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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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蘭很可愛,孝順母親,寧可自己受委屈,也要體貼母親,是個至真至孝的孩子。 金來稚氣又理想遠大,為了吃rou,愿意刻苦讀書。 銀來是個小跟屁蟲,小小的人兒,支使他干什么都樂意。 陳寶音記得,在侯府的時候,大哥哥的女兒,五歲就懂得往姨娘的茶里放巴豆了。二哥哥的兒子,七歲就敢在兄弟的馬車上動手腳了。 她不敢跟他們親近,也不敢跟他們玩耍,從來都是離得遠遠的。當侯夫人問她,兩位哥哥待她親近,她怎么對侄子侄女們不親近?她只得回答說,不喜歡小孩子。 風吹過兩人之間,帶動衣袍卷動。曹鉉看清了她的堅定,嘆了口氣,抓抓頭發(fā):“算我白來?!?/br> 陳寶音笑道:“不讓你白來。走,你跟我回去,我抓豆子給你吃?!?/br> “什么豆子?”曹鉉問。 陳寶音一邊往岸上走,一邊道:“我娘給我做的零嘴兒,炒豆子。我可寶貝著,侄子侄女都舍不得給吃。非得背書背得好,才給一小把?!?/br> 這么金貴?曹鉉在意起來了,大步邁上岸,道:“那我要嘗嘗?!庇謫査澳阒蹲又杜x書了?” 陳家有銀錢送孩子讀書?難道是徐家給的銀子?他這樣想著,就聽陳寶音道:“我教的?!?/br> 哦。曹鉉點點頭,明白了,立刻嘲笑道:“你那點兒墨水,別誤人子弟了?!?/br> 氣得陳寶音飛起一腳,踹他屁股:“我學問很好!”一開始,她也是認真讀過書的。 而且,不是買了書嗎?她時常溫習的!她還指著金來有出息,怎么會誤了他? 曹鉉哈哈一笑,往旁邊一躲:“踢不著!” 氣得陳寶音撿了根樹枝,一手提裙擺,追著他抽。 此刻,陳家小院外面。 顧亭遠背著書箱,站在籬笆門口。等杜金花出來后,立刻拱手作揖:“大娘?!?/br> “你咋來了?!倍沤鸹ㄗ叱鰜?,站在他跟前,眉眼平平,上下打量他。 有幾日沒見著他了。 上回還嫌棄他來的太勤,這就好幾日不見他了。 想到他請陳媒婆來說媒,當時杜金花心里猶豫,覺著寶丫兒嫁給他吃虧。今日再看他,單薄的身量,有些綿軟的性子,不由得心灰。 就他這樣,咋保護寶丫兒?瞧瞧那個,京城來的那個,一看就不好惹,一拳頭能打飛顧亭遠三個。他都自顧不暇,咋能護住寶丫兒? “我來給陳小姐送東西?!辈恢罏槭裁?,岳母看上去心情低落,顧亭遠試探著問,“大娘,我看您似乎有煩心事?” 可不嗎?杜金花心說。眼皮抬了抬,她問:“你來送啥?” 顧亭遠見岳母不說,便沒再問,取下書箱,從中取出兩個紙包,捧在手心里遞過去:“一包是點心,桂花糕和豌豆黃,是給陳小姐的。一包是干菊花和冰糖,是給您的?!?/br> 杜金花正要伸手接,聞言頓住了:“啥?給我的?” “是?!鳖櫷みh回答,“秋季干燥,您用干菊花和冰糖煮水喝,除干降燥,清口潤肺?!?/br> 這……杜金花抿抿唇,登時有些不自在。這孩子,還挺心細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書生有心討好,杜金花便擺不出一張喪氣臉,眼神慈和了些,接過道:“你有心了。” 干菊花還不說,冰糖好貴的。這一小包,也得不少錢。 “沒什么。”顧亭遠笑笑,好似不經(jīng)意間隨口說出,“我剛給人畫了幅畫,對方給了我五兩銀子潤筆費?!?/br> 啥?杜金花眼睛睜大,不自覺拔高聲音:“你再說一遍?!” 顧亭遠仍是笑著,只是笑容大了兩分:“是鎮(zhèn)上一位員外,他請我為家中老太太畫像?!