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84節(jié)
何宴:“比如?” “比如——”她想了想:“有一次哭靈,哭的是女兒位,主人家要求唱的詞卻是妻子送丈夫的。他老婆當(dāng)時臉都綠了。什么倫理大劇,刺激死了!” 何宴:“……” 他無奈地笑:“你不害怕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br> 出租車抵達(dá)小區(qū)門口,原鶯把東西搬下后備箱,幫他拎著袋子的一邊。 “原鶯,”何宴問:“你在火葬場,看見別人哭的時候,自己會難過嗎?” “不會啊?!?/br> “那你的親人離開,你會難過嗎?” “肯定會呀?!彼f:“外公走的時候,我哭了三天呢?!?/br> 何宴垂下眼。 “不過,我很快就不難過了?!痹L想:“畢竟,外公也希望我可以快快樂樂下去?!?/br> “沒有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嘛。” 何宴微怔。 他下意識停了腳步,手邊的袋子,被還在向前的原鶯用力地拽了一下。 “嗯?”她茫然地回頭。 他閉了閉眼:“沒事。” 作者有話說: 賀總離開老婆會死……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肥肥屁屁屁、我懶羊羊大王不可能失 5瓶;35228461 4瓶;小看怡情 1瓶; 第38章 半死不活 ◇ ◎打屁股◎ 鐘將清住在一樓。 遠(yuǎn)遠(yuǎn), 就看到他裹著棉襖,坐在老爺椅里一晃一晃。手邊架一個小火爐,上頭擱著紫砂壺, 白汽升騰, 茶香沛院。 “老鐘!” 原鶯在柵欄外揮了揮手。 鐘將清哎了一聲,起身, 去屋里給他們開了門。 原鶯高興地抱住他:“新年快樂!” “……快下來,你師父一把老骨頭都要被你壓散架了。”鐘將清嘴上這樣講, 聲音里卻掩不住笑,他拍拍原鶯的背:“知道來孝敬我了?” “當(dāng)然啦,”她拍拍胸脯:“我是你最喜歡的徒弟嘛?!?/br> 鐘將清笑:“是是是。那這位——?” 他的目光投向她身后的男人。 “我的男朋友?!彼靡獾亟榻B:“何宴。這是我?guī)煾?,你跟我一起叫老鐘就好啦?!?/br> 何宴頷首:“您好?!?/br> 鐘將清:“你好你好。進(jìn)來吧,東西放地上就行?!?/br> “你別放地上,等下又要彎腰去抬?!痹L換了拖鞋,幫忙抬去廚房:“這個是護(hù)膝, 放微波爐加熱就能用;這個是泡腳的,一包能泡十趟,別用了就扔哦;還有這個……” “停, ”鐘將清笑:“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嘮叨, 哪兒學(xué)的?” 原鶯嘟囔:“那你記得看說明?!?/br> “知道。”他說:“你坐著吧。你爸上回送了幾塊茶餅, 今天正好一起嘗嘗。” 原鶯“哦”了一聲。 鐘將清:“小何,會開茶餅嗎?” 原鶯踉蹌一步:“好怪啊。爸爸mama叫他小宴,你叫他小何——有沒有人叫他的全名?” 鐘將清:“別管。” 原鶯朝他吐舌頭。 何宴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會?!?/br> 原鶯趴在門邊,看他取來茶針,在茶餅側(cè)面上下撬動, 再逆時針轉(zhuǎn)動, 輕松分成上下兩塊。 手法純熟。 原鶯驚奇:“平常也沒見你喝茶呀?” 何宴:“小時候?qū)W過?!?/br> 原鶯:“福利院還教這個嗎?” “……”何宴:“看視頻?!?/br> 原鶯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 鐘將清趕她:“去, 把我院里的茶壺收起來,火滅了?!?/br> 原鶯像捉住他們小秘密似的喊起來:“哦——你們要背著我說悄悄話!” 鐘將清吹胡子:“嗯?” 原鶯:“好吧好吧?!?/br> 她乖乖把廚房留給了他們。 “這丫頭?!辩妼⑶鍝u了搖頭,把一口銅壺架在灶上,燒水:“你們認(rèn)識多久了?” 何宴:“四個月?!?/br> “聽起來,你已經(jīng)見過她的父母了?” “嗯?!?/br> 鐘將清退一步打量他:“以前,總聽她念叨戀愛戀愛,還真談上了。” 何宴:“她以前很想談戀愛嗎?” “是吧?!辩妼⑶灏巡栾炓粔K塊掰碎:“她特別喜歡看小說,總對著里面的人喊老公。” 何宴:“有人追過她嗎?” 鐘將清笑:“當(dāng)然有。只是,真有人來追了,她又開始挑挑剔剔,總不滿意,沒一段能成?!?/br> 何宴牽動一下唇角。 鐘將清:“我見過你?!?/br> 小老頭轉(zhuǎn)過身,一雙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他。 “那天原鶯來還孝服的時候,你和她的學(xué)長——叫陳秋緘吧?總聽她提這個學(xué)長多厲害,多照顧她。你們站在外面。”他說:“老頭我別的本事沒有,仰仗多吃幾年鹽,看人還算準(zhǔn)。那日靈堂戒嚴(yán),唯獨(dú)你們兩個能進(jìn)來,還遮得嚴(yán)實(shí),我知道不簡單。但無論你是什么身份,都別欺負(fù)她?!?/br> 銅壺被燒得通紅,壺嘴開始發(fā)出尖嘯。 何宴微微擰起眉。 片刻:“我知道?!?/br> 鐘將清:“你是真心喜歡她的嗎?” 何宴:“是。” “是就好?!彼P(guān)了火:“她真單純。是個好性格,也是個很壞的缺點(diǎn),總覺得世界上都是好人,從來不往壞的地方想。這讓我和她爸媽放不下心,擔(dān)憂她進(jìn)社會會被騙?!?/br> 何宴垂下眼,翻涌的情緒被壓在暗處。 他說:“沒有人舍得騙她?!?/br> 鐘將清:“身不由己的人多的是。沒有人想騙人,都是被逼的?!?/br> 何宴沒接這一句話。 廚房安靜下來,只剩下半開的窗欞旁,輕微的風(fēng)聲。 墻邊悄悄探出小腦袋。 何宴轉(zhuǎn)頭,揪到那道鬼鬼祟祟目光的主人。 她眨了眨眼睛:“你們說完了嗎?” 何宴點(diǎn)一下頭。 她立刻抱著茶具,放到桌上,站在他們倆中間質(zhì)問:“有沒有說我的壞話?” 鐘將清:“還沒來得及說?!?/br> 原鶯不滿:“那不許說了?!?/br> 鐘將清拍一下她的腦門:“把茶壺洗了?!?/br> 原鶯幽怨地走到水池邊。 何宴在她身后:“給我?!?/br> 原鶯毫不客氣地塞到他手里,扭頭,炫耀似地朝鐘將清翹鼻子。 鐘將清:“嘖?!?/br> 他把茶餅扔進(jìn)洗好的茶壺里,指示原鶯端上茶具,一齊回到客廳。 茶過三道,鐘將清替他們斟上。 原鶯捧著杯子,小口地抿。 “老鐘,”她問:“你過年要不要來我們家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