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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35節(jié)

    可是,五百兩又算什么呢?她是該學(xué)著花錢,像一個真正的貴族千金那樣。

    “多謝母親?!毙炝宅樣行┗炭炙频模B忙屈膝福身。

    侯夫人扶住她,柔聲道:“好孩子,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br>
    回到侯府,她也沒有把養(yǎng)父母忘在腦后,而是仍惦記著他們。這樣重情義的孩子,侯夫人是感到驕傲的。

    而徐琳瑯聽到這句,卻眼里露出擔(dān)憂來。她想到江書的話,那位陳家姑娘,代替她在侯府生活了十五年的女孩,并沒有惦記養(yǎng)育了她十五年的父母親。

    “母親……”她有些擔(dān)憂地道。

    侯夫人失笑,搖搖頭:“你不必?fù)?dān)心我?!鳖D了頓,“那也是個重情義的孩子?!?/br>
    要說寶音是個薄情寡義的,她第一個不信。

    但寶音離開后,只字不提侯府,就連江書去送銀兩,她都不曾問過半句侯府的事。聽上去冷酷薄情,但侯夫人知道,那孩子只是倔。

    表現(xiàn)得冷酷,看上去適應(yīng)良好,也只是強(qiáng)撐著倔強(qiáng)罷了。

    “不提這個了。”侯夫人率先轉(zhuǎn)移話題,問起她近日習(xí)慣不習(xí)慣,天氣有些轉(zhuǎn)寒,可還適應(yīng)?下人們伺候可盡心?跟府上兄弟姐妹們相處如何?等等。

    徐琳瑯依言答了。等侯夫人要忙了,便告退出去。

    回到院子里,那五百兩銀子已經(jīng)送來了。她取出五十兩,讓人去叫大哥哥身邊的江書過來。

    上回就是江書去送銀兩。徐琳瑯自己身邊的人,倒也能去送,但未免惹事端。譬如別人要想,她究竟送去多少銀兩?挖侯府補(bǔ)貼養(yǎng)父母呢?捎去什么悄悄話了?

    “四小姐,您叫小的?”不多時,江書來到身前。

    徐琳瑯身邊的丫鬟,將五十兩銀子遞過去,說道:“你去過陳家村,勞煩你再跑一趟了。”

    江書愣了一下,很機(jī)靈的什么都沒問,接過銀子道:“是,四小姐?!钡攘似?,不見徐琳瑯要傳什么話,便告退了。

    人走后,徐琳瑯輕輕嘆了口氣。坐在桌邊,一手支腮,眼里閃動著煩惱,又有些無聊。

    初入侯府的新鮮、忐忑、期待等,到現(xiàn)在只剩下拘束和無聊了。

    府中規(guī)矩很多,有時候又全沒規(guī)矩。比如府中奴仆會私底下嚼舌根子,議論主子們的事。而這些議論,最后就會傳到所有人的耳中。誰如果在府中有對頭,那簡直是送把柄到人手里。

    徐琳瑯沒有對頭。甚至因為前面那個假四小姐的壞人緣,她很快獲得了朋友。不過,這并不能讓她輕心,因為短短半個月內(nèi),她已經(jīng)兩次發(fā)現(xiàn)“好朋友”“好姐妹”說翻臉就翻臉,說捅刀子就捅刀子。

    這也是為什么,她想給陳家送些銀子,卻直到事情傳到侯夫人耳朵里,才開口。

    真無聊。

    徐琳瑯沒有多么喜歡這個地方。在陳家村時,想去哪里去哪里,自由自在。去人多的地方,還能聽到很多閑話,東家長李家短,熱鬧又有趣兒。

    侯府就不一樣了。說閑話,是不上臺面的行為。聽人說閑話,亦是如此。

    她今天表現(xiàn)出對閑話的興趣,明日就能傳遍府里,再用不了幾日,就會傳遍京城,成為笑柄。

    “唉?!彼俅伟l(fā)出嘆息。

    不多時,小丫鬟端著一盞冰糖燕窩,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來:“小姐,怎么嘆氣?”

