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104節(jié)
她不滿地轉頭:“你別丟呀。到時候掉到樓下去了,還要撿……” 她邊嘟囔邊套上。 賀知宴看了一眼:“醉了?” “你才醉了?!痹L覺得自己酒量挺行的,才喝了點氣泡酒, 不愛聽這兩個字。她說:“可能喝急了, 站一會兒就好?!?/br> 賀知宴:“你都要趴下了?!?/br> 原鶯:“我頭暈嘛……好暈?!?/br> 賀知宴:“回樓下坐著?!?/br> 原鶯:“不要?!?/br> 天臺角落有一把椅子, 賀知宴拎來,抱著她坐下。 原鶯咕噥:“……你又抱我。” 他當沒聽見,報復似的捏一把她的小臉。原鶯暈乎乎的,沒力氣反抗,哼哼兩聲,閉著眼睛趴在他懷里。 賀知宴骨骼修長的手指,輕輕撥了撥她緋潤的唇。 他說:“其實,你根本不生我的氣?!?/br> 原鶯扭頭。 他的手掌微微覆著薄薄的繭,拊在原鶯柔軟的臉頰上,讓她癢得直躲。 她含糊:“……誰說我不生氣?” “你真惱火的話,為什么昨天我親你,你不躲開?” “我躲得開嗎……” “你明明也在回應我?!?/br> “……” 原鶯不說話了。 她蜷在賀知宴的懷里,像小獸一樣,把自己的臉埋起來。 賀知宴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他微不可聞地嘆一聲:“原鶯,為什么要這樣?” 干澀的冷風把她的耳尖吹紅。 半晌,煙花停了。 世間一瞬間靜音,闃寂得連心跳都不發(fā)聲。 她的聲音悶悶地響在胸口:“我也……沒有辦法?!?/br> “什么?” “我現(xiàn)在是不生氣。但是——但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沒有辦法不介意。” 賀知宴皺眉:“介意什么?解決方案我已經(jīng)提了,如果你不滿意,可以改?!?/br> “不是……” 原鶯揉了揉眼睛。 晚風沒有吹醒被酒精霸占的大腦,她始終感覺暈暈乎乎,頭重腳輕。 她在賀知宴的懷里換了一個姿勢。 “大哥……我很介意大哥的事……”她趴在他的肩窩,小聲,“我當然知道他干了壞事,總要有一天付出代價。但是,他很照顧我……說是親人,不是只說說而已。” 賀知宴的臉色從她張口那一刻,陡然沉了下去。 “所以,你多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吧。” 原鶯的小手也捂住他的臉,有樣學樣,捏了捏——有什么好捏的?她不明白,賀知宴為什么總喜歡捏她的臉。 她的眼睛都要閉上了。 “讓我再多偏心你一點,我就不會介意啦。” “原鶯……”他的嘴唇動了動,眉心不可遏止地蹙緊。 賀知宵憑什么跟他比? 他…… 突然,口袋里的手機振了一下。 思緒打斷,連帶著趴在他身上的原鶯,都跟著抖了一下。 “嗯?”她咕噥。 是陳秋緘的消息。 他忙里抽空,給他做的總結。 陳秋緘發(fā)消息不喜歡打標點符號,都用空格替代,賀知宴看得眼疼,粗略掃一眼,只看見了滿篇的“跪”字。 賀知宴眉心蹙得更深。 原鶯扒拉他的手:“看什么呢?” “……書的總結?!彼f:“應該又找錯書了,我重新——” “讓我看看!” 她不容分說地把他的手舉起來。 “嗯……嗯,沒錯。沒有錯的,就是這樣?!彼]著眼睛笑,“你要好好執(zhí)行哦……” 賀知宴再仔細看了一遍。 他匪夷所思地看一眼徹底醉倒的小姑娘: “下跪?” “嗯啊?!?/br> “沒可能?!彼麆h了那篇消息,臉色越發(fā)陰沉,講出來的話,他自己都覺得荒唐:“原鶯,你要我為了賀知宵,當眾給你跪下?” 她一點兒不對都沒有察覺。 她只點頭:“嗯!” “你再答一遍?” 他的語氣又冷又戾。 原鶯呆了一下,終于意識到他情緒不對,眼眶兒驟然紅了。 “嗚……”她委屈地癟起嘴,“可是,明明就是你做錯了事……我不跟你生氣,你怎么可以不反思?” 她傷春悲秋:“騙我的時候,就知道學小說。現(xiàn)在利用完了,講話都變兇了……何宴以前,從來不兇我的。你說,我到底愛上的虛假的他,還是你呢?” 小鳥趴在他懷里捧心。 “我……”賀知宴被她鬧得沒脾氣,頭疼地解釋:“我沒有要兇你?!?/br> 原鶯:“你有?!?/br> “……”賀知宴不愿跟她車轱轆下去:“對不起。” 原鶯向他皺了皺鼻尖。 “但是這個,”他動一下手機,語氣沒有商量的余地,“不行?!?/br> 原鶯失望極了。 “那你永遠都不要和我一起睡覺!” 她一骨碌從他懷里逃走。 搖搖晃晃地洗漱完,撲進臥室的被窩里。她本來就醉了,一沾枕頭,什么負面情緒都沒了,直墜夢鄉(xiāng)。 - 原鶯第二天醒來,又沒有見到賀知宴。下樓,聽原評章說他一早走了,公司有事。 好吧。 她的火葬場體驗券沒有使用就已經(jīng)失效了。 原鶯憂傷地多吃了兩只麻團。 過年走街訪親,時間過得很快。期間,原鶯還在手機上,找到了一份新的實習。不過,離學校很遠,原鶯跟父母商量,把宿舍退了,在校外租了一套房。房東是于姝麗的朋友,趕著出國,原鶯看過實地視頻后,合同和鑰匙都直接快遞上門,倒是很快速地確定了下來。 初八,原鶯和鐘將清一起坐車回了上京。 她先去酒店把東西都收了——賀知宴應該回來過,又走了,行李箱還扔在門口,沒有打開過。 原鶯又回了趟學校。 東西不算多,她便沒叫搬家公司,自己推著大行李箱,慢吞吞地乘公交去新家。 打掃、收拾。 小區(qū)都是獨棟小樓,她一個人要收拾兩層樓,原鶯感覺,自己半輩子的精力都損在這了,癱在堆滿玩偶的沙發(fā)上直喘氣。 好餓。 好累。 她有一點想念賀知宴。 不是她懶!原鶯嚴肅地聲明,只是賀知宴把她照顧得太好,由奢入儉難嘛。 不過—— 他上一次拒絕了她的要求,從走到現(xiàn)在,沒再跟她講過一句話,消息也沒發(fā)過。 真的生氣了? 她嘟囔兩聲,劃拉手機屏幕。 突然,上方跳出來一條推送——“銀時集團股權結構巨大變更,新任總裁上臺,戰(zhàn)略目標或有更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