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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絕愛幸在線閱讀 - 第二十二章 舊愛與新生

第二十二章 舊愛與新生

    從大業(yè)十三年陰歷三月七日(西元617年陽歷四月十七日)到十一月中旬(陽歷十二月中下旬),已有八個多月了,楊廣未能見到陳婤一面。楊廣遵守著諾言,不勉強陳婤,卻暗想總有一天可以挽回婤兒的心。因此,楊廣固然懊惱自己百密一疏,忘了曾經(jīng)醉醺醺向陳娟傾訴有愧于宣華夫人,他倒是并未懲罰陳娟。畢竟,楊廣對陳娟還算有一份舊情,又聽了御醫(yī)密報大陳貴人已不久于人世,最多拖一年,楊廣就不予追究,以免顯得太無情。

    楊廣終究是個感情豐富的詩人,在男女方面所需不止于基本欲望。這就是為何儘管江都通守王世充獻上了一批江淮美女,她們卻都無法取代陳婤。縱然她們比陳婤更為年輕,其中還有容貌不亞于陳婤,而身材更勻稱的佼佼者,但是,她們反而沒有陳婤那種十一年不變的少女情懷,也給不了楊廣最需要的英雄崇拜。由于她們學(xué)識較淺,并不懂得賞析楊廣的詩文,也從不曾目睹楊廣建功立業(yè),她們對楊廣,只有民女對天子的敬畏而已。

    楊廣輪流臨幸這些新進的后宮佳麗,只是為了排遣寂寞。不料,就在擁抱新人之際,他赫然發(fā)現(xiàn):朕的陽氣走下坡了!

    楊廣讀過《黃帝內(nèi)經(jīng)》,早知男人六八四十八是陽氣衰竭的開端。不過,《黃帝內(nèi)經(jīng)》也指出了男人腎氣衰最早起于五八四十,但楊廣年過四十以來,并沒有衰退跡象,尤其只要幸御的對象是婤兒,更總在白天趁隙偷歡之后,夜晚就寢前還能再來一兩次,雄風(fēng)不減當年。那曾令他慶幸自己先天體力過人,后天養(yǎng)生亦有術(shù),不料會在虛歲四十九這一年夏秋之交,開始面臨難以振奮的尷尬...

    在生理與心理交互影響之下,楊廣逐漸喪失了斗志。他獨坐沉思時,經(jīng)常懷疑:老天爺為何要跟朕過不去?朕的政策一向旨在立功千秋、造福萬民,為何卻有那么多刁民不但不支持朕的宏圖大業(yè),反倒紛紛起事作亂?為何朕竭誠付出了那么多心力,卻反遭怨恨?就連朕生平最傾心對待的蕙兒、婤兒姑侄倆,也不念朕對她們的種種恩情,一個含恨輕生,另一個重門深鎖,都拋下了朕!到底朕做錯了什么,以至于如此不得人心,甚至失去了極其鐘愛的兩個女人的心?

    高傲自負的楊廣不肯承認自己有錯,歸咎于命運,就唯恐在厄運當頭時,倘若率軍北歸,一路盜賊太多,未免太冒險。雖然他曾是常勝將軍,但近幾年來三征高句麗無功而返,又在雁門慘遭圍困,他已不敢太自信,卻又好勝,害怕面臨再一次失敗,才寧愿不戰(zhàn),退居江南。

    楊廣下令在長江南岸興建丹陽宮,準備渡江遷都。在他看來,倚仗長江天險,足以仿效東晉故事,偏安自保。日后進可攻、退可守,再不濟也保有半壁江山。這種戰(zhàn)略其實還算相當合理。楊廣極具聰明才智,所想出的主意都有道理,問題只是他到頭來,忽略的仍是人心。

    最需要穩(wěn)定的軍心,因遷都之議而動搖了。楊廣手下最精良的部隊名叫驍果軍,名稱來自于隋文帝時代把皇帝直接掌控的驍衛(wèi)和果毅兩軍合併。驍果軍將士一律在左臂上刺了一個血鷹的圖案。他們騎的是汗血寶馬,穿的是明光鎧甲,戴的是純金打造的豹頭盔,風(fēng)光至極。本來,他們深蒙皇恩,應(yīng)當全心全意擁護皇帝,但他們之中大多數(shù)是關(guān)中人,思鄉(xiāng)情切,不想前往離家鄉(xiāng)更遠的長江南岸。

    起初,驍果軍將士只打算在大業(yè)十四年陰歷三月十五日(西元618年陽歷四月十五日)的月圓之夜集體逃逸。然而,他們后來受到了jian人鼓動,以致改為在陰歷三月十日(陽歷四月十日)夜晚弒君奪權(quán)。

    這一夜,叛軍入宮的嘈雜聲響吵醒了迷樓屋頂閣樓上的陳婤。她自知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只能靜靜坐在床上,以不變應(yīng)萬變。直到噪音消失了,天色也大亮了,她才穿衣起床,走下閣樓去找迷樓宮女總管錦繡,詢問那是怎么回事?

