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春魁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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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宮的宮人卻將整個皇宮翻了個底掉,總選找到了皇上的蹤影…六神無主找上門來,著急忙慌:“奴婢請見皇上!大皇子不好了!” 作者有話說: 祁·自我攻略·cao心·春心萌動·鈺 只有祁鈺一人吃醋的世界達成了... 第58章 何辜 長樂宮, 茶香襲襲滿室清醇,慌慌張張自瑤華宮來報信的宮人,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幾分:“啟稟皇后娘娘, 大皇子突發(fā)驚厥?!?/br> “宣太醫(yī)吧。” 皇后慢條斯理, 與順昭容一上一下坐著煮茶:“本宮這便過去。” “怎么樣?嬪妾可有匡皇后娘娘?” 宮人退下,一旁炭爐已將水煮沸,順昭容提了壺柄倒于一旁的玉壺里,按住蓋帽輕晃過后將茶水倒出,順著鏤空的紋路流下茶盤之下的水盒里。 “本宮早前未看出來,你竟是有這樣的本事。” 皇后看著她用竹鑷子將茶盞一一翻轉(zhuǎn)過來, 動作行云流水,行事卻絲毫不亂。 頭前只當她是個借了先宋氏光的悶葫蘆,如今看, 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理兒是宋家的骨血, 哪能輕易讓那低賤的樂女撿了便宜。至于貴妃…她坐收漁利這些年, 嬪妾jiejie早逝想她也沒少出力?!?/br> 順昭容用竹鑷子將茶杯,晃一下倒出茶液。又繼續(xù)說道:“貴妃那脾氣, 得罪了人而不自知,都報應到了大皇子身上?!?/br> “你倒是心大,敢牽扯本宮…” 蠢貨!皇后見她儼然不知明丹姝的真實身份…正是用人的時候,只要明家姐弟不造反, 皇上是不會拿明丹姝如何的。 搭上順昭容這條船,不過是見有人上趕著做替罪羊,她順勢將來日擋在她兒子前面的絆腳石徹底清掃干凈。 “嬪妾也是沒法子,宋家小門小戶, 不如娘娘在宮里人多勢眾?!?nbsp;順昭容不緊不慢點盞, 蝶翼般的長睫遮住眼幕里起伏的心思。 先皇當初選jiejie為太子妃, 便是看中了宋家根基薄弱,日后無外戚之患。卻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如今理兒想要平安長大,需得有個強勢穩(wěn)妥的依靠才行… “本宮腹中若是嫡子,難免來日要與理兒有一番相爭,你求本宮幫忙…就不怕連自己也算計進去?” “山水有相逢,那是后話?!?nbsp; 順昭容一手執(zhí)壺柄,一手按壺頂,將壺抬起一定弧度把燜好的茶以流暢清麗的弧線倒進茶杯里。 莞爾,泰然自若:“先與娘娘除了瑜昭儀和貴妃兩位勁敵…至于以后…各憑本事就是了?!?/br> 孕中忌寒茶,皇后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只輕嗅了嗅,嗤笑一聲,若有所思:“各憑本事…” 見她又點一盞放在桌邊…“還有人來?” “民女給皇后娘娘請安,給順昭容請安。” 吳秋樂弱柳扶風似的飄進來,又是一身與明丹姝素日衣著像極了的群青散花如意云煙裙。 “若不細瞧,本宮真以為是瑜昭儀來了…” 皇后看著盈盈而立的吳秋樂,眼中一閃而過嫉恨。 同為四大家族的嫡女,吳秋樂自幼無論品貌才學,處處高上她一頭。 只是今日,這賤人還是要與她低頭請安!