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32節(jié)
原鶯也認(rèn)得。 她在賀知宵手里見過,算是身份的象征。 何宴:“賀知宴給我的。” 原鶯頓時不高興:“他為什么給你黑卡,給我鉛筆?” 何宴放下水杯。 他還沒開口,原鶯就驀地站了起來。于是,他也按下預(yù)想的解釋,聽她講話。 原鶯倒吸一口氣:“你們兩個有一腿?” “……”何宴的表情有一點破碎:“……?” 原鶯憂傷地捂住心口:“好吧。畢竟,我和他沒有什么感情,可以祝福你們?!?/br> 他的忍耐達(dá)到極限。 眉峰不受控地抽動一下:“再胡說八道就滾出去。” 原鶯噘起嘴:“也是,我們也算情敵——” 何宴深呼吸:“卡是他交給我,再囑托我轉(zhuǎn)交于你。” 原鶯狐疑地打量他:“那你一開始為什么不給我?” 他說:“想私吞?!?/br> 原鶯思索:“好像是你會做的事?!?/br> 何宴:“……” 門外適時傳來敲門聲,經(jīng)理來歸還黑卡。目光相接,何宴向她微微頷首。 很輕的聲音:“郭姨,多謝?!?/br> 藍(lán)西裝的女人搖搖頭,替他闔上了門。 何宴回頭,問她:“還要不要?” “——要?!痹L沒骨氣地點頭。 那張極具質(zhì)感的卡,從何宴的指尖遞到了她的手里。 他突然停一下:“如果有人問起來,你不能說是由我轉(zhuǎn)交。” 原鶯問:“為什么?” “暫時不能告訴你?!?/br> 好吧。她今天的好奇心已經(jīng)得到了充分的滿足,腦子都不夠用了。 況且她還有求于他。 原鶯想了想:“那你再欠我二十塊人情。” 他揚(yáng)眉:“今天帶你走還不夠還?” 原鶯把卡收起來:“那只算還了鴨翅膀的,我們有一算一?!?/br> 何宴輕嗤一聲。 原鶯指了指袋子里的蛋糕:“吃嗎?” 他睨一眼:“這算幾塊錢的人情?” “不要錢!”她說:“大哥送的。問你一件事情?!?/br> 何宴在她邊上坐下:“說?!?/br> “我之后要去銀時實習(xí),大哥給我分了一個項目——之前跟你說過,那個展覽?!彼亯|一會,才進(jìn)入正題:“你能來參加嗎?” 何宴輕輕挑一下眉:“那你要倒欠我多少人情?” 咦。 原鶯本以為他會直接拒絕。這樣說話,更像已經(jīng)同意。 她在沙發(fā)上顛了一個來回:“多少都行!” 何宴也牽動一下唇角。問她:“吃飯了嗎?” “沒呢?!痹L指了指蛋糕:“你不是要做東西嗎?我墊兩口就行?!?/br> 何宴頷首:“吃完了來房間?!?/br> 他起身進(jìn)去了。 原鶯眨眨眼,小口地咬蛋糕。嘴上在吃,心里卻活躍得很,不斷回顧剛才他說的話。越想越不對勁—— 賀家老爺閉門清修是前不久的事。 知道的人寥寥,連她,都是賀知宵偶然間告訴的。 他怎么會知道? 她沖到房門邊:“不對啊。你怎么對賀家這么清……楚?” 手里的小蛋糕啪地跌到地上。 原鶯因為眼前的景象,大腦徹底宕機(jī)。什么要問的,都忘光了。 一時間,無數(shù)燒開水的蒸汽壺嘴圍著她在尖叫、跳躍。 以至于她的臉也驟然漲紅。 何宴正背著她換衣服。 逆光,其實看不清多少。只能由流暢的光邊引路,從周正的肩線,倒描勁瘦的腰腹。而正對她的脊線,微微凹下,是顏色最深重的一道,向下延伸,暫停在腰窩里。 原鶯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還好。 沒有流鼻血。 她想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 可因為她剛才飛奔過來的說話聲,何宴已經(jīng)偏過頭。 那道銳利的目光像狼一樣攫住她。 他打量原鶯幾秒。 原鶯也趴在門邊看了他幾秒。 何宴突然笑了一下——不是哂笑、不是冷笑,只是單純地勾了勾唇角。 他轉(zhuǎn)過身:“好看嗎?” 沒安好心。 原鶯瞬間閉緊眼睛:“不不不不好看!” 他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三兩步,原鶯的鼻尖就感受到一陣微燙的體溫。 原鶯的手使勁握緊墻邊。 她皺起小臉,整個人朝后仰。 明明后面就是客廳,有大把的空間可以躲藏,可她卻像要上絞架的不潔修女,被箍在這方寸里。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guntang的呼吸,纏綿進(jìn)她身前唯一可獲取的微薄空氣里。 原鶯只好憋氣。 沒有視覺、嗅覺,聽覺和觸覺更加靈敏。 “怎么了?” 何宴再開口。 他的聲音低沉。讓原鶯想起宿舍里,她床頭的磨砂面黑色水杯。 冷、重。 冬天,無機(jī)質(zhì)的杯口碰到嘴唇,總會讓她瑟縮一下。 現(xiàn)在具象化成為一段聲音,卻是潮熱的。沉甸甸壓在她的心上,微微摩挲過她的耳垂—— 同樣讓她瑟縮一下。 原鶯勉強(qiáng)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她把視線移開他的腹肌,落到他腳邊的那塊奶油漬上。 小聲:“蛋糕掉了?!?/br> 何宴的手肘抵在墻上:“給你買過?!?/br> 原鶯抿了抿唇角。 她終于抬起目光,頂著上眼瞼看他:“你要收買我?。俊?/br> 何宴微瞇起右眼。 不過須臾,那個在原鶯眼里似乎有思慮意味的神情,立刻消失了。 他略微僵硬地勾起唇角,俯身過來——原鶯立即更屏住呼吸,連嘴都不敢張了。 只有微燙的體溫在靠近。 她又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不是一種對未知的害怕,更像某一時刻即將來臨,閉上眼睛是一種期待。 潮灼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廓,何宴沉冷的音色都有些被打濕。 “不。” 低低的聲音,像情人間的軟喃傳來—— “女人,你比蛋糕可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