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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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屋外寂靜一片,唯有噼啪作響的燭芯燃燒的聲響分外明顯,燈火下她的臉色冷凝,有一刻的恍神,目光落了分空。 裴懷度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性子,自是不可能回頭的,只是見她心情不虞,心上也難免添了分郁躁。 眼皮垂下,繆星楚伏在案上,頭擱在臂彎里埋了下去,儼然一副累極的模樣。 裴懷度走過去將人抱起,忽而騰空讓繆星楚一驚,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脖頸。 “早些休息吧,明日你還有事要忙?!?/br> 被他抱著往床榻走去,繆星楚心里多了分忐忑,她沒掩蓋住就這樣擺在了臉上。 鄭明已經(jīng)在隔壁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本來也沒想多呆,不過是見她還沒睡順道過來看看她,也好讓自己安心。 見她這樣,倒多了幾分玩弄的意趣,走到床榻邊將人放了下來,放的時候特地往里放了些,這床較大,睡下兩人綽綽有余,外頭留出一個人的位置。 繆星楚轉著圓溜溜的杏眼看他,裸露在外頭的皮膚戰(zhàn)栗,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睡這?” “我連夜趕來,還沒安排處所,借一個床位,楚楚不會這般小氣吧?!?/br> 聽到這話,繆星楚不冷靜了,這幾日因著診治疫病,連著事多,還要跟大夫一起商討用藥的問題,有些比較特殊的病例還要專門用藥,白日里忙得是暈頭轉向。 今日他若是睡在此處,她肯定是想東想西不得安生。 當即繆星楚卷起了被子,直直坐了起來,抱著個被子像蠶蛹一般,烏發(fā)如瀑,襯得她一張小臉欺霜賽雪。 她振振有詞,極其有理,“謝景明,你變了,你不再是那個喜凈的貴公子了。連夜趕路,風塵仆仆,尚未沐浴更衣便就寢,你太不講究了?!?/br> 看到她坐起來表情極其認真,卻聽到了這一番話,裴懷度被氣笑了,連夜趕來看她,為著不同他同床共枕,情急之下能說出這話,還頗有道理。 以為他是真沒去處,繆星楚也不忍心他趕路后還沒個住處,抱著被子就準備起身,“那我去小榻那睡,床留給你?!?/br> 還沒起身就被裴懷度扯下,“安心去睡?!?/br> “那你怎么辦?” 他面色平淡,不仔細看還品不出幾分委屈的意味,“不用管我,我去哪將就都行?!?/br> 繆星楚有些急了,打算說什么卻聽見門外傳來鄭明的一聲,“公子,屋子已經(jīng)收拾好了?!?/br> 當下頓住,她瞪著一臉裝模作樣的裴懷度,眼里全是斥責。 對上裴懷度含笑的眼,繆星楚就知道自己是被騙了,扯過被子狠狠地躺下轉過身去,只留一個背影對著他,憤怒和不滿之意明顯。 裴懷度輕笑,替她掖了掖被子就抬步走了出去。 從被子中冒出頭來,繆星楚依稀聽到一句,“下次再多話就不帶你了?!?/br> 不知為何,她嘴角一彎,也笑了笑。 第70章 一巴掌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仁心堂的窗內(nèi), 支著小窗的架子沐浴著金光,倒下孤瘦的影子來。這個時段的風有些涼,吹拂在面頰上,讓人困懶的心都散了。 仁心堂外頭的主街上, 蘇大人正小心謹慎地向裴晉北匯報近日的工作, 為了不出現(xiàn)紕漏, 他還特地找了幾張紙記錄下了這幾日欽州的疫病情況。 每一條都梳理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分含糊, 也與符合裴晉北來欽州后所了解的情況相符。他們在路上走著, 巡視著這欽州災病的情形。 “多虧有您來坐鎮(zhèn),這欽州疫病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前頭幾日, 可是忙得焦頭爛額, 有些病的人在家半生不死沒人照顧,卻缺醫(yī)缺藥, 有的沒染病的百姓抱著全部家當就想著往外頭跑。這隔壁就是京城,若是傳到京城去, 下官是萬死難辭?!?/br> 蘇大人習慣性駝著背,明明是高大的身材卻在裴晉北面前顯得矮小, 臉上還帶著十足十的恭敬和慎重,這慎重過了頭就顯得有些畏首畏尾了。 