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吳秋樂似有所感,針尖兒對麥芒似的盯著皇后的眼睛粲然一笑。 彎腰拾起桌上留下的清茶,一飲而盡:“好戲開場,二位娘娘…請吧?!?/br> …… 距兩位皇子在觀文殿中毒過去才幾日,明丹姝隨祁鈺身后踏進瑤華宮,看著撲上來梨花帶雨的貴妃時…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皇上…瑭兒早間還好好的,午睡醒來便突發(fā)驚厥抽搐,還…還嘔了血!” 貴妃花枝凌亂,這些日子親力親為照顧大皇子,臉兒也是黃黃的。 “瑭兒才余毒還未消,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折騰??!” 眼風帶過明丹姝,顯然也是沒心情與她爭風吃醋。 太醫(yī)圍了滿屋子,貴妃拉著皇上疾步往內(nèi)室去。 “怎么回事?” 明丹姝見德妃鎮(zhèn)定自若坐在側(cè)殿聽動靜,儼然早便到了。 “又是中毒?!?nbsp; 立嫡立長,皇長子身份尊貴,在儲位未定時便成了前朝后宮的靶子。 德妃嘆了口氣,懷里抱著瞌睡著的嘉陽公主…顯然這后拉扯到一起的娘倆兒,相處得還算融洽。 “中毒…” 明丹姝半點意外也無,反而自斟自飲了杯清茶氣定神閑。 “稚子何辜…meimei你說呢?” 德妃將哄睡了的嘉陽交到乳母懷里帶下去,側(cè)目端詳著波瀾不驚的明丹姝。 “護得住,是本事…護不住,是命?!?nbsp;明丹姝不以為意,看著前后奔忙儼然失了往日神采的貴妃,閉目不語… 主殿內(nèi),大皇子面上、手腕、胸前幾處要關大xue都插滿了銀針,太醫(yī)揮汗如雨,才勉強止住了抽搐,暫時將情形安定下來。 “皇上,臣無能,只能暫且以此法穩(wěn)住大皇子體內(nèi)毒素不致蔓延?!?/br> “何毒?” “臣…無能!驗過大皇子飲食、被褥、常用器皿,并未發(fā)現(xiàn)毒性?!?nbsp;太醫(yī)院副院正跪地請罪,豆粒大的汗珠不斷落下洇濕了衣襟。 春寒料峭,殿中悶熱得人心惶惶:“查不出因何中毒,自然難以查出是何毒?!?/br> “皇上!” 貴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聽見太醫(yī)的話扶著祁鈺的手臂哀求道:“求您!宣孫景入宮!” 孫景自多日前便告病居家不出,他是如今唯一的指望。 “梁濟,宣孫景入宮?!?nbsp;人命關天,祁鈺心中有愧,大皇子前些日中毒是有他刻意推波助瀾的緣故。 他雖不愿立其為儲,卻亦不希望長子丟了性命。 扶起貴妃,拍了拍她手臂以做安慰:“會沒事的?!?/br> “臣妾給皇上請安?!?nbsp;皇后姍姍來遲,細喘微微顯然是匆匆趕來。 貴妃惶然失措間,掃過皇后身后跟著的吳秋樂…再看身后進來的明丹姝,竟怔怔定住了。 二人皆穿著群青色的衣裙,同樣出色的一張面孔,一個雅致溫柔,一個嬌媚風流。 “民女吳秋樂,給皇上請安。” 吳秋樂上前半步,抬眼嬌滴滴望進祁鈺的視線,不管不顧地…嬌面若飛霞。 當年宮宴驚鴻一瞥,自此兩地相思難忘… 穩(wěn)住心神,揮手命許嬤嬤呈上一方錦盒:“民女有株百年老參,特地找出來給大皇子入藥?!?/br> 貓哭耗子假慈悲…貴妃接過人參,拿給太醫(yī):“可用得上?” “回皇上、娘娘,暫不知大皇子所中何毒,臣…不敢貿(mào)然用藥,不甚沖了毒性倒麻煩?!?nbsp;太醫(yī)接下人參,卻推辭道。 她便是吳秋樂? 祁鈺下意識將視線落在站在門外的明丹姝身上…見她皺了皺眉頭,清凌凌的眼睛皆是不屑… 自己也下意識地...鎖眉瞥過吳秋樂... 矯揉造作,不過是優(yōu)孟衣冠穿了同色外裙,這樣拙劣的把戲,他自小長在后宮見得多了。 “你有心了,這不是該來的地方,下去吧?!?/br> 云靄遮長霞,吳秋樂一張俏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怎會如此? 過去在京中,她見過祁鈺的數(shù)面里,他待人皆是如沐春風的如玉君子,怎會如此冷漠? 何況…何況…自己為了嫁他,頂著家族的壓力風險,不惜自毀名聲!他怎可…如此輕慢! 嚅囁著不得其法:“民女告退?!?/br> 明丹姝倚著門,琥珀色的眸子里殺機畢露,若有似無在吳秋樂耳邊道:“東施效顰…本宮不喜?!?/br> “皇上,臣妾請皇上做主詳查,瑭兒的病勢拖不得!” 貴妃雖覺吳秋樂此人詭異不好相與,卻無心爭風吃醋。查不出毒自何源,時刻心緒難安。 “臣妾附議。” 皇后少見地與貴妃站在同一邊,神色鄭重倒像比貴妃還急:“皇上…是由您親審,還是臣妾…” “既是后宮之事,自然由皇后做主?!?nbsp;祁鈺轉(zhuǎn)身在主位上坐定,神色晦暗不明。 “來人,將大皇子的乳母、近侍和平日里用過的一應物件都召上來?!?nbsp;皇后顯然早有準備,差起事情來十分有章法。 轉(zhuǎn)身與太醫(yī)道:“查出毒源!本宮重重有賞!” “臣等遵皇后娘娘懿旨?!?nbsp;皇上坐鎮(zhèn),太醫(yī)們自然不敢再疏忽,將大皇子用過的貼身之物一一浸水以銀針驗過。 與此同時,許嬤嬤并文杏在院中疾言厲色審問乳母和近侍。 說話間,梁濟便帶著孫景匆匆趕進宮,其人面色蒼白,倒真如他所言因病告假。 “臣孫景,給皇上請安,見過皇后娘娘?!?/br> “免禮,進去看大皇子病情如何?!?nbsp;祁鈺敏銳察覺皇后看著孫景一瞬間出神,并未多說,先與孫景道。 孫景藥箱中顯然早有準備,在桌上排列出手掌大小的白瓷碗八個,分別于其中撒入白茅根粉、崩大碗粉、番石榴粉、漆大伯粉、黃芩粉、崗梅粉、防風粉、鴨腳木粉,以溫水瀉成溶劑。 再以銀針刺破大皇子指尖,血珠凝滯發(fā)紫,顯然毒入腑臟…孫景面不改色,將血珠分別滴入每碗溶劑之中。 靜候須臾,他手持崗梅粉溶劑端到眾人面前,回稟道:“皇上,大皇子指尖血滴只在這崗梅粉中成凝珠,所中毒物大約是與崗梅藥性相克者?!?/br> “既如此!快配解藥??!” 貴妃聽見大皇子有救,心力交瘁急吼道。 “只是…與崗梅藥性相克者有十余種,還需一一辨查?!?nbsp;孫景鎮(zhèn)定自若,轉(zhuǎn)身與太醫(yī)幾人吩咐道:“取射干、巴豆、澤瀉來…” 一刻鐘,孫景托著塊團紋圖樣的料子制成的小枕進來,“皇上,正是此物上沾染了落心草之毒?!?/br> “這…” 貴妃恍然,不知怎得忽然對著明丹姝發(fā)起怒來,手掌高高揚起… 祁鈺眼疾手快將人拉住,“放肆!” “皇上!就是這賤人!這布料就是她送來的!” 貴妃目眥欲裂,恨不能將明丹姝千刀萬剮! 言之鑿鑿與他道:“不信的話!您大可去問內(nèi)侍省的杜方泉!” 作者有話說: 直男祁鈺:替身梗?不存在的!東施效顰??! 第59章 為敵 德妃聽了貴妃哭嚎的申訴, 不經(jīng)意似的手肘碰了碰穩(wěn)穩(wěn)當當坐在她下首的明丹姝。 見她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既不辯解亦不慌亂,便知還有下文… 心里盤算著:前些日子她二人往玉梨宮時, 杜方泉分明是說…皇后身邊的許嬤嬤讓他給大皇子送團紋圖樣的料子去晦氣, 因此才受了貴妃的訓斥。 怎么此時…貴妃紅口白牙卻說那料子是明丹姝遣人送來的? 再瞧皇后這份殷勤勁兒,倒像是提前做了局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