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和海羽達(dá)成交易后，每天早上我除了去海里游泳外還多了一個任務(wù)－和海羽討論書中的知識。不過與其說是討論，更像是對答案，他會告訴我哪些書中的知識和大海的真實狀況不符、而哪些又是相符的。海羽有時也會問我一些陸地上的事情，不過他問的很多都是關(guān)于人的內(nèi)心。

    「我說，你不是說你聽得見人類的想法？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一直問？」在某次討論中，他又有意無意的提到小翼可能對我抱持的感情時，我終于憋不住了，這傢伙一直在竊聽我的想法，然后又問我為什么會這么想。

    「我就是想不透你為什么這么想，才問你的呀?！顾醚凵癜凳疚也灰颖軉栴}。

    「很多事情是很難說明的啦?！?/br>
    「我真的覺得人類很麻煩，連自己為什么這么想都不知道?！购Ｓ鹇柭柤?，暫時得出了結(jié)論。

    ＊

    「現(xiàn)在要來發(fā)考卷囉?！拱嗉墝?dǎo)師抱著一疊考卷走進(jìn)來，教室里瞬間此起彼落的哀號聲，彷彿這些紙張就是通往天堂或地獄的門票。

    我環(huán)顧著四周，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到同學(xué)們異常豐富的表情變化，覺得格外有趣。眼角瞄到前方的小翼時，正巧他也回過頭來，我們兩個相視而笑?？荚囘@件事對我們兩個來說其實不太需要擔(dān)心。

    小翼在家休養(yǎng)了一天之后，隔天就神采奕奕的來上學(xué)，對我還是一如往常的調(diào)皮，之前那個失望的感覺好像跟著他的腰傷一起消失了。他對海羽依然保有敵意，但也不像以前那樣明顯。我困惑的看著海羽，雖然海羽說過他沒有受傷，但這樣的轉(zhuǎn)變還是讓我懷疑海羽是不是又偷動了什么手腳。

    海羽輕松的聳聳肩，表示他什么也沒做。甚至還用唇語嘲諷我不懂小翼在想什么，讓我覺得有些氣惱。

    「這一次考試，考最高分的人是海羽?！估蠋熣f完，全班的驚呼聲此起彼落的響起，甚至還有女生尖叫喊著『羽大人最厲害了!!!』、『真不愧是羽大人』等等的讚賞詞。

    什么羽大人啊……我聽到那歡聲雷動的尖叫聲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高中女生組后援會的能力這么強(qiáng)，連在這種小島上都可以有如此壯觀的后援會。

    海羽拿考卷回到位置時，還對我投以挑釁的微笑，這幼稚的個性……真的跟屁孩一樣。但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要擔(dān)心我自己吧……

    忽然一個輕微的呼吸聲在我旁邊出現(xiàn)，而且還靠我很近。

    「考得不錯嘛，至少有七十。」他就這樣把我的成績公諸于世了。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我耳邊，我整個身體都被嚇得彈飛了起來。海羽依舊是那副屁模樣在旁邊哈哈大笑……

    就在我還處于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時，忽然又感覺到周圍那種充滿敵意的眼光。

    拜託，我是受害者欸……

    我把頭埋進(jìn)課本中，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還在裝沒事的海羽，這傢伙真的是個惡魔。

    ＊

    「喂，陸楓!你不覺得你太過分嗎?」一個較強(qiáng)勢的女生壓著我身后的墻壁，惡狠狠地瞪著我看。

    下課鐘響后，正想出去買個東西就被人強(qiáng)抓到教室后方的轉(zhuǎn)角處，我看著眼前三個盛氣凌人的女生。路旁即使有許多學(xué)生想湊熱鬧，但這股氣勢讓路過的人幾乎不敢多逗留，只得快步離去。

    「就是嘛，你已經(jīng)佔有了翼大人，現(xiàn)在連羽大人都要獨占嗎?」另一個女生幫腔說。說著說著眼角還帶著淚水，好像我才是欺負(fù)她的人似的。

    什么羽大人、翼大人的嘛，這些女生的眼光真的很有問題……我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而且這又是什么年代的威脅啊，又不是我媽咪那個年代……

    腦袋中浮現(xiàn)了以前媽咪分享過許慧阿姨的故事，聽起來許慧阿姨年輕時也很嗆辣呢！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溫柔的阿姨，難道說，女孩年輕時真的要來一下爭風(fēng)吃醋才是青春嗎？

    「喂！你是啞巴嗎？我們在跟你說話！」有個女生重重的推了我一把，把我從幻想中推回現(xiàn)實，幸好我平常就有在運動，很快就穩(wěn)住身體才沒有摔倒。

    「你們這樣也太自我了吧，從來就不是我主動去靠近的呀?！刮也桓适救醯目棺h?！感∫硎俏业那嗝分耨R，也住在我家隔壁，從小一起長大本來就比較熟悉彼此。但海羽從來就不是我主動和他接觸啊?！刮遗忉屩?，只差沒有破口大罵你們沒長眼睛嗎?

