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114節(jié)
更何況,皇上還盯著呢?;噬霞赛c他為狀元,便是看好他。若他庸庸碌碌,只怕要叫皇上失望。 “我們先不要回家?!鳖櫷みh(yuǎn)沒有多說,叫她知道他受委屈了、騙一些心疼就夠了,何必叫她擔(dān)心呢?因而道:“咱們?nèi)ヂ爲(wèi)虬??回家早了,還要對jiejie解釋?!?/br> 陳寶音自是感到驚喜:“好!” 兩人有說有笑,往戲園走去。 江府,江妙云后悔了,打算派馬車送陳寶音回家,卻聽到顧亭遠(yuǎn)來接她的消息。 “當(dāng)真?”她皺起眉頭。 下人回道:“是,那顧大人穿著公服,與顧夫人并肩而行,很是親密,小的不會看錯?!?/br> 除非陳寶音偷人。但那又怎么可能?青天白日的,她瘋了才這么做。 所以,的確是顧亭遠(yuǎn)來接她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胸腔中涌動。江妙云不由得倚在榻上,出神起來。日后,待她嫁了人,夫君也會如此待她嗎? 第118章 聽?wèi)?/br> 陳寶音和顧亭遠(yuǎn)走出戲園。 “走快些, 別讓jiejie等著急?!标悓氁舸叽?。 她去江府赴宴,這個時候都沒有回去,擔(dān)心顧舒容多想。 顧亭遠(yuǎn)道:“天還沒黑,jiejie不會著急的?!睍r間并不算很晚, 與他平日下差時相近, 顧舒容最多嘀咕兩人被什么事情耽擱了,不會多想。 “是嗎?”陳寶音腳步緩了緩, 瞧他一眼, “我就信你一次?!?/br> 顧亭遠(yuǎn)便笑道:“肚子餓不餓?吃碗杏仁茶?還是來一籠灌湯包?” 陳寶音本來不覺著,聽他這么一說, 頓時注意到路邊擺的小食攤,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和誘人的食物香氣, 令她的腸胃開始發(fā)出空鳴聲。 “來一籠灌湯包吧?!毕肓讼? 她道:“咱們走快點,帶回家,jiejie和蘭蘭也一起吃?!?/br> 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一家人, 分享食物, 本身就是快樂的事。 “好?!鳖櫷みh(yuǎn)應(yīng)聲,走到小食攤前,從錢袋內(nèi)數(shù)出銅錢, 買了一籠灌湯包。 他沒讓攤主都包起來,而是留了兩只, 用紙包著, 托在手心里, 喂到妻子嘴邊:“先吃點?!?/br> “做什么?”陳寶音又高興, 又不好意思, 他總喜歡用吃食討好她, “我有那么饞嗎?” 顧亭遠(yuǎn)便笑:“我可沒說你饞。我只以為你餓?!?/br> 什么意思?她此地?zé)o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嗎?陳寶音看他嘴角噙著笑,不禁又羞又惱,一口咬他腕骨上,然后才奪回包子,自己捧著吃。 顧亭遠(yuǎn)只是笑。 兩人說著話,穿過鬧市,走進(jìn)那一片住宅區(qū)。忽然,聽到前方有人猶疑著叫道:“顧亭遠(yuǎn)?” 誰在叫他們?陳寶音詫異轉(zhuǎn)頭,看向陌生聲音的出處。 她沒看到,顧亭遠(yuǎn)在聽到這個聲音后,忽然冷下來的神色。 “真的是你?”出現(xiàn)在前方的是一位中年文士,神態(tài)復(fù)雜,像是不敢相信似的,“金科狀元是你?!?/br> 方晉若也參加了今次科舉,但他沒有中。下一屆,他才會榜上有名。 屢次落榜的方晉若,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yùn),但他和其他考生一樣,都關(guān)注了榜上的人名。當(dāng)初看到顧亭遠(yuǎn)的名字,他還會心一笑,因為他未婚妻的弟弟,也叫這個名字。 但他那時沒把兩人當(dāng)成是一個人。直到昨日見到顧舒容,他才恍然想到,十一年過去了,那個孩子也已經(jīng)長大了,她隨他入京,未必不可能是他。 守在門口,本想再遇見顧舒容,說開誤會??