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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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沉默片刻,將一把驅(qū)蟲草在火缽子里燒干凈了,搓了搓掌心的臟灰,謹慎地回道:“娘娘來癸水了,陛下應該知道?” 托他母親的福,小皇帝作為一個男人,還這么小,就已經(jīng)知道女人的月信是怎么一回事了,因為娘親每次來月信都痛得翻來覆去,而且拒絕他睡在旁邊。 可身為人子,明知道母后有這疼痛的毛病,怎么能一點也不關心? 楚翊立刻更要過去:“朕要去看看母后?!?/br> 他這會兒蠻牛似的拉不住要往外走,眼看著人就要到簾門了,翠袖無計可施,登時“哇喲”一聲,人跌在了地上,柔若無骨地爬不起身了。 陛下腳步一頓,睖睜地走回來,將她從地上拉起,“怎么了?” 翠袖哀哀道:“太后娘娘今夜發(fā)了脾氣,不讓奴婢伺候著,好不容易歇下了,誰若是再過去,驚擾了娘娘的好夢,太后娘娘便要治奴婢抗旨不遵的罪過了?!?/br> 女官哭得悲戚,愁容滿面,陛下停在耳朵里,不由得心生同情,不舍得她因為自己受罰了。 他抓了抓手背上的癢癢,嘆了口氣,重新走回去,坐上了自己的行軍床,看向淚眼婆娑的女官:“朕不過去就是了,你去吧,好好服侍母后就行了?!?/br> 翠袖急忙跪下謝恩:“謝陛下。蚊蟲已經(jīng)被奴婢熏走了,陛下安心睡吧,明日一早,娘娘便無事了?!?/br> “嗯?!?/br> 等女官離開自己的王帳,小皇帝嘆息著看向自己的帳頂,身上癢得他睡不著,噼里啪啦地又打了一陣兒,好不容易才不覺得耳邊有蚊蠅的聒噪了。 他模模糊糊閉上了眼。 母后身體不舒服,她得了很嚴重的病,一直在對自己隱瞞,他這會兒若是不識趣地過去,不是拆穿了她么。她既然這么想騙自己,那就讓她騙好了。 他滿心愁怨地睡了過去,這一夜再沒有醒來過。 * “告訴哀家,你叫什么名字?” 太后娘娘抱著懷中的美人棲息在郊野夜色覆蓋下的馬車里,手掌憐愛地拍了拍蘇探微的面,循循善誘。 美人半睜清眸,醉霧如絲地看著她。 “蘇探微?!?/br> 姜月見“嗯”了一聲,“好像還沒醉,記得自己是誰呢。” 蘇探微的身體有些發(fā)熱,額角上有根筋在不停抽跳,每跳動一下,就仿佛帶動心臟也跟著跳動。 太后娘娘溢出了一絲笑音,聲音微弱而短促,在黑暗的夜色之中彌散開。 “只是一壇梅子酒,你不會酒力這么弱,竟起不來了吧?” “不會,”男人似乎是真的醉了,對她有問必答,亦無君臣大防,“臣歇息片刻就好?!?/br> 太后柳眉蹙波,瞧著心急:“哀家得等多久?” 不等他回答,太后娘娘幽幽嘆道:“哀家怎么攤上你了呢,醒了不中用,醉了也不中用,真是——好沒用?!?/br> “……” 蘇探微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歇息了片刻,手臂撐在一旁的側(cè)壁之上,將身體扶正,徐徐坐起。 姜月見懷中空了,卸去力量后,她強忍酸痛為自己揉了揉肩胛骨。 對面的動靜窸窸窣窣,就是不見主動,姜月見一掀眉,只見他扶著嘴唇,一動不動,好像要嘔吐模樣。 “……” 姜月見現(xiàn)在后悔給他灌酒了,早知如此,不如強行。 難受成這樣,姜月見心軟地抱住了他,輕拍他的后背,柔聲道:“不舒服?” 蘇探微將薄唇靠了過去,停在太后的耳邊。 隨即,嘴唇翕動,說了一句話。 “……” 姜月見頓時渾身哆嗦,忙將他推開,惱怒道:“快去!” 他被一下推得撞在了車篷上,撞得頭暈目眩,可還是唇角掛笑,儀態(tài)閑適,頗為無辜的模樣:“是娘娘給臣喝了這么多的?!?/br> 言下之意,那可怪不著他。 姜月見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去,這會兒再無好臉色了,就如同爬了九千九百九十步好容易到了險峰絕地,正要領略一番一覽眾山小的無邊春色,結果被人蹬下去了那般無能生怒。 他扯著唇角似在微笑,摸摸索索向車門,走了下去。 御麟車里,姜月見氣得直哆嗦。 好端端的旖旎氛圍,被他這一攪和,姜月見現(xiàn)在是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不但沒有了興致,還甚至覺得有一點犯惡。 一想到那么臟的東西,竟要和她…… 思緒一斷,車門被他拉開了,車窗外的無垠月色猶如白茫茫的銀雪,無聲地往下沉墜,落在他晶瑩玉潤的面龐。 蘇探微提議:“要不回去?微臣為太后駕車?!?