睊炅隋X,如何能藏著掖著不說呢?不說出來,岳母怎么知道他能養(yǎng)得起寶音? “我畫好后,王員外很滿意,便予我五兩潤筆費?!闭f完,補充一句,“桂花糕,也是他贈我的。” 杜金花手抖著,老天爺喲! 不公平,這不公平?。∷龑氀緝航桃蝗盒芎⒆?,辛苦一整年,才得六兩銀子!這家伙,這弱不禁風,風一吹就跑,單薄孱弱的書生,畫一幅畫就五兩銀子?! 她睜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不是蒙我吧?” “不敢,不敢?!鳖櫷みh忙道,“晚輩不敢欺瞞您?!?/br> 要這么說,杜金花還是有點信的。畢竟,她見過顧亭遠給閨女畫的牡丹,是真的挺好的。 五兩!五兩喲!她眼神變得稀罕起來,開始覺得他孱弱些、還沒考取功名,也不是那么不妥當了——他這么能掙錢,讓他多畫幾幅畫,買個仆人,伺候?qū)氀緝翰痪统闪耍?/br> 就是一輩子考不上舉人,其實也沒什么關(guān)系。杜金花只想寶丫兒嫁人后,過得好一點兒。別的,沒那么要緊。 “大娘,陳小姐在嗎?”見岳母看自己的眼神慈愛了些,顧亭遠鼓起勇氣問道。 杜金花一下子拉長了臉。一半是因為他,另一半是因為閨女被人叫走了。 “不在?!彼齽傁胝f。 不遠處卻傳來少年嘎嘎的粗嗓子,笑得歡實,叫人聽著只覺不正經(jīng)。 杜金花立刻看去,只見紅衣少年跟寶丫兒前后走來,少年在前面,長手長腳的,矯健的像個猴兒,閨女在后面,手里拿著根樹枝,不知少年說了什么,她忍無可忍一般,抽他一記。 老天爺喲!寶丫兒可不敢抽人家啊!杜金花第一反應(yīng)。 老天爺喲!嚇死她了,原來不是找茬的,是寶丫兒的朋友,來找她玩的。杜金花的第二反應(yīng)。 一旁,顧亭遠看見這一幕,瞳仁緊縮。心里像打翻了醋瓶,不覺握緊書箱。 此是何人? 第38章 歡笑 此人為何跟寶音有說有笑, 看上去十分熟稔? 顧亭遠打量此人,其衣著打扮,不似尋常人家,頓時想到, 這一世寶音被抱錯過。之前十五年, 她一直生活在京城,來往玩耍的都是勛貴子弟。 再看這位貴公子, 便明白了什么。他有些緊張, 此人來找寶音,是為何事?寶音有多好, 他是知道的,沒道理跟她從小認識的人不知道。再看兩人似乎很熟稔, 有說有笑, 他心里酸溜溜,又止不住慌張。 “娘?!标悓氁粢呀?jīng)來到近前。放下裙擺,扔掉樹枝, 看著杜金花叫道。對于杜金花旁邊的顧亭遠, 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進了院子。 而顧亭遠被她看了一眼, 頓時歡喜起來。抿著唇,努力壓住上翹的嘴角。 “大娘。”曹鉉牽了馬, 想了想, 還是對杜金花叫了一聲。剛才他不知道她是陳寶音的娘, 對她不太恭敬。 好在陳寶音不知道, 不然一定狠狠打他了。雖然她是個小娘們, 但是打人還是疼的。曹鉉想到曾經(jīng)被她打的滋味兒, 暗道慶幸。 杜金花拘謹?shù)攸c點頭:“嗯?!?/br> 雖然是寶丫兒的朋友,但杜金花沒忘了他剛才是什么樣子。這樣的貴公子,得罪不起。 曹鉉叫過一聲,就把視線移開了。杜金花是不是害怕他,他都不在意。轉(zhuǎn)過頭,看向院子里,等陳寶音給他拿炒豆子。 視線落在亂糟糟的院子里,甚至赤著臂膀干活的男人們身上,還有低矮的土坯房,他明亮的眼神慢慢黑沉下來,漸漸繃緊了臉,腮邊肌rou咬得鼓起。 就這樣,她為什么不跟他走? 等陳寶音出來,就看到曹鉉的臉色拉的厲害,陰云密布的。她也沉了臉,看到旁邊神情憂慮害怕的杜金花,快步走過去:“給!拿了快走!” 曹鉉伸出手,就被她拍了一掌心的豆子。