汕?,就遇到了顧亭遠(yuǎn)。多年未見,他有些不敢認(rèn),若無顧舒容在前,方晉若見到顧亭遠(yuǎn)也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顧舒容來京了,方晉若見到眼熟的臉龐,就想到了顧亭遠(yuǎn)身上。 “方晉若?!鳖櫷みh(yuǎn)神情淡淡,開口。 陳寶音一聽,眼睛立刻睜大了:“他就是方晉若?” 顧亭遠(yuǎn)低頭,對她輕輕點頭:“嗯?!?/br> 陳寶音知道,顧舒容曾有個未婚夫,一走就是好多年。她不免口出惡言:“你怎么沒死?” 方晉若愕然,隨即有些生氣:“你是何人,為何詛咒于我?” “我是顧亭遠(yuǎn)的妻子,顧jiejie的弟媳!”陳寶音理直氣壯地道,“誰詛咒你了?你一去多年,只字片語也沒捎回來,硬生生耽擱了我顧jiejie的年華,我若不猜你死了,難道要猜你是個薄情寡義、狼心狗肺之人?” 小娘子嘴巴有點毒,饒是自命不凡如方晉若,此刻也只有指著她,張口結(jié)舌的份兒。 “唉?!狈綍x若辯解不出來,低頭嘆了口氣,“都是我的錯。小遠(yuǎn),小遠(yuǎn)媳婦,你們進(jìn)來坐,我與你們賠不是。” 是他忽視了家人,忽略了顧舒容。便有再多難言之隱,他也不該如此。方晉若知道自己錯了,有些后悔,父母健在可以再孝順,可耽擱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華,卻是他作的孽。 “不必?!敝宦狀櫷みh(yuǎn)冷冷開口,一把牽起妻子的手,望著方晉若道:“我jiejie與你已經(jīng)退婚,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日后遇見,也只當(dāng)不識?!?/br> 此人無心作惡,卻作了惡。顧亭遠(yuǎn)厭恨此人,但如jiejie所言,方家伯父伯母帶他們姐弟不薄,因此壓下報復(fù)之心。只是,解開仇怨泯恩仇,是不可能了。 說完,不等方晉若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陳寶音卻扭過頭,厭惡地看了此人一眼:“不要出現(xiàn)在顧jiejie面前!” 多可惡?。〉⒄`了顧jiejie的年華,從十六歲到二十七歲,若是陳寶音被人如此耽擱,她恨不得吃他rou、喝他血。 “他是不是見過jiejie了?”她擰著眉頭問。 誰也沒想到,方晉若住在這里。顧舒容每日買菜,來來回回,豈不是會被他看到? “或許吧。”顧亭遠(yuǎn)垂眸道。jiejie一向道喜不道憂,即便遇見方晉若,也不會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出來半分。 “咱們要搬家嗎?”陳寶音又問。 顧亭遠(yuǎn)皺起眉頭,一時未語。 這處宅院,是他花了許多心思找到的。為了一個方晉若,就要搬離此處? 可若是不搬走,哪日jiejie遇到方晉若,豈不是會傷心? “該死的東西!”陳寶音低聲咒罵,耽擱了顧jiejie這么多年,竟還有臉求和,“咱們給jiejie找個好人家,瞧都不瞧他一眼!” 最解氣的,就是給顧舒容說一門親事,比方晉若好上百倍。這樣,顧舒容就不會再因為從前的事難過,也不會因為耽擱的年華而遺憾,滿心只有幸福安寧的小日子。 顧亭遠(yuǎn)也有此意,但人品端方、身家清白、家中厚道不刻薄、適齡的人家,沒有那么好找。他倒是留心一個落榜的考生,年紀(jì)比顧舒容小兩歲,勤懇踏實,家中只有一位老母親,但顧亭遠(yuǎn)擔(dān)心他是第二個李舟。 “會有的?!彼ь^,望著枝頭上的夕陽說道。 兩人回到家,誰也沒提遇見方晉若的事。 “呀,你們兩個一起回來了?”顧舒容見兩人先后進(jìn)門,便笑起來,“怎么遇見的?” 原還擔(dān)心寶音怎么一直沒回來,會不會被刁難了?這會兒瞧著,多半是寶音貪玩,散席后去玩了,回來時遇到了阿遠(yuǎn)。 “可巧,我剛下差,忽然天降一個媳婦,掉進(jìn)我懷里來。”顧亭遠(yuǎn)笑道,“我問她,怎么跑天上去了,她始終不肯回我。