?!?/br> 秦婆子老臉一紅,低聲道:“王爺若是碰你,你就乖乖的……” 湯幼寧抬起頭,“他為什么要碰我?我沒有得罪他哦?!?/br> “夫妻敦倫,向來如此……碰你不是想打你?!鼻仄抛又荒苓@么說了。 湯幼寧一搖頭:“奶娘,你說錯了,我們不是夫妻,我是妾室。” “妾室也一樣,要做冊子上的事?!鼻仄抛诱Z重心長,“既是命運(yùn)要給你的,沒有往外推的道理,咱們就接著吧?!?/br> 湯幼寧揪著小眉頭,一臉懵的看著她。 沒聽明白。 最后,秦婆子也說不明白,只讓她記住,王爺動手別反抗就行。 湯幼寧下意識握住自己的手腕,他力氣那么大,會不會把她的手給掐斷了? 她低頭看一眼這rou搏戲,“好歹也穿件衣裳,沒那么疼?!?/br> 第9章 她能伺候什么? 南邊連日大雨,終究是引發(fā)了水患,把一個沿河的村莊給沖垮了。 雖說朝廷有所預(yù)警,但實際上所能做的很有限,攔不住洪流,如今只能賑災(zāi)補(bǔ)救。 國庫空虛,遇上這種天災(zāi),那是從牙縫里擠銀子。 早朝時,光是決定賑災(zāi)款數(shù)目這一條就吵起來了,幾位大臣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難處。 給多了拿不出來,給少了又怕顧及不周。 少年帝王稚氣未脫,在上頭愁眉不展,薄時衍坐于側(cè)首冷眼旁觀。 災(zāi)銀數(shù)目定不下來,之后當(dāng)派遣誰人過去,恐怕他們還得爭人選,這么一耽誤,南邊可等不起。 章宸帝讓德喜喊了安靜,扭頭詢問薄時衍:“攝政王可有提議?” 一時間,朝堂都安靜下來。 方才還據(jù)理力爭的?;庶h,這會兒憋紅了臉,陛下不知培植自己的近臣,遇事一味的倚重攝政王,這天下早晚成他一言堂了! 薄時衍不緊不慢,道:“陛下,臣正聽著呢?!?/br> “朕也聽著,實在吵雜,”章宸帝嘆口氣道:“只怕早朝過去了也決定不下?!?/br> 洪水緊急,應(yīng)當(dāng)速速決斷才是。 底下立即有官員拱手道:“懇請一聽攝政王有何對策。” 薄時衍聞言,似笑非笑:“想聽本王的意思么?” 他緩緩站起身,“諸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既然這樣不放心,那就加大懲罰力度,讓那些趁亂多報瞞報的,都掂量掂量?!?/br> 有的地方為了業(yè)績官名,會選擇瞞著捂著,而有的則想分到更多災(zāi)銀,故意往嚴(yán)重了說。 賑災(zāi)被看做是肥差,因為里頭有油水,但若是被盯緊了,這群人還會搶破頭么? 想要拿這份功勞,得看你有沒有本事。 薄時衍輕描淡寫,好似隨口一說,落在百官眼中,卻跟那猛獸無異,在一旁磨刀霍霍,隨時會抓幾個官吏開刀。 自從他做了這攝政王,多少官員被斬于刀下! 見這群人不吭聲了,薄時衍公布了他昨晚擬定的章程。 起復(fù)江立棠,讓他做這個賑災(zāi)官,去核實南邊幾座城鎮(zhèn)的災(zāi)情實況。 原本滿肚子悄悄腹誹卻又不敢說的眾人驚了,沒想到他推出的人選居然是江立棠。 此人是出了名的頑固不化,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硬又臭! 先帝在時,他因開罪太多人,被參了幾本,告罪還鄉(xiāng)去了。 如果說薄時衍讓人心生懼意,那么江立棠便是叫人煩躁。 油鹽不進(jìn),清高孤行,朝他多露幾個笑臉?biāo)家饋砹R你企圖拉攏結(jié)黨營私,此等奇葩,大家恨不能繞路走,不跟他打交道才好。 現(xiàn)在他要回來了,還是攝政王開的口?! 