    錦繡神色悲戚,黯然答道:“貴人娘娘,錦繡方才聽說,皇上駕崩了?!?/br>
    “什么?”陳婤簡直無法置信,驚喊道:“這怎么可能?”

    “錦繡也不敢相信?。 卞\繡滿懷不安,忐忑說道:“誰能料想得到,驍果軍膽子那么大,竟敢弒君哪!”

    弒君?皇上怎會落到就連驍果軍也背叛他的地步?陳婤喃喃自問,心口猛一陣抽痛,淚水止不住涔涔滑落...

    “據(jù)說,皇后剛帶著幾名宮女,去給皇上收尸了?!卞\繡補充道:“皇后叫人拆床板,給皇上做棺材。真是太慘了呀!上個月大陳貴人去世的時候,皇上說國難當前,省掉了停靈,匆匆下葬,倒還有個楠木棺材哪!怎么皇上會連一口像樣的棺材都得不到?驍果軍未免太狠了!”

    “我,得去見他最后一面---”陳婤怔怔聽完了錦繡的敘述,忽然開口說道,接著轉(zhuǎn)身要走。

    “貴人娘娘不能去??!”錦繡慌忙勸阻道:“驍果軍那些將領(lǐng)占據(jù)了行宮,正在后宮搜索皇上的妃嬪呢!貴人娘娘要是給他們看到了,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你說得沒錯,謝謝你提醒!”陳婤含淚嘆道:“這么說,你自己也要小心!你跟我同年,今年剛?cè)?,年紀也不大,也有可能被他們盯上。唉!本來照規(guī)矩,皇室每年都會放一些年滿三十的宮女出宮,偏偏今年還沒做這件事,行宮就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害得你也跟著陷入了困局。不知驍果軍會不會放你回家?”

    “錦繡在短期之內(nèi)回不回得了家,倒不是大問題。”錦繡誠懇說道:“只希望迷樓這邊夠偏僻,不容易引起驍果軍注意,那就好了!迷樓距離妃嬪寢宮那個區(qū)域相當遠,驍果軍多半想不到貴人娘娘會在這兒。有消息說他們弒君的目的是要回北方,最多在江都再待十幾天。那么,我們就等他們走了,再看看接下來該怎么辦?!?/br>
    “好!”陳婤點頭應(yīng)道:“多虧你想得週到!”

    “哪里!貴人娘娘過獎了。”錦繡謙遜道,又想起來說道:“對了,淮南公主已經(jīng)知道皇上駕崩,派了人過來說,她要為皇上守靈,暫時不來請貴人娘娘授課了。”

    “好,我知道了。”陳婤點頭應(yīng)道,又感嘆道:“絮兒這孩子真可憐!上個月才沒了娘,如今她父皇又不在了。這一年來,她除了剛喪母那些日子以外,每天都會拿書本過來請我講解。我習(xí)慣了天天見到她,這一時見不到,恐怕會若有所失呢!”

    “不過,淮南公主這幾天不來也好,免得驍果軍跟蹤她,會發(fā)現(xiàn)我們在這里。”錦繡以理智的口氣說道,又提議道:“既然今天早上貴人娘娘不用給淮南公主上課,不如回閣樓上補個覺吧!昨晚貴人娘娘一定沒睡好,不妨小睡一下,再吃早餐。好在迷樓這邊有個小廚房,不一定要叫御廚房送食物來。待會錦繡就交代小廚房的師傅到外面去採些新鮮梨花,煮一鍋梨花粥,弄幾樣小菜,給貴人娘娘送去?!?/br>
    “不用麻煩了!”陳婤搖頭嘆道:“我什么也吃不下?!?/br>
    “吃不下也得吃一點!”錦繡諄諄勸道:“貴人娘娘吃齋已有一年了,瘦了不少。要是不餓就不吃東西,那身體可會受不了!”

