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春魁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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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貴妃和皇后聯(lián)手陷害?又不大可能… 且不論皇長子身份尊貴,貴妃日常向來是對孩子及其上心的,決計不可能在大皇子舊毒未清時再行此險招只為了拉下個背后空空的樂女。 到底…背后之人意欲何為? “梁濟,你親自將杜方泉帶過來?!?nbsp;祁鈺自然是不信明丹姝會對個孩子下毒手,排除他的私心, 只看她平日對理兒的態(tài)度便知一二。 拉住泣不成聲要撲出去撕了明丹姝的貴妃,問孫景道:“此毒何解?” “回皇上,此毒少見, 常見于江湖奇人異士之手, 太醫(yī)院缺一味藥引, 一時并無解藥?!?/br> 貴妃聽后,直接眼皮一翻, 厥了過去,臉色較大皇子更蒼白憔悴許多。 江湖人士…瓦寨…祁鈺想起他與徐知儒在瓦寨那日,所見其中田舍多種毒物。若非丹姝,那幕后之人, 便是有備而來。 明丹姝朝他勾了勾唇,鎮(zhèn)定自若上前:“皇上,救人要緊,臣妾這有解藥?!?/br> 皇后見她有備而來, 猛然看向一旁垂眸不語作壁上觀的順昭容。 心中警鈴大作…調(diào)轉(zhuǎn)劍鋒, 轉(zhuǎn)圜道:“既有解藥…想也不是瑜昭儀所為?!?/br> “貴妃既指認了是臣妾, 待會兒杜方泉來了,皇后娘娘定要嚴厲審問一番。莫讓小人作祟,污了臣妾的清白!” 勾唇…明艷不可方物,全然不見惶惑緊張。 說話間,她自袖中拿出解藥,放在孫景的手里:“當(dāng)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諸位太醫(yī)驗驗,這可解落心草的之毒?” “崗梅、零余薯、白薯莨、海芋、尖尾芋…” 幾位太醫(yī)依次驗過,說出了藥丸之中常見的幾種藥材。 “還有…番稔?” 皇后新提拔的太醫(yī)院院正奚范,遲疑著說道。 “正是番稔花蕊?!?nbsp;最后那藥丸才落到孫景手里,一錘定音:“雖非落心草之對癥解藥,但番稔花蕊是江湖的解毒圣品,足以解大皇子之毒。” 言外之意,就是這毒藥并非明丹姝所下,只是恰好有能解其毒的藥丸罷了。 只是...也太巧了些。 “既如此,去用藥吧?!?nbsp;祁鈺摩挲著手上的扳指,不見喜怒。 “奴才杜方泉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見過諸位娘娘。” 杜方泉鞋邊袖口都黑黢黢的,像是剛從碳庫出來。 他一肩頭擔(dān)著玉梨宮的差事,另兼著內(nèi)侍省副掌使的職,掌各宮的炭火份例。 “你老實交代,這布料是何人命你送往瑤華宮的?” 梁濟眼尖,見皇上示意,搶過皇后的話頭先一步問道。 “回皇上,這布料是前些日子,瑜昭儀身邊的雁兒姑娘親自讓奴才送到瑤華宮的。” 杜方泉倒是一臉的鎮(zhèn)定,張口便將黑的說成白的。 “你又不在景福宮當(dāng)差,瑜昭儀如何特地使喚你去?” 梁濟日日跟在皇上身邊,誰輕誰重自然看在眼里,斷是不肯讓他隨意攀扯的。 “梁公公有所不知,這等團紋花樣素日并不常用,都在內(nèi)侍省尚服局的庫房里存著,在節(jié)慶喜宴時方才拿出來?!?/br> 杜方泉是何等的精于人情,自然聽出了梁濟話里的偏袒,便順著接話,只是態(tài)度愈發(fā)的恭敬:“這塊是瑜昭儀身邊的雁兒姑娘親自過手挑的,放在尚服局做成了枕頭套子,才由送過來。” 明丹姝把玩著指尖上今早新染的丹蔻,漫不經(jīng)心道:“你既說是本宮的人使喚你,那便有勞梁公公打發(fā)人去景福宮走一趟,將那丫頭喚來?!?