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夜里。 回到旅店,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眼睛以下的部位也全泡進水里。 今早的我真是丟臉丟到家,居然忘記自己將馬益賢的聊天訊息設(shè)定時刪除。 多虧王嘉明一鍵恢復(fù)原廠,把資料都救了回來,否則我就要持續(xù)過著「數(shù)羊」入睡的日子了。 后來,我們聊起日前搜索的「物證」。王嘉明忽地向我道歉,并坦承筆記本上的唇印是他的杰作與案情毫無關(guān)係,而帶有口紅的菸蒂也是如此。 前者目的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留意到「梁思婷」這個名字;后者則是為了令我懷疑而主動介入。 雖不全為了案情,可如王嘉明所愿,我確實開始著手調(diào)查。 不過,經(jīng)他這么攪和,我的計畫全亂了調(diào),又得求救了。 「我們討論一個下午,怎么也想不到他們自殺的理由,一致認(rèn)為他殺機率比較高……鄧醫(yī)師,你怎么看待?」 我兜著圍巾走出浴室,邊回應(yīng)王嘉明的訊息,邊和鄧醫(yī)師通話。 菸蒂可以做假、筆跡可以仿冒,但鄰居證詞跟我對馬益賢的了解,都能肯定當(dāng)天他身邊有個「第三者」,遭害的機率較大。 雖不確定梁思婷的那位「第三者」是不是馬益賢,可我想她的情況恐怕也是如此。 鄧醫(yī)師思索片刻,問:「如果是他殺,這位『第三者』為什么要選擇『窒息』的方式殺人?」 「什么意思?」 「窒息是極親密的行為,很多自殺案會以窒息的方式呈現(xiàn),正是因為自己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單從你前夫的情況來說,『第三者』很可能是他的外遇對象,一個女性可能把男性舉起后吊上繩索嗎?」 「她肯定使用什么巧計把我前夫騙上去吧?」 「目的呢?」 「忌妒?或者錢?」 我彈著指甲縫,憑著經(jīng)驗答道:「據(jù)說壽險受益人可以是任何人,如果我前夫把壽險受益人指定為『現(xiàn)在的外遇對象』,只要他一死,她就能順理成章地拿到錢了不是嗎?」 「先前的跡象都表明沒有外力介入,你前夫是自己站上去的也不一定……」 「如果我前夫是自己站上去的,那這個『第三者』不就成了目睹我前夫自殺的證人?我學(xué)弟未婚妻的情況又怎么解釋?是馬益賢目睹她自殺嗎?」 我不自覺提高音調(diào),呼吸急促不少。 「你冷靜點聽我說?!?/br> 鄧醫(yī)師止住我的躁動,解釋:「窒息與性存在著一種必然關(guān)係。吊死是一種窒息的做法,懸掛、塑膠袋悶頭,都能達(dá)到一種類似性高潮時所需要的耗氧量,而它時常被判為自殺,即所謂的——窒息式性愛?!?/br> 我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持著手機愣了好久。 半晌后,我結(jié)巴著說:「鄧、鄧醫(yī)師,你不懂我前夫,他色歸色、愛玩歸愛玩,但很愛惜生命的,不可能為了『zuoai』而賭上性命。」 鄧醫(yī)師沒急著反駁,只問:「你接觸到你前夫的遺體嗎?」 「警方有告訴我,他的遺體存放在哪個殯儀館,但我沒看過?!?/br> 「窒息式性愛者身上,通常會留有瘀青、或者綑綁的痕跡……如果我們看不到尸體,或者他的私密物件,很難知曉問題所在的?!?/br> 我不確定馬益賢跟梁思婷的死,是不是跟「窒息式性愛」有關(guān)聯(lián),但鄧醫(yī)師說的不無道理。 如果可以接觸到他的個人物品,找到這位知道真相的「第三者」,我也將能逃離他「魔盒」的掌控了。 「好,那我明天就過去一趟?!刮艺f。 鄧醫(yī)師提醒著:「你的行動得快一些,就怕遺體送入火化,加深調(diào)查的難度了……」 總算找到意思方向的我,本是滿心期待著隔天的到來。怎想到,現(xiàn)實又冷不防的賞了我一記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