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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22節(jié)

    “讓開!”曹鉉不跟他說,這是他跟徐四的事,用得著跟別人解釋嗎?看著面前高大沉穩(wěn)的像一堵墻的青年,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我叫你讓開!”

    雖然霍溪寧長他幾歲,應(yīng)該尊敬一些,但誰讓他姓霍不姓曹呢?

    霍溪寧看他一眼,沒理會,轉(zhuǎn)身看向陳寶音。

    就看到一個低垂眼眸,抿著嘴的小姑娘。

    剛才她眼圈紅了,霍溪寧看見了。她從小就不愛哭,不論大家怎么逗她都不惱,是個心胸疏朗的姑娘。這混蛋說了什么,惹得她跳腳還哭了?

    回過身,他眼神鋒利,說道:“你該回去了?!?/br>
    “你說回去就回去?”曹鉉甩著馬鞭,桀驁道:“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霍溪寧垂眸看他,說道:“惹哭女孩子,倒是很有面子?!?/br>
    “你——”

    “我沒哭!”與此同時,霍溪寧身后傳來一聲。

    曹鉉立刻道:“聽見沒?她沒哭!”真是默契,徐四幫他說話呢!

    他得意不已,就見她從霍溪寧背后探出頭,狠狠瞪他一眼。

    眼眶仍是紅的。

    曹鉉心里不大自在,好似有只小貓在撓,抓了抓額頭,說道:“我錯了,不逗你了?!?/br>
    不“逗”她了?

    心里像是潑了一碗燒沸的醋,翻滾著,燒著心。

    她垂下眼睛,平靜道:“多謝小公爺記掛,特意從京城趕來看我。”

    說著,她規(guī)矩地福了福身:“家中事多,若無他事,請恕招待不周,不便遠(yuǎn)送了?!?/br>
    多日未曾行禮,她的動作依然標(biāo)準(zhǔn),像是刻進了骨子里。

    這么說也沒錯兒,畢竟侯夫人曾經(jīng)按著她,狠狠學(xué)過禮儀。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惹不起,她躲得起。

    “等等!”眉頭一皺,沒有被她的服軟討好到,反而覺得怪怪的,曹鉉追上去,并回頭道:“你別跟過來!我們話還沒說完呢!”

    霍溪寧如何放心他們單獨說話?剛剛寶音都哭了。

    跟上去,攔在他前頭:“小公爺,寶音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你該回去了?!?/br>
    寶音是利落的性子,該說的話,剛才一定已經(jīng)說過了。既已說清楚,他便該走了。

    “憑什么?”曹鉉聽他的才怪,“你才該回去!”想到剛來時看到的一幕,狐疑地打量他,“你該不會想趁我走了,又欺負(fù)徐四?”

    那會兒他可是要抓她的手呢!雖然陳寶音解釋了,說是誤會,但曹鉉不信。好端端的,他抓她的手干什么?

    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底作祟,令他看霍溪寧很不順眼:“你們不是把她趕出來了嗎?現(xiàn)在追來是想說什么?再把人接回去?”

    接回去?應(yīng)當(dāng)不會。而且這是徐府的事,霍溪寧沒有太大的權(quán)力干預(yù)。這話在霍溪寧心頭過了一道,并沒讓他感到多么難堪,反而在陳寶音心口插了一刀。

    她狠狠扭過頭,瞪他:“你住口!”

    “又不是我趕你出來,你兇我干什么?”曹鉉委屈道。

    陳寶音看著他這副欠揍模樣,恨不得再打他一頓。

    但她不能,因為付不起代價。

    這兩個人,她哪個都不想搭理,索性轉(zhuǎn)過頭,甩手就跑。

    第23章 引誘

    陳寶音一路奔回家。

    路兩旁, 一道道視線追隨著她。

    剛才劉鐵牛大喊“殺人啦”,整個村子的人都被驚動了。有人看到兩匹駿馬進了村子,還有小孩子看到那兩匹馬上的青年俊才,在村尾跟陳寶丫兒說話, 紛紛猜測起來。

    “是她以前說親的對象嗎?”