jiejie,不如你問問?” 顧舒容“撲哧”笑出聲,指指他,說道:“你挨揍可莫喊冤。” 拔腳出了屋子,到廚房端飯菜去了。嘴角噙著笑容,弟弟這是娶到了心上人,快活著呢,性子比從前活泛多了。 屋里,傳來打鬧聲。顧舒容和蘭蘭都在外頭,沒進(jìn)去。等兩人消停了,才端著飯菜進(jìn)了屋,一家人吃起晚飯。 “最近出了幾出新戲,等顧亭遠(yuǎn)休沐,咱們一家人去聽聽?!标悓氁粽f起。 蘭蘭扒著飯,眼睛亮晶晶的,但是不吭聲。 顧舒容則道:“貴不貴?”京城啥都貴,菜都貴,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花多少銀錢? 陳寶音笑道:“貴就不聽了嗎?咱們又不天天去聽。” 顧舒容道:“你們?nèi)グ?,我不愛那個?!?/br> “jiejie!”陳寶音嗔道。 顧舒容道:“我真的不愛那個。我在家,也能聽到戲?!?/br> “什么戲?”陳寶音好奇。 顧舒容臉色一亮,說道:“京城里稀奇事兒多著呢!你聽我跟你說……” 這條巷子里的鄰居們都是好相處的,顧舒容漸漸跟她們處得熟了,時常會坐一起擇菜、做針線,聽她們說起稀罕事兒。 譬如近來就有一樁,永寧伯府忽然被查封了,滿門入了大獄,聽說還是自家人檢舉的! “永寧伯府不是干凈的地兒。”顧舒容說著從阿婆阿嬸們那里聽來的消息,“每年都打死下人,前些年還逼得莊子上的農(nóng)戶差點沒活路,買官賣官,強(qiáng)搶民女……” “聽說原先永寧伯府不這樣,是永寧伯夫人去世,永寧伯續(xù)娶了一房,伯府的名聲才變壞了?!?/br> 顧舒容說起八卦,飯都顧不得吃了,說道:“那位繼室夫人,心眼可多著呢,先是把前頭夫人留下來的孩子縱容的不像樣,然后跟伯爺告狀,讓伯爺厭惡這個孩子。聽說,還幾次下殺手,想除掉這個孩子!” 永寧伯已經(jīng)厭惡先夫人生的這個孩子,當(dāng)然就不會管了! 她唏噓不已:“心真狠啊!幸虧那個孩子福大命大,沒被害死。后來聽說前頭夫人的去世,有些隱情,他一怒之下大義滅親,把伯府檢舉給了皇上?!?/br> 陳寶音聽得津津有味:“那他自己呢?也入獄了嗎?” “應(yīng)該入獄了吧?”顧舒容說道,有些惋惜,“永寧伯府犯的罪,全家都要被牽連,他也跑不了的。” 顧亭遠(yuǎn)在旁邊慢慢吃著,心想,前世并沒有這一遭。只不過,永寧伯府的確不干凈,插手買官賣官,貪下巨額銀兩,皇上早就盯上他們,打算抄家充軍餉。 此事在他心上掠過一圈,又移開。他已經(jīng)足夠小心了,即便兩世有所不同,該來的總會來,多想反是自尋煩惱。 次日,他照常上差。 昨日馮文炳弄壞了他的文章,但他也沒讓馮文炳討了好。大家一同考進(jìn)來,憑的是真才實學(xué),馮文炳拿家世打壓他,他卻沒有妄自菲薄到低頭忍受。他是皇上欽點的狀元,背后站著皇上,行得正坐得端,不必懼任何人。 果然,他一進(jìn)入翰林院,照常與同僚、上級打招呼時,獲得了比往日多的回應(yīng)。 顧亭遠(yuǎn)認(rèn)真做事,爭取早日進(jìn)入皇上的視線。陳寶音則重cao舊業(yè),再次寫起了話本。不是那種沒頭沒尾的本子,而是正兒八經(jīng)符合時下人群喜好的話本,她要賺點錢,請顧jiejie聽?wèi)颉?/br> 至于顧舒容,則是做起了繡活,不圖別的,至少省點菜錢。 這日,她交了繡件,拿著掙得的銀錢,高高興興地回家。寶音愛吃的蜜餞沒有了,蘭蘭喜歡的酥糖也快吃完了,要添一些。還可以買只燒雞,添個菜。 她高高興興地走在另一條小道上,這條路不會遇到方晉若,她面容含笑,腳步如飛,看也不看前方掉落在地的一張銀票。 “……”不遠(yuǎn)處,躲在草垛后面的少年嘴角抽動。 她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撿? 第一回 ,他以為她眼神不好,才從銀票上跨過去。第二回,他分明看到她低頭瞄了瞄,絕對是看見了,但她腳下停也不停,徑自邁過去,差點被別人撿了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