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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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他們整班感情不錯,畢業(yè)后年年都辦同學(xué)會,到現(xiàn)在都還會有十來人參加。 單曉于這些年北漂,不曾回過家鄉(xiāng),這回恰好趕上,左右也間著無事,便首次出席了。 到場時,老同學(xué)們還挺熱情,嚷嚷著道:「喲!難得見到單曉于!」 「我們的大紅人終于衣錦還鄉(xiāng)啦!」 「來來來,坐這兒坐這兒……」 定睛一看,給挪了個姜懷舟隔壁的位置。 讓座的同學(xué)說:「想當(dāng)年你跟我們姜學(xué)霸最熟嘛!還有沒有在聯(lián)絡(luò)???愣著干啥,坐啊……」 姜懷舟抬眸看過來一眼,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吃個飯的座位而已,大概也不是太在意。 單曉于就坐下了。 一群人喝酒吃菜,氣氛挺活絡(luò)。單曉于工作性質(zhì)特殊,如今也算知名,迎來最多關(guān)注與好奇。 有人感慨:「哎呀,想當(dāng)年,曉于還是和我一起被老楊打手心的小伙伴,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大網(wǎng)紅了……」 單曉于也想起來了:「哎對,還真有這回事。我cao,都高中了還打手心,超丟人?!?/br> 其他人笑到不行,追問是因為什么事情挨打。 單曉于想了想,不太確定道:「好像是某題考題……答錯的人通通都得上臺挨一下?」 聽起來還真嚴(yán)格,斯巴達(dá)教育么? 但姜學(xué)霸此時淡淡補(bǔ)了句:「他上課時就先說了那題必考,都洩題了還錯才挨打。是你都在睡覺沒聽?!?/br> 單曉于愣了下,笑了:「那你坐我后座,講必考怎不戳醒我???」 「戳了,沒醒。」 老楊是他們班導(dǎo),教化學(xué)。他是位性情中人,帶班用心,是放了感情去帶的,就是脾氣有時有些火爆。 「這樣一說,我記得有次老楊氣不過,還衝我扔了個粉筆頭,然后……」 然后準(zhǔn)頭不夠,粉筆直直往后座的姜學(xué)霸去了。但好在姜學(xué)霸上課認(rèn)真,完全看清了粉筆飛來的路徑,一抬手就接在了掌心。 還有同學(xué)不知死活地高喊了聲:「ch!」 差點沒把老楊氣出一口血。 眾人哈哈哈哈,連姜懷舟也笑了,無奈道:「你還好意思提?!?/br> 繞開那塊感情雷區(qū)不提,能聊的話題還是挺多的,聊家鄉(xiāng)、聊學(xué)校,還有班導(dǎo)和其他老同學(xué)的近況。完全聊開、喝高了以后,一群人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倒有幾分普通哥兒們的模樣。 散場時夜已深,單曉于看著像是喝多了,趴桌上暈暈呼呼的沒動。 一位同學(xué)向姜懷舟說道:「你沒喝酒吧,開車來的?我記得你們兩家住很近嘛,曉于就交給你送啦……」 姜懷舟早就不住家里,在醫(yī)院附近自己租房。單曉于這次回來,也沒回舅舅家,而是在酒店落腳。根本沒有「住得近」這回事了。 但認(rèn)真澄清這一點也不太對勁,顯得薄情又矯情??纯此闹芤矝]別人能送單曉于一程了,這貨又沒什么親近到能來接他的家人,此時形單影隻地趴在那兒,看著就有些孤單。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他前幾天的話:回來也沒有能見的人。 于是面惡心善的姜大夫沉默片刻,沒說什么,彎腰攙起了單曉于,帶人上了自己車。 小城中正經(jīng)的酒店,左右也就那么一家,不怕跑錯。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姜懷舟在酒店外的路邊停下了車。 單曉于一路上都閉著眼沒動,似是睡著了。 他喝酒面色不顯紅,反而有些蒼白。偏暗的街燈照亮他半邊輪廓,鴉羽般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落出一塊黑影,莫名竟透出幾分陰鬱憔悴,安安靜靜的,了無生氣,很不像平時的他。 姜懷舟看了一會兒,竟無端的有些心慌。 他扭頭,轉(zhuǎn)向車窗外夜晚的街景,冷聲道:「別裝了。已經(jīng)到了?!?/br> 單曉于沒有睜眼。 但半晌沒忍住,嘴角彎起了一個笑,說:「你怎么知道我在裝?。俊?/br> 「你酒量沒那么差。」 「你又知道我酒量了?」單曉于睜開眼來,笑嘻嘻地問:「你果然有看我影片對吧?哎挺關(guān)注我嘛,還不承認(rèn)……」 按姜懷舟的脾性,這會兒該要給他個白眼或臭臉,直接讓人滾下車。 但可能是方才在同學(xué)會上太過美好歡樂,自然的像是什么都不曾發(fā)生。 也可能是夜太深了,氣氛太靜謐平和了,或者被單曉于身上的酒氣影響了──就壓不住心里那一點感性與柔軟。 姜懷舟沉默片刻,開了點窗。三月沉悶轉(zhuǎn)暖的晚風(fēng)吹拂過臉側(cè),他忽然說:「單曉于,我不懂你?!?/br> 單曉于微微一頓。 「從以前就是這樣。我知道你考慮得多,卻從來都不愿意說出口,我總是沒法弄懂你在想什么,這讓我……很挫敗?,F(xiàn)在也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怕了,不敢去猜?!?/br> 姜懷舟這人,強(qiáng)硬,剛正,何曾這樣示弱過,把心底最柔軟無措的那面都攤開來和人說。 單曉于收了笑容,怔怔望著姜懷舟的側(cè)臉。 「你說的沒錯,我還是關(guān)注你。這么多年要忘記一個人其實應(yīng)該是很夠的,偏偏你火的很,天天都在網(wǎng)路上刷存在感,我又總是會手賤點去看?!?/br>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說:「回頭去看那些爭吵,漸漸也都能明白,那是氣話,當(dāng)不得真。但其實我最不能原諒的……是你就那樣一走了之,沒留給我一點挽回的馀地。」 這些剖白像是一個猝不及防的襲擊,將單曉于的一顆心扎出了千瘡百孔。難受,心疼,又幾乎無地自容。 他指尖微顫,答不上話來。 而姜懷舟終于望了過來,雙目發(fā)紅,嗓音沙?。骸肝页O耄遣皇沁@段關(guān)係真的讓你一點留戀都沒有?是不是我真的那么差勁……讓你竟能走得那么灑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