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14節(jié)
原鶯瞪大眼:“真的?” 何宴斜她:“還有假的?” 她嘟囔:“你看起就像不喝這種東西的人。” 他捕捉到了原鶯的碎碎念,挺無所謂的一笑:“那你問什么?” 原鶯站起來:“禮貌嘛?!?/br> 她問:“你喝什么?” 何宴也站起身:“過去看?!?/br> 他真高。 幾乎,頭要挨到車頂。以至于原鶯得完全仰著下巴看他。 她揉了揉脖子:“那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下車。 李恪周和陳秋緘站在一起,跟導游聊天。 原鶯招呼一句:“學長,你來不來?” “我不了,我看東西?!标惽镒R趣。 原鶯輕輕地“哦”了一聲,對著手機上的地圖路線,往電車站走過去。 李恪周跟在她身后。 突然快兩步,走到并肩的位置:“他是你朋友?” 原鶯下意識扭頭看了何宴一眼。 他遠遠地跟著,始終低頭看手機。大概在忙于工作,臉色稍陰。 她慢下腳步:“不算?!?/br> 李恪周笑:“看起來不太好相處?!?/br> 原鶯想了想:“其實還好。” 得到反駁含義的回答,李恪周便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他忽然“咦”一聲:“你在飛機上不是說來工作么?” 原鶯:“就是個畢設采訪啦?!?/br> 他問:“采訪誰?” “你應該不知道,”微型雕塑在國內(nèi)比較冷門。原鶯找了一張作品圖:“egon von kasier,一位雕塑家?!?/br> 李恪周頓時笑了:“我知道他啊。就——大概半個月前吧,我父親買了他的《加州冬》?!?/br> 原鶯瞳孔地震。 好半天:“……老王家里這么有錢,還出來教什么書?” 王春十平常就是普通小老頭。 揣著茶漬陳舊的保溫杯,穿著黑色的過時棉馬甲。 李恪周笑:“他們那輩早分家了。王叔從文,沒拿錢,就要了湖邊的小院子,后來也沒賣。我父親從商,自然比不了。” 原鶯看看他:“那你還是個富二代?” 他“嗯哼”一聲:“但你別到處說。我就告訴你?!?/br> “為什么?”電車到站,原鶯又回頭:“何宴——上車了!別玩手機了!” 他一路都沒吭聲。 被原鶯一喊,終于舍得抬頭。腿一邁,還先她一步上車。 搭著扶手。視線下移,居高臨下地盯她。 原鶯擠到他身邊。 或許趕上早高峰,車里人擠人,四五只手都握在一根扶桿上。 原鶯不想碰到別人。 小手悄悄往下挪。于是,電車行駛搖晃間,貼近脈搏的那一小片肌膚,會偶爾觸碰到底下,何宴冰涼的指節(jié)。 她心跳有點加速。 原鶯不由仰頭看他。 被逮個正著。 他一直低眼看她。 被發(fā)現(xiàn),也坦然地保持。視線一動不動,無言地打量她。從頭到尾。 原鶯奇怪地眨眨眼。 眼神飄了幾飄,每每繞回去,都會撞上他不見底的目光。 到底有點害羞地問:“你看什么呢?” 何宴神色淡淡:“在想事情?!?/br> 原鶯跟著問:“什么事?” 何宴揚眉:“想聽?過來?!?/br> 原鶯小雞啄米點頭。乖乖踮腳,湊過去聽。 他附耳:“你剛才叫我上車——” “嗯?” 他的呼吸打在原鶯的耳廓。 電車拐彎,guntang的溫度也調(diào)轉(zhuǎn)方向,讓她的臉頰開始升溫。 好親密的距離。原鶯紅著臉想,在靈堂他就來裝認識搭訕。 是不是喜歡她? 一見鐘情,又被一見鐘情了。 而且這次還是活著的一見鐘情??! 于是,她滿心期盼地仔細傾聽,他要講出什么動人的話。 何宴慢條斯理地接上后半句: “好像我媽?!?/br> “……” 原鶯臭著臉給了他胳膊一巴掌。 - 買完奶茶回來正好發(fā)車。 原鶯在飛機上少覺。 在位置上坐了幾分鐘,就開始打瞌睡。迷迷糊糊地閉上眼,補眠。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睡眼惺忪:“……怎么了?” “到了?!标惽锞}撐在椅背上:“房間都分完了你還在睡?!?/br> 原鶯趕忙起身:“怎么不叫我?” 陳秋緘聳肩:“以為宴哥會喊你?!?/br> 原鶯撇嘴:“他哪有那么好心?!?/br> 她背上包,和陳秋緘一起匆匆下去。 行李箱被擺在空曠的大廳角落。 應該都回房間安頓了,只有導游和前臺還在溝通。見她遲來,不免數(shù)落兩句。 原鶯嗯嗯幾聲,推著行李箱跑了。 陳秋緘與她一起乘電梯上樓:“晚飯吃不吃?” 酒店在荒郊野嶺。 原鶯下車時人都沒看見一個,別說餐廳了。 她眨眨眼:“吃什么?” “走幾百米有個披薩店,湊合對付了?!?/br> “行,”她說:“我放個東西就來?!?/br> 陳秋緘指了一下房門:“住你隔壁,好了來敲?!?/br> 原鶯比了個“ok”的手勢。 刷開房門,同住的室友已經(jīng)蹲在床邊收拾東西。 應該是個挺害羞的女孩。 看見她來,局促地站起身。小聲:“你、你好?!?/br> 原鶯沖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你好!” 她湊過去:“我叫原鶯,你呢?” “周眠?!彼曇艏毤毜?。 “棉花糖的棉?” “……睡眠的眠?!?/br> “好可愛的名字!”她高興:“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