    錦繡的關(guān)懷很令陳婤感動。陳婤不忍拂逆錦繡的好意,就點點頭,返回閣樓了。這一年來,她確實清減了一些,固然上身由于骨架比例短圓而仍不顯腰,鵝蛋臉卻瘦成了瓜子臉,原本圓中帶尖的下巴變得很尖。

    陳婤回到了閣樓上,當然無法睡回籠覺,她走到了一個小窗戶前,往外望去。就是透過同一個窗戶,在一年零四天以前,她目送楊廣跨出了紫藤如珠簾覆垂的迷樓門廊,踏上了樹樹梨花與瓊花夾道的石板小徑...

    這時候,紫藤、梨花、瓊花又都正值璀璨的花季。陳婤的淚眼恍惚又看見了,身穿金黃龍袍的楊廣在香雪海之間止步,回首仰望閣樓上的婤兒,沉鬱的雙眼默默告訴婤兒:朕等你!朕會一直等你,等到有一天你回心轉(zhuǎn)意...

    陳婤淚如泉涌!她回顧過去一年來,楊廣唯一試圖重修舊好的一次,是在將近兩個月以前,婤兒的元夕生日,楊廣派太監(jiān)送來了一首題名為《月夜觀星》的五言詩:

    團團素月凈,翛翛夕景清。

    谷泉驚暗石,松風(fēng)動夜聲。

    披衣出荊戶,躡履步山楹。

    欣睹明黨亮,喜見泰階平。

    觜參猶可識,牛女尚分明。

    更移斗柄轉(zhuǎn),夜久天河橫。

    徘徊不能寐,參差幾種情。

    此詩描寫月圓之夜,配合元宵節(jié),卻又提起了牛郎織女,顯然有意要勾起婤兒對大業(yè)五年(西元609年)在西域那個七夕的回憶。陳婤看了,思緒果然飄去了西域,重溫了那個生平最浪漫的七夕,渾身每一根神經(jīng)都隱隱發(fā)痛了起來,都在思念著楊廣,也在折磨著自己...

    太監(jiān)傳話道:“皇上問陳貴人,愿不愿意出去走走?陳貴人可以選行宮之中任何地方,皇上會在那里等候?;噬现幌胍婈愘F人一面而已,說幾句話,就讓陳貴人回閣樓?!?/br>
    假如當時,陳婤知道楊廣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生命,她會去。然而那時候,她無從得知。她不敢赴約,因為唯恐一見到楊廣,自己所有的防線都會決堤,又會被他洶涌的狂潮淹沒...

    她決不容許自己再投入楊廣的懷抱!她已在不明姑姑自殺原因的情況下,做了十一年楊廣的寵妃,夠?qū)Σ黄鸸霉昧?。獲知了真相之后,要是接納,那就虧欠姑姑更深了!

    在閣樓上反思的這一年,陳婤越細想,越認為皇上當初想要兼得宣華夫人與婤兒兩人,實在是一種殘忍的自私!原本親密無間的姑侄倆,若是變成后宮中的競爭對手,姑侄情義還能剩下幾分呢?難怪姑姑寧死也不肯!

    儘管陳婤自知身為寵妃時,在蕭皇后面前表現(xiàn)得還算圓融,似乎能夠讓蕭皇后滿意,但是,陳婤很清楚那是因為,蕭皇后乃是地位不可動搖的賢妻,根本與婤兒分處于不同的領(lǐng)域。陳婤記得皇帝親口說過,他曾想把一顆心分成三份,可是后來宣華夫人去了,那一份就逐漸轉(zhuǎn)移給了婤兒,讓婤兒得到了三分之二,竟比皇后的份量還多了。然而反過來看,那就顯示,蕭皇后那一份註定了與婤兒絕緣。難怪蕭皇后與婤兒能夠和諧相處十一年。

    相對而言,皇帝給宣華夫人與婤兒的兩份寵幸則是性質(zhì)相似,很可能互相消長,也就有了利害衝突。陳婤可想而知:假如姑姑未尋短見,即使婤兒像對皇后那樣對姑姑,同樣恭謹?shù)膽B(tài)度討好得了蕭皇后,卻絕對不足以帶給姑姑心靈的平衡!姑姑仍會唯恐婤兒仗著年輕,后來居上...