/br> 太后不說話,似乎沒拒絕,但面沉如水,余怒未平。 蘇探微爬上馬車,手握長鞭,正要駕駛馬車。 突然,從身后伸出來一雙纖細的藕臂,柔軟地纏住了他的脖子與前胸,將他不由分說地往馬車里拖。 她看著瘦弱,竟有這么大的力氣,將他整個人拽進了車里。 沒等蘇探微反應,太后娘娘的身子壓了下來,手肘抵在他的頸部,遏制住他的喘氣。 “想跑?” 太后娘娘妙目盈盈,冷靜含嘲地盯住身下的男人。 “你故意的?” 蘇太醫(yī)的眼睛眨了兩下,沒動。 姜月見冷笑:“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蘇太醫(yī)沒了轍,嘆氣:“娘娘不嫌臟?” 姜月見道:“去溪邊洗洗,還能用?!?/br> 她從長凳下的錦盒抽出一條薄套,塞進他手里,命令:“戴上?!?/br> 這似乎,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太后娘娘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 跑不了,躲不開。 “別磨蹭!” 太后繼續(xù)命令道。 蘇探微被太后娘娘美眸盯著,他此刻什么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對著這么漂亮的一雙眼睛,他幾乎沒有眨眼,面色不動地曲指,俯唇咬開了手里的薄套。 太后掐著他的臉蛋,看著他一步步處理好自己,猶如洗凈的魚rou,白白嫩嫩的送到她的刀俎底下來。 郊外起了一陣解暑的夏風,裹挾著新鮮柔潤的青草味道,散發(fā)進禁閉的車廂中。 馬車起初是遲疑地,發(fā)出一點聲響。 隨后,便如在狂風大作之間閃了腰,馬車激烈而急促地搖晃起來,聲音掠過浪尖拋灑著粼粼月光的清澈溪水,掠過闃無一人的墨綠色澤濃郁而沉悶的山林,在空谷間回蕩。 夏季的溽熱似乎才剛剛開始,逼仄的空間里更難捱。 姜月見的額頭、耳側(cè)、發(fā)梢、手臂上,到處都是香噴噴的汗珠。 太后娘娘小心翼翼,猶如西子捧心般,深蹙娥眉,覺得自己好像要碎了。 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得太后娘娘低低地啐罵了一聲,眸中溢出了晶瑩和細碎。 隨后,便是隱忍到極致的壓抑的嗚咽,一聲聲婉轉(zhuǎn)明媚。 如小巧細足的黃鶯嬌俏地立在戰(zhàn)栗的春樹枝頭。 花色幽深間,一曲歌謠動人心魄,不知何時方盡。 朗月漸漸地蓋過了林杪,空谷中似有動物渺遠的夜鳴,驚醒了沉迷的太后。 她汗津津地臥在男人的臂彎之中,驚恐地抖了抖漆黑的眼睫:“時辰到了,哀家要回去?!?/br> 正要動,一只手臂橫過來,摁住了她的起勢。 姜月見扭臉,橘燈即將燃盡,最后一縷光芒照見男人俊美的臉龐,曬進他若含水光的眸底,姜月見一怔,忽聽他譏笑道:“太后是給臣造了一夢黃粱,原來還有時限?!?/br> 姜月見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聲音,隱約覺得是狼嚎,心頭惴惴,哪里聽得他這般磨磨蹭蹭陰陽怪氣,冷冷道:“別鬧了,駕車?!?/br> 太后娘娘臉頰上的淚水未消,將桃色的胭粉沖刷出一縷縷清晰的痕跡,一滴正掛在下頜,將落不落地匯聚著。 她心想若是他再不識時務,她親自出去駕車也成。 誰知剛邁出車門,便被身后拿住了,太后嬌呼一聲,整個身子被他打橫了抱了起來,她投過去一道冷眼,正被他看見,輕嘲:“得而不惜,臣就知道會是這樣?!?/br> “?” “所以,臣這不是還想多矜持一段時間么。” 他好像為自己定力不足而感到后悔。 姜月見一晌說不出話來,只剩指著他的指尖還在發(fā)顫。 眼看著他將自己抱到了溪水邊,姜月見明知故問:“作甚么?” 蘇探微道:“自然是洗洗,‘還能用’,太后娘娘打算這般嬌羞地回去么?” 說不過,又惱起來了,太后的爪子撓著他的頸窩,后悔沒將自己的護甲帶出來,不然可有得他好受的。 她閉了閉眼睛,任由他清理。 又不知過了多久,溪水下游似乎傳來了鼎沸的人聲,安營扎寨處傳來一些動靜,不知是何事。 這驚起了太后的好奇心,迫切想去看一看。 “是誰來了么?” 蘇探微起身,將她放下來。 太后娘娘足未躡履,一雙白凈粉嫩的金蓮,無處安放,試圖點在堅硬冰涼的石子上時,他垂落眼睫,聲線柔和:“踏在臣的腳背上?!?/br> 姜月見神色微訝,還是聽從了他的話,踩在他的腳面上,隨著兩足落地,長長的裙袂和鸞絳隨之放落,已有些微褶皺與凌亂,他為她理了理,將太后拂亂的發(fā)絲一并理了理,低聲道:“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