    “那也不能是兩家???”

    “人家找來干什么?難道還想娶她?”

    “不能吧?最多做個小老婆?!?/br>
    令人心煩的猜測聲, 接二連三灌入耳朵里:“小老婆也好??!大戶人家的小老婆,也穿金戴玉、吃香的喝辣的!”

    很了不起嗎?她如果想穿金戴玉、吃香喝辣, 她何必回來?求一求養(yǎng)母, 又不是留不下!

    “寶丫兒,”杜金花等在籬笆院子外面, 臉上滿是擔(dān)憂,“他們找你啥事兒?”

    她不敢想人家是來求娶寶丫兒的, 門當(dāng)戶對四個字, 不是擺那里看的。

    如果是小老婆,倒不是沒可能,畢竟寶丫兒這么漂亮, 但……

    杜金花不想女兒給人當(dāng)小老婆!

    聽說小老婆要給大老婆洗腳的!她的寶丫兒, 怎么能給別人洗腳?她的小腳那么嫩,應(yīng)該別人給她洗!

    更別說,一些很兇的大老婆, 還會拿鞭子抽小老婆,動不動讓小老婆跪個一天半日的。多受罪喲!杜金花無法想象寶丫兒過那種日子。

    “沒事?!笨吹蕉沤鸹樕涎诓蛔〉膿?dān)憂, 陳寶音慢慢冷靜下來, 攙住杜金花的手臂, 低聲勸:“別擔(dān)心, 不會怎么樣的。”

    抿了抿唇, 還是決定給他們吃一劑定心丸:“我走得痛快, 養(yǎng)父養(yǎng)母當(dāng)時生氣,現(xiàn)在應(yīng)該氣消了,想到我,還是有一點情分在。別人如果為難我,他們不會不管我?!?/br>
    聽到這里,杜金花終于稍稍安心,只是很不是滋味兒:“哼,算他們——”

    算他們還是個人!這句話,杜金花沒說出口。她咋樣也知道,寶丫兒對養(yǎng)父養(yǎng)母看得很重,不想當(dāng)她面說那邊的壞話,傷她的心。

    “劉鐵牛是咋回事?”想到什么,杜金花又問。這才是她關(guān)心的事兒,京城那邊的貴人,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杜金花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倒是劉鐵牛,咋會碰到寶丫兒了?

    陳寶音對她解釋了劉鐵牛的事。頓時,杜金花怒了,一拍大腿:“好哇!我跟他們劉家沒完!”

    “老頭子!大郎二郎!”她開吼,“跟我去劉家莊!劉鐵牛欺負(fù)寶丫兒,叫他們給個說法!”

    敢欺負(fù)她寶丫兒?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陳有福和兩個兒子都走出來,陳二郎的聲音最大:“啥?欺負(fù)寶丫兒?”袖子一挽,俊秀的臉上露出怒相來。

    “誰欺負(fù)咱寶丫兒?”孫五娘也從屋里出來,柳眉倒豎,“等我去鎮(zhèn)上,叫我四個哥哥來!”

    那是她娃的姑!教她娃做官的!怎么能給人欺負(fù)了?欺負(fù)壞了,她娃怎么當(dāng)大官?!

    “先用不著。”杜金花看她一眼,“咱們先去,他們?nèi)绻恢v理,就把大志他們喊上,再叫五娘的娘家哥哥來!”

    大志是陳寶音的堂兄,大伯家的哥哥。他們兄弟三個,加上五娘的哥哥們,什么風(fēng)波都能給平了。

    因此,杜金花沒在怕的,勢要給閨女討個公道。

    陳寶音沒攔著。

    劉鐵牛心眼壞了,該得些教訓(xùn)。

    “寶丫兒,你在家等著,娘去給你討公道!”杜金花安排一番,就帶著人匆匆走了。

    孫五娘嗑著瓜子,在院子里罵:“什么德性!活該娶不上媳婦兒!這種龜孫子就該打八輩子光棍!呸!熬死他!”