    姑姑冰雪聰明,必定洞悉了此一必然趨勢,又懷有陳國第一美人的自尊自重,才鐵了心不要過那種多疑多妒的生活,寧可放棄整個生命!陳婤看清了姑姑陳蕙為何自認活不下去,就怎么樣也無法原諒楊廣。顯然,楊廣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絲毫沒有設(shè)身處地,去為他口口聲聲表示深愛的蕙兒著想。

    楊廣治國,也純粹以自我為中心,才會求成反敗。陳婤非常明白,楊廣悲慘的結(jié)局,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咎由自取。然而儘管如此,陳婤思憶過去種種,一顆心百轉(zhuǎn)千廻,就是無法停止哀悼楊廣...

    悲泣之際,陳婤不禁假設(shè)自己倘若大業(yè)十一年(西元615年)秋天不明不白死在雁門,那樣的話,要是亡靈有知,會無顏去見姑姑,但在有生之年,卻無愧無憾,享盡了人間至愛。楊廣對女人霸氣的恩寵,在婤兒身上發(fā)揮得最為淋漓盡致;楊廣對宇宙詩意的情懷,又唯有婤兒最能伴隨唱和。儘管相差二十歲,婤兒的娃娃臉更使得兩人貌似父女,卻由于知性的契合,竟能像同輩的伴侶一般心靈相通...

    然而,十一年心心相印的癡戀,到頭來竟如春夢無痕!楊廣在陳婤心目中的情圣形象已毀,陳婤自然無意再像雁門事件之時那樣決心殉情。既然不死,就得要活下去。陳婤只能期盼:驍果軍趕快離開江都,好讓自己與錦繡自由規(guī)劃未來。

    陳婤與錦繡兩人都設(shè)想得太天真了。她們倆心存僥倖的日子只過了兩天,數(shù)名驍果軍就在第三天早晨找上門來了。原來,雖然迷樓不在妃嬪寢宮的區(qū)域,但陳婤曾在每次御駕出巡時相隨,曾經(jīng)近距離護駕的驍果軍將領(lǐng)們都記得,皇帝有一名童顏豐胸的寵妃,只要蕭皇后沒隨駕,就會與皇帝同乘御輦。他們對這名寵妃印象深刻,也亟欲把她列入戰(zhàn)利品。

    因此,在驍果軍搜遍了后宮的第二天,宇文化及宣佈接收所有等級較高的妃嬪,又論功行賞,把等級較低的世婦、御女們分別送給有功將士之后,就有人提出好像少了一名妃子。接著立刻另有人附和。

    張愷看這情勢,趕緊站了出來,奏報道:“啟稟大丞相,這名不見蹤影的妃子,想必就是卑職在雁門救治過的陳貴人。倘若能找到她,卑職有一個不情之請?!?/br>
    “哦?”宇文化及詫問:“你有什么請求?昨天你才說了你家有妒妻,不要帶一個后宮佳麗回家呀!難道你改變了主意,想要本相把陳貴人給你?”

    “回大丞相,卑職這個請求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舍弟。”張愷坦白答道:“將近三年前,舍弟在雁門對陳貴人一見鐘情,只是他當時不敢癡心妄想而已。舍弟今年三十二了,卻依然未婚。家父、家母早逝,生前未能給舍弟訂下親事,而卑職屢次要為他託媒,他都拒絕了。他性子很拗,堅持一定要娶自己看中的姑娘,以至于拖延至今。如果大丞相肯把陳貴人賜給他,那么卑職就再也不用為他cao心了。那可真是大丞相給卑職最好的獎勵!”

    宇文化及聽了,當下聯(lián)想到了自己從少年時代就仰慕晉王妃蕭珻,而曾有三十年可望而不可及,由此產(chǎn)生了同情。何況,若非張愷憑醫(yī)正的身份在軍中散佈皇帝要毒死北方人的謠言,弒君大事只怕不可能進行得那么順利。既然張愷立了大功,無論他要什么賞賜,照理說都該給...