    “沒什么?!毙炝宅樀馈?/br>
    小丫鬟便不問了,將杯盞放在桌上,笑著道:“夫人特意叫人燉的,每日一盞,吩咐一定要看著小姐吃下?!?/br>
    “嗯。”徐琳瑯點點頭,端起千金小姐的范兒,優(yōu)雅地捏起勺子,用起燕窩。

    顧亭遠(yuǎn)被王員外邀請,為七十大壽的王老太太繪一幅畫像,潤筆費(fèi)足有五兩銀子。

    如此豐厚的潤筆費(fèi),顧亭遠(yuǎn)自然不會推脫,受邀進(jìn)入王府,為老太太畫像。

    王員外是個孝子,也是個慈父,除了精心伺候母親生活,還一心cao備女兒的終身。而被他看中的,正是顧亭遠(yuǎn)的一個同窗。

    他那位同窗名叫李舟,生得一表人才,因為家境貧寒,要照顧老母、撫育幼妹,打熬出一身結(jié)實筋骨,不是顧亭遠(yuǎn)這樣單薄得風(fēng)一吹就跑的身量能比的。

    而王員外相中李舟,一為他讀書好,二為他品行好,三便是看上他清貧家境,想趁他落魄之際雪中送炭,來日李舟成就官身,前途無量,王家便乘了東風(fēng)。

    他想得很好,讓顧亭遠(yuǎn)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人心難測,誰也未料到日后會是那番情境。李舟果然魚躍龍門,而王家卻沒有乘上東風(fēng),王家小姐病死,不久整個王家葬于火海。

    這事究竟是不是李舟的手筆,顧亭遠(yuǎn)不清楚。消息傳來時,王家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什么蛛絲馬跡都消失了,查無可查。

    首先,不可能是仇家尋仇。王員外心善仁和,素有口碑,在鎮(zhèn)上并無仇家。其次,也不是尋常走水。王家有護(hù)院家丁,怎會撲滅不了大火,一個人都逃不出來?

    此事有人為的痕跡。顧亭遠(yuǎn)之所以疑心李舟,是因為李舟并未表現(xiàn)出十足的悲痛,并且一路升官發(fā)財,一年之后續(xù)娶了上官之女。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啊?!碑嬐戤嬒瘢櫷みh(yuǎn)收拾用具,聽到王員外感慨,“許多貧寒人家,恐怕還沒準(zhǔn)備好棉衣?!?/br>
    顧亭遠(yuǎn)記得此事,因為前世便有過,王員外感慨過后,讓人準(zhǔn)備棉衣,發(fā)放給貧寒人家。

    果然,接下來就聽王員外道:“我已經(jīng)叫人準(zhǔn)備了五百件棉衣,贈送給置備不起的人家。只是,亭遠(yuǎn)知不知曉,李舟那孩子可準(zhǔn)備了御寒之物?”

    “這,不知。”顧亭遠(yuǎn)猶豫片刻,搖搖頭。

    前世,他答完一句不知,便沒下文了。而后,王員外拜托他給李舟送一件棉衣,并請他從中周旋,促成一下李家與王家的親事。

    當(dāng)時顧亭遠(yuǎn)跟李舟已經(jīng)不大說話。原因是顧亭遠(yuǎn)一開始借銀子給李舟,后來jiejie不讓他借,他就沒再借了,李舟便與他不來往了。

    已經(jīng)不大來往的兩人,自然是說不上知心話的。他只送了棉衣,其他的沒說。而不久后,李舟便成為了王家的女婿,還了他的欠銀,兩人徹底不說話了。

    思及前世,不確定究竟是否李舟所為,顧亭遠(yuǎn)不好說太多,于是只是如實說道:“我與李舟已經(jīng)許久不來往了?!?/br>
    “什么?!”王員外十分驚訝,“這是為何?”

    顧亭遠(yuǎn)便如實答來。

    只見王員外的眉頭擰得緊緊的,驚疑、思慮在他臉上閃過。好一會兒,他道:“本想讓你代我送一件棉衣給他。既如此,倒是不便了。”

    他沒再提送棉衣的事,叫仆人包了一封桂花糕,說道:“這是我府上新作的點心,拿去嘗嘗罷?!?/br>
    王員外家有株桂花樹,年年桂花飄香,還會做一些桂花糕贈送四鄰。這桂花糕的美味,人人皆知。

    顧亭遠(yuǎn)便有些驚喜,忙拜謝:“多謝王員外?!?/br>
    “客氣作甚?!蓖鯁T外故作不高興,“我拿你當(dāng)自家侄子一樣,區(qū)區(qū)桂花糕,何須客氣。有空來家里玩,我母親很喜歡你jiejie,常念叨呢?!?/br>
    顧亭遠(yuǎn)便答:“是,我回家與jiejie說?!?/br>
    寒暄幾句,才背上書箱告辭。