    三個女生面面相覷，大概被我突如其來的氣勢給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來反駁我。我哼了一聲，我贏了。

    「那你怎么解釋剛才羽大人的行為?難道他會平白無故對你這么親密嗎?該不會你跟羽大人在交往吧?」站在最前頭的女生開口。但這話我聽完差點沒昏倒。

    先不論你們這么奇葩的思想到底從哪里來的，剛才的行為不論是誰看應(yīng)該都覺得我是受害者吧?如果我真的在跟他交往，我還需要露出那種表情嗎……

    說到底，這都是那個變態(tài)的問題吧……

    「既然這樣，你們不是應(yīng)該去問問你們的偶像大人嗎?怎么會跑來質(zhì)問一個被動的小女生呢?」我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這三個沒膽的女人，根本就是欺善怕惡吧。

    「我們才沒有這么厚臉皮呢，又不是你，還跑去勾引他?！古鷤兺蝗缓茯湴恋恼f著，還三個很有默契地看著對方。「對吧?」

    呵呵……這下越解釋越不清楚了……我無奈的看著這三個人，該說這是運氣太好嗎，碰到的男性友人都是帥哥……還是這根本就是種孽緣……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你們才不繼續(xù)找我麻煩呢?」我嘆了口氣，無奈的問:「先說好，如果要我和他保持距離。我只能管好我自己，不能管到他?！?/br>
    三個女生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好像根本沒想過我會這么問似的。三個人面面相覷后，站在我前方的女生又開口:「反正不要讓我們看到你勾引羽大人?！拐f完后，三個人大搖大擺的離去。

    這幾位小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勾引啊……我回頭看了看那三個人的背影，嘆了口氣，真是有理說不清。

    「你反應(yīng)不錯呢!應(yīng)該要給你拍拍手表示讚賞。」海羽不知道突然從哪邊竄出來，站在我面前笑著說?！覆贿^你在心里偷罵我是變態(tài)這件事有點好笑就是了?！?/br>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外加突然出現(xiàn)的臉。這劇情根本就像鬼片了吧。話說這傢伙為什么在這里?難道他不知道我就是因為他才讓我連買東西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雇蝗晃业哪橆a被一個東西冰到，我看著臉頰旁的東西，是柳橙汁……

    「感謝我吧，我剛剛?cè)ベI的?！褂鹇冻鲆荒樕駳獾纳袂椋医舆^這瓶柳橙汁，想想他還真是賊。擁有知道別人在想什么的優(yōu)勢，就可以在這邊裝模作樣。

    「謝謝……」我默默接過他的柳橙汁，另一隻手伸進(jìn)口袋拿出零錢放在他原本拿柳橙汁的手上?！钢x謝你主動替我跑這一趟，然后，既然你知道自己這么受歡迎你就自己注意嘛，不要老是來找我。我還想好好的在這里過完高中生活欸。」

    我轉(zhuǎn)身要離開，突然感覺手臂被人抓住，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身體就被拉回剛才的墻壁前。由于拉的人力氣有些大，我的頭直接敲到墻壁，我下意識的用手去摸摸疼痛的頭，一隻手輕輕壓在我身旁，而海羽的頭也側(cè)到我耳邊。

    「我從來沒有在乎過其他人在想什么。如果因為我的關(guān)係造成你的困擾，那我也沒辦法。」海羽輕聲地說，那個魔力般的嗓音又出現(xiàn)在我耳邊。

    他平常說話的聲音就帶著點迷人的魅力，然而這種聲音若是放到耳邊還夾帶著呼吸的聲音時幾乎會讓所有小迷妹們?yōu)樗腊伞?/br>
    「你這句話說的很自私呢?！刮倚÷暠г梗彝蝗灰庾R到自己和他靠得很近，心臟跳動的聲音清楚的傳到我的耳里。抓著柳橙汁的手越握越緊，想克制自己心臟的聲音。我只在心里偷偷祈禱不要有人經(jīng)過這里，不然我想好好過高中生活的愿望會越越難達(dá)成。