/br> 梁濟見祁鈺頷首,召喚隨行的小太監(jiān)小跑著往景福宮去叫人。 “皇上…” 貴妃這廂方才悠悠轉(zhuǎn)醒,櫻唇微啟有氣無力地只吞吐出兩個字來… 便聽內(nèi)室的侍女率先哭了起來,幾位太醫(yī)連滾帶爬出來叩頭連聲認罪:“皇上…臣等無能!大皇子…薨了!” 祁鈺抬手無意碰上了手邊的茶盞,白玉熱湯落地摔得粉碎。 “瑭…”貴妃急火攻心,一口血嘔出來顫顫巍巍又昏死過去。 明丹姝手扶著桌角,頭昏腦脹如墜云霧之中,穿堂風(fēng)忽向她背后襲過一道涼意…猛地…側(cè)目與站在院中的吳秋樂遙遙相望… 同樣一身群青色的衣裙,日暮時分的夕陽落下來,像是在她二人之間隔了一層銅鏡,吳秋樂背著她的目光笑盈盈走出瑤華宮。 “微臣無能,請皇上降罪?!?nbsp;孫景跪在地上,大皇子已然沒了氣息,臨死前自口中涌出的鮮血打濕了被褥。 “怎么回事…解藥呢?” 祁鈺掃過大皇子的尸身,親手掀起薄被蓋上遺容,不忍再看。 皇長子,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毒害…何其可悲可怒? “回皇上,大皇子服下解藥后,通身guntang的癥狀已有所好轉(zhuǎn),可見落心草之毒漸解??伞龆ㄉ眢E寒,是藥性相克的表征,臣以為…除落心草之毒外,另藏有與解藥中的番稔花蕊相克之毒物?!?nbsp;孫景面帶失落不忍,大皇子的命…到底是折在了他的手中。 難得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一口氣說了這許多,一改往日明哲保身的作風(fēng),竟將自己心中的猜測也宣之于口:“致大皇子斃命的毒并不是枕套上的落心草,下毒之人,想是算準了臣會以番稔花蕊解毒,才留了后手?!?/br> “皇上,景福宮的奴婢帶來了?!?nbsp;梁濟帶著趙雁兒回來,為時已晚。 “奴婢趙雁兒,給皇上請安?!?nbsp;趙雁兒自知惹了大禍,顫顫巍巍不敢抬頭。 “查。” 迷留沒亂,祁鈺覺得心口似乎堵著一塊巨大的冰,任血氣奔涌亦難消融,不寒而栗。 “梁濟,將杜方泉和趙雁兒收監(jiān),你親自著人看管?!?/br> “奴才遵旨。” 折了大皇子,又將臟水潑到了瑜昭儀的身上。 春三月里,梁濟生了一身的白毛汗,知道皇上口中‘親自’的意思,是要越過刑部動用暗衛(wèi)審人了。 祁鈺見宮人們安置好了貴妃,走到外間握住明丹姝的手,凜冽桀驁的眼波里似有千頭萬緒無從說起:“隨朕回去?!?/br> “好。” 明丹姝彎了彎嘴角,眼中卻無笑意。 “皇后娘娘…認證物證俱在,瑜昭儀…” 順昭容狀似心直口快地開口與皇后道。 “皇上…” 皇后端著六宮之主的體統(tǒng)正色道:“人贓并獲,瑜昭儀既有嫌疑,該收歸內(nèi)獄審問,否則…不合規(guī)矩,難以服眾?!?/br> 便是不能拉下明丹姝,也要讓她往掌刑司去吃些苦頭! 祁鈺頓住腳步,目光冷森森地看著她良久,嗓音低似沉雷:“朕,便是規(guī)矩?!?/br> 二人一路默默無言,直到景福宮門口,明丹姝欲告辭卻被她握住手臂不放。 聽他問道:“丹姝,你為何…會有解藥?” 他只問她,卻垂眸不看她。 明丹姝并不怪他有此一問,落心草來自江湖,而她拿出了解藥,他難免聯(lián)想到瓦寨…若解藥有用倒還好,卻誤打誤撞成了大皇子的催命符。 答非所問,拂下他握著自己臂彎的手:“臣妾若說,大皇子非我所害,皇上可信?” “回吧?!?nbsp;祁鈺心亂如麻,黯然離去。 明丹姝目送他離開,心里驀地密密麻麻疼起來…如今四面楚歌時,草木皆兵。 轉(zhuǎn)身見祁理小小的身影蓋在宮門的陰影下,有些垂頭喪氣,小心打量著她的神色。 明丹姝扯出一眸笑意,蹲身與他平視問道:“怎么了?” “大皇子…是不是死了?” 祁理探出頭見他父皇走遠了去,才吞吞吐吐問道。 “是,中毒?!?nbsp;明丹姝正色直言,并不打算瞞他。 