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34節(jié)
據(jù)網(wǎng)絡(luò)統(tǒng)計,男人在三十就開始顯著不行—— “啪!” 一個短促的響指冷不丁在面前掠過。 原鶯抖了一下:“怎么了?” “原鶯。”何宴停下手里的工具,撣掉木屑。他轉(zhuǎn)過頭,一雙眼底,浮起似笑非笑的情緒:“你是來幫忙的對吧?”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說她不專心。 原鶯自知理虧,抿起嘴角乖乖道歉:“對不起嘛?!?/br> 何宴關(guān)停手鉆。一瞬間,房間寂靜得可怕。 原鶯舔了下干到起皮的嘴唇。 他把雕好的木橄欖扔給她:“走神想什么?” 原鶯誠實:“想你。” 她講話的時候,順勢低頭去看手里接住的木橄欖—— 一只戴著兔耳朵頭套的小豬。 “……” 指桑罵槐是吧!! 還生怕她看不懂似的,原鶯的耳朵里傳來何宴平靜的一句: “我也是?!?/br> 原鶯使勁深呼吸。 哈哈。 聽起來還挺深情。 但凡沒給她一只豬她都信了。 - 原鶯沒有再待多久。 她兩小時前游魂似的進(jìn)來,現(xiàn)在也游魂似的出去。 何宴盯著剛剛被闔上的門。 片刻,撥了電話給遠(yuǎn)在德國啃豬肘的陳秋緘。對面接通,他言簡意賅:“明天回來上班?!?/br> 陳秋緘被噎住了。 “不是……你昨天剛給我改的機(jī)票?!彼退柿讼氯?,“什么情況?。俊?/br> 何宴:“事情不對?!?/br> 陳秋緘換了耳機(jī)聽電話,兩只手繼續(xù)對付豬肘:“什么事情?” 何宴:“我已經(jīng)向原鶯明示三次了,可是她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br> 陳秋緘放到嘴邊的rou又放下了:“明、明示什么?” 何宴平靜地說:“示愛?!?/br> 陳秋緘刀叉都拿不穩(wěn)了?!芭距币宦?,摔到盤子上,引得旁邊的客人回頭。 他無暇顧及,舌頭跟手一起抖起來:“什什什什么?!” 何宴:“舌頭捋直了再講話?!?/br> 陳秋緘深深呼出一口氣:“你和她才認(rèn)識幾天?” 何宴:“十六天?!?/br> 陳秋緘:“……我是個反問句?!?/br> 何宴擰眉:“認(rèn)識多久重要嗎?” 陳秋緘扼腕:“當(dāng)然了!” 何宴冷冷道:“我沒有時間耗?!?/br> 陳秋緘:“那你也不能強(qiáng)求人家。現(xiàn)在女孩都講究靈魂伴侶,三觀穩(wěn)合——” 何宴略加思索:“你給我擬一份簡歷?!?/br> 陳秋緘捂臉:“……等下!你等下。要我說,咱們還是別從學(xué)妹身上下手了。賀知宵是否真心對她還未可知,就算能接觸,她也碰不到那么機(jī)密的文件?!?/br> 何宴卻說:“賀知宵會讓她碰的?!?/br> 陳秋緘疑惑:“為什么?” 何宴簡單幾句講了今天發(fā)生的事。陳秋緘依然不懂,他嘖了一聲。 “……我讓郭姨去透一句口風(fēng),賀知宵就會知道,是一個和我很像的男人拿出的這張卡。他問原鶯問不出來,只會覺得她知道內(nèi)幕,與我同伙——他這幾年對她那么殷勤,不就是覺得我跟她訂婚一定有利可圖嗎?” 談及此,他末尾冷嗤一聲。 陳秋緘沉思:“也是。他在山下沒找到你的尸體,這時出來一個和你相像的人,肯定坐立難安?!?/br> “所以,”他不經(jīng)心地勾起唇角,“我把這條能釣我的魚鉤送給他?!?/br> 陳秋緘:“原鶯那邊怎么解釋?” “隨便講了幾句。”他說:“好騙?!?/br> 陳秋緘猶豫一下:“……你這樣,她在銀時實習(xí),會被賀知宵時時刻刻監(jiān)視。不會太好過。而且,我聽說,她家茶葉銷售的渠道,也是賀知宵幫忙找的——” 何宴面無表情:“與我無關(guān)。” 陳秋緘嘆了口氣:“算了,我不多管你的家事。換個話題,你上回發(fā)我那本書是幾個意思?” 何宴敷衍地解釋了兩句。 “……噗?!标惽锞}沒憋住。 何宴:“笑什么?” 陳秋緘:“你是真不懂啊。女孩喜歡書里的,能和喜歡現(xiàn)實的一樣嗎?” 何宴垂下眼皮:“有效?!?/br> 陳秋緘:“何以見得?” 何宴語氣平淡:“我按書里說的,‘赤著上半身把蘇甜甜按在墻角……’她臉紅了?!?/br> 陳秋緘被口水嗆到:“你還脫衣服了?!” “正好被她碰見了?!焙窝鐭o所謂:“但是結(jié)尾出了一點(diǎn)小狀況,沒有進(jìn)行到接吻?!?/br> 陳秋緘:“人家沒罵你耍流氓都是謝天謝地?!?/br> 何宴:“她說了?!?/br> “……”這話聊不下去了。陳秋緘:“然后呢?” 何宴簡略講了幾句做木雕的事。 陳秋緘一言難盡地評價:“你以后還是對著書泡她吧?!?/br> 何宴不置可否。 那頭,對話里的主人公——原鶯,也在打電話。 她才出酒店門,手機(jī)嗡嗡地振動。 “大哥?” “原鶯?!辟R知宵溫和的聲音傳來:“蛋糕收到了嗎?” 她看看手里吃剩一半的袋子,語氣輕快:“收到了。已經(jīng)吃啦,好吃!” 他笑:“那我再讓人給你送一份。你在宿舍嗎?” 原鶯換了一只手拿手機(jī):“不在?!?/br> “那你在哪?” 賀知宵的語氣依舊是溫和的。 但原鶯還是愣了一下。 他的話里,那一種沒由來的審問感,讓她有一點(diǎn)被冒犯的不舒服。 原鶯搖搖腦袋。好脾氣地回答:“我在朗裕酒店門口。” 賀知宵:“哪家?” 原鶯嗅出一絲不對勁的意味:“怎么啦?” 他笑一聲:“如果近,我可以去接你。你在酒店干什么?” 原鶯歪頭:“大哥,有話可以直接問?!?/br> 賀知宵頓了一下。 “……抱歉,”很快,他坦然承認(rèn):“我聽說你和一位有阿宴黑卡的人在一起,趕走了一桌客人。因為他去世的消息,情況蹊蹺,家里主張不公開,所以下面的人并不知情,報到了我這里?!?/br> 原鶯還記得和何宴的約定。 她說:“那張卡是賀知宴給我的?!?/br> 對面短暫地沉默幾秒。 再出聲,語氣略微凜然:“什么時候的事?” 原鶯:“最近?!?/br> 她不好意思:“那桌客人是我的小學(xué)同學(xué),有點(diǎn)過節(jié),所以我就找朋友幫我狐假虎威一下啦——對不起!” 賀知宵輕輕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沒有怪你。只是這種事,你怎么也不和我說一句?” 原鶯:“忘了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