    「如果這樣做可以讓我跟你獨處，那我應(yīng)該每天這么做的。」他喃喃自語著，語氣中似乎又帶著點哀傷的感覺。

    說完，他放下壓在墻壁上的手，退回安全距離。將雙手插進(jìn)口袋里。我稍微抬起頭，看著他藍(lán)色的眼睛，那個眼睛很清澈，卻又像藏匿了許多祕密般神秘。每次看到這雙眼睛，彷彿看到大海般，令我著迷。海羽的表情帶著點憂鬱，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還有點憐惜的感覺……

    「嚇到了吧?」正當(dāng)我還在驚嚇狀態(tài)時，他的表情忽然笑的很開朗，剛才的憂鬱彷彿是我在作夢似的?！高@是我在圖書館的書里學(xué)到的，這樣的告白好像會讓女生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呢!」他拿出一本言情小說，在我面前晃啊晃的。

    「看來你說的沒錯，書本真的是有趣的東西?！顾ばδ樀恼f。

    所以我剛才是被言情小說的劇情給耍了嗎?

    我傻眼的瞪著他看，我以為小翼已經(jīng)夠幼稚了，沒想到這個人根本是白目到了極點……但此時我的心跳正如他所說的撲通撲通地跳著，所以我的吐槽根本出不了我的嘴巴。

    「等等、等等，所以你剛才是在演戲?」我睜大眼睛瞪著他。

    「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想這么做嗎?」他又想湊過來，我為我剛才的表現(xiàn)感到后悔不已，現(xiàn)在想想剛才表情一定超蠢的。

    「不過我真的很佩服這些寫故事的人欸，他們真的有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嗎?」他往后退了一步，好奇的翻翻手上的言情小說。

    「我怎么會知道，那些都是別人寫出來然后被出版的?！刮衣柭柤?，雖然我喜歡看書，但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海羽翻了一陣子的小說后，露出一副『不懂人類在想什么』的表情，把小說收起來。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人類寫的書很不真實，但他明明看得不亦樂乎……

    「既然會讓你產(chǎn)生困擾，那我們在學(xué)校還是保持點距離吧。還有下次應(yīng)該要跟著你的保鑣一起走的，雖然我知道你對自己的機(jī)智很有信心，但如果遇到壞人，還是會有危險的?！购Ｓ鹦χ呐奈业念^，蹦蹦跳跳地走回教室。

    「對我來說……目前會遇到壞人大概就是你了吧……」我努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和不知所措，但自己的心臟非常不安份的快速跳動。

    老實說，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覺得頭腦很混亂，感覺很像是生病了。一陣微風(fēng)吹拂著，把樹葉吹的沙沙作響，我閉上眼睛，享受著自然贈與的禮物，同時也希望可以忘記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

    我走回教室，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旁坐下，忽然覺得剛才好像在作夢一般。

    「小楓……你還好嗎?」小翼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表情凝重。

    「我沒事呀，只是去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了點事?！刮倚χ貞?yīng)。眼角時不時會偷瞄向隔壁的海羽，而現(xiàn)在他正若無其事的預(yù)習(xí)等一下的內(nèi)容，身旁照樣有很多愛心光波射向他。

    把柳橙汁隨手放進(jìn)書包，趴在桌子上。木頭桌子傳來陣陣的木頭香氣，配上窗外海浪的聲音，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疲憊感……

    ＊

    今天早上天氣還不錯，不過到午后就開始有點不太對勁了。同學(xué)們紛紛看著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水藍(lán)色的美麗天空已經(jīng)被一大片烏云給壟罩著，時不時還傳來轟隆轟隆的打雷聲。有些同學(xué)甚至在猜測今天是不是會提早下課。

    「同學(xué)們，剛才村長宣布今天下午提早下班下課，請同學(xué)們趕快收拾好書包，盡快回家?！拱鄬?dǎo)師走進(jìn)教室后，第一句話就讓同學(xué)們歡呼了起來。班導(dǎo)師拍了拍手，示意同學(xué)安靜下來。

    「另外，稍晚會有颱風(fēng)經(jīng)過，所以請同學(xué)們放學(xué)后不要再出門，尤其是不要靠近海邊，晚上風(fēng)雨會越來越大。好了，下課?！?/br>
    老師講完注意事項后，同學(xué)們便嘰嘰喳喳的邊討論邊收拾書包，我拿起書包，開始收拾。