    錢碧荷心細(xì),瞧出小姑子眼角有淚痕,心里多想了一層,打了水給她洗臉:“寶丫兒,擦把臉吧?!?/br>
    “多謝大嫂?!标悓氁籼统雠磷?,沾了水,慢慢擦臉。

    涼水撲在臉上,激起一層涼颼颼,浮在心頭的怒意漸漸熄滅,只剩下煩悶的余燼。

    曹鉉來找她,是看她笑話的,這種無聊的人,倒不必放在心上。可,霍溪寧是為什么?

    想著想著,心中愈發(fā)沉悶:“我進屋躺會兒。”

    “哎,你去吧!”孫五娘道,“放心,那龜孫子敢欺負(fù)你,保管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陳寶音點點頭,進去屋里。

    錢碧荷擔(dān)心地看她一眼,潑了木盆里的水,轉(zhuǎn)而去廚房。

    孫五娘走到廚房門口,倚著門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跟錢碧荷罵劉鐵牛。

    “你小聲兒些?!卞X碧荷一邊生火,一邊道。

    孫五娘沒聽見,繼續(xù)扯著嗓子罵劉鐵牛。

    屋里,陳寶音仰面躺在床上,盯著生了蛛網(wǎng)和霉點的屋頂,平靜的心潮開始起伏。

    有難過的情緒從最深處隨著浪潮往外涌來,她翻了個身,枕著手心,閉上眼睛。

    她曾經(jīng)喜歡過霍溪寧。

    在很小的時候,霍溪寧是她見過的最好的男子。他高大溫柔,學(xué)識淵博,沉穩(wěn)可靠,還不會嫌她煩,總會耐心解答她的疑問,會帶她玩。他作派端正,不逛戲園子,不喝花酒,不隨意與女子調(diào)笑。

    他那么好。慢慢的,她憧憬他,將他視為天上的明月。他是君子,是一輪明月,是最好的夢。直到有一天,她聽到他身邊伺候的丫鬟們打鬧,才知道,原來他房里的青檸姑娘早就跟了他。

    他是重信重義的人,青檸既然早早跟了他,那他一定會留著她。待他日后成婚,青檸姑娘便會成為青檸姨娘。

    她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她錯了。從一開始,錯的就不是父親、哥哥,也不是霍溪寧。錯的人是她,她的腦子大概有什么毛病,竟然想……

    后來,她漸漸不去霍府玩了,而霍溪寧要去游學(xué),很快離開了京城。

    事情仿佛就這樣過去了,日子一切如常,沒有什么改變。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陳寶音抬頭看著明月,才會想起來,她心里有一輪碎了的明月。

    “寶音!寶音!”忽然,孫五娘在門外喊道:“有人來找你!騎馬佩劍的那個!”

    誰?佩劍,是霍溪寧?陳寶音腦子似乎轉(zhuǎn)得很慢,又仿佛是心中的沉悶拖住了情緒。她眼眸微睜,極慢極慢地坐起,低聲道:“來了。”

    霍溪寧牽馬站在籬笆外面。青衣黑靴,腰佩長劍,身軀挺拔,既有讀書人的溫潤,又有行伍之人的剛毅。

    他氣質(zhì)太挺拔,反而讓人忽視了上好的皮相。而就算如此,孫五娘也看他看得呆住,瓜子都不嗑了,口中喃喃:“好英俊的男子?!?/br>
    當(dāng)年若她遇見的是他,恐怕不會甘心嫁給陳二郎。不,她或許不會嫁人,寧可一輩子想著他。

    她直勾勾的視線,引起了霍溪寧的注意,轉(zhuǎn)動視線,看過來。孫五娘立刻低下頭,別開視線,胸腔里咚咚直跳,不敢與他直視。難得的,害臊起來,她頭發(fā)梳的整齊嗎?衣裳上沒沾臟東西吧?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陳寶音走出了屋門。

    “你還沒走?”她緩緩走向院子外面,看著青年問道。

    霍溪寧已經(jīng)把曹鉉迫走,現(xiàn)在來找她說話。曹鉉跟她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他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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