    “好吧!”宇文化及想定了,就首肯道:“只要找得到陳貴人,她就歸你弟弟了。本相可以派五名驍果軍幫你們兄弟倆一起找?!?/br>
    “多謝大丞相!”張愷連忙屈身道謝。

    然后,張愷、張忻兄弟倆就向太監(jiān)、宮女們打聽陳貴人。他們很快獲悉了陳婤住在迷樓的閣樓上,就議定次日早晨由張忻帶領(lǐng)五名驍果軍以及一輛大型馬車到迷樓去。

    陳婤驚見驍果軍前來,原本甚為害怕。然而,她一看帶頭的是張忻,就松了一口氣。

    “張大夫,請問有什么事?”陳婤鎮(zhèn)定問道。

    “貴人娘娘!”張忻當著驍果軍衛(wèi)士們的面,必須官腔官調(diào)答道:“大丞相有令,請貴人娘娘遷出迷樓。因此,卑職帶人來幫貴人娘娘搬家?!?/br>
    “搬家?大丞相要我搬到哪去?”陳婤蹙眉問道。

    “請貴人娘娘放心!”張忻并不直接回答,卻保證道:“卑職敢以性命擔(dān)保,不會讓任何人為難貴人娘娘?!?/br>
    張忻誠摯的聲調(diào)有一種穩(wěn)定的力量,令陳婤安心。況且,早在雁門相識時,陳婤已看出了張忻為人有多么忠實可靠。既然陳婤很信任張忻,就同意了跟他走。另外,陳婤要求張忻放錦繡出宮。張忻立即爽快答應(yīng)了。

    張忻用馬車把陳婤載到了他的太醫(yī)署宿舍門口。等到五名驍果軍衛(wèi)士幫忙把搬來的東西都安頓好了,又告辭離去,張忻才請陳婤下馬車,帶陳婤走進了宿舍前廳,并解釋這是怎么回事。

    講述因由后,張忻漲紅了臉,訥訥說道:“卑職知道,貴人娘娘一心忠于皇上??墒?,假如卑職不接受大丞相的恩賜,大丞相必定會把貴人娘娘占為己有,那么貴人娘娘豈不又會想不開呢?因此,卑職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只有委屈貴人娘娘搬到寒舍來,在寒舍為皇上守節(jié)了。”

    “你,認為我要為皇上守節(jié),卻情愿跟我做掛名夫妻?”陳婤頗覺不可思議,怔忡問道:“為什么?”

    “因為,貴人娘娘內(nèi)外在皆美,真是卑職生平所見,最美好的女子?!睆埿糜芍源鸬溃骸氨奥毮芨F人娘娘做掛名夫妻,就是莫大的榮幸。卑職別無所求,只盼望貴人娘娘節(jié)哀,好好活下去!從今以后,卑職每天都見得到貴人娘娘,就心滿意足了?!?/br>
    剎時之間,陳婤耳畔廻響起了大業(yè)二年(西元606年)暮春,楊廣力勸逃跑的婤兒返回江都行宮,低聲訴說的情話:“如果,你回到朕的宮廷,讓朕時常遠遠望著你,那對于朕,也會是一種滿足...”

    看來,張忻一片真情,并不亞于楊廣!陳婤深受感動,不由得淚盈于睫。

    張忻眼看陳婤一雙杏仁形大眼睛楚楚含淚,頓感心疼,連忙勸慰道:“貴人娘娘別傷心了!坐下來休息一下吧!卑職去幫貴人娘娘泡一杯茶來?!?/br>
    “不用麻煩了!我不渴?!标悑B柔聲說道:“你今天要是不忙,我倒想要你陪我說說話。”

    “好??!卑職今天請了假,一點也不忙?!睆埿寐犃祟H為驚喜,含笑說道:“貴人娘娘有什么話想說,請儘管說!”

    “你有沒有聽說過,我為什么不住妃嬪寢宮,而住在迷樓的閣樓上?”陳婤以問句引入話題。

    張忻搖了搖頭。他確實并不知情。

    “我想告訴你,為什么我從去年三月七日起,就住在那閣樓上。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陳婤講完了引子,就開始悠悠敘述...

    張忻越聽越震撼!在此之前,他只在雁門見識了陳貴人對皇帝的忠貞,意想不到,心目中的女神對她姑姑更是感恩重義!她一旦得知了姑姑為何輕生,就毅然閉門吃齋,不惜放棄所有的榮寵與享樂。原來,這個嬌弱的小女子,內(nèi)心竟是如此強大啊!

    正在張忻對陳婤心生敬佩時,他注意到了陳婤淚流滿面,頓時心中又涌出了無限憐惜。他深深覺得,這個可敬的小女子畢竟還是最有女孩味的女人,柔嫩、善感、脆弱,特別需要男人保衛(wèi)、疼愛、呵護...

    于是,張忻鼓起了勇氣,伸出了雙手,將啜泣不已的陳婤擁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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