眼睛睜大,俊美的臉上一片空白,只剩下懵。 “你,你就這么給我?”小公爺快要抓狂。 沒有荷包盛,用一塊帕子包著也好啊! “干啥?”陳寶音收回手,白他一眼,“還想貪我一條帕子?” 曹鉉一臉不能忍:“我大老遠來看你,你連條帕子都舍不得?” “女孩兒家的帕子怎能隨意給人?”杜金花聽不下去了,大聲說道。 曹鉉看過去,想說關(guān)你什么事?而且,她是一般的女孩兒嗎? 只不過,到底是陳寶音的娘,他憋得臉上古怪,還是沒說什么,反手合攏手掌,將豆子裝進自己的荷包里。 “你這不是有荷包嗎?”杜金花一下子不高興了。又不是沒東西盛,干啥索要寶丫兒的? 顧亭遠見岳母氣著了,偏又礙于對方身份尊貴,不敢痛快罵一通,于是開口道:“這位兄臺,你此舉的確有些不妥。非親非故,不該索要姑娘家的東西?!?/br> 是這個理兒!杜金花很贊同地點頭。 “你管我?”曹鉉斜眼看去,見是個窮酸書生,很不放在眼里,但他出現(xiàn)在陳寶音家門口,又讓他莫名有些在意,“你是誰?” 顧亭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岳母一眼,這才回答:“寶音的遠親。” 終于叫了一聲寶音,他耳根有些發(fā)熱。希望岳母不要生氣,他心里想道。 遠親?曹鉉皺皺眉頭,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詞兒就是“表哥”,心里的不舒服更濃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陳寶音道:“曹鉉!你還不走?” “這么急著趕我走?”曹鉉頓時忘了顧亭遠,轉(zhuǎn)頭看著陳寶音,心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說不出的難受。 陳寶音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該走了。” 她已經(jīng)不是侯府小姐,他卻還是國公府的小公爺。她是農(nóng)女,生活在鄉(xiāng)下,他卻是貴族子弟,光鮮亮麗地生活在繁華的京城。 此后他們都不必再相見。再見面,也無甚意思。 這道理曹鉉明白,他不是天真得什么都不懂的無知少年,也因此心里更難受了:“你當真不跟我走?” 說著,他伸出手,要捉她的手腕。 杜金花急了,連忙推他:“你干啥?!”不許碰寶丫兒! 但她還是慢了一步,有一只清瘦的手掌先一步攥住了曹鉉的手腕:“兄臺,不妥?!?/br> 杜金花連忙抓過閨女,塞到身后,狠狠瞪著曹鉉:“你要帶我閨女去哪兒?!” 她的寶丫兒!才回來的寶丫兒!這什么人哪,居然要從她身邊搶走!敢?guī)ё邔氀緝?,她跟他拼了?/br> 曹鉉前面是狠狠瞪著他的杜金花,身旁是清瘦的書生,正緊緊攥著他的手腕,出乎意料竟有把子力氣。再看陳寶音,此刻臉上冷下來:“你走吧。不送?!?/br> 搞砸了。曹鉉煩躁地抓抓頭,想再說什么,可此時此景已不便開口。 想叫她借一步說話,但倔驢如她,不會再跟他多說一句話。帶著失望,心中沉甸甸的,曹鉉上馬離去。 等馬蹄聲消失不見,杜金花還沒有放開閨女的手。 好一會兒,瞪著村口方向,不見那紅衣少年折身回來,她才松口氣。 “娘,我不走?!标悓氁魟竦?,“他胡說八道,不用理會?!?/br> 杜金花眼底擔憂。人家是貴公子,會在她一個農(nóng)婦面前胡說八道嗎?她看出來了,他就是想帶寶丫兒走,寶丫兒不跟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