    來時腳步微沉,回去時已經(jīng)變得輕快。該說的話,他找到機(jī)會說了。想來王員外不會再輕易嫁女,前世的慘案許能避免。

    回到家中,他將桂花糕拆開,王員外贈了他六塊,他留下三塊給jiejie,另添了三塊豌豆黃進(jìn)來,包在一起。

    寶音愛吃桂花糕,他給她送去。

    “又做什么去?”見他剛回來,就又要出門,顧舒容問了一句。

    顧亭遠(yuǎn)不答,背著書箱,悶頭跑了。

    “哎!問你話呢?”顧舒容驚訝,睜大眼睛喊了一聲,卻沒得到弟弟的回答,只聽見院門被關(guān)上,發(fā)出吱呀的聲音。

    “這人!”顧舒容好氣又好笑道,搖搖頭,收回視線,低頭做針線。

    第36章 擦肩

    顧亭遠(yuǎn)雇了輛牛車, 往陳家村駛?cè)ァK_力不足,若是徒步走到陳家村,怕要形容狼狽。

    坐在牛車上,抱著書箱, 望著緩緩倒退的樹木, 心情飛揚(yáng)。

    要見到寶音啦!

    雖然還沒見到她,但是想到離她越來越近, 仍是止不住地開心。

    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有段時間沒見她, 心臟像是掉入荒漠中暴曬,期盼甘霖。

    轱轆轆, 牛車緩慢又平穩(wěn)地行駛。

    真想她??!

    jiejie說,過兩日再讓媒人去提親。這次, 應(yīng)該也會被拒絕。他不要心急, 成婚不是那么輕易的事兒,好好讀書,該做什么做什么, 好事多磨。

    但……

    “駕!”身后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 由遠(yuǎn)而近,速度極快,伴著少年的駕馭聲。

    趕牛車的老漢急忙讓道, 把牛車趕到路邊停下。

    等馬匹經(jīng)過,才再次驅(qū)動老牛, 拉動板車緩緩前行。

    紅衣烈烈的少年郎, 騎著駿馬飛奔, 伴著馬蹄聲噠噠噠遠(yuǎn)去的, 還有揚(yáng)起的灰塵。

    老漢背過身, 低頭將臉埋進(jìn)胸口, 躲避灰塵。望著板車上的瘦弱書生,他憨厚一笑,主動開口:“書生,你到陳家村干啥去?探親?。俊?/br>
    他背對飛揚(yáng)的塵土,說話不受影響,顧亭遠(yuǎn)也只好有學(xué)有樣,低頭將臉埋下去,回答:“嗯,探親?!?/br>
    “啥親戚???”老漢揣著手,跟他閑聊,“本家還是遠(yuǎn)親?”

    顧亭遠(yuǎn)思量著,慢慢回答:“一個很疼我的人。”

    他說的不是寶音,而是岳母。

    寶音當(dāng)然疼他,她是他妻子,最疼他不過了。但岳母對他也好,每年的棉衣棉鞋都是岳母親手給他做,后來他去京城做官,寶音跟他一起居住京城,岳母每年都托人捎?xùn)|西給他們,一次一大包,吃的、穿的、用的。

    岳母把他當(dāng)半個兒子了。顧亭遠(yuǎn)心想,假如他不能娶到寶音,也要孝敬岳母。

    當(dāng)然,能娶到就最好了。

    “喲,還是個重情的?!崩蠞h看上去很高興,“那你帶啥禮了?”

    顧亭遠(yuǎn)笑了笑,回答道:“帶了些……”

    陳家村。

    “徐四!”曹鉉一路疾馳,來到陳家院外,下馬。站在籬笆小院外,沖著里面大喊道。

    許是她現(xiàn)在不姓徐了,又許是院子里的人太多,亂糟糟的,她沒聽見,曹鉉等了一會兒,沒人出來。

    于是他提氣,又喊:“陳寶音!”

    陳寶音?姓陳?

    叫誰?

    院子里干活的人,倒是知道寶丫兒。誰不知道呢?村里正在建陳氏族學(xué),就是陳有福的閨女,陳寶丫兒做先生。至于陳寶音?似乎在哪里聽過,但是想不起來。

    廚房里,錢碧荷耳朵微動,抬眼看向刷鍋的杜金花:“娘,似乎有人在叫寶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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