他是皇子,以后無論是否會走到那個位子上,此生將會面對的生離死別注定要較尋常人更多、更狠。 他與大皇子雖不親近,到底是一歲之差的親兄弟,物傷其類,兔死狐悲。 “不是你做的,對嗎?” 他好像既怕聽到是她,又擔(dān)心她為人所陷害。 明丹姝抬眸望進他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像是荊棘叢中的火把。 不答反問:“你想做皇上嗎?” 他不妨此問,怔了怔,也認真看著她:“我…不知道?!?/br> “沒事,來日方長?!?nbsp;撥云見月,明丹姝忽然笑得云淡風(fēng)輕。側(cè)耳與他悄聲道:“待會兒替我支開黃卉?!?/br> 一刻鐘后,黃卉請見:“主子,二皇子要去藏書閣?!?/br> “后宮剛出了喪事,你跟著他去,繞開瑤華宮莫要沖撞了?!?nbsp;明丹姝在書桌前臨帖習(xí)字,神色如常叮囑道。 “奴婢遵旨?!?/br> 眼見祁理帶著成林和黃卉出了景福宮,明丹姝與山姜問道:“橙兒呢?” “奴婢故意露了點不打緊的消息給她,這會兒想是在長樂宮報信,主子放心?!?/br> “將人請進來吧?!?/br> 鐺!遠處的喪鐘響了七聲,蓋住了來人裊裊娜娜的腳步… “秋樂姑娘踩著喪鐘來,真似見不得光的索命鬼差!” 明丹姝甩了筆,任墨跡濺花了字帖,語意不善。 作者有話說: 誰是兇手? 第60章 猜詐 所作福德, 不應(yīng)貪著。——《金剛經(jīng)》 吳秋樂并不理會她的臉色,怡然自得走到桌邊,喃喃念起了她筆墨寫成的幾個字…形跡散亂, 心緒可見一斑。 不以為然嗤笑一聲, 話中有話:“我只當(dāng)jiejie是個怎樣的厲害人物,不曾想竟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 “若論年歲,你還要長本宮許多…吾擔(dān)不起你一聲jiejie?!?nbsp;明丹姝任她在書房行走打量,將桌上的經(jīng)文并事先抄好的往生咒一并扔進火盆里燒了,并看不出喜怒。 吳秋樂此時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上面配著同色一尺千金的金絲絹紗上衫, 芙蓉髻、朝陽簪。 活脫脫人間富貴花的模子…與明丹姝的嫵媚風(fēng)流,平分秋色,各成一派。 與她對面平起平坐, 柔聲軟語:“meimei與我說不喜東施效顰, 我亦不喜, 只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誘德妃帶著meimei往玉梨宮走一遭,好讓我見見你?!?/br> “說正事吧?!?nbsp;明丹姝不茍言笑, 迫人的清滟。 自那日從玉梨宮回來后,吳秋樂便遣杜方泉借內(nèi)侍省配炭之機,送信邀她同赴今日這場…將皇后、貴妃、順昭容,一網(wǎng)打盡的好戲。 只是…“你若是與皇后聯(lián)起手來制吾, 倒比與如今…更讓本宮放心。” “過往多年,徐方宜處處與我爭高低,只覺煩人得很。如今看見meimei,才算是的得了趣兒!” 吳秋樂自視甚高, 儼然并未將皇后放在眼里。 “待今日事畢, 掃清了那些礙手礙腳的蠢貨, 方能好好地與meimei一較高下?!?/br> “連入席的資格都無,便要挑剔起酒香咸淡來…” 明丹姝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了她一句,心里卻分神思量著言外之意——吳家是有意吞并徐氏,取而代之? 季家自豐王母子落魄后江河日下,前些日子又遭重創(chuàng),想是日子不好過。而以徐鴻為首的徐家,在承平票號的連番打壓之下,已然勢不如前。 弱rou強食,若佟家亦有心,兩門聯(lián)手借著季徐兩家與皇室之爭的機會,坐收漁利! “皇上喜歡你,連這景福宮的密室所在都告訴了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