幾乎這幾日所有的事情他都要一一向著裴晉北報告, 無論大小, 生怕自己漏了一個字,讓人摘了帽子掉了腦袋。 蘇大人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偏生這討好還特別真誠, 讓人見了不會生厭煩, 這也就是裴晉北能忍他那么就的原因。 他搓了搓手, “您來欽州救了欽州老百姓的命,這疫病來勢洶洶,若無您的先拿下了趙大人,鎮(zhèn)住了一眾人等,接下來的救災也不會那么順利?!?/br> 裴晉北面不改色,眉眼清冽,“這話不妥,本王來賑災,是圣上的旨意,皇恩浩蕩,不敢攬功。況且朝中對欽州疫病甚是關切,六部齊心,才能讓救災進展得如此順利。本王不敢居功,這種話蘇大人下次還是莫說了。”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不落下半點把柄,頗有辦實事卻不自傲的清正。 蘇大人連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是,王爺說的是,皇恩浩蕩,是百姓之福?!?/br> 都說齊王殿下清雅端正,這幾日他觀察了王爺?shù)乃魉鶠?,一應事務,皆有章程和立法可依,又不墨守成?guī),在實際的救災中靈活變通,看來傳言不虛,齊王殿下稱得上是清風峻節(jié)。 蘇大人看裴晉北是好一陣佩服,可裴晉北卻對蘇大人不太滿意,他有辦事能力,但缺少做事的決心和骨氣。在趙澤蒙手下多年,從不不貪墨,但遇到事情卻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腦袋不說話。這樣的人可以做下屬,不怕他不忠心耿耿,卻不適合到一個更高的位置去。趙澤蒙被殺,這欽州總要有人接手,看來這蘇大人不太合適。 不過如今瞧他那犯傻的認真樣,還有幾分可愛,雖是討好,但一片赤誠。 裴晉北想著,卻沒有顯露半分,一邊走著一邊繼續(xù)聽蘇大人講解這幾日的情況。 不遠處有熱氣升騰,裴晉北頓了腳步看了過去,“那是哪里?” 蘇大人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頭是將一些衣物用熱水燒著,這樣染過病的人穿過的衣裳,也就不用燒掉或扔掉了。這還是京城來的繆大夫先提出來的,聽說從前雁南關疫病的時候她救過災,這回欽州疫病幸虧有這些大夫?!?/br> 朦朧的煙霧輕輕漂浮,散落在空中再不見蹤影,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多年前也是這樣,那時她年紀不大,卻膽大心細,努力召集當?shù)氐尼t(yī)士去救災,沒日沒夜地埋在里頭忙活著。 那也是他第一次認識她,他們因雁南關疫病相遇,又在欽州疫病重逢,只是時隔多年,他們都不再從前的樣子了。 他穿著錦衣華服,出入朝廷深得重用,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被放逐在邊關的落魄皇子。 可是每當他夜深人靜的時候,總夢見從前的日子,那些他在邊關逐步建立功績的日子,那時有星楚,那個坦蕩果敢的姑娘。 回到京城后,有母妃,有顏家,在朝中有了能說話的地位,可責任也變成肩上的重擔,握緊權勢是他不得不走的道路。 一念之差,他當時若能不成婚,也就不用落到今日的田地,許他和星楚早就錦瑟和鳴,兒女雙全。 思及這幾日繆星楚的抗拒的態(tài)度和冷漠的眼神,裴晉北的眼里落了幾分暗淡,抬眸看向路時添了落寞。 蘇大人說了一路,又提及了京城來的大夫的事情,像是打開了一個話匣子,說個沒完,走到一處,他忽而停了下來,“那便是仁心堂,聽聞繆大夫今日便在那里。這里頭大多是孩子,染了疫病被送到了一處來??姶蠓驕厝?,看診的時候各個都聽話。” 裴晉北轉過頭去,看到了牌匾上寫著的仁心堂,若有所思。 “王爺?”蘇大人見裴晉北停留住,有些疑惑,怕不是想進去看看吧,里頭都是染病的人,若是不留神可就出大麻煩了。 裴晉北果然沒讓蘇大人失望,“走,進去看看?!?/br> 蘇大人嚇得面色大變,手也哆嗦起來了,“王爺,里頭有疫病,下官染了病無事,倒是您若是出了事我可擔不起這責任啊?!?/br> 有些冷的眼神掃了蘇大人一眼,他的心跳得更快了些,臉色隱隱發(fā)青。畢竟他也不會親自到這些個地方來,都是在外頭。染了病的病人都送到劃分好的區(qū)域去治,他們這些官員一般是能躲就躲。 剛有疫病那會,還有幾個官員染了病,來勢洶洶,沒幾日就去了。