散朝后,眾人三五成群,對此議論紛紛。 昌祿侯卓任隆沉著一張老臉,匆忙遞牌子求見太后娘娘。 他卓家雖說一門雙侯,名頭聽著響亮,實則朝堂上還接觸不到權(quán)力中心,自己的人怎么也塞不進(jìn)內(nèi)閣。 現(xiàn)在瞧著,薄時衍想要先他一步了! 把江立棠給弄回來,賑災(zāi)得了功勞,往后一步步安排進(jìn)入內(nèi)閣,不是順理成章么? 偏偏這時候他阻止不得,一來拿不出更好的人選,二來,小皇帝完全站在攝政王那邊。 卓任隆冷笑一聲,前去催促太后,盡快把皇后確定下來。 待他家淳兒早早生下龍子,與太后共同撫養(yǎng),才是最穩(wěn)妥的。 ****** 王府后院的風(fēng)向變了,從前不起眼的涿禾院,現(xiàn)在成了最醒目的存在。 若是按照入府時間排資論輩,湯幼寧是妥妥的‘老人’。 差不多第一批挑選妾室,她就進(jìn)來了。 然后窩在這個角落,跟個隱形人一樣,自得其樂。 剛?cè)敫畷r,小娘子們也曾爭妍奪艷,斗志滿滿,后來發(fā)現(xiàn)有勁兒沒地方使,王爺不來,做戲都缺個觀眾。 有什么意思? 況且,胡亂作妖還會被管事嬤嬤處置。 現(xiàn)在么,她們終于重新被調(diào)動起來,紛紛跟涿禾院套近乎。 還效仿湯幼寧的裝扮與神態(tài),暗地里流傳說,王爺喜歡心無城府的純善女子。 大熱天的,庭院中時不時能見幾道嬌俏身影,或?qū)χ▋喊V語,或是撲蝶傻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娘子們都被悶壞了。 湯幼寧對此一無所知,摟著自己的寶貝盒子,在廊下玩耍。 有了湘巧湘宜的加入,她不再自娛自樂,而是邀請她們一塊進(jìn)行‘玉珠大碰撞’。 一旁的秦婆子也沒閑著,她尋思把原有的首飾拿去熔一熔,用那些珠子做點(diǎn)新穎的花樣,便也算是有了新首飾。 這等成色的珠寶較為罕見,尤其是那水晶珠,粉嫩剔透,以金絲做芯,戴在小姑娘頭上定然好看。 正好湘宜自告奮勇,給描繪了好幾張珠釵樣式,送去外頭的鋪子定做,保管不容易與旁人撞款式。 秦婆子便拿了圖樣,挑揀出湯幼寧幼時的銀飾,并著珠子一同帶出府去。 王府進(jìn)人不易,出去卻不難。 仆役每月有一天假期,只需去管事嬤嬤那邊領(lǐng)了對牌登記即可。 湘巧湘宜是陳管家挑選了送來的,不僅穩(wěn)重能干,眼皮子也不像思蕓那么淺,秦婆子囑咐她們守好娘子,放心出門去了。 湯幼寧哪都不去,就在小院子里待著玩,等候奶娘帶小零嘴回來。 ——誰知這一等,卻等來了陳管家。 陳管家請湯幼寧去白霽堂,秦婆子剛從京兆尹的府衙里接回來。 京兆尹?湯幼寧似懂非懂,湘巧湘宜嚇了一大跳:“秦婆子休假外出,怎會去了府衙?” 陳管家捏著胡子皺眉道:“這是個誤會?!?/br> 秦婆子帶了一包珍珠水晶琉璃珠,想要按照圖樣定制首飾,尋常鋪子不夠精細(xì),最好的手藝師傅在天寶閣。 天寶閣是京城有名是珠寶首飾鋪子,平日里接待不少達(dá)官貴人的女眷。 今日恰好就有一位嬌客,是衍??ね醺臉诽}縣主。 這位縣主并無吩咐清場,跟秦婆子八竿子打不著一處,偏偏她身邊的侍女眼尖,瞧見了那碩大的南海大珍珠。 這般個頭的珍珠都是宮廷里的貢品,衍??ね醺值昧藥最w,全給樂蘿縣主了,然后被她搞丟了。 等到她想起來要找,審問了一干仆役,珍珠下落不明。 此刻居然撞上了,少不得拿下過問一番。 縣主的侍女一擁而上,一問了不得,老婆子手里不僅有大珍珠,還有水晶與琉璃,個個質(zhì)地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