    「小楓，我有事情跟你說……」小翼突然回過頭叫住我，小翼的書包已經(jīng)收拾好，表情嚴(yán)肅地站在我面前。

    「喔……好，那你要等我一下，我收個東西?！刮业谝淮慰吹剿@么嚴(yán)肅的表情，困惑著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這么神秘。

    我盡快將東西收好，走到教室門口跟他會合，這時多數(shù)同學(xué)都已經(jīng)離開學(xué)校，畢竟都被警告晚點就有颱風(fēng)了，大家當(dāng)然是能趕快離開的就趕快離開囉。

    「我好囉，小翼?！刮椅⑿Φ膩淼剿媲埃呐乃募绨?。卻發(fā)現(xiàn)他一臉嚴(yán)肅。

    他沒有說什么，直接拉起我的手，往教室后面走過去。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同學(xué)，但他還是謹(jǐn)慎的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都沒有人之后，才停下來。

    「欸……你怎么了?」我看著被他拉住的手，輕輕晃了晃。

    「你……對海羽是什么樣的感覺?」他背對著我，手依舊拉著我的手臂。接著又是一陣沉默，我頓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嘿，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又……」好不容易從混亂的思緒中擠出幾個字，他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雙手抓著我的手臂將我壓制在墻上，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許多。

    為什么我今天一直在被壁咚啦……我想起小說里面很常出現(xiàn)的『壁咚』行為，對于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切感到非常困惑，而在小翼離我這么近之后，我才突然注意到小翼的身高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我了。而這樣的身高差讓我覺得很有壓迫感。

    「你……喜歡海羽嗎?」小翼又再問了一次，這一次問的更直接。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他抓著的力道越來越大。

    「你在說什么啦?我沒有喜歡他呀?！刮议_始感覺到有點慌張，不知道是因為突然意識到小翼是個男人了，還是對他現(xiàn)在的反常感到不知所措。我有些著急的想推開他。

    「自從他來到班上之后，你整個人都怪怪的?！剐∫碚f話的語氣中帶著點氣惱和哀傷?！改汩_始會看著他發(fā)呆、和他獨處后也變得很奇怪……」小翼越說越激動，身體的距離也逐漸拉近，對于眼前的小翼，我突然感到很陌生。

    「小翼……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以先放開我嗎?」我將雙手擋在兩人之間，避免他一直接近，另一方面是希望他可以稍微冷靜一下。他看著我防備的動作，突然發(fā)出苦澀的笑聲。

    「為什么……你可以讓海羽靠你這么近……我就不行呢……」他喃喃自語。

    「我沒有讓他……」我弱弱的反駁，但小翼打斷我想說的話。

    「我看到了。你被女生們攔住的時候，我感覺氣氛不對，跟過去了?！?/br>
    原來是那時候……所以說……那個時候的動作小翼都看到了?

    「那你應(yīng)該也看到，那是他一直靠過來吧……」我反駁?！父悻F(xiàn)在一樣……」

    「但你那時候，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把手放在中間……」小翼的聲音越來越沙啞，彷彿再多說一句就會發(fā)不出聲音?！高@樣代表你比較喜歡他嗎?」

    他無力的放開了我的手，慢慢往后走。不知道為什么，小翼哀傷的神情和海羽有些神似，不，嚴(yán)格說起來小翼的哀傷更明顯看的出來。

    「等等……我不太懂你到底想說什么……」我看著小翼慢慢往后退的樣子，忽然有種感覺我如果不拉住他，就會失去他似的。

    他看著我的表情，突然露出落寞的微笑。

    「小楓，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短短幾個字，讓我著急的動作停了下來。我像石化一樣站在原地，驚訝的看著小翼。短短幾個字，讓我的思緒全部停擺，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不知道是因為和小翼是青梅竹馬，親密到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是因為……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上我……

    想起他和我一起玩鬧的畫面，我突然覺得那種純真的友情好像已經(jīng)消失了。眼前的鱗翼，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好像只有我，還停留在那個時候……

    「我覺得他喜歡你哦?！购Ｓ鸬穆曇艉鋈幌癍h(huán)繞音響似的出現(xiàn)在我耳邊。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的我有種理智線斷掉的感覺?！改悴徽f我怎么會知道!你覺得我有讀心術(shù)嗎?」我原本沒有打算說的這么狠，但第一句話一說出來，接下來的話語就直接溜了出來，想停也停不下來。