嚇得他是魂飛魄散。 “帶著面巾不要擔心。再說不是還有大夫嗎?死不了,走吧?!迸釙x北的語氣淡淡的,可蘇大人卻聽出了幾分不容拒絕,他面色難看,但還是硬著頭皮應了。 一踏進仁心堂,便是重重的藥香彌漫著,還有來往的匆匆腳步聲,里頭喧嘩一片,像炸開了鍋,沸水guntang著,哭聲和叫喊聲交錯,吵得人頭疼。 這一處送來的都是孩子,幾個大夫忙得連喝口水緩下心來的時間都沒有,各個都是皺著眉頭來回穿梭。孩子體弱又極易受到驚嚇,離了父母,更是害怕焦躁,故而哭聲不斷。 裴晉北還在外院走著,耳畔就傳來了不停歇的聲響,哭聲如鞭炮炸響,此起彼伏。 踏進里頭,更是如掉進了沸水鍋里,甚至聽不到身邊人的說話聲。 “王爺,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在這也幫不上忙,還耽誤大夫們治病?!?/br> 可惜他的聲音淹沒在其中,沒法子他只好大不敬湊到裴晉北的耳邊又說了一遍。 然后看到了裴晉北冰冷的眼神,蘇大人縮了腦袋。 突然,他眼一尖,看到了忙著的繆星楚,招了招手,“繆大夫,這邊!” 繆星楚邊走邊時不時低頭寫什么,面色全是認真和嚴肅,聽到這一聲,皺了皺眉頭,看了過去。 “大夫,你要走了嗎?”可憐兮兮的語氣帶著哭腔,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掛著兩串淚,淚眼朦朧的看著她,面上全是害怕和恐懼,面色紅潤,額頭guntang著,還發(fā)著熱,聲音也虛弱。 她不敢去抓繆星楚的衣服,她聽大人們說,這病是傳染的。她本來就是街上流浪的乞兒,沒人管的,若不是這次被送到了仁心堂來,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這個大夫溫溫柔柔的,還會哄著她,看見她要走了,便忍不住淚了。 繆星楚轉過身來哄道:“小姑娘,你呢,好好吃藥就會好的,藥有些苦,若是吃不下,便讓醫(yī)女jiejie給你一個蜜餞吃。我一會就回來看你,好不好?” 小姑娘嘴巴嘟嘟,忍著淚,說了句好。 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后她喊住一個醫(yī)女,“可以去煎藥給這孩子喝了,記得拿個蜜餞來?!?/br> “是,繆大夫?!?/br> 繆星楚穿過人群走了過來,走進了些才看到了裴晉北,她面色一冷,差點就想扭頭就走,可她硬生生定住了腳步。 蘇大人陪同來,肯定是公務,事關欽州疫病,她也不能耽誤半分。 行了個禮,她道:“這里頭嘈雜,不如借一步說話。” 蘇大人就差把救命恩人幾個字刻在臉上,臉色轉喜,這話說到他心里頭,連忙扭頭看向了裴晉北。 卻發(fā)現(xiàn)裴晉北看繆大夫的眼神不太對勁,深沉的目光里有些他讀不懂的情緒。 蘇大人心一咯噔,噤了聲,等著裴晉北的指示。 好在裴晉北沒讓他等多久,平淡地說:“走吧,去外頭。” 蘇大人謝天謝地,“來,王爺,繆大夫這邊請?!?/br> 接著一行人朝著外頭走去,聲音變小了些,還算安靜的地方。 繆星楚正好也有事要說,便先開了口,“蘇大人,仁心堂里孩子居多,您看藥物那邊的供給是不是應該跟緊些?!?/br> 蘇大人撫掌,連連答應,“繆大夫你放心,下官回去一定好好管這事。” “這位是齊王殿下,他對你可是贊不絕口??姶蠓蜥t(yī)術絕佳,這次多虧了你們這些大夫來。” 剛剛聽了一路什么都沒都說的裴晉北罕見地失了一下神,下意識對上了繆星楚的眼神,依舊是那般的冷清和陌生。 他薄唇輕抿,一言不發(fā),襯得一臉堆笑的蘇大人像個傻子一樣。 終于他開了口,“蘇大人,煩請你再借一步?!?/br> 蘇大人愣住,臉上的笑容也定格在了瞬間,很快回過神來,他退了幾步,“是?!?/br> 帶著幾分狐疑和不解他走遠了些,不過他也不敢走太遠,若是王爺有吩咐,他也可以及時應答。 思及那一日王爺受傷是繆星楚先救的,蘇大人的臉上劃過了了然。 若是蘇大人再走遠一些,繆星楚估計早就掉頭就走了,不太想跟裴晉北離得太近。 “王爺有何吩咐?”她挺直了背站著,話語里全是疏離。 裴晉北上前一步,繆星楚皺下眉頭,下意識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星楚,欽州疫病,危險重重,你又何必來?” 繆星楚抬眸,嘴角微彎,話語間多了分嘲諷,“裴晉北,幾年的安生日子過慣了,現(xiàn)在連賑災都覺得危險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