    霎時，我發(fā)現(xiàn)我的世界似乎正逐漸崩壞，許多小翼和我從小相處的畫面從腦海中閃出來，像投影片般一幕一幕出現(xiàn)。但是，當(dāng)這些過去的純真都加上了喜歡的元素后，就變得沒有那么單純了。

    「抱歉……我以為你早就注意到了……」小翼懊惱的看著我，試圖想安撫我激動的情緒。我推開他的安撫，在那瞬間，我才深刻的發(fā)現(xiàn)到，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活在純真的過去中，但大家都長大了，不管是以前的同學(xué)，就連小翼也是。

    想起他從小到大的體貼、還有他突然敏銳的觀察力，以及那渴望我什么都告訴他的心情……難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會有的表現(xiàn)……

    如果真的是這樣，假如小翼他一直都有在暗示我他喜歡我……是我自以為我們是青梅竹馬才會把他這些行為都合理成像家人般的親密……

    「從什么時候?」我像是想澄清自己是錯的，想說服自己一切都只是我想太多。

    「小楓……對不起……現(xiàn)在先不要談這個?！剐∫淼恼Z氣聽起來很緊張，但此刻我完全不想聽他再解釋。

    「你告訴我啊!」我?guī)缀跏怯每藓暗姆绞交貞?yīng)。

    小翼懊惱的在我面前坐下來，看著我，閉上眼睛之后用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眼神看著我。

    「小楓，我從小學(xué)就喜歡你了。記得我小時候常被欺負(fù)嗎?那時候唯一為我挺身而出的人就是你。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當(dāng)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小翼很誠懇、認(rèn)真地回覆我。

    聽到他親口證實后，我感覺到內(nèi)心有個小塊徹底崩塌了。一直以來，我都是用和兄弟相處的方式和小翼相處。雖然很多人來問過我是不是和小翼在交往，我卻從來沒有這種想法，而他也沒有承認(rèn)他喜歡我。

    我以為小翼也是如此……

    「抱歉……我現(xiàn)在……想要一個人好好想想……」我看著眼前陌生的鱗翼，身體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碰觸。以前是因為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還給他希望這么做就太自私了。

    「早知道會這樣，那還不如不要說出來……」小翼表情扭曲，我知道我傷害了他，但我現(xiàn)在沒有多馀的心力去關(guān)心他。

    鱗翼困窘的往后退了一步，我馬上轉(zhuǎn)身離開?，F(xiàn)在的我完全不想再去想小翼的難過，我只想趕快離開這里。我?guī)缀跏怯锰拥谋汲鰧W(xué)校，村里的廣播系統(tǒng)一直播報著颱風(fēng)即將到來的訊息，但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jìn)去。來到平常會游泳的地方，我沒有多想就直接把書包、校服脫下，迫不及待跳入海中。

    在皮膚接觸到海水的那一刻，一股透涼的感覺環(huán)繞著我，讓我的心逐漸平靜下來?，F(xiàn)在的海流有些強(qiáng)，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會被帶往更遠(yuǎn)、更危險的地方，我緊緊抓著岸邊的礁巖，雙腳踩在離海面最近的礁巖上，不讓自己被海水沖走。

    身體在沁涼的海水中逐漸適應(yīng)海水的溫度，我腦袋的思緒也逐漸清晰。看著現(xiàn)在有些波濤洶涌的海面，浪一波接一波高漲，忽然有種如果這種時候摔進(jìn)海里大概也沒人知道吧的念頭。

    突然，一陣較強(qiáng)的海浪從我旁邊襲擊而來，浪打在我抓著的巖石旁，而我抓住的地方就這么剛好的被這股浪給擊碎。我的身體因為沒有及時抓住另一塊巖石，就這樣被下一波海浪給吞沒。

    等我再度浮出海面時，雖然距離岸邊不遠(yuǎn)，但也超過了島上認(rèn)知的安全范圍。我快速判斷了一下方位，盡全力向岸邊游去，但海浪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快速，游了很久，還是沒有回到安全范圍。

    這下糟糕了，我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逐漸消逝，但不管我怎么往前游，海流總是會將我往反方向捲過去。此時，我身旁的光線被一個龐大的影子給蓋住，我回過頭，看到大概有兩層樓高的海浪正朝著我席捲而來，下一秒，我就被浪給吞噬，身體被重重打入海中。

    海水從我的鼻子、嘴巴進(jìn)入身體，窒息的感覺讓我感覺到死亡離我這么近。在恍惚之間，我彷彿看到一條閃閃發(fā)光的尾巴從身旁經(jīng)過，本來想確認(rèn)